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司呆了很晚,才推开门准备回家。
刚下了楼,一个黑影就将我拽到一边,我惊诧地还没叫起来,黑影就放了手,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高大,冷漠,心里不由得冰凉一沉。
这个男人是王翔,我曾经的男神。
“张星晨,你现在了不起了,这么卑鄙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把公司害成这样,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赶紧将中标的事情还给原集团,还算是我认识的张星晨,否则,别怪我一辈子恨你,”
我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一丝冷笑浮于嘴角,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讲,他还真高看自己。
不同烂人纠缠,是我的做事态度。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就要那么干净果断。
我转身便走。
他一看我转身便走,一把拽过我,更加急吼吼地咆哮道:“你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七年来,我真瞎了眼,别以为你做了什么别人就不知道,你问问你的良心,看会不会痛。你把公司弄成这样,自己却渔翁得利,你知不知道你把王丽害得多惨。你赶紧赶紧将中标还回来,不要将事情弄得太难看,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你听没听到,,,”
我冷笑着说:“还会像以前一样?以前什么样?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的心会痛,却不是因为良心,因为真心和眼瞎,你给我放手,再不放手我喊警察了。”
我狠狠地摔开他拽着我胳膊的手,转身朝前走。
看到没,有些人就是自我为中心,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别人稍微一反击就是错的,自己做的再烂的事都是有着万千理由,别人在他眼里都是棋子。
我不知道他听没听懂,但我看到了他一瞬间地愣了一下。
当我疾步朝前走时,他似乎又反应过来,追着我小跑起来。
直到我走到星月公寓大楼前。
这孙子竟突然站在我身后哈哈大笑起来。
“张星晨,你还是说一套做一套吗?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特别想要,对不对,我还以为你变得有多大的出息了,不是让我放手吗?怎么连我住的地方都摸个门儿清,一路跑到这儿,就是想和我共处一室,脚比嘴快是吗?”
“如果你实在想,你就明着说吗,我可没有猜来猜去的本事,那今天给你机会,毕竟七年了我们还没那个啥,差了那一步,”
我惊讶地望了望这孙子,是什么让他这么没有廉耻。
他是不是还记得恋爱期间,我拉他一起逛街走过冰激凌店是那么想吃哈达斯一款冰球,我盯着招牌望了又望,他却说你也奇怪这么一点冰球怎么卖这么贵是吧,走,不吃它的人越多它就卖不出去了,卖不出去就降价了,硬是把我拉走了。
这么廉耻的人,也住在这么好的公寓,喔,想起来了,王丽当上了总裁,他攀上了高枝,这里应该住的起了。
只是可惜污染了这里的空气。
我叹口气,正准备按电梯,这孙子抢着按了上去。
“这里,不是按了电梯就可以上去的,电梯里还需要刷下卡才能到达你要到的楼层,你不会连我家的卡都有吧,喔,你应该没有,不过,你需要,我可以帮你申请一张,毕竟这样方便,”
这么无耻的孙子,为什么七年我都没发觉。
七年前他租房时常房租不够,还是我替他出的。他还不知道的是那一年他的父亲欠债找到他的宿舍让他帮忙还点钱,他还没回来正好遇上我,是我拿出爸妈寄来让我抱跆拳道班全年班的钱和一个月生活费给他爸去解决了燃眉之急。
让他爸不要说,怕打击了他那可怜的自尊心。
我走进电梯,他赶紧闪了进来,看见掏出卡刷了一下,按下了22层。
他惊地愣住了,掏卡的手都定格在裤兜里。
“星,星晨,你,你也住这里?这里租金这么,,,贵?”
“喔,是吗?贵吗,不是很清楚,我不用租金,”我嘲讽地说。
“不用租金,买,买的?”他的眼睛瞬间睁大,这里的房子就在cbd中心,一平方要二十万,怎么可能买得起,很快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随及轻蔑地一笑说:“傍上大款了?这么快就傍上了,离开男人不能活了,你这样的我早就看出来了,大款可不是我这样的,奉劝你还是洁身自爱,毕竟青春饭能吃几年呢,你说是吧,”
你这样的,我特么到底眼有多瞎。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真那样想抽他。我努力平复心情闭上眼,就当踩到了狗屎,人生那么长,谁能不踩到狗屎呢,只盼望着电梯快快到,甩了这狗屎。
“滴,22楼到了,”电梯里地声音播报。
我一步跨了出来。
