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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谈

    “你同我有什么好隐瞒的,”李之虞轻笑着,指尖轻轻点了点妹妹的鼻尖,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与我说便是。”

    李锦期抿紧了唇,倔强地别过脸去,“未曾。”她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李之虞莞尔一笑,忽然倾身凑近,带着淡淡的香气:“当真?”她温热的呼吸拂过妹妹的耳畔。

    “当真!”李锦期耳尖泛红,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腰间的环佩叮咚作响。

    见妹妹这般模样,李之虞不再逗她,转而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那锦囊是用上好的云纹缎制成,边角处已经有些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系带,取出一块温润的白玉司南佩。

    阳光透过窗棂,在玉佩上流转,映出莹润的光泽。那玉佩不过掌心大小,却雕工精细,司南勺柄上缠绕着细细的云纹,每一道纹路都清晰可见。李之虞执起妹妹的手,将玉佩轻轻放在她掌心。

    李锦期的手指微微颤抖,她认出了这物件——这是父母生前从不离身的信物。她喉头一紧:“这是......”

    “这个,你拿着,陶陶。”李之虞的声音轻柔似水,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她将妹妹的手指一根根合拢,包裹住那块微凉的玉佩。

    姐妹二人的手就这样交叠在一起,玉佩在她们掌心中泛着温润的光。李锦期注意到,那玉佩小巧玲珑,实在不像是记忆中那个五大三粗的父亲会佩戴的物件。

    “我的事,你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李之虞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海棠树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总之,爹娘见过他了。”

    她没有看妹妹的眼睛。作为长姐,她比陶陶多享受了几年双亲健在的时光。若不是那场变故,或许现在她早已......李之虞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楚。

    李锦期自然明白姐姐话中深意。她深吸一口气:“是......”声音哽咽,“是他?”

    “是他。”李之虞这次终于抬眸,直视妹妹的眼睛。阳光照进她的眼底,映出一片温柔的光。

    李锦期双目微红,却没有如李之虞预料的那般哭闹。她只是轻声问道:“那你要成亲,他会让你过得好吗?”

    李之虞心头一震,这才惊觉幼妹已经长大。她用力握紧妹妹的手,玉佩的纹路硌在她们掌心:“会的。”

    “好。”李锦期点点头,一滴泪无声地滑落。

    “爹娘不能见你的未来夫婿了,”李之虞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所以,这个留给你。”她将玉佩郑重地放进妹妹腰间香囊,“若你以后有了倾心之人,便给他吧。”

    窗外一阵风过,吹落几片海棠花瓣,飘飘荡荡落在窗台上。李之虞替妹妹拂去颊边泪痕:“我知道我们陶陶最是重情,定会寻得一个真心待你的良人。”她眼中盈满温柔,“这样,爹娘在天之灵,还有长敬、晦之、山月他们,就都能安心了。”

    李锦期沉默的点了点头,最终没在说话。

    阳光直直穿过长廊,落在一张纸上。

    萧长敬手中的烫金帖子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泽,他盯着上面“赫连霄”三个字,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却驱不散他心头的烦躁。

    这刚打发走一个商时序,怎么又冒出个赫连霄?更棘手的是,这帖子还是韩祁那位小郡王亲自送来的。

    “萧肃!”

    一声厉喝突然在身后炸响,惊得萧长敬手一抖,帖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仓皇转身,正对上褚景诚那张阴沉如水的脸。阳光从师兄身后照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阴影。

    “怎么了,师兄?”萧长敬强作镇定,弯腰去捡帖子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褚景诚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成婚的师弟,终究压下了训斥的冲动。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陶陶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萧长敬心头猛地一跳,喉结上下滚动:“这...这事说来话长。”他随手将帖子塞进袖中,布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师兄这边请,我们找个僻静处细说。”

    书房内。

    萧长敬斟了杯茶推给褚景诚,茶汤在杯中轻轻晃动,映出他纠结的面容。随着他的讲述,褚景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核桃,碎屑簌簌落在衣袍上。

    “此事...简直荒谬!”褚景诚猛地站起,“陶陶还未及笄,怎能...”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我绝不答应!”

