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埃里克森的“如果”，还没完——

    “If you just want to treat me to a meal,missing this opportunity is totally fine. Just make it up next time！The world is so big, there are so many cities. Every time I go to a city or participate in a competition, I don’t like to stay in a hotel and eat a normal meal. Local specialty foods attract me even more. And you？”

    （如果，你就是想请我吃饭的话，失去了这一次机会，也没关系啊，下次补上就是了！这个世界这么大，有这么多的城市。每去一座城市，参加比赛，我都不喜欢呆在酒店里，吃中规中矩的饭。当地的特色美食，更能吸引我。你呢？）

    “Me too.”（我也是）

    盖娆如是回应。

    她外出打比赛，当然也喜欢当地特色美食，多过正餐。

    好多年以前，在她当乔青燃小尾巴的时候，封岳也开始缀梁屹冬了。

    乔青燃跟梁屹冬在教练组的眼皮子底下，偷摸谈恋爱，每到一个国家，一个不同的城市打比赛，空闲之余，就以“饭搭子”为名，行约会之实。

    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下饭，总会带上她跟封岳。

    因为她长得甜，而封岳干饭香。

    用乔青燃的话来说，“是两个看着就能下饭的好宝宝！”

    情到浓时，乔、梁二人还会畅想，将来生的宝宝，是女孩的话，要像小奶盖一样，长相、性格都甜甜的，做一个妈妈的小棉袄就好，什么苦都不要吃，是男孩的话，要像小岳岳一样，能吃能睡，吃嘛嘛香，给口吃的就能养活……

    每当这时，总会窜出一个丁扈来。

    表面上，是来蹭吃的。

    实际上，觊觎的是乔青燃……

    （注：乔青燃、梁屹冬、丁扈的主线故事见《燃冬[乒乓]》）

    没几年，乔青燃、梁屹冬、丁扈陆续退役了。

    这三个人，没赶上队里大搞“四创”，与娱乐界的成熟的经纪公司合作，走炒cp路子，快速吸粉，把非T0级的选手，按照内娱的模式，也打造成当红球星，谋求成倍商业价值的“好时候”。

    这三个人里，乔青燃是T0级的选手，场上、场下的气质，都非常的冷傲，有冷面“大魔王”之称，很好梦的。

    另外两个，实力嘛，比乔青燃差一点。

    但一个是主力，一个是次主力，专业水平都过得去。

    重要的是，颜值。

    退役之前，梁屹冬和丁扈的颜值，都不输内娱的小鲜肉。

    再加上三个人之间，扑朔迷离的情感纠葛，添油加醋一番，指定能炒出花儿来，捧出两个体坛顶流。

    可惜喽……

    不过，错过了“四创”，有弊也有利吧。

    他们能在训练场上，心无旁骛地训练，这是盖娆曾经一度非常羡慕的。

    “四创”初期，盖娆因为颜值，首先被推了出来。

    她长相甜美，跟谁站一起，都有cp感。

    在代拍和大通稿的刻意渲染下，跟郑和宾、薛起、封岳都有了不少cp粉。

    而cp粉，通常都有排他性。

    她外出打比赛，机场出发时，跟谁走得更近，到点吃饭时，跟谁一起，挨着哪一个更近，大合照站位，在谁的前面，都有一番讨论，有一拨人夸她，而另外几拨人就蛐蛐她，说她是乒坛小妲己，专会蛊惑人，还见一个爱一个，搞得她不胜其扰。

    看到那些乌七八糟的评论，心情总是不好。

    那一段时间，正是她的技改关键期，成绩下滑的厉害。

    然后，她的主管教练就以养病为由，请假回家了。

    再现身时，成了段成轩的教练……

    ……………………………

    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往事回忆起来，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在队里大搞“四创”的起步阶段，火候把握的不好，她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牺牲品，后来人再炒cp，就摸着她的失败经验过河，改1vN为1v1。

    总之，对她来说，是一段很糟糕的经历。

    一想起来，就很烦躁，镜头下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

    自那以后，她认真研究了“社交距离”，极度排斥“绯闻”，很少再跟哪个男队友，在公共场合说说笑笑了，更别提，比赛之余，一起约着去寻味美食了。

    华夏女队里，跟她关系最好的人，是乔青燃。

    乔青燃退役了以后，跟她相处时间最长的，是她的两个双打搭子，骆星辰和章豆豆，外出打非自费的比赛，不是跟骆星辰住一个房间，就是跟章豆豆住一个房间。

    这俩人跟乔青燃不同，没有四处探店的癖好。

    骆星辰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怕自己的华夏胃，适应不了陌生的食物，吃坏了肚子，影响了比赛；章豆豆是个易胖体质，长年在减肥。

    她一个人外出无趣。

    也只好跟她俩一起，呆酒店里，吃餐厅里的例餐。

    卡尔·埃里克森这么一说，她就想起了，刚进国一队那会儿，五人探店小分队到处吃吃逛逛的日子，真的很开心呐。

    于是，就产生了共鸣。

    不由地，回应了一句“Me too.”

