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春焰山一回来,谢寒渊愈发黏着她,好似她的影子。
孟颜想着,不如趁此时机,教他学会爱人、爱众生。
她寻来一些儒家经典、佛经,虽然她读的不多,但她能看懂书中表达之意。她没有照本宣科,而是用最浅显的话,结合平日中的小事,一句句地教导他。
她指着书籍的文字道:“九儿你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它的意思是,你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能要求别人做。”
她又从“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宽则得众,惠则足以使人”一句句教导他。
她一遍遍重复,告诉他,日后要学着对人宽厚,这样大家才会喜欢他。
孟颜又拿出一本《地藏经》,教他何为孝道,给他讲述经中所提,光目女和婆罗门女救母的故事,希望能为他植入善根。
谢寒渊总是认真地听,那双琥珀色瞳孔专注地盯着她,有时懵懂地点点头,有时则一脸困惑。孟颜并不气馁,她知道,种子种下,需要时间才能生根发芽。
真正的爱是互相照见、是共生。如今的他就是一张白纸,她坚信,自己一番好好教导,日后他必有所悟。
未时初分,一辆青帷马车缓缓停在孟府门前。萧欢身着一袭月白长衫,身姿清雅,俊隽秀逸,宛如一位清冷谪仙。
此番他奉家父之命,给孟家捎来一只牛尾狸。他同孟老夫妇简单寒暄后,便在下人的带领下,朝后院走去。
隔着院门,他便看见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正挨着孟颜,头靠在她的手臂上,姿态亲密得像一对爱侣。
萧欢的心猛地一沉,他上前几步,轻咳一声。
孟颜闻声抬头,看见是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浅淡的笑。
“阿欢哥哥,怎得今日有空过来?”
谢寒渊听到陌生的声音,立刻抬起头,眸子警惕地看向来人。一见到萧欢,他的身体微微向孟颜的身后缩了缩,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兽。
萧欢收回打量少年的视线:“家父得了些野生牛尾狸,想着颜儿你喜欢,特意让我送来。”
他方才瞧少年心智如稚童,疑惑道:“此前见他好好的,怎得转眼成了这副模样?”
“说来话长,也不知是受何刺激。”孟颜并不想透露太多,于他于己,都是不利。
“颜儿,他似乎很黏你。”
孟颜瞥了他一眼,他正揪着她一绺青丝玩弄,时不时凑近鼻尖闻一闻。
以前,他也这般戏弄过她,可转眼,恍如隔世。
“也是无奈,小九拿我当他的娘亲。”孟颜苦笑道。
“可……终究男女有别,他到底是个十六七的郎儿。颜儿……”萧欢神情一僵,抿抿唇,欲言又止,那时,他就见她对他很是不同。
他曾对她说过,无论她最后如何选择,他都会默默祝福她,只要她跟随自己的心便好。
这是他对孟颜最深的承诺,也是他卑微的守候。可眼前这一幕,却让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隐隐作痛。
谢寒渊露出一抹惊恐之色,突然道:“娘亲,九儿怕怕,他是坏蛋,我们不要跟坏蛋说话了。”
“九儿,别怕,阿欢哥哥是极好的。”她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抬眸看向萧欢,眼中带着一丝歉意。
萧欢拱手道:“颜儿,任何时候,你只需听从自己的内心,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开心我便心安。”
……
萧欢被孟津挽留下来,一同共度晚膳,还要他留宿一晚,明日再回去。
见孟津盛情难却,他恭敬不如从命。
晚膳被安排在孟府的宴客厅,四周灯火通明,孟清特意精心打扮了下,笑盈盈地坐在一旁,一身浅粉绣芙蓉的褙子,显得娇俏可爱。
孟家的厨子将牛尾狸处理得极为细致,先将牛尾狸去皮,取出内脏肠腑,用干净的纸将血水揩净。再以上好的清酒反复洗净,以去除腥膻之气。佐以椒、茴香、香葱等香料,用细线缝好,确保香料的味道能够充分渗透。
出锅后,除去香料,将蒸好的狸子肉用干净的布包裹,轻压成薄片,再细细切开,那狸子肉片色泽如凝脂,状如美玉。
孟颜夹了几块狸子肉,将口感爽滑的部位,盛在谢寒渊的碗中,想着这些时日他虚劳过多,是该补益中气了。
孟清不时地为萧欢添茶倒水,乖巧道:“萧哥哥赶路辛苦了,多喝些茶。”
她夹起一道菜:“这道清蒸鲈鱼府里的招牌,萧哥哥尝尝。”
萧欢礼貌回应,但心思显然不在她身上,他目光瞥向坐在孟颜身侧的少年,神情复杂。
夜色渐深,屋内,孟颜嘱咐流夏:“明早叫水时需备上苦参甘草汤,拿来坐浴用。”
流夏奇怪:“姑娘可是那处不适?”
