愿意

    方好被燕州拥着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时候,窗外的烟花渐渐停了。他们没有在楼下站太久,方好带燕州去附近吃了东西回来。

    燕州的声音要先于男主角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的思量,“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方好失笑着拍了他一下,“这位帅哥,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把下巴从我肩膀上抬起来?手也松开一点,这是我家,你还怕我跑吗?”

    果然人都是会得寸进尺的,燕州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勾住她的食指,慢慢地晃啊晃,笑时声音闷在她肩头的衣料里,自顾自回答说:“看来也还是不错的。”

    从前他们也习惯于这样坐着,燕州把她圈在怀里看书或是给她唱歌,方好就边说话边玩他的手,或是低头画画,偶尔她会回过头看向燕州,那时候他们会接吻。

    分开后方好会很感慨,曾经她身边有个很爱她又好脾气,不舍得让她流泪,也不忍心骗她的人。

    她可以靠在他怀里不停地逗他,一会儿说天气不好,一会儿说明天想吃的早餐,一会儿聊今日趣事,一会儿又提起上周买的一条裙子,他都听着,也句句有回应。她在气氛一般般的时候开个小玩笑,而燕州只会无奈地笑笑,把她抱得更紧一点。

    那时候氛围最好,方好会想要要吻他。

    燕州也会凑过来吻她。

    现在不是被复刻的时光,而是往日的延续,是时光缓缓流淌的证明,时间带走了遗憾,填补了空缺时深觉怀念的时刻,看似顺其自然的拥有等待了六个春季,终于在当下名正言顺地感受彼此的温度。那时燕州清醒着沦陷,方好懵懂着动情,现在他们走过没有彼此的岁月,方知道真心可贵。

    夜风吹动窗帘,月光在其上浮动,似乎真的抚平了一切。

    燕州毫无预兆地告诉她一个重磅消息,“我来之前见过孟阿姨了,阿姨说这次要你高兴才好,她同意我追你了方好。”

    方好惊得猛然回头,“什么时候的事?”

    “回江海的第二天。”燕州说得云淡风轻,“我想我应该表现出我的死缠烂打,所以就去找阿姨拜托她”

    方好笑着捏了捏他的食指,“你有完没完啊?这都第二部电影了,你就一点儿都不困么?”

    其实也不是困,刚才已经播完了一整部电影,但她一点儿都不记得情节,因为他们两个人时而会低声聊几句,余下的时间都在断断续续地接吻,现在吻得嘴有点儿肿。而且说累,他才应该累,做完工作直接飞来燕州找她,是该好好休息。

    “你困了吗?”燕州今天晚上脑子变得有点儿迟钝,“那快去睡吧,我还要再酝酿一会儿。”

    “洗漱用品在柜子里,自己拿就可以。”方好说着站起身,给他指了指客卧,“房间在那边,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收回手时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燕州觉得自己做梦似的,好像还没下飞机,还在云端,一切都发生得太顺利太美好,让他觉得飘飘然,而方好起身,怀里的温度骤然逃窜,让他一脚踩空。他抓住方好垂下的手,问她:“我们这是复合了吗?”

    方好被他逗笑,在他小腿上踢了下,而他没躲,还好她力道没有那么重,她佯装思考,刺激他说:“这种事好像是不能太随便,那我再好好想想吧。”

    “你什么时候能想好?”燕州急了,想由着她,又想为自己争取,他有商有量地问话时掩不住眼底的急切与期待,“明天能告诉我吗?”

    方好抿了抿唇,笑说,“那可能不行,我要慎重考虑。”

    燕州唇角还有她的唇蜜,肩头还留了两根她的发丝,怎么瞧怎么暧昧旖旎,他说的话将怀里失去的温度无限延长,“可以,我都等你。”

    他自己说过的,等多久都可以,等得到等不到也都只有她了。

    方好觉得他这样有点可怜,凑近把他肩头的发丝卷起来扔掉,顺势勾起他的下巴,让他仰视着自己,她笑说,“你这样让刚才的吻都像笑话,我可都是真心的。”

    燕州感觉月光在有什么在舞动,不是窗帘。

    他于是盖住她的手,眼中不再黯淡,勾起唇角时听到方好对他说,“燕州,自从那天你说你不能放弃我,我就也在等这一天。”

    失真的画面被添上颜色,话语声盖过低频的电流声。好像镜子从来没有碎过,没有裂痕,就那么完好地立在那里,把世间百态,夜色昏沉都折进爱人眼底,让人共享一个夜晚。

    他眼睛酸涩,偏过头吻在她掌心,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眼前的一切都是美梦成真,是方好送他好梦不醒。

