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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拣择

    夜幕低垂,天高露浓,一弯月牙静静地悬挂在天边。

    清冷的月光穿透雕花的窗棂,轻洒在垣的半侧身子上,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

    “邸下,”金尚宫手中端着汤药,步伐轻盈地走近。“大殿今日传来消息,说是殿下的足疾犯了。”

    她将汤药稳稳地放在案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您今日在宫外受了风寒,喝点这姜汤吧,小心寒气入体。”

    垣举起药碗,一饮而尽,随后微微吐了吐舌头,这汤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受。她眉头微蹙,眼底疑惑,询问道:“父王怎的忽然犯了足疾?”

    金尚宫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小人也不清楚具体缘由,只是从大殿的下人口中偶然听闻。”

    明国的使臣团来访在即,而近日父王的身影似乎有些疲惫。垣一想到这儿,便一阵忧心。她道:“我亲自去看看吧。”

    “吱——”

    惠宗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奏折,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不满地皱起眉头,说道:“不是说了吗?无事不要进来打扰。”

    垣轻轻行至殿前,将带着药碗的托盘放置在案上,然后退后几步,默默地跪坐一旁。

    “汤药放着就可以走了。”惠宗余光瞟见送药之人并未离开,便再次遣道。

    然而许久未见动静,他心下生疑,抬眼望去,就见世子在他面前。惠宗的表情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世子这么晚来此,所为何事?”

    “儿臣听闻父王犯了足疾,心中担忧,因此想着送些汤药来,不知父王的足疾是否好些了?”垣恭敬地回道,目光流出关切之情。

    惠宗听闻此言,眉角含笑,声音缓和道:“无甚大碍,世子有心了。时辰不早,汤药既送到便早些回去歇息吧。”见其未动,复问:“还有何事?”

    “使臣团进宫时,儿臣想代替父王负责接待他们。听说大妃殿也已奏请了。”垣道。

    “究竟是谁说了算?”惠宗未作他想。他放下手中的奏章,语气里颇有责怪之意,“这次使臣团依照惯例由寡人来接待。”

    垣心下颇为凄然,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像变了一个人,开始宠爱其他后宫、另立中殿,谦诞生以后,更是全副心思放在中殿与谦那里。又因尚宪君权倾朝野,出于对尚宪君的忌惮,父王始终与她保持距离。

    垣忍不住道:“父王,是因为谦儿那孩子吗?还是……因为您信不过儿臣。”

    惠宗不禁为之语塞,他看着阶下的世子那正直坚定的眼神,不由心生感慨,回想起自己因对尚宪君的猜忌,而使得与这孩子之间产生了不少疏离。

    他曾想着,等到自己稳固了王权之后,再向其说明自己的苦衷和无奈。然而,如今回过头来,才发现他们明明互为父子,却已经渐行渐远。

    思及此,他喟然而叹,意识到世子已长大,应独当一面。于是,他答应了世子的请求。

    垣自从得到父王的许可后,便开始着手准备着使臣来访的相关事宜,一如她往常处理事务时的那般认真细致。

    她深知这次接待任务的重要性。故为了做好充分准备,垣翻阅了以往接待使臣团的文献记载,仔细研究每一次接待的流程、礼仪。希望从中汲取经验,为这次的接待打下坚实基础。

    在研读文献的同时,垣也与者隐君进行了深入的商讨。两人一起探讨着哪些环节需要添加新的内容,哪些部分需要改进,由此确保接待更加周到、完善。

    几个时辰后,两人看着眼前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文书,相视一笑。

    者隐君看着世子眼下因疲惫而生出的乌青,担忧道:“邸下,您已经几日未曾合眼休息了,这边已然完成,您还是先去好好歇息一番罢?”

