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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集市偶遇

    “邸下,您怎能在校场之上,对着司书持弓相向呢!”金尚宫听闻福童的描述后,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深知,倘若邸下当时稍有手抖,那些成均馆的儒生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垣听着金尚宫的训斥,自知理亏,便没有做过多的辩解。然而,对于郑致韵这种人,她心中的感观却更差了。

    翌日,侍讲院

    “邸下,这便是臣出的试题。”郑致韵道。

    垣拿起眼前的种子,左右观察一番示意已知晓。

    本以为世子会询问这份试题的缘由,但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郑致韵见状,便继续说道:“臣认为邸下最好还是不要寄希望于他人,能解开此题的,只有邸下一人。”

    “我做不出那样的事。”垣的回答依旧简短,仿佛多说一句都是困难。

    走在回殿的路上,福童得知了郑致韵所出的题目后,心中的怒气愈发难以平息。“邸下,我看那家伙分明就是存心让您得到‘不’字性!”他愤愤不平地说道。

    垣闻言,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显得满不在乎。“无所谓,大不了就让他留在侍讲院。我命其他的司书书筵即可,无需为这等小事烦心。”语气中带着一丝淡然与从容。

    垣在远处便注意到东宫殿附近一群宫人们叽叽喳喳地围着一位男子,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就见有人在说:“啊……他好英俊啊!这是哪里的护卫啊?”

    那男子似乎注意到了世子的到来,于是他拨开围着的宫人们,走到垣面前,恭敬地行礼道:“微臣东宫殿侍卫——金佳稳,拜见世子邸下。”

    垣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暗自猜忌。她转头看向福童和金尚宫,想从他们的表情中寻找一些线索。然而,二人均微微摇头,示意对此事并不知情。

    (大妃殿)

    “护卫武士?真的是母后下令的吗?”惠宗下朝后急匆匆地赶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

    “本宫前几日不是已经问过殿下了吗?上次讲武场的事情也让本宫十分担忧,正好兵曹推荐了位值得信赖的人。”大妃平静地回应道。

    “东宫殿的事情,寡人自然会操心,无需母后过多干涉。”

    大妃的言辞犀利,直接反驳道:“那殿下你早该操心了,怎么对世子如此漠不关心呢?你和中殿夫妻俩感情好,本宫自是没话说,但这个国家的世子并非齐贤大君,你也该替世子的权威着想啊!”

    惠宗一时之间竟无法回答,他深知大妃所言非虚,自己确实在世子的事情上有所疏忽。他感到理亏,只好默默地请安后,便匆匆离去。

    .

    “五步五步……我叫你退到五步之外,你没听到吗?”垣愤怒地喊着,对金佳稳这个“贴身”侍卫的表达着强烈的不满。

    金佳稳平静地解释道:“下官奉御命要守护在邸下身边,不能远离。这是为了确保您的安全,请邸下谅解。”

    垣听完金佳稳的话后,不禁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她试图理清这个侍卫的身份,“御命?那表示你是大殿的人吗……不对,既然你是王祖母所推荐,你应该是大妃殿的人,如果也不是,那就是外祖父的人吧。”

    金佳稳攥紧手中利剑,表情坚定,表着忠心,“都不是,下官只是遵从守护邸下的命令罢了。所以非得要说的话,下官今后就是东宫殿的人。”

    垣看着金佳稳,虽然听到了他的表忠,但心底还是对此存有一丝怀疑。她默默地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决定暂时不能完全信任这个人。

    十日后,大殿之上,惠宗与大小臣僚们齐聚一堂,正等待着这次会讲的开始。

    气氛庄重而肃穆,众人都屏息以待。

    郑致韵首先开口打破了殿内的平静。他目光炯炯,向着坐在对面的世子问道:“臣之前给邸下的考题,是否已经解出?”

    “您给我的是莲花的种子。”垣轻声说道。

    郑致韵点了点头,目光深邃,“没错,那么邸下可否知道臣给您出这道题的缘由?”

