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一笑,将杂志扔到一边,望着她说:“喔,那你们来是干什么的呢?”那漫不经心的无所谓态度,还刺激了她旁边地另一个人,王翔,我昔日的男神。
“张星晨,你什么态度?”他满脸怒气地说。
“喔,态度啊,我自小不会攀高枝,不会拍马屁,不会撬墙角,还不会背叛玩弄感情,不知道你说的态度,是哪一种?”我轻慢地说。
“你,你别欺人太甚。”他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红,就差将牙齿咬得咯咯响,昔日那般轮廓分明的脸竟这般丑陋。
“张星晨,你别得意太久,小人得志的戏就不用再演了,再怎么你也不过是这家公司的副总,你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你心里有数吧,你将原来公司的设计交给新东家去投标,你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
闺蜜王丽义正言辞地望着我说。
我似乎都听不懂,什么中标。
更让我不敢相信的是,这位我曾今冒死护着的闺蜜,那么复杂的商业行为都能想得出来。
我不禁呵呵一笑。
还真够难为她了。
对面坐着的那两位同伙,被我笑得一脸愕然,莫名其妙,互相瞅着望了望。
其中一位更是表情严肃地对我说:“根据商业法,窃取商业机密并因此而获利造成对方损失的,不但有重罚更将追究刑事责任,请您考虑清楚。”
我笑笑地说:“喔,我明白了,你们是来告我的对吗?那你们走错了地方,法院在立正大街上,可不在我这里。”
“对了,王总裁,你刚才问我,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具体法律界定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民间的说法我知道,那叫吃里扒外。就是一个人将对自己好的人反手置于死地。这,你比我知道的多吧。置于靠什么坐上了这个位置,望了告诉你,有一叫实力的词,建议你好好查下字典。”我望着闺蜜王一字一句地说。
“小夏,送客,”
“好的,张总。”
我头也不回地站起来,望都没望一眼,走到办公桌前,忙碌地拿起电话。
直到他们走开,我才放下拿着电话的手。
是的,我装的。
我没有打给谁,我只不过让他们知道我甚至连一句话都不屑得再和他们说。
只想用冷冷的背影作为告别画面的定格。
不用想,我也知道他们当时的样子。
我曾经将全部都给了他们,可是他们当做是狗屁。
如今,我不能当他们是狗屁,但是藐视我能做到,哪怕我心里还会阵阵地刺痛,腿还在发颤,我也会努力做到。
有时我都怀疑,他们是怎么做到将过去的一切瞬间就抹掉的,怎么就能那么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他们的心,还是不是人心。
我没猜错。
小夏进来,那欲说还羞,吞吞吐吐的字眼,让我立马知道他们在还未到电梯口时的疯狂诅咒和谩骂。
我更加鄂然。
难道不应该是闭嘴,沉默,愧疚,后悔吗?
“张总,他们说,说要告,告你,和公司,”小夏结结巴巴地说。
我冷笑一声。
“对了,小夏,什么中标?”
“喔,张总,就是你的设计不但获奖了,还中标了国金新国际建设标的。”
“中标国金新建设,就是那个多少亿标的的那个大型建设项目?”
“嗯,是的,”小夏肯定地说,“这个是文件,今天刚下发来的,”边顺手递给我一份盖着鲜红公章的文件,我才瞬间明白王丽那帮人狗急跳墙般地是为了什么。
“那他们要去法院告我们什么呢?”我不明白地问小夏。
“他们说这应该属于原来的集团,”
“小夏,你知道是谁将我的作品拿去评比和投标的,我记得我在离职前,原来的主管自从第一稿交上去后,就一直让我改,改的我都发毛不知道是第几稿了,怎么会又中奖和中标了呢?”
“张总,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但你离职前买我们公司的辰美集团就来考察了,听说辰美集团的人在垃圾桶里捡到了笔和设计草图就保留了下来。我们公司被正式被并购后,才将你的设计稿投出去,他们可真不要脸,还好意思来要?”
“辰美集团的人,,,”我还没来得及问,小夏又连珠带炮地说:“张总,你知道吗,在并购前,王丽总裁和今天一起来的那个男的,还以集团名义要求公司整改,增加kpi考核,对员工工资进行降本增效呢,幸亏,我们被并购了,要不然可惨了,如今新集团不但给我们保持了原来的待遇,甚至还有很多福利呢,”
“那她们怎么同意被并购?”