    垣听了者隐君的提议,摇了摇头,开口拒绝道:“不了,这章程虽是定下来了,但还是要呈递给父王确认一番,才能交到礼曹准备。”

    “明日呈交也无妨,您还是先休息为好,若是为了这一时之急伤了玉体才是万万不可的。”看着拒绝的世子,者隐君再次劝慰着,眼含关切。

    垣只是轻轻一笑,说道:“王兄不必担忧,我向父王呈交完这些文书,再交礼曹,便回去歇息。”说罢,她拿起桌上的文书,向者隐君点头示意,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惠宗同意了章程并加盖了玉玺之后,垣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为防止再生变故,她决定亲自前往礼曹,将这份盖了玉玺的文书交给他们,并详细吩咐了相关的接待事宜。

    待一切都解决完后,垣才感到一阵疲惫袭来。睡了几个时辰,她才感到疲惫感有所缓解。

    垣起身,吩咐金尚宫进来为自己更衣,然后准备再去礼曹看看部署的如何。

    (兵判府)

    “打扮得这么漂亮,这是要去哪里啊?”卢兵判看着女儿,眼里都是慈爱。

    “好看吗?父亲?”夏景一边照着镜子,将自己反复挑选出的簪子轻轻地戴到头上,一边回复着父亲的话。

    戴好发簪后,她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着和配饰,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微微一笑。

    卢兵判宠溺地看着自家小女儿,由衷地赞叹道:“当然好看,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呢!”

    “小姐,素恩小姐已经在外头等候了。” 婢女轻声禀报。

    “哦?那么快?” 夏景有些惊喜。

    卢兵判笑着问道:“到底要去哪里啊?”

    素恩走上前来,“我要到宫里给父亲送东西”她礼貌地向卢兵判行礼后,回答道,“夏景说要跟着一起来。”

    夏景快步走到素恩身边,挽过素恩的手,笑道:“是啊,爹爹,女儿想和素恩一起去宫里看看。”

    “哦?宫里?”卢兵判叮咛道,“那你不要随便乱跑,一定要紧跟在素恩身边,知道了吧?”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两个女孩手挽着手,夏景转身向父亲招了招手,示意父亲安心。

    “宫里真好看,住在这种地方是什么感觉?” 夏景环顾四周,惊叹于宫殿的宏伟和华丽。

    “你在这里等我好吗?我把东西交给父亲就回来。” 素恩看着夏景轻声说道。

    夏景答应着,目送素恩离开。

    远处的大妃娘娘注视着这边的两个少女,她转头向一旁的尚宫问道:“那些孩子是谁?之前好像没有见过。”

    尚宫顺着大妃的目光望去,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儿,然后恭敬地答道:“回大妃娘娘,那是兵曹判书卢学修大监之女和吏曹判书申莹秀大监之女。”

    大妃娘娘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深思。

    夏景被宫里的建筑深深吸引,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悄悄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跨过一道精致的小门,一座宏伟的楼宇骤然映入眼帘,令她不禁屏息。

    自幼身为贵族女子,她鲜少有机会外出,更未曾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往日里,她总是足不出户,由父亲请先生到家中为她授课,生活单调而拘束。此刻,她仿佛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旁边是一条幽静的走道,人迹罕至,矮墙一直延伸至远处的另一边,墙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花草,随风隐约飘来阵阵芬芳。

    好奇心驱使着夏景继续探索。那里的芳华茂盛,花朵争奇斗艳,她心想,如果能摘一朵最美的花送给素恩,她一定会很开心。于是,她轻手轻脚地走近花丛。

    正仔细地挑选时,她注意到一处墙色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显得更为古朴。

    少年心性使然,她忍不住拨开花草,想要探个究竟。没想到,花草之后竟隐藏着一道老旧的门,看上去已经废置已久。

    夏景心中一动,她不知道这扇门通向何处,但好奇心驱使着她想要一探究竟。

    正要推开小门时,夏景发现前方有几名宫人手中抱着物件,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避让,脚下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曾想后面便是墙角,脚下一个踉跄,立足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景感到有人从后面迅速扶住了她,她倒在那人的怀里,心中一阵慌乱。