    只见垣的眼神明亮而镇定,她嫣然一笑后道:“据《宗镜录》中所云,一切凡夫之心虽未能自了,然其如合莲花形,心中若有莲花盛开,即得与理彼此相容。此外,正如陶渊明所讲,莲花这种植物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您以此莲为题,是要我以高洁的莲花作为借镜,提醒我无论身处何种境遇,都别失去怜悯百姓之精神。”

    “很抱歉……”郑致韵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准备拿起表示不通的牌子。

    “不过……如果这么简单的话,就没必要作为会讲的题目了。”垣打断了郑致韵的动作,她眼眸深思,侃侃而谈道:“莲,这植物本身就充满了利用价值。无论是那绽放的莲花,还是其结出的果实,甚至是根茎和种子,对于百姓而言,都是珍贵的食物和药材。当那些被称为君子的书生们,在莲花中寻求超然高洁的精神寄托时,百姓们看到的却是生活的艰辛与生存的挣扎。

    因此,我想您不仅仅是想让我成为一个决心爱民的君主,更是希望我能拥有一双雪亮的眼睛,成为能真正体察百姓疾苦,理解他们生活艰辛的圣君。这样的君主,才能不仅仅停留在口头上的爱民,而是能在实际行动中,为百姓谋福利,解忧愁。”

    听着世子的答辩,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惠宗,脸上流露出了难得的肯定笑容,那笑容中蕴含着对世子成长与进步的欣慰。

    而旁听的尚宪君也甚为满意,他轻轻点头,满眼赞许。

    侍讲院的辅德见状,心中暗自赞叹世子的才华与智慧。他对着一旁的崔司书低声说道:“看来郑司书这回是走定了啊,邸下自世孙时期起,在会讲中便没有得过‘不’字性的评价,每次都是清一色的‘通’字性。这样的才华与学识,真是令人钦佩啊!”

    崔司书闻言,也深有同感。他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非常优秀的回答,但这不是臣所要的答案,邸下。作为君主,除了爱民,更重要的是爱己。君主的安危大于天,您若是连爱自己都做不到,又何谈爱民呢?臣给邸下这莲子,是想要告诉您保持初心,像莲花那般,虽然生长的地方污乱不堪,但也要独善其身,不被其周围的淤泥所污染。”郑致韵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严肃而深沉。

    他拿起表示不通的牌子,缓缓放置案上,继续说道:“因此,微臣这次会讲要给邸下……‘不’字性。”

    垣心中明白,郑致韵这是在以独特的方式表明自己的立场,同时也是在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尚宪君内心却不免疑惑了起来。

    惠宗则是大笑着,他显得非常开心,“哈……好啊,自世子启蒙起这还是头一遭收到‘不’字性呢,不愧是尚宪君推荐的旷世之才。辉儿啊,你也不必气馁,一次的失败并没有什么,只要多加努力便可。记住,作为君主,要有包容万物的胸怀,也要有坚韧不拔的意志。”

    .

    福童刚走进殿内,便一脸不满地开始抱怨起来,“邸下,这郑致韵也太过分了!分明就是找茬嘛,这题怎么解不都是他说了算吗?”他叽里咕噜地又说了一大堆,言语间充满了对郑致韵的不满和愤慨。

    垣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无心回应福童的抱怨,心里诸多思绪翻涌。她明白今日会讲上郑致韵的表现,其实是在向她表忠心,但这份忠心,与十年前他对自己流露出的那份爱意一样,都是她无法接受的。

    虽说父母之罪祸不及子女,但在她心中,郑锡祖与自己之间早已不是简单的家仇那么简单。这份纠葛,这份恩怨,早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上,让她无法释怀。

    她知道自己虽然不能决定郑致韵的去留,但至少不能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她无法预测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举动,更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承受这份危险带来的后果。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不能让这份危险继续潜伏在自己的身边,于是道:“福童,从明日起侍讲的司书里,不许出现郑致韵的名字。”

    福童闻言,立刻点头领命,“是,邸下。”

    翌日,于东宫殿内,者隐君轻声提议:“邸下,是否愿意出宫散散心呢?听闻今日城内有集市,热闹非凡呢!”