“听说集团亏空严重,新总裁一上来就大手笔新投资的一个什么游乐大项目违反规定被叫停了,正缺钱呢,现拿到了一笔并购款要重新成立一家什么子公司来抢占市场份额呢?”
喔,我不由一丝冷笑。
拆东墙补西墙?成立新公司抢占市场份额,也真难为这位新总裁了。
“小夏,回头你帮我查一下,他们新成立的公司谁是法人,负责人?”
“好的,张总,”
看来商场如战场,真刀真枪的比拼是在所难免了。
我站起来,走出办公室,准备去趟洗手间。
一打开门,整个办公区域的眼睛都齐刷刷地望过来,鸦雀无声。
似乎大家都没有在工作,似乎都在等我跨出办公室。
我愣了愣。
这一上午,发生了这么多事,估计除了震得我自己头晕眼花,大脑出窍,剩下的就是他们了。
我微笑着看了大家一眼,什么都没说,朝洗手间走去。
我的思绪还没理好,我暂时不知道说什么。
接下来这么大项目的对接,可不是小事。
天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才其所不能。
我信心满怀,完全将思绪放在了工作上。
忘记了还有一群人,正战战兢兢。
他们是一群曾经对我嘲笑,讽刺,刁难,穿小鞋的龟孙子们。
你看我忘记了他们,他们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当我从洗手间回来,刚坐到办公室,他们就结伴而来,我数了数共有六个人。
看来他们心知肚明。
如果他们来辞职,我甚至都不用看一眼,手一挥,就批了,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我们单位福利好,事少,在行业是出了名的。
可我们单位资格老,资质高,一个客户吃三年,年年都有一到两个客户的那种。
如果评比行业养老圣地,我们拿第二没有哪家公司敢拿第一。
就连当年的我被欺负成那样,都特么委曲求全地干了一年又一年,全凭那除了可以交房租,还可以吃喝不愁的薪水。
但他们不是来辞职的,是来转嫁危机的。
六个人,四女两男,一口咬定,当年对我是情不得已,是被主管逼的,如果对我不加使坏,他们就完不成绩效,发不了奖金,甚至连正常下班都属于没门。
他们上有老下有小,真的得罪不起。
我愣愣地望着他们。
听他们掷地有声地说。
心里真是恶心。
“喔,是这样啊,”
“嗯,嗯,希望张总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当时的逼不得已,我们今后一定以您为首是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那主管没来之前,是谁指使你们的呢?”我轻轻地说。
自我大学毕业后,第一天进了这公司,就因为新人地身份没少被排挤,使唤,跑腿。
他们一下低下头。
新人在职场受欺负,那是常事,但那么多人欺负一个新人,真特么就怪了。
“还是,是李主管,”六人中的一个憋红了脸说。
“还是?那会他还不是我们公司的?”我被这个人的回答都气笑了。
编理由,编个符合逻辑的不行吗?
“是,是李主管,”又一个人低着头说,“那天,他把我们几个人都约到了一个饭店里,当时除了他,还有今天原来公司的总裁王丽,那会她还是个小职员。说让我们大家帮她讨讨公平。”
“啥?”我心迅速下沉,眉头紧皱。
连话都说不出来,那会不是,不是他在欺负闺蜜王,我总是冲过去,护着他,还去帮她躲过带她出差的那一劫吗?
我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他们没敢走,我却发觉自己在全身冒冷汗。
难道从那时起,闺蜜王已经在设计害我了,而我还像个憨批一样处处为她出头,奔波,舍生忘死地保护。
原来我这些年受的欺负她都知道。
不但知道还是她安排的。
我竟一点没发觉,没感知。
那男神呢?
也是她安排的,如果不是,为何在她前脚当上了总裁,后脚就将我踹了个干净。
恋爱七年,我惊没有丝毫发觉,我特么是花痴还是大冤种。
我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使出浑身力气将那桌子上的花瓶“砰”地摔在了地上。
“都给我滚,”
他们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花瓶碎片,这才面面相觑地出去。
我的泪,竟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流得满脸都是,眼睛模糊。
这花,太特么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