    窗外一阵风过,吹得案上宣纸哗啦作响。萧长敬小心翼翼地观察师兄的神色,试探道:“可比起韩祁、乌居那些人,柳家那小子总归多多少少是要好些的。”

    “柳十二?”褚景诚眉头紧锁,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在太医院埋头研读医书的清瘦身影。确实,那小子医术不错,前几年兖州疫病时也...

    萧长敬见师兄神色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师兄可记得,兖州疫病的解方原是陶陶研制,却给了那小子...”他说到这里咬了咬牙,违心继续道:“这不也说明,咱们陶陶对他不算是无情的,况且柳十二眉目如画,医术精湛,又与陶陶志趣相投。连带着那年治水有功,连圣上都称赞他。”

    褚景诚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欲裂。窗外的蝉鸣声忽然变得刺耳起来。他当然知道柳在溪的为人,可是...

    “就算柳十二愿意,”褚景诚声音沙哑,“那位古板的柳太医能答应让独子入赘?”

    “肯定能。”萧长敬冷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玉佩上雕刻着李家的家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可是有愧于我小姨。”

    褚景诚闻言沉默,目光落在庭院中飘落的海棠花瓣上。那些粉白的花瓣被微风卷起,又轻轻落下,如同多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当年温贵妃走得那样决绝,却让柳守隅背负了一生的愧疚。

    “我知道这话或许不妥,”褚景诚声音低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那确实不是他的错。”

    萧长敬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师兄,我小姨是肝肠寸断而死的。若不是他当年拒绝施救...”

    一阵风过,卷起地上的落花,有几片沾在了萧长敬的衣袍上。他低头看着那些残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小姨那时...该有多绝望啊。”

    “贵妃娘娘...确实可怜。”褚景诚轻叹一声,目光追随着被仆人扫走的海棠花瓣。那些曾经娇艳的花朵,如今零落成泥,就像那个曾经明艳动人的女子。

    萧长敬没有抬头,只是盯着被尘土裹挟的花瓣:“师兄,昭唐毕竟近些。若是陶陶去了乌居或韩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如果我们连找都找不到她,该怎么办?”

    褚景诚静默良久,终是妥协:“罢了,暂且依你。”他转头看向萧长敬,目光如炬,“只是,陶陶决不能外嫁。”

    萧长敬诧异地抬眼,师兄一向古板固执,今日竟在这件事上松了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褚景诚坚毅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一瞬间,萧长敬仿佛看到了师父的影子。

    “这么看我做甚?”褚景诚皱眉,“兄弟姊妹在这世上,本就该相互照应。”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况且我们这一门这一辈,就她一个学医的小丫头,自然要好生看顾。”

    萧长敬恍惚间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师兄,而是当年那个手把手教他们认药的师父。虽然从未有人说过褚行健与褚景诚这对祖孙相像,但此刻的神态语气,简直如出一辙。

    “师兄。”萧长敬突然唤道。

    “嗯?”

    “你好像师父啊。”

    褚景诚闻言一怔,随即板起脸来:“祖父平日里为老不尊,我不与之相提并论。”

    “哈哈哈——”萧长敬突然大笑出声,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雀鸟。他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沁出了泪花,“师父在天有灵,听到这话肯定又要跟人念叨你了!”

    褚景诚却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即将成家的师弟。待笑声渐歇,他才开口道:“行了,我该走了。”伸手拍了拍萧长敬的肩膀,“你近日少操些心,多顾着自己。”语气中带着难得的温和,“马上要成家的人了,也该收收心了。”

    阳光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萧长敬望着师兄挺拔的背影,轻声应道:“嗯。”

    暮色渐沉,书房内的烛台上,烛火轻轻摇曳。萧长敬端坐在紫檀木案前,手中那张烫金帖子在烛光下泛着刺目的光泽。他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个乌居的还不够,又来一个韩祁的...”他低声喃喃,狼毫笔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窗外一阵风过,吹得案上宣纸哗啦作响,也吹散了他额前几缕碎发。

    笔尖蘸了朱砂,萧长敬龙飞凤舞地写下几行字,字迹力透纸背。写罢,他满意地勾起唇角,将信笺提起轻轻吹了吹。朱砂未干,在烛光下红得刺目,宛如鲜血。

    “苏方!”