    两人的距离近极了,阳光洒下,照在垣那温润如玉的脸上,映出细小的绒毛;她剑眉微蹙,颇有责怪之意。但那双清澈的双眼,却透露出无法掩饰的关切。

    垣望了望她,再转身看了看那扇略显神秘的小门。她清楚这扇门背后的秘密并不适合夏景知晓,于是,轻轻地把她放下。

    才一眨眼的功夫,夏景却似乎觉着过了几个时辰。等回过神来,她心下一惊,赶忙道:“邸下,怎么会在这里?”

    垣见眼前的夏景知晓自己的身份,只是微微惊讶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平静。她正了正衣襟,带着几分疏远地问道:“因有要事,途经于此。倒是卢小姐,为何独自在宫中走动?”

    “我……我只是闻到了花香……”夏景支吾着。“嗯……对了……”似乎突然找到了解释自己行为的理由,“我是陪好友入宫为其父吏判大人送东西的,然后……看着宫中华丽无比,心中好奇,四处瞧瞧才走到这儿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低。

    “这里什么都没有,”垣轻轻说道,颇有分不耐,“到别的地方去吧。”说罢,她便要转身领着身后的下人离开。

    “那个……”夏景急忙喊道。

    本来转身离开的垣停下了脚步,眼中可见的迟疑,脑海中依然萦绕着适才夏景倒在自己怀里、无意之间闻到的那抹体香。那香气如同晨雾中的花香,淡淡的,却挥之不去。

    夏景支吾了半晌,脸颊微红,依然说不出话来。她心中懊恼,自己怎的这般鲁莽。

    “有什么事吗?”垣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温柔。

    夏景迟疑着,手里不自觉地捲着袖子,她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知道如何离开。都怪自己刚才太投入四周的风景,却忘了认路,现在竟然迷失在了这庞大的宫殿中。

    垣看出夏景的窘迫,便体贴地说道:“我送你吧。”

    声音温和,让夏景感到一阵安心。

    金尚宫在一旁闻言,忙出声提醒:“邸下!”然而,垣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无妨。

    “想来过了这么久,你的好友也许早就出宫,在外等你了。”垣见夏景还愣在原地,便温言催促道,“走吧。”说着,她便迈步向前走去,为其引路。

    夏景见状,连忙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一行人抵达宫门,夏景一眼就看到了在外招手的素恩,她正喊着:“夏景,这儿!”

    夏景心中一喜,连忙挥手回应。随后,她转过身来,向垣深深致谢。

    道谢后,夏景犹豫了一下,才不安地轻声询问:“邸下……我还能……见到您吗?”

    这个问题显然出乎垣的意料,她微微有些诧异。然而,自己的秘密让她不敢轻易做出承诺。她沉默片刻,才轻声回答:“若有缘,或许可再相见。”

    夏景听罢,略显失落,但也明白这是事实。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向垣行了一个礼,心中不舍地转身离开,朝着素恩的方向走去。

    垣望着夏景低落离开的身影,她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垣出神地走在回殿的路上,就见大妃殿的尚宫匆匆前来,传召她前去大妃殿。

    “拣择?”惠宗疑惑地问道。

    主座上,大妃端坐着,面容严肃而庄重,尚宪君侍立在一旁,神情同样凝重。

    垣缓步入内,脚步沉稳,她朝太妃欠身行礼,动作恭敬得体。行礼完毕后,她方才在惠宗身后坐下。

    “那件事之前就有了定论,儿臣的意思就如同上次所说的那般,世子身体尚有微恙,此事就再往后推迟吧。”惠宗缓缓地说道。

    “你究竟何时才要稳固他国本的地位?得尽快举行国婚,才能孕育后代。不能再延宕下去了,殿下。”大妃的语气十分不满。

    “世子的意思呢?你想举行嘉礼吗?”惠宗转头向垣询问。

    原来大妃召见是为了商议此事,垣一时之间感到有些为难,不知如何作答。她瞥见父王似乎仍有意推迟,于是便顺着父王的意思说道:“使臣团不久后便将来访,如果此时再举行国婚这种大型盛事,恐怕会对百姓造成过大的负担。因此,孙儿恳请王祖母能够体恤百姓,将国婚的日程稍作推迟。”