    “Then it's settled！”（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是忆起了往事，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到了嘴边，只稀释成了一句淡淡的“Me too”，和淡淡的慨叹，卡尔却回应得很热情，“Next time we meet, let's go explore some new places together.”（下一次再见，一起去探店）

    这个邀约，合情又合理。

    盖娆没什么可拒绝的，至于，下一次再见……

    嗯，乒乓比赛多，全年都有。

    就算退出了国家队，她还可以打华超和ITT的商业赛。

    总会再遇到的。

    ***

    自由公园，是仁城的三大地标景点之一。

    很多泡菜国的电影、电视剧，都在这里取过景。

    天色渐黑，但裴异和高云笕两个电影发烧友，每到一处，还是能一眼就认出，这个地方，在哪一部电影、哪一个情节出现过，哪一个角色，到这里来做过什么，或者是，谁和谁，谁和谁谁谁，在这里共同经历了什么……

    每认出一处，裴异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惊喜大叫，又跑又跳。

    跟他打球时，得了一分的样子，一模一样。

    高云笕呢？

    永远有自己的节奏。

    无论想起的是一部喜剧，还是一部悲剧，都没有特别大的，情绪上的起伏。

    裴异若是在惨兮兮的电影桥段里沉浸，伤感了、低落了，跟木桩子一样定住了，眼看就要进入哲学家状态，深度思考了，他就拉他一把，推着他往前走一走。

    裴异若是联想到商业片里，嗨过了头的情节，太激动，跑太快了，他也不着急跟上去。

    不管落后他几步，他都会循着自己的节奏，慢悠悠地跟上。

    走到与他并行处，再跟他去聊电影以外的事，叫他别那么上头——

    电影里都是假的，身边的才是真的。

    跟他打球的风格，也如出一辙。

    在电影《仁城生死恋》取景地，转角遇上了盖娆与卡尔的时候，双方都很惊讶。

    “Where is Xiaoyou？”（小优呢）

    “Where is Lars？”（拉斯呢）

    盖娆问的是，她好朋友的哥哥裴异。

    高云笕问的是，跟他在同一家俱乐部打联赛的卡尔·埃里克森。

    现下，小优与拉斯的情况，最了解的是裴异。

    他在Tu'er Ting，刚跟两个小朋友说了“Catch you later”（再见）。

    四个人里，他以为，拉斯的哥哥卡尔是不懂华夏语的，照顾到卡尔，他就用英文说了，“At this hour, Xiaoyou and Lars are likely still eating at a restaurant called Tu'er Ting.”（这个点嘛，小优跟拉斯应该还在吃饭，在一家名叫兔儿停的料理店里）

    “Are you saying that Lars and Xiaoyou…are having dinner together?”（你是说，拉斯跟小优……一起吗？）

    卡尔作不可思议状。

    “Hmm, they were together when I left.”（嗯，我走的时候是一起的。）

    裴异想了一下，补充说，“They probably won’t finish eating that soon.”（他俩应该没那么快吃完）

    “Does this mean he's dating Xiaoyou？”（这个意思是，他在跟小优约会呀？）

    卡尔的嘴角，泛起了一抹“我家孩子背着长辈悄悄长大了”的得意的笑，“This guy... he's got hidden depths, huh？”（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裴异的脸色，却一下子垮塌了下来。

    高云笕拍了拍他的肩，叫他稍安勿躁，不要在国际友人面前失礼。

    他这才忍着不爽，纠正道，“They practice table tennis for a while, and when they are tired and hungry, they go to have a meal together, that's all, just like you and Player Gai Rao.”（他俩练了一会儿球，累了、饿了，就一起去吃了个饭，仅此而已，就像你跟盖娆选手一样）

    高云笕扶了扶额。

    这怎么能一样？

    起码，目前是不一样的嘛！

    显然，卡尔看向盖娆的眼神，就像狗狗看到了肉包子一样，是饱含着强烈的占有欲的，这个人的情商跟球商比，怎么能差这么多……

    高云笕正要纠正他的纠正，裴异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小优的来电，顺手接起。

    立时，对面传来小优急切的声音——

    “哥哥、哥哥，大事不好！这个眼镜弟，他突然就晕过去了，怎么叫都不醒……”

    小优说的是华夏语。

    裴异见她前因不说，正要问问。

    “小优，你别着急。拉斯怎么了？你慢慢说。”

    高云笕不放心，怕他问不明白，右掌平推到他的手机底部，四指一抬，把手机捞了过来，复问，“你们在吃饭……他是食物中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