    话音未落,一道暗红身影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角落。那人单膝跪地,腰间佩刀与地面相触,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属下在。”

    萧长敬的目光仍流连在自己笔走龙蛇的字迹上,眼中尽是自得:“来,把这个给赫连雪送去。”

    苏方双手接过信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烛光映照下,他看清了信上“拒”这个字,笔锋凌厉如刀。“主子...”他迟疑道,“小姐还未知晓此事,若她恰巧心仪这位韩祁小郡王...”

    “你懂什么。”萧长敬轻嗤一声,将狼毫笔横咬在唇间,含糊不清地说道。笔杆上的墨香在鼻尖萦绕,他取下笔,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圈,“赫连雪这是想借联姻拉拢我们宁王府,好为她之后铺路。如今这般着急,这怕不是,已经怀上了龙种?”

    苏方闻言瞪大眼睛,烛火在他瞳孔中跳动:“且不说贵妃能否诞下龙子,就算生下来...”他压低声音,“朝中那些老顽固还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她?”

    萧长敬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案上的镇纸:“她生不生与我们何干?”白玉镇纸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总之别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可若小姐当真...”苏方话未说完,就被萧长敬抬手打断。

    烛光下,萧长敬眼中满是不屑:“放心,她瞧不上那种满身铜臭的草包。”别人不知道,萧长敬可知道,赫连家在韩祁是出了名的有钱,赫连霄更是个整日不务正业的纨绔。

    “再说了,我们王府的库房还不够她挥霍的?”

    萧长敬想,李锦期要是真能瞧的上就怪了。

    “哦。”苏方讪讪地应了声,将信笺收入怀中。夜风从窗缝钻入,吹得烛火忽明忽暗。他犹豫片刻,又道:“那等您大婚之后,若王爷仍未归来,这位子...”

    萧长敬突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烛光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届时再说吧。”他声音低沉,“若他们真要出手,我们很难独善其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我会...仔细考虑的。”

    苏方不在说话,行礼之后便飞快消失。

    萧长敬抬头望向窗外,月色清冷如霜,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却在他心头压下一片沉甸甸的阴影,仿佛另一个深不见底的渊薮。夜风拂过庭院中的海棠树,枝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絮语。

    突然,一阵轻缓的敲门声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萧长敬转身拉开雕花木门,门外站着的竟是李之虞。月光为她素白的衣裙镀上一层银边,发间一支白玉簪在夜色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阿姊?!”萧长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手中的茶盏险些脱手。

    李之虞细细打量着他,唇角微扬:“嗯,没瘦。”她伸手轻抚弟弟的脸颊,指尖微凉,“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们长敬愈发俊朗了。”

    她张开双臂,广袖如蝶翼般展开:“这么久不来看阿姊,不想我么?”

    萧长敬一把将姐姐拥入怀中,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熟悉香气。“没有,我很想你,阿姊,但是...”他的声音哽咽在喉间,未尽之言化作一声叹息——我怕,怕你知道真相后,再也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李之虞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顶,指尖顺着他的脊背轻轻拍抚:“我知道。”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长敬,你永远是我弟弟,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无论宁王殿下是否归来。”

    说到这里,她轻笑一声,发间珠钗随之轻晃:“我还在想你怎么这么久不亲自来见我。”她捧起弟弟的脸,月光下可见她眼中盈满温柔,“我们长敬长大了,心事多了,但要记住,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萧长敬喉头滚动:“我知道了。”他侧身让开,“只是没想到阿姊来得这样快。阿姊快进来坐,你明日...”

    “嗯,是为花船择婿而来。”李之虞步履轻盈地踏入书房,裙裾拂过门槛,“明日之事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忧心。”她在案几前坐下,烛光映照着她恬静的侧颜,“还有,你大婚那日,那个人不会来了,你可以安心迎娶心爱的姑娘。”

    萧长敬闻言顿时激动起来:“阿姊,是不是你...”