    惠宗对大妃说道:“关于世子嫔的拣择事宜,在儿臣另行向您禀奏之前,请您先耐心等候。”

    一直侍立在侧的尚宪君脸色愈发阴沉,听到惠宗的话,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您真的……打算将邸下之位传给齐贤大君吗?若非如此,为何每次都要出面,阻挠邸下举行国婚?”

    “尚宪君,请注意你的言辞。”惠宗的语气中带着严厉,显然对尚宪君的冒犯感到不爽。

    然而,尚宪君并未因此退缩,他继续说道:“殿下在邸下这个年纪时,早已举行国婚,并生下了邸下。若您真的为百姓着想,就得尽早让世子迎娶世子嫔,延续王室命脉。百姓及朝廷众臣,全都翘首盼望着邸下的嘉礼。”

    “别说了。”听着二人的争执,大妃打断道,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反正世子嫔的拣择是由内命妇来掌管,这件事本宫自会处理。”

    一众皆沉默,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惠宗率先离开。垣默然跟随其后,目光紧紧锁定着父王渐渐远去的身影,只觉心里尽是落寞。

    回到殿后,垣刚一坐定,便用手扶着额头,愁容满面。

    站在一旁的金尚宫也十分担忧,说道:“这该如何是好?邸下,大妃娘娘的口吻如此强硬,现在似乎无法再推迟了。”

    福童闻言缓缓说道:“邸下,您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提前做了准备吗?就像这样,牵住未来世子嫔的手……”说着,他将右手轻轻搭在左手上,目光温柔,“再说,‘我倾心于你’。”

    听着二人的言论,垣只觉得头疼。“我想独处一下,你们都退下吧。”声音里带着些许憔悴。

    金尚宫与福童二人闻言,连忙称是,恭敬地退下。

    这一夜,垣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思绪万千。她思考了很多,关于目前的处境,关于未来的道路。终于,在夜的尽头,她下了某种决定。

    翌日清晨,她带着这个决定,来到康宁殿。

    “儿臣想进行嘉礼。”

    “那件事不是早有定论了吗?”惠宗道,显然对世子提起此事有些意外。

    内人端上了茶点,惠宗也罕见地亲自端起茶壶,为垣细心地泡起茶。他一边操作,一边说道:“听说世子到这种时候就特别喜欢菊花茶。”

    说着,惠宗轻轻提起茶壶,动作娴熟,缓缓地为垣斟了一杯金黄色的菊花茶。茶香袅袅升起,如同轻盈的云雾,四溢开来,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沁人心脾。

    “嫔宫也很喜欢菊花茶,”惠宗继续道,言语流露出细微的遗憾,“但是我却不曾像这样替她亲手沏过一壶茶。”

    “知道寡人为何会反对你的嘉礼吗?”

    “因为儿臣在父王眼中还不甚成熟。”垣回道。

    “寡人也是在你这个年纪举行嘉礼的。在年幼时就建立了家庭,所以我并不晓得其珍贵之处与守护它的方法。因此,我无法好好地守护我的家庭。”语调中满是对过去深深的反思与惋惜。

    良久,惠宗才抬起头,目光落寞。他看向垣,道:“寡人不想……让你也建立那种不成熟的家庭。若将你当成世子,寡人理应遵从母后的意思,但若将你视为儿子,我就想再多给你一些时间。”

    “你真的想举行嘉礼吗?”