    垣静静地品味着手中的香茗,心中暗自思量着出宫的可能性。

    “请邸下放心,”者隐君注意到邸下似乎在犹豫,立刻明白了“他”的顾虑,轻声安抚道,“微臣早已妥善安排,有护卫扮作路人在暗中护驾,确保您的安全。”

    垣想了想,反正今日无事,便欣然笑道:“王兄考虑真是周到,既是如此,就劳烦王兄带我这个弟弟去逛逛了。”

    宫外

    垣望着这番热闹景象,眼里闪着好奇与兴奋。“王兄,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者隐君见状,连忙纠正道:“邸下,既然我们身在宫外,您直接唤我兄长便好。”

    “好,兄长。”垣笑着应道,语气亲切自在。她迈开步伐,与者隐君一同走向那熙熙攘攘的集市,享受这难得的宫外时光。

    一行人走进首饰店,垣的目光立刻被一枚玉戒所吸引。那白色玉环,打磨得十分光滑,玉石上还有着细致的条纹,看起来分外雅致,令人一见倾心。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戒,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夏景的甜美面孔,以及那些与她共度的温馨时光。她的思绪飘忽不定,仿佛被这枚玉戒牵引着。

    者隐君看着世子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轻声问道:“辉儿,是喜欢这枚玉戒吗?要不兄长买下,你可以将它送给自己心仪的女子。”

    听到“心仪的女子”这几个字,垣连忙从思绪中抽离,忙否认道:“不是的,王……兄长,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说完,她摇了摇头,心觉好笑。自己无缘无故想起仅有两面之缘的女子……真是怪哉。

    走出首饰店后,一行人又走进了一家卖布匹的店铺。店内悬挂展示的布料琳琅满目,色彩斑斓,吸引了他们的目光。然而,垣细细打量之后,觉得虽然这些布料确实不错,但与宫中的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走吧,兄长。”垣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回头与身后的者隐君交谈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正好进来的一位女子。结果,不出所料,她一不小心就撞上了那位女子。

    身后的者隐君和金佳稳眼疾手快,迅速扶住垣,防止世子因为突如其来的碰撞而失去平衡。

    垣站稳身子后,立刻注意到被她撞倒在地的女子,心中一阵愧疚。她赶忙上前,伸出手欲将其拉起,嘴里关切地问道:“姑娘没事吧?”

    女子看着眼前伸手搀扶之人,不禁被他的英俊外貌所吸引,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眼底满是惊艳。她轻轻把手搭在垣的手上,借着力量站起身来。

    垣一只手牵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扶住她的身子,确保站稳。

    然而,垣还未来得及将手放下,就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背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发凉。她偏头看去,只见夏景带着俞恭站在十步开外的距离,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垣心下一惊,赶紧将手撒开,两只手还不自觉地搓着衣摆,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偷腥的猫被逮着了。她心中暗自嘀咕,自己与夏景不过几面之缘而已,为什么会感到心虚呢?

    话说……为什么夏景会在这儿出现呢?原来,夏景得知近日有集市,便软磨硬泡地向父亲央求了好几天,最终才得到许可,可以出来游玩。

    主仆二人在集市上逛得不亦乐乎,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满心欢喜。然而,正当她们在摊边挑选着心仪的小玩意时,却意外地见到了这一幕。

    夏景心中正欲离开,却听那人向自己行礼问候:“卢小姐。”

    夏景勉强回应道:“许久未见,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了公子。”说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十分憋屈。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眶却不禁泛红,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垣看着她这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禁慌了神,连忙解释道:“我与兄长出……府采办所需物品,不慎与这位小姐相撞,出于礼节便扶了这位小姐起身,并无其他。”

    夏景听着解释,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但言语中还是带着一丝酸味儿,“公子不必对我解释这些,我对此并不关心。”尽管她嘴上这么说,但眼里却泄露了内心的真实情绪。

    垣看着她这既开心又故作不在意的模样,不自觉地弯起一抹温柔的笑。

    一旁的福童和者隐君则是傻了眼,这邸下扶起跌倒的女子倒是正常的。不过,另一位小姐如此夹枪带棒对着邸下,邸下竟没有生气?不仅没生气,居然还解释!邸下不会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可二人还没从中缓过劲来,世子再次做出惊人的行为。

