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咋来了？”何炽先开的口，听这语气俩人似乎挺熟。
沈白又仔细观察两眼，想起这是乔叙那个一起假装男高入校办案的大学同学。
“尚屿。”何炽喊，“喝啥？我请。”
沈白不知道他俩是什么时候这么熟的，只在一旁等候吩咐。
“我都行，跟你一样。”尚屿说。
目光落在沈白身上，他勾起嘴角。
尚屿：“乔叙居然舍得让你来打工？”
沈白听着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他又不是寄生虫，总不能什么都依赖乔叙吧。
他点头：“嗯，他知道的。”
“你不备研吗？”沈白问。
尚屿：“哦，我不考研了，实习半年等明年毕业我直接就是正式员工了。”
尚屿哈哈笑了下，他是本地人，不像乔叙一样离那么远，自然是优先考虑工作机会。
“不错啊，尚警官～”何炽打趣道。
“好了。”沈白做好那杯饮品放到他面前。
“谢了，我还有案子先走了啊。”
尚屿说完，跟几人挥了下手，转身离开，脚步匆匆。
姜硕：“你跟那谁，啥时候这么熟了？”
还是姜硕先问出这个问题，然而何炽说话有点含糊。
“一个班的……慢慢的就熟了呗。”
沈白下班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对于服务业这种工作其实也不算很晚，关了灯锁上门，他拿出手机才发现半小时前乔叙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他拨回去，那边几乎秒接通。
“我刚下班，怎么了？”沈白问。
乔叙：“朋友组了个酒局非拉我来，告诉你一声，在‘一家小酒馆’，你来不来？”
沈白记起上次喝酒还是很久前，不过他对自己的酒量多少有了些了解，刚想拒绝，电话那头又说。
“来吧，来接我。”
听感上乔叙似乎有点醉醺醺的，他没犹豫，点头应声。
打开导航定位，距离倒是不远，也就四五公里的路，沈白决定奢侈一把打个车。
到那家酒馆门口时，乔叙正蹲在门口等着他，乔叙的朋友他只认识一个尚屿，还有那个离谱发小。
一桌算上沈白是六个人，两个女生四个男生，他一个都没见过，被带进去之后还有点不知所措。里面放着震耳的音乐，灯光紫蓝两色占绝大部分，未成年是不允许进来的，沈白成年之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乔叙，这哪认识的小帅哥？”坐在沈白正对面的女生朝他笑了笑，询问乔叙。
“别打什么坏主意！这是我弟。”乔叙瞪她一眼。
乔叙跟他说这几个都是他大学进了校学生会，学生会里的同学，两个女生是大四学姐，男生一个跟他同届一个小一届。
沈白并不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但因为乔叙，还是耐着性子坐在一边。
时而就有人过来搭讪，说是搭讪，但实际上是别人玩游戏输了受惩罚，沈白成了被挑中的那个陌生人。
“你喝了多少酒？”沈白凑近散发着淡淡酒气的乔叙，因为吵闹而不得不靠的很近才能听清。
然而乔叙的确还是没听清，把耳朵凑过来。
“嗯？你说什么？”
“我问你喝了多少酒！”沈白加大音量。
乔叙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缓缓回答：“嗯......七八杯吧。”
他有点小孩子气地嘟嘟嘴，跟沈白抱怨。
“我玩游戏玩不过他们，总是我在喝......”乔叙垂着脑袋可怜巴巴的样子，惹得沈白春心萌动。
好可爱。受不了了。
沈白只觉脸颊发烫，好在这样的环境看不出他的样子。
“来啊继续玩！多了个人更好玩！”学姐招呼着。
这两位学姐就是组局的人，她们即将毕业，之后学生会就要来新的人了，算是一场离别局，乔叙很少来这种地方，不过也是为了让两位学姐不留遗憾，所以来陪她们尽兴。
“会喝酒么弟弟？”其中一个学姐朝沈白仰了下头，她脸上浓妆艳抹，表情显得妩媚。
会一点但不多，也算是会吧。
想到这儿，于是他点头，又看了眼乔叙征求意见。
“没事，我没醉，你就开开心心的玩。”乔叙说。
桌子中央放了副卡牌，一旁还有张小卡片，是酒馆点酒时格外点的游戏卡，每人按顺序开始抽卡，抽到哪个数字就要按规则上写的做。
沈白来了乔叙开始好运，而他像是把乔叙的霉运全吸过来了一样，几轮下来乔叙一口没喝，他好几杯下肚，脑袋晕乎乎的，酒劲有点上头了。
本以为这么久过去多少也该有些长进，结果好像并没有，不过他觉得自己没醉，只是蓝紫灯光太晃眼。
“这酒度数有点高，你悠着点啊。”乔叙皱着眉，看着表情有点呆呆的沈白。
“我感觉我现在挺清醒的。”
沈白抿着唇，笑了笑。
当然，醉酒的人都觉得自己没醉，这是人之常情。
“嗯，是是是。”乔叙无奈附和着。
沈白正前方忽然过来个女生，表情略显娇羞，他坐在靠外过道的位置，并未注意到前方来人。
直到女孩靠近，对他说了句：“帅哥，能一起喝一杯吗？”
这个“喝一杯”还不是普通的干杯喝掉，女生拿着杯子胳膊环过来，交杯酒似的。
“……”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沈白无奈配合着。
“还是年轻人更受欢迎。”一旁乔叙同届男生感叹着。
沈白陪笑。
“哈……”沈白抬手打了个哈欠，稍稍困倦。
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其中一个学姐已经昏昏欲睡，靠在身边酒量不错的那个学姐肩上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乔叙哥哥……”
乔叙肩头一沉，沈白脑袋搭在他肩膀，嘴里哼哼着。
他骤然呼吸一顿。
“妈的……一喝醉就喊哥哥的毛病你什么时候能改？”乔叙喃喃，没有人能听到他在说什么，“算了，还是不改的好。”
乔叙忍不住扬起嘴角。
“回去吧大家。”
最终还是乔叙先提出结束，于是大家两两结伴，各回各家。
“又喝醉啦～小白同学。”
乔叙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拿手机打车。
夜深了，街上少有人经过，与刚刚热烈欢愉的酒馆截然相反。
“我才没喝醉！”沈白反驳道。
然而眼睛早已经睁不开了，却依旧嘴硬。
“是～没喝醉。”他轻笑，打的车刚好停在路边。
-
乔叙备考已有几个月之久，时间走到暑假，学生们都放了假，他也是实习结束后第一次收到警局的电话。
对方的嗓音是他实习时的