    “燕州,你是真的有点儿像小狗。”方好说着用指腹摩挲过他的唇,轻声说,“看来下次你再抱我,我要小心掉毛了。”

    “是么?那你也要记得给我顺顺毛。”燕州欣然接受,学着她的样子,捏了捏她的指尖,“睡不着的话我可以给你唱歌。”

    “我知道,快去睡吧。”方好说着拉他,燕州顺势站起身,“明天睡醒还能见到的,燕州老师,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你也要相信,我不是再给你开空头支票。”

    话音刚落,方好被他拉到怀里,燕州的吻落在发顶,她微微后倾一点歪头看他,他轻声说,“那就晚安了,女朋友。”

    方好被他逗笑,在他唇边吻了下,燕州扣住她的后颈想要加深这个吻,被方好躲开,她靠在他的臂弯里,笑着捂住嘴唇,那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向她,带着半真半假的嗔怒,但只需对视两秒,那层伪装起来的薄膜不攻自破,方好又笑起来,那模样真是顶漂亮,“可以了吧燕州,晚安吻而已,要亲到什么时候啊?再亲下去我可要怀疑你这张嘴是借来的了。”

    燕州不反驳,或许是失而复得让他产生了极强的依赖性,从前方好从没觉得燕州有这样直接过,当下狐狸尾巴倒是露出来了,目光柔情似水,“那我和你借个晚安吻,可以吗?”

    方好是被他的狐狸尾巴勾住了,抵住他胸膛的手改为拉住他的衣领,吻再次落下来的时候他们拥着彼此。洒进屋内的月光绵延成海,如洗的月色下有情人捧着赤诚的心,把彼此当做可以停靠的港口,依赖又贪婪地索取。她看到他眼里汹涌的雀跃,随后闭上了眼。

    再怎么样也要在商言商,所以她说,“记得要有借有还。”

    她被吻得脑中一片空白,除了燕州的呼吸体温再无其他,他想要的太过缠绵,方好招架不住往后缩的时候被他压住后颈,被圈揽在他的怀抱里,方好四肢百骸都酥麻,隐约听到这人得寸进尺的发言,“……多借一点,明天连本带利还给你。”

    方好早上起床时燕州已经买好了早餐,桌上还有一束郁金香。

    燕州给她拉开椅子,她坐下端起牛奶杯时说,“你买这么多花,回去的时候怎么办?”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花,两大束带走是有点困难,于是说:“留在这就好了。”

    她却说,“那不行。”

    方好吃过饭后把他带来的花都插在花瓶里,而丝带则解下来绑在行李箱的拉杆上。

    收拾好后已经是中午,方好和燕州下楼出去散步,方好问他:“这是不是那次开过演唱会之后,你第一次回来?”

    “是啊。”燕州说着牵起她的手,“齐文说,这是落叶归根。我觉得不是,我还是希望归根在江海。因为我爸妈都在那里,你也在那里。”

    “你是不是想的太早了?”方好说话时燕州正在调整角度,慢慢地和她十指交扣,她感受到后握紧他的手,“才什么年纪,就想落叶归根的事了。”

    燕州喜欢和方好牵手,与她十指相扣,那时候密不透风,那是他曾经感受到把真爱留在身边的唯一方式,不愿意放手,过去现在都是。

    他说得很是郑重其事,像是在说什么誓词,“因为你在我想要的未来里。”

    方好故作吃惊地看他,“你这么肉麻,我真应该拍下来,让你回顾下,看看你自己会不会觉得牙酸。”

    谁知燕州这人现在长进得不是一点半点,又或者是他本来就迟钝,竟然还有些感动地看着她:“你还要随时随地记录我啊。”

    方好失笑,她个人认为是被这人气的。她笑着要抽出自己的手,燕州很快反应过来,勾住她的手指不放开。

    两人约会的地点选在了海边,燕州去接电话,方好喂海鸥的时候被路过的男人搭讪,她摇了摇头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男人四下望了望,或许觉得她是在逗弄自己。

    燕州的电话是聊工作,方好没兴趣听才离他远一些,有来往的人挡着,方好看不清燕州在哪,而身边的人也因为没见到她口中的男朋友而大放厥词,“美女,缘分是挡不住的,也是不能错过的,我可以等你。”

    方好没忍住笑出声,有点后悔刚刚把面包全都喂给海鸥,没留一点塞到他嘴里。她说,“不用等了,我们没什么缘分。”

    说完这句话,男人正要反驳时燕州回来了,他手里还拿了杯果汁,笑盈盈地走向她,见方好对他笑,男人讪讪走开。

    燕州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问方好:“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方好摇了摇头:“不认识。”

    燕州还瞧着男人的背影,一时没有回答。

    “我觉得你应该有点儿危机意识。”方好碰了碰他的胳膊提醒他道:“我这么漂亮热辣风情万种的美女在你身边,你一点儿都不怕我被搭讪?”