“这些时日气候逐渐燥热,提前洗洗,以防不适。”孟颜强作镇定道。
“姑娘放心,奴婢记下了。”
片刻后,萧欢正欲去东厢房找孟颜,恰见她从屋子里出来,急匆匆奔向西厢房。
他心中疑惑:这三更半夜,她去那作甚?他小心地跟上,悄悄来到屋子的后门。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听到里头缓缓传来一阵呜咂声,就像是洗蔬果的声音。
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妥,指尖在窗户上戳了一个破洞。
这一看,他瞳孔骤缩成尖,妃色薄纱帷帐内,一对身影若隐若现。只觉心脏好似要冲出胸膛,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九儿,等娘亲先上药一会。”孟颜的嗓音十分细软。
她将事先备好的碧色陶罐打开,里头的药膏是以槐花、地榆研磨而成的凝胶质地,呈透明状。
孟颜正欲取出一些,谢寒渊却道:“娘亲,九儿帮你擦。”
“……”
这……
他从孟颜手中取来陶罐,指尖挖出一点药膏,一点点涂抹在浮肿的肌肤上。
药膏清凉,只觉肌肤一阵舒爽。孟颜便躺好,由着他上药。
可一须臾后,孟颜奇怪,他怎得还没好?不过是花瓣大点的位置。
“九儿,是不是可以了?”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清香,杂糅着她身体散发出的微热气息。
被指尖温柔抚过的触感,似乎越来越缠绵,身体好似被雷电扫过,顺着她的肌肤,蔓延至四肢百骸。
谢寒渊纯粹的眸子里映着烛光,亮亮的。他看着她,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娘亲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愉悦,九儿便想着再等一等。”
孟颜的身体瞬间紧绷,她想嗔怪他,想让他停下,可话到嘴边,却变为娇嗔的低语:“你……你愈发胆大了……”
可是,她喜欢他这样!
“九儿看到娘亲开心,我就很欢喜,九儿想让娘亲开心!”
他又懵懵懂懂地问:“舌头是软的,为何娘亲会发肿?”
“……”这个问题犹如一道天雷劈下。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是真的不知道。
她想了想:“兴许是九儿使的力气大了些吧!”
孟颜缓缓起身,掌心搭上,朝中部缓缓合拢:“九儿,你这样……”她示意着他做。
如今,那儿能够自然滴出,不必再像小婴孩那般吮吸。
少年歪着头,舌尖一并舔砥着。却因着专注,透着一丝令人心惊的野性。
视觉冲击极强!果真是男子的温柔窟。
这一面,是萧欢未曾见过的。昔日端庄清婉的颜儿,此刻浑身散发着一股媚意,那份风情,直击他的灵魂深处。
颜儿竟喜欢这样的!还是个心智受损之人!萧欢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继续盯着,没有离开的意思,扭头望了望别处,此刻他身处后门位置,不会有人路过这儿。
眉眼眉眼间尽是迷离之色,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沉溺于快乐之中,一副七荤八素的模样。
她娇嗔道:“今儿,我想试试别的。”
少年轻轻地“嗯”了一声,仍旧专注地继续着。
“九儿你继续保持,其他的我自己来,但你不可自作主张。”
她突然不想在他面前再自称“娘亲”,他本就小她六岁,她想以平等的身份和他相处。
少年似懂非懂,不知孟颜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他向来听话,只要是她吩咐的,他都会照做。
下一瞬,孟颜跪坐在他面前,挺直腰杆,双腿微张。
彼时,药膏带来的清凉感仍未散去,她豁出去了!跟随自己的内心,但仍旧保留最后的底线。
可她突然有些后悔,她怎得起了这样的念头?她开始挣扎,很快,她放弃了自我挣扎。
一如平日的方式刮动,只是头一回换了别处。
清凉之感裹颊着极致的滚烫,她大脑是一片空白。
谢寒渊眉头微皱,左眼尾朱砂痣泛出一抹妖冶的光。
他双唇停下:“娘亲……你使点力,九儿喜欢你这样!”他记着她方才的话,不可自作主张,他便由着她。
直到三刻钟后,谢寒渊依旧昏沉沉地睡下。
孟颜从榻上下来,站在一面铜镜前,她的面容更添几分媚态,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情.欲的痕迹,多了些许女人味。
她并未突破最后的底线,只是,那深深虬扎地硬茬,很是粗糙……
门吱呀一响,萧欢蓦地出现在眼前,他身上的气息冰冷、压抑。
孟颜惊得捂住唇瓣,接着又连忙将衣衫的系带打好。
窗外不远处,月洞门后,孟清看着萧欢立于后门许久,趁他进屋时,悄然跟上。
“你……你怎敢……”他究竟是何时出现的?他都撞见了什么?
“嘘!别吵醒他。”萧欢使了个眼色,“过来。”他示意她走到这屏风后。
孟颜硬着头皮靠近,轻声嘀咕:“阿欢哥哥,是颜儿的错,颜儿无话可说!”她垂着头,眼眶变得湿润。
“颜儿你不必道歉,我多次向你讲过,不管你做什么,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我萧欢绝不妄议。”
她抬眸:“那你闯进这屋子,是何用意?”她有些委屈起来。
萧欢眸色渐深,道了句他生平从未对她说过的话。
“我……我自知你我没有将来,可颜儿,我想……给自己留下更多有关你的回忆……”他手缓缓抬起,轻抚她的脸颊,眸光一遍遍描摹着她的眉眼。
“你想……做什么?”孟颜低声问,脸颊感受到萧欢指尖在发颤。
萧欢鼓足勇气:“我想满足你,用嘴便好!”