    “是在下唐突,还请姑娘恕罪。”垣口中说着,面上看似平静如水,实则内心慌乱不已,急忙对着夏景行礼道歉。

    福童吓得手中的吃食都掉落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邸下刚才竟然……低头了?这小姐驳了邸下的好意,按照常理,邸下难道不应该大发雷霆吗?再不济也该拂袖离开啊!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者隐君见此情景,心中已然明了。面前的女子对于世子来说,显然非同一般。尽管他这个弟弟在感情上向来迟钝,但此刻却也能看出这女子的特殊之处。世子无意间的谦让和容忍,这可是绝无仅有的。

    若是平时,世子绝不会允许旁人如此轻易地靠近,更别提站在身边了。然而现在,却默许了,这看似是一件平常之事,但对于他这个向来冷漠的“弟弟”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偏爱有加了。

    一行人正悠闲地在集市中漫步,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然而,走在半路上,一个身着杂役服装的人匆匆上前,附在者隐君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听完之后,者隐君的面色微微一变,露出几分歉意。他转身面向众人,特别是看向世子,恭敬地请辞道:“这该如何是好,下人刚来报家有急事处理,我怕是得先走一步了,实在抱歉打扰了大家的雅兴。”

    “既是正事,兄长去忙便是。”垣理解地点点头。

    者隐君对着垣有些歉意地说道:“明明今日是我邀约,却先缺席,只好下次再补回来好聊表歉意了。”

    垣打趣着回应:“那是自然,就算兄长不提,我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的。那我这个弟弟就等着下次了,到时兄长可不要心疼钱袋子啊。”她笑着拍了拍者隐君的肩膀。

    者隐君也笑了,他点点头:“这是自然,到时悉听尊便。”说完,他便匆匆离去,留下世子和其他人继续闲逛。

    者隐君走后,一行人在城里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周围的街道,景象,一切都显得那么热闹。

    垣走在夏景的一步之前,保持着一种既不远也不近的微妙距离。

    金佳稳和福童则乖乖地跟在身后,保持着五步的距离,既不过分打扰,也不至于完全脱节。

    而俞恭,可就没那么“识趣”了,紧紧粘在自家小姐身边,生怕前边的那个小子会对小姐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走着走着,俞恭终于忍不住了,她偷偷地在夏景耳边打起小报告,用极低的嗓音说道:“小姐,那位公子怎么看都像是个花心大萝卜。”语气里充满了不满。

    夏景听了,不由得轻笑出声,她轻轻拍了拍俞恭的脑袋,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就因为刚才那件事情就对他有了这样的看法呢?有时候,亲眼见到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事实哦。”

    俞恭听了这话,情绪有些激动,她仿佛觉得自家小姐在无中生有地维护那个家伙。“小姐!您怎么就那么信任他啊?”她不满地嘟囔着。

    夏景微微一笑,解释道:“你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了解他的为人,所以才会这样认为的。”

    俞恭怔怔地听着自家小姐的话,心里为小姐感到忿忿不平。她想,这才见了几次面啊,小姐就开始帮着他说好话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难道小姐真的被那小子灌了迷魂汤了?她心里暗暗嘀咕着,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走了一段路后,夏景感到双腿酸胀不已,不禁轻声抱怨:“好累啊。”原来,垣的步伐实在太快,她不得不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紧跟其后。

    不走了,就这样吧。夏景心想,她实在有些吃不消了,姑娘家的体力怎能与男子相提并论呢?于是,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撅着嘴,用表情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垣在前面走着,感觉身后的夏景似乎离得远了些,便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只见夏景站在原地,一脸不悦。

    垣露出一个温馨的笑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累着了吗?”

    然而,夏景却当作没听到,连看都不想看那人一眼,只是固执地站在原地,拧着她那小姐的脾气。

    垣见状,有些手足无措。她头一回碰到这样的情况,不知如何是好。默默地搓着衣袖下的手,心里焦急万分。

    这该怎么办呢?垣回头向金佳稳和福童投去求助的眼神,然而后者却只是无奈地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垣在心里已经将他们骂了个千百回了,一个个都是没用的,关键时刻靠不住!她抓耳挠腮,想尽办法却也想不出个法子来让夏景搭理自己。

    夏景见“他”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个响声,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她想着,自己是不是使性子过了头?毕竟“他”是世子邸下,从小到大都是别人顺着的、顾着的。

    边上的俞恭见状,心中却是窃喜。她想,这样小姐就不会被那小子给拐走了。这么不照顾她家的小姐,怎么能当姑爷呢?毕竟她家小姐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心尖尖上的人儿,供在手里都来不及,怎么会让她受委屈?