    “阿敬。”李之虞正色道,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安心些。”

    只这一句,萧长敬便噤了声,只是眉宇间的忧色又浓了几分。对这个姐姐,他一向未曾过多追问。

    李之虞接过萧长敬递来的热茶,茶香氤氲中缓缓开口:“陶陶已经睡下了。”她轻啜一口,“雪贵妃想让陶陶嫁给她弟弟,还要召她入宫看诊。”

    萧长敬一听就急了,李之虞却不疾不徐地继续道:“我答应让陶陶进宫为贵妃诊脉。”

    “她真怀了?”萧长敬瞪大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急切。

    李之虞没有正面回答:“这不正是要让陶陶去确认么?”她抬眼直视弟弟,“若当真有了,长敬,你待如何?”

    萧长敬随手抓起案上一支狼毫笔把玩,故作漫不经心:“她怀不怀的,与我们何干?”

    李之虞将茶盏重重放下,瓷器与檀木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长敬,”她的声音陡然严肃,“此女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她所求绝非区区贵妃之位。”烛光在她眼中跳动,“她既能对皇子下手,你怎知下一个不是你?”

    萧长敬低头沉默,手中的毛笔转得越来越快。

    “若她得手后第一个就要对付你,”李之虞的声音微微发颤,“你要我如何是好?”她攥紧了衣袖,“待我哪天闭上眼后,我又有什么颜面去见王妃娘娘?”

    说到最后,她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窗外一阵风过,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我知道了,阿姊,你莫担心。”萧长敬低声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一片晦暗不明的光影。

    李之虞轻叹一声,抬手为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你总是劝我莫要担心,可你自己心里......”

    她凝视着萧长敬的眼睛,那双与温宜苏如出一辙的眼眸里盛满了不安与挣扎。李之虞太了解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弟弟了,简直对他的心思洞若观火。

    “阿敬,”她声音轻柔却坚定,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不可认贼作父。”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在她素白的衣裙上镀了一层银边,“有什么事,还有我、山月、甚至是晦之都能替你担着,你不要怕。”

    萧长敬浑身一颤,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他慌忙低下头,不想让姐姐看见自己失态的模样。一滴泪砸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李之虞伸手抚摸弟弟低垂的头,指尖穿过他柔软的发丝,就像小时候哄他入睡时那样。“别什么事都自己扛,”她的声音温柔似水,“阿姊还在呢。”

    夜风从窗缝钻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李之虞的裙裾微微摆动,在月光下如同绽放的白莲。“阿姊虽然深处闺阁,”她轻轻抬起弟弟的下巴,为他拭去眼角的湿意,“但绝对可以保护好你。”

    “长敬,”她将弟弟的手握在掌心,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凉,“安心准备你的终身大事,这才是要紧的。”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弟弟的手背,“莫要累坏了自己。”

    萧长敬点点头,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嘶哑:“阿姊,我私自为你和陶陶安排了一些事......”他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你会怪我吗?”

    李之虞闻言轻笑,眼角微微弯起,烛光在她眸中流转:“怪你做甚?”她好奇地偏头,“是何事?”

    待萧长敬如实道来,李之虞的笑意更深了:“这有何妨?”她起身时,发间的珠钗轻轻晃动,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陶陶确实该多与同龄人相处,有几个知心好友再好不过。”她走到门边,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况且柳十二郎盛名在外,若能与陶陶......”话未说完,只余一声轻笑,“倒也是个好归宿。”

    “好了,”她推开房门,夜风裹挟着花香扑面而来,“你早些歇息,阿姊先回房了。”

    萧长敬连忙起身相送。走到门口时,他终于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多年的问题:“阿姊,那些年......”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会不会......会不会怪我......没去看你......我还......”是不是你弟弟?

    李之虞的脚步顿住,月光下她的背影纤弱却挺拔。她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那抹温柔的笑意:“傻孩子,”她伸手轻点弟弟的额头,“天天胡思乱想什么呢?早些歇息,我先回了。”

    说罢,她转身离去,白色的身影渐渐融入月色之中。萧长敬站在门口,望着姐姐远去的方向,久久未动。夜风拂过他的面颊,带走了最后一丝湿意。

    最终,他轻轻合上房门,烛火在闭合的瞬间剧烈摇晃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萧长敬望着案上那盏孤灯,只希望明日一切都能如这烛火般,虽有摇曳,终归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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