那孙子竟然也跨了出来。
在我身后,东张西望地看起来。
22楼是公寓里最好的楼层和房型,因为是顶楼,不但房子是个超大的大平层,楼顶那一大片天台足以让人震撼,是我奶奶给我的钥匙。
“你还有什么事吗?”我转身冷冷地说。
“没,没有,我看看,”他露出一脸不相信地眼神说。
当一个人变得思想龌蹉,即便是他长着再好看的皮囊,再长的大腿,你都会觉得那人如蝼蚁般矮小。
我掏出钥匙开门,他紧跟过来。
门刚开出一条缝,他竟一下跳在我前面,抢着往门里挤。
我冷笑,顺手推开门,喊着“布丁,”一条大狗窜到了门口,这孙子“嗷,”地大叫从门里跳出来。
“张星晨,你,你,”这孙子吓得面容土色。
我从容地进门,“砰,”地关上门搂着我的“布丁”,壮年的拉布拉多犬往屋里走去。
然后,哈哈大笑。
这孙子是怎么下去的,我不知道,至于他住在第几层,我也不知道,但无论是几层,不在电梯里刷22楼的电梯卡,他是下不去的。
当然,还有个办法是走楼梯。
我盼望着他住在一楼二楼三楼四楼五楼,这样走下去也是一道让人爽快地风景。
很快,我的盼望变成了现实。
洗好澡,吹好头发,我躺到床上正准备看书时静静打来电话,电话接通,还没听见她说话,就听见一阵哈哈大笑。
等她笑差不多了,才似乎带着兴奋地开了口,“晨晨,我们来个寝室大联欢吧,你知道吗?我刚给你闺蜜王丽打电话,她竟一口同意诶,我没想到她那么快就同意了,哈哈,毕竟人家总裁很忙的呀,她还说想带着王翔,就你那分手的男朋友,问我介不介意,还把他微信推给我,我当然不介意啦,但我想,你会不会介意,毕竟你们以前是那个啥,我刚看了朋友圈,你那男神正从22楼走回3楼爬楼梯呢,说是锻炼身体,哎,你说就他那模特身材,还锻炼什么呀,”
我沉默不语,但最后一句却让我高兴得哈哈大笑得露出大门牙。
“晨晨,你到底介不介意呀,上次我们说好的,搞寝室大联欢,可我也没想到王丽那么爽快,还要带着王翔,”静静似乎带着为难的口气说。
可问题是,我什么时候和她说好要搞这个的呀,当时都是她一人在叭叭地说个不停,我全程没说话呀。
可这会,我还能说,什么时候和你说好的?
我很想委婉地表达,如果不是好的朋友,就算搞联欢了,沟通上了,聊上了,聊的热乎如锅贴,人家就能对你怎么样了。
可是始终没找到什么词,既不打击她的热情,也能传达我的意思。
静静到急了,“晨晨,你到底介不介意啊,你要介意,我就给王丽打个电话商量一下,让她别带王翔了,”
我叹了口气。
“静静,你为什么要搞这个联欢啊,如果你想聚,那我们私底下聚聚好了,我这段时间有点忙,怕不一定能赶过去。”
“呀,呀,晨晨,”静静在那头快要跳起来了。
“你可不许反悔喔,我们说好的。你看我们都是从一个大学出来的,上学的时候成绩也不比王丽差呀,特别是你专业还比王丽高很多呢,可是你看,人家都总裁了,我俩还在底层位置爬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单位和王丽单位是也有业务往来的,你们公司不是也和她公司有关系吗?如果她能照顾下咱俩,那咱俩的日子不就好多了。还有星星,听说比我俩还惨,离了婚带了个孩子,还天天加班累成狗。”
“好吧,我无所谓她带不带。”我爽快地答应。
有时,我很难拒绝这样的。
就像伸手不打笑脸人,下不了那口。
当然,前提是还值得。
牺牲我一人,幸福静静和星星,也算值了。
更何况在我眼里,那两货早已如臭空气般,除了带着恶心,还带着我继续暗中调查的好奇。
越高调越引蛇出洞。
我决定隆重地去赴约。
周六下午,不知道是不是我太隆重了。
我开着奶奶给我买的保时捷跑车,长发披肩,脚蹬运动鞋,牛仔裤白T恤来到静静发给我的地址时,等在饭店外的静静愣是没认出来。
“嘘嘘,”我站在她对面朝她笑着吹口哨。
她一愣。
再仔细看,是我,立马激动地跑上来拍了下我的肩膀。
“晨晨,你眼镜呢?”
平日里我带着厚厚的一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个脸。
如今,吃穿不愁,不用付房租,底气十足。
今天,就扔掉了眼镜,不但去做了皮肤护理,还做了眼部护理,更是带上了隐形眼镜,还是带着深蓝色的那款,可不就换了个人。
虽然离美貌还差那么一点,但气势上绝对春风得意,马蹄急,容光焕发。
难怪静静都认不出来,毕竟和那天一身颓废,不修边幅的自己恍若两人。女人啊,你就得打扮。
“晨晨,今天绝对赞,漂亮,”她笑着夸我,没夸几句,便悄悄地将我拉到一边,小声地说:“咱越可怜,王丽才会越帮咱们,你刚才那啥车,看起来挺贵,你从你亲戚家借的吧,还有这手腕上的表a货吧,一会可别露馅了,听到没。”说着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手,做点头状。
意思是,听明白了吧。
我呵呵地点头。
心中忍不住地涌出一种滋味。
却不忍拆穿。
我们都曾坚信最纯洁的是人的感情。
可只会在头撞破南墙,心痛到滴血时才发现,有的感情在很多人的心里是狗屁,是用来谋取利益的工具。
我相信静静也在冲往南墙的路上,只不过心不会痛到流血,但碰破点皮定是逃不掉了,而我却无法阻拦。
所有的成长都会脱层皮,磨过心。
我转身往她订的包间走去,“你不在这里等等王丽她们吗?”
我轻轻一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