闻言,孟颜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猛地摇晃着脑袋:“不!不!绝不可以!”
“你当阿颜是什么人了!”她咬着唇,语气带着一丝愠怒和失望。
下一瞬,萧欢毫不犹豫地跪下:“颜儿,就这一次!这将是我毕生最珍贵的记忆!”
“可是,阿颜已经有小九了!”孟颜拒绝地利落。
萧欢不置可否:“可我也能让你满足和快乐!”他哑着嗓哀求,“他如今的心智只有三岁啊!”
孟颜开始迟疑,她在想,前世和今生她都负了萧欢,而前世的谢寒渊,却折辱过她和萧欢。
她内心深处,藏有对萧欢深深地歉意。
此刻,她心中好乱,有些开始动摇,沉吟片刻,却道:“只可看几眼便好。”
“只能看?”萧欢沉默着,又道,“听颜儿的,看看就好。”
话落,孟颜将系带轻轻一拉,衣衫如玉兰坠地。
萧欢的喉结重重地滚动,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愈发粗重。
“可以了吗?阿欢哥哥。”孟颜垂眸,一只手紧拽着另一只胳膊,肩头微缩,反而更凸显那玲珑的曲线。
她不敢去看萧欢的眼睛,害怕看到他眼中的渴望和痛苦。
“还有个地方没看。”他极力压低了声。
孟颜一听,心中明了,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她朝靠墙的椅子坐下,双腿抬放在椅子上,朝椅背后仰。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
萧欢静默片刻,一动不动,像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一般。
孟颜的脸别开,目光盯在榻上。
他缓缓蹲下,凑近闻了闻:“是奶香的气息。”
“只能看,阿欢哥哥。”孟颜提醒一番,只是疑惑他方才说的奶香,怎么会有奶香呢?难道是因着这几日被谢寒渊一顿舔砥?一想到这,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萧欢“嗯”了一声:“颜儿放心,我有分寸。”
他就这样蹲着欣赏了许久,像是要将她每一寸肌肤都烙印在脑海里。
而门外的孟清,早已将窗户纸戳了个洞,一切尽收眼底。
萧欢是背向着她,脑袋与孟颜的腰际平行,孟清误以为他和孟颜在行不轨之举,气冲冲地离开。一颗心,像是被扔进了冰窖一般,寒冷、绝望。
她正欲走回自己屋子,转瞬,她调了个头,朝给萧欢安置的住处悄悄走去……
萧欢低声道:“颜儿,你这儿有一颗极小的红痣。”
“有吗?”孟颜自己都不知道,她那什么时候有一颗红痣了?
“哪儿?”
“这!”他伸指一触,触及到毛发里,隐秘、柔软。
孟颜猛地起身,打好系带,掩住所有春色:“阿欢哥哥,可以了,请回吧。”
萧欢抿了抿唇:“谢谢你,颜儿,我已心满意足。”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又看了眼榻上之人,便悄然离去。
他走出屋子,忽而发觉身下极其难受,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倚靠在走廊上,稍缓片刻。
方才,他完全可以将她强压在椅子上的,可是,他终究是忍住了!他不想逼迫她,强扭的瓜不甜。
萧欢蹒跚地回到屋内,正要上榻,一个身影竟从身后将他紧拥住,好似一条滑腻的蛇。
“萧哥哥,你回来得这么快,想必,是阿姊拒绝了同你有更深的交集?”孟清娇滴滴地道。
“你放开!以色事他人,是为末端。孟清,看在你长姐的面上,我不与你计较。”
孟清的手缓缓下移,却被萧欢一把推开。
“萧哥哥,你都挺着了,还……强撑什么呢?”她轻笑一声,轻抚着自己的心口,“清儿不美吗?一点也不比阿姊差。”
“我心里只有颜儿一人,你快回去吧,你一个姑娘家,怎可与男子独处!”萧欢拂了拂袖,背向她道。
“可是阿姊,同那小傻瓜感情好得很,依清儿看,萧哥哥恐怕……”她软声细语的,让人听了汗毛直立。
孟清缓缓褪去衣衫,再次从他身后拥住:“萧哥哥,这一日,清儿等了很久了!”她身子紧贴在他的背上,带着一股诱人的清香。
“早就看出你这姑娘心思不纯,那日送你回程的路上,你非得坐我腿上。”萧欢冷哼一声。
孟清见状,松开双臂,也没了耐心。
她直言不讳道:“你若不从,我就大声呼喊,说萧哥哥非礼清儿,萧哥哥意下如何?”
萧欢蓦地转身,伸手一指:“你!你……你一姑娘家,怎这般不要脸?你同你长姐比,可逊色多了。”
孟清冷哼道:“萧哥哥装什么清高,都没用过清儿,怎知不会喜欢清儿呢?”
她朝他再次凑近:“萧哥哥,你那燃起的火还没灭呢!方才清儿对你说的那番话,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