    正当俞恭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给小姐找个更好的归宿时,夏景先开口了:“我们去前面那家首饰店里瞧瞧吧。”

    垣半晌才回过神来,见夏景已轻盈步入店内,她连忙紧随其后。

    一踏入铺子,她的目光便被那琳琅满目给吸引了。铺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簪子,金的、银的交相辉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更有珠玉、玛瑙、珊瑚等名贵材质制成的佳品,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这些簪子的样式之繁复,仿佛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垣的目光在这些珍宝之间游走,她虽自幼在宫中长大,见识过无数奇珍异宝,但此刻仍不禁感叹。

    夏景亦是满脸新奇,之前的烦忧瞬间烟消云散。她兴致勃勃地穿梭于铺子之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轻盈而欢快。她精心挑选了两根簪子,一根金光闪闪,一根温润如玉,一左一右地对着自己的秀发比划着,似乎在想象着戴上它们的样子。

    夏景将期盼的目光投向垣,“你觉得哪一根更适合我?”她的声音轻柔,仿佛春日微风拂过枝头,富满生机与活力。

    垣睁大了眼,仔细端详着夏景手中的两根簪子,心中暗自嘀咕:这两个难道有什么区别吗?有了之前的教训,也不敢再多嘴,只是试探性地评论道:“右手边的那个,我觉得挺好看的。”

    掌柜闻言,立刻巧言奉承:“小姐倾国倾城,无论戴上哪个都是极相称的呀!”

    这话让夏景心底乐开了花,但遗憾的是,这话并不是她想听的那个人说的,因此感觉有些变了味儿。她又开始有些不想理睬“他”了,这次是“真的”。

    垣见状,几次试图搭话,却都以夏景的默默无闻作为回应。她心中苦恼不已,女儿家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虽然自己也是个“女儿家”,但说起来又不完全是……苦恼。

    一旁的福童木然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窃喜:平日里的冷酷世子邸下,竟在这位小姐身上栽了跟头……嘿嘿,这真是人生中一大妙事。

    见此情景,垣实在是没办法,只能使出自己唯一有的来摆平了。她豪爽地对掌柜说道:“把这些簪子都包起来,还有……这个、那个、那个,通通包起来,待会儿送去卢兵判的府中。”

    夏景也没想到垣竟会来这一出,属实是惊着了,赶紧拒绝着,“公子不必了,这太破费了。我只是随意挑选,并未想过要如此多的簪子。”

    掌柜倒是欣然地应着,“好咧,这就给公子您包起来。我们这儿的簪子,配小姐这样的美人,那可是绝配!”

    “美好的事物自然是得配美人,像姑娘这样美丽的女子,莫要再推辞了。”垣像是突然开了窍,嘴底抹了蜜似的,惹得夏景听了浑身发热,涨红了脸。

    俞恭在边上看着垣,心里想着果然是个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哥,不禁有些担忧。她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衣袖,说道:“小姐,咱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吧,在外待的久了老爷又要担心了。”

    垣闻言之,点了点头,“也是,这个时辰了,想必在外逗留了许久,也难免卢兵判会担心。”

    夏景面带羞涩,低声说道:“那……与邸…公子就此别过了。”说完,她转身就走,步伐急速,捂着她那发烫的脸,也不敢多往后瞧,匆匆离去了。

    垣望着她那仓皇而逃的背影,觉着夏景这有什么东西就写在脸上的性子,在那尔虞我诈的宫内实在是少有的。这样的纯真和直接,让她感到既新鲜又有些不安。

    她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尽管不想如此,但还是得与她保持些距离了。毕竟,自己这个秘密……与她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更不想去伤害她。

    想到这,她默默地转身,也离开了铺子,朝着与夏景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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