    燕州扭头看她的同时牵伸出手,方好猜到他会这样做道高一丈地晃了下手腕,抬起手撩头发。

    等她含着笑垂下手,燕州便又抬手,两人的手背有一刻的亲密碰触,而方好又绕开指向海边的一棵树,笑着想说些什么,暧昧气息流动,流淌在微微咸涩的海风中,又随着掠过耳畔的风绕回指尖,绕指柔情最终被燕州握在手中,他与她十指紧扣,稍稍用了一点力,语气里带着听得出的咬牙切齿意味:“原来你是故意的啊。”

    “真的有话想和你说,但是我忘了要说什么。”方好瞎掰装蒜,装不下去笑场撞了下他巧妙又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燕州轻轻摩挲她指尖,说:“所以我赶紧过来找你了。”

    方好还在笑,闻言挑了挑眉:“嗯?什么意思?”

    燕州把话一连串说完,像念什么奇妙咒语,“怕我漂亮热辣风情万种又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女朋友被人搭讪,所以我回来宣示主权,让他们知道你名花有主,别再一厢情愿,然后知难而退。”

    他要用连串的成语把方好砸晕了,方好笑得不行,对上燕州的目光,他又感叹说:“齐文知道我们谈过恋爱之后,说能和你在一起我有好大的福气,但还差一点圆满,现在我又有这个福气了。”

    笑得眉目弯弯,眼睛弯成月牙形状,方好就也笑了,撞他肩膀的同时开口:“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啊?”

    这样显得他有点呆,但他浑然不觉,牵着方好的手晃了晃,“我尽量,但可能不行。”

    和燕州出去散步逛街,吃了顿饭后燕州送方好回去,他在附近订了酒店住,怕被方好的邻居看到会议论,方好不喜欢在这方面被人频频提起。

    果然有时候做事不能太高调,方好以为没人会在意她和燕州的事情,但没想到现在要成为讨论的中心了。

    她回家上楼时被对门的邻居堵住了,看样子是要出门,但还不急,笑着调侃她:“听说你这次是带着男朋友回来的?”

    方好很震撼,她这消息知道的比乔佳音都快,昨天晚上她给乔佳音发消息告诉她,她和燕州已经和好的消息的时,乔佳音已经睡了,是都柏林替她回的消息,一条语音听起来特欠揍:“你们和好是早晚的事,这个时间别打扰我们家佳音休息。”

    紧随其后又弹进来一条,“燕州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和我说了,你们两个都在燕州还有时差吗?”

    方好干笑了一声,如果没记错眼前这位她应该是要叫李阿姨,问:“您是听谁说的?”

    阿姨闻言笑说,“还用听谁说吗?我们昨天在家里聚会,一起在阳台看烟花的时候,就看到你们在楼下搂着亲热呢,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大胆又浪漫。”

    方好只能尴尬地笑,表面上淡定,但内心逐字分析她的话,她这个意思是,和她在一起聚会的人都知道了也都见到了,她又问,“那昨天晚上您是跟谁在聚啊李阿姨?”

    “哎呦,过节当然是人多才热闹嘛,我们这些年龄段的邻居都聚在一起。”她说完又补充一句,“但是就算我们人再多也没有你们年轻人在一起高兴,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她闻言闭上眼,世界有那么两秒的黑暗。好了,那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方好就算头皮再硬也装不下去了,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笑说:“谢谢李阿姨,我男朋友比较黏人,我得回去给他打个电话,您也赶紧忙您的,我们下次再聊。。”

    然后她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但开门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小方啊,我姓张。”

    方好转身点了点头:“张阿姨回见。”

    张阿姨还嘱咐:“下次记得带男朋友来给我们看看啊,不要金屋藏娇嘛。”

    方好转身时差点被自己拌了一下,还不如让燕州过来住,让张阿姨看看她口中的娇是什么样子。

    她觉得她也是有够不一样的,在家里藏了一个一米八七的燕娇娇。

    方好和燕州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燕州笑得不行,窝在座椅里时衣服领口开了很大,胸前的扣子开了两颗,露出锁骨上她留下的吻痕。而燕州认真地瞧她,窗外风吹树梢沙沙地响,盖不过她的低笑声,头顶自然的灯光与她眼底的光交相辉映。

    分开的时间不足十分钟,燕州的话音里带着股说不清的腻乎意味,方好看着他歪着头微眯起眼腻腻歪歪说话的模样笑出声。而电话那头燕州说,“我想见你。”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方好的笑声如潮水般弥漫,楼下孩子们的声音被隔开,逐渐变得微弱,变得不真实,燕州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笑着,“也还是要节制一点的吧,小燕老师。”

    “年轻人精力旺盛,你理解理解。”燕州也笑。

    “什么意思?”

