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汀一中每个月都会进行月考，每周也会安排单个学科测试，几门理科结束前还会安排当堂小测，确保当堂课的学习成果得到巩固，因此并没有设置期中考试。乔思霓很喜欢这种考试安排，理科知识点都能及时掌握，不用等到大考前再来亡羊补牢，只需保持固定的刷题量、及时分析整理错题即可，这样子她就可以将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花在语数英三门大科上。

    梁从的理科很突出，初来长汀一中虽然落下了两个星期的课程，但他适应力强，加上乔思霓给他开小灶，在堂测、周测和月考上，他都考得很好，十月份和十一月份的月考都保持在年级前十。之前其他班讨论梁从，都是“理1那个长得很高很帅的转学生”，月考成绩出来后却变成了“梁从就是那个一来就挤进年级前十的帅哥啊”。本质上，梁从就是一个很突出很瞩目的人，无论是外形还是学业。

    长汀很快就入冬，十二月中旬已经下起了雪，雪还下得紧了。乔思霓换季敏感，不幸地感冒。她小声打着喷嚏，又怕传染给周围的同学，所以戴上了口罩。

    “敲敲你也太拼了吧。出去透透气吧？”李盈子问。

    “算了，一出门就要吹冷风。教室里太暖和了，都不想出门了。”乔思霓摇头，捧着热水喝。

    “好吧。中午回宿舍我给你拿感冒药。”

    距离下一节课还有十分钟，梁从拿起水杯起身，轻声问：“杯里还有热水吗？我帮你接？”

    乔思霓笑着把水杯递给他：“感恩！”

    尽管乔思霓笑着，但生病之时眼睛会蒙着一层水雾，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梁从接过透明水杯，上面还挂着黄色小狗挂件。

    上课铃响梁从才踩点回到座位，放在乔思霓桌上的是她的水杯和小密封袋装着的药片，密封袋上还有“长汀第一中学医院”几个大字。

    “就着热水先把药吃了。”

    “你去校医院啦？”校医院离教室有一段距离，梁从怎么做到十分钟往返甚至接了个水的？

    “嗯。我去买了个冰袋给肖与光，顺手给你带了点药。”肖与光确实昨天打球扭伤了。

    听了梁从的解释，乔思霓不知为何安下心来：“谢啦。”

    ...

    晚自习课间，乔思霓和梁从的桌前乌泱泱地聚集了一群人，讨论今天物理老师布置的附加题。题目难度不小，再加上今天物理课上还拓展到了积分，不少同学觉得棘手。

    “这道题我也觉得有点难。”乔思霓皱着眉，指着课本上的附加题，“电场强度分布不均匀，还要考虑电势能变化。”

    梁从看了看题目，提出一种可能：“这道题可以先假设一个电荷在这个不均匀电场中的运动路径，然后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来解。”

    肖与光点点头：“听起来好像很有说法，但是怎么操作啊？”

    “对！”乔思霓被梁从刚刚提出的思路点拨，惊喜地说，“可以先从高斯定律入手，计算出各个位置的电场强度。今天老师不是讲了积分嘛，用积分的方法求出电势能的变化。”

    “首先，我们先确定电荷在电场中的初始位置和终止位置。”乔思霓指着图示，详细解释道，“假设电荷从A点移动到B点，电场强度在A点和B点分别为E1和E2。根据高斯定律，电场强度可以用电荷密度和介电常数表示。”

    梁从接着说道：“然后，我们用积分方法求出电势能的变化。在这个不均匀电场中，对路径上的每一点进行积分。”

    周围同学听得崩溃，李盈子边写边说：“这积分的计算量也太大了吧！”

    乔思霓笑了笑：“但这道题就精妙在这儿。把路径分成若干小段，每一小段的电场强度可以近似看作常数，这样积分就简化成了求和。”

    梁从点头：“对，然后把这些小段的积分结果相加，就得到了总的电势能变化。”

    这时，围观的同学纷纷点头，赞同地表示理解。前桌陈薇问：“那如果电场强度的变化不是线性的话，会不会更复杂？”

    “是的，如果电场强度变化不规则，那就需要更复杂的积分方法，或者用数值积分的方式来解，但本质上思路是一样的。”

    周围同学得到解答后散去，此时上课铃响，没过一会儿李盈子给乔思霓丢过来一张纸条：

    “刚刚看着你和梁从讲题，你们两个真是！！太般配了！！我嗑死！！！强强结合，天作之合！！”

    纸条上那一连串的感叹号和夸张的语言让乔思霓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赶紧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笑意，以免引起注意。

    她余光看了一眼梁从，他正在认真地做题，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乔思霓明白李盈子的玩笑话只是好友之间的打趣，但还是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她拿起笔，在李盈子的留言下面写道：

    “同窗情！！同桌情！！”

    她折好纸条，悄悄递回给李盈子。李盈子接过纸条，读完后冲乔思霓做了个鬼脸，嘴里无声地说着：“我不信！”

    乔思霓也朝她做口型：“爱信不信！”随后继续投入到题海之中，脑海中却时不时闪过梁从专注解题的样子。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那一抹淡淡的悸动为什么会挥之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