    垣听得低下头去,其实她又何尝不想以一个女子的身份活着?嘉礼什么的,自然也不必考虑。但她是世子啊,如果再拖延下去,她的秘密就面临曝光的风险。这件事,容不得她犹豫,因此最终她仍然坚定道:“是的,孩儿想举行嘉礼。”

    惠宗的神情微微有些变化,他稍稍颔首,语气沉重地续道:“世子的国婚,并不若一介士大夫的婚事,那是攸关朝鲜命运的国家大事。”

    “朝廷中的明争暗斗,局势错综复杂,并不是凭你一己之力所能掌控的。”他停顿了一下,望向世子的眼神充满了郑重与关切,“吏判会助你一臂之力,如此一来,他将会成为你日后莫大的助力。”

    这是父王第一次如此语重心长地与她说话,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沉甸甸的情感,话语中渗透着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深切关切。她又怎能感受不到呢?父王的意图已经表达得十分清楚,吏判是一个公正无私、不偏不倚的人,娶他的女儿作为世子嫔,无疑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样的亲家、国舅,在她将来成王之时,定能协助她平衡贵族之间的党派势力,稳固她的王位。

    然而在此刻,她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犹豫。她说不清,更道不明。

    宫内一处凉亭,风景静谧而雅致,水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

    “您的意思是打算让臣的女儿成为世子嫔吗?”申吏判神情凝重地求问道。

    “你还记得你刚出仕时,对寡人说的话吗?”惠宗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缓缓扶着亭檐,目光投向金鱼游弋的池塘中。片刻后,他才语气平和地说道:“你说,你不会倾向任何一方,也不会权衡利弊得失,而会成为掌握朝廷核心并值得寡人信赖的臣子的那番话。”

    申吏判微微颔首道:“臣当然记得,殿下。现下臣的想法依然没变,然而……”

    “此刻,”惠宗打断了他,语气中不容置喙,“就是你兑现那番话的时候了。”

    (吏判府)

    “你要我别上呈拣择单?”申吏判皱起眉头。

    “父亲。”素恩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挣扎,“我还没做好参加拣择的心理准备。我……”

    申吏判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握着的毛笔,目光落在刚写好的字上。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重要的不是你是否准备好了,这是国家大事。”

    “我听说世子嫔的拣择,原本私下就会有内定的人选,因此只有我一个没被列入闺女单中,也无人会在意。”素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更何况,进入三拣择之人,毕生都得守住贞节,女儿不想过着那种生活。所以,请求爹婉拒上呈拣择单。”

    申吏判闻言,脸色沉了下来,他严厉地看着女儿,说道:“若那是国法,你就理应遵从,别让我这个爹变成不忠之臣。”

    “爹……”素恩还想再求,但看到父亲那坚决的眼神,她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用。她低下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为父还有政务要忙。”申吏判说完便起身出了府,留下了一脸无奈与愁绪的素恩。

    素恩正处在忧伤之中,忽听夏景来寻她。

    夏景走进门,便叫道:“素恩啊!”

    夏景一脸兴奋,拉住素恩的手,在她跟前又蹦又跳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听说了吗?宫里要进行世子嫔的拣择了。太好了,我要去参加拣择,成为世子嫔。”

    夏景好不容易稍稍消停下来,晃着素恩的小手,兴奋地诉说着世子护着她时的姿态有多么英俊帅气,多么体贴入微。言辞中充满了对世子的赞美。

    素恩看着眼前闺蜜欢乐的样子,不忍拂了夏景的兴致,也跟着笑道:“好啦,你已经说了好多好多次了。”

    “可是,为什么你愁眉不展啊?”夏景安静下来,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看着素恩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担忧地问道。

    素恩叹了口气,便将刚才见过父亲、讨论了世子嫔拣择之事一五一十地诉予了夏景。

    夏景听完,心中也是一阵难过。她不便再问更多,只是默默地握着素恩的手,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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