    “五分钟后我来找你。”燕州嗓音缱绻多情,“如果你想出去我们就出去,不想出去我就陪你看会儿电影。”

    方好算是听懂了,这是赖上她的意思,哪怕这不是金屋他自己也要钻进来藏起来。

    燕州又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多在一起待一会儿,趁着今天天气好。”

    方好挑茬,“怎么?天气不好就不见面了么?”

    而燕州果断地说,“天气是最不重要的因素。”

    方好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你应该说,见到我就是好天气。”

    “是,有你就是好天气。”燕州笑说,“答上了就不许给我扣分了。”

    窗外阳光刚好,方好看向桌上的花束,说:“五分钟如果你没敲响我家的门,我就要给你扣分了。”

    时间在倒数,门铃响了一声门就被拉开,比方好的掌上温更先落下的是一个套住手指的圆环,套在手上有些凉。

    “铛铛——”玄关处没有阳光,但在燕州看来方好笑得比阳光更明媚,她说着抓起他的手看了眼,笑说,“刚好哎。”

    燕州这才舍得垂下眼看自己的手,他无名指上戴了一枚自制的戒指,弹了那么多年的吉他,他最知道那是由什么做的。

    “等你的时候无聊,发现家里还有把弦坏了的吉他,就随手做了个戒指,没想到还刚刚好。”方好说着拉住燕州的手把他拉近房间,这才发现他还提着一个袋子,因为装的东西过多封口处有些松,“买了什么?”

    “路上看到了甜品店,去买了菠萝包。”燕州说着摩挲过手上的指环,笑着抬眸望她,“这是和我求婚吗?”

    方好含笑瞧他,“这样是不是不太正式?”

    怎么会,被她惦念就像是长在一个奇高无比的树上的果实,他曾远远地望,直到某天那颗果实自然而然地坠落到他怀里,与他而言胜过砸中牛顿的苹果。

    牛顿发现了定律,他获得了爱。他以为果实砸中他一次是偶然,直到这一天,果实又一次成熟,选择坠落在他掌心。

    菠萝包被放在一边的柜子上,而燕州拥住了方好,一手垫在她脑后,一手扣住她的下巴,他低头时方好已然闭上眼等待着他的亲吻。

    因为贴得太紧,方好能感受到他的一呼一吸和他蓬勃的心跳,体温逐渐攀升,吻也愈演愈烈,不知是谁碰到了客厅灯光的开关,灯光霎时暗了,唯有透过窗帘的一缕眼光照着这方天地。

    幽暗的室内能嗅到花香,但扑入鼻息的还是彼此沐浴露的味道。室外晴天白日,他们两人的吻却像骤雨狂风,方好受不住想要低头,被燕州敏锐地觉察到,掐住她下巴时多了分力道,避无可避,吻得越发炙热。唇舌勾缠,心跳怦然,处处都酥麻。她塌下的腰被燕州勾回来,吮吻得她头脑一片空白,在他和墙之间打颤,挂在他颈上的手臂脱了劲往下滑,而燕州一只手箍住她两手的手腕按在头顶。

    方好觉得燕州要借着这方昏天暗地把她吃了,或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感受他的炙热。

    唇分时方好别过头大口地喘息,燕州则是一点都没人性地轻笑着说:“抱歉,刚才没控制住,有点凶。”

    方好气还没喘匀,燕州擦了擦她唇角被晕开的口红,松开她的手腕为她轻轻地揉,他指根的戒指已经沾染上他的温度。

    她想问怎么就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话还没问出口,又听到燕州对她说:“我很愿意。”

    方好没反应过来,晕晕乎乎地被他拥着看电影,没一会儿他又吻过来,手上的戒指磕到她的耳环,她才猛然间反应过来这人说的愿意是什么意思。

    接吻时愣住会很明显,所以燕州捏了捏她的耳垂,她这才回神。

    燕州问她:“怎么了?”

    方好目光落到他手上,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愿意?”

    “你没听懂的话,我是不是该说,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燕州顿了下,牵起她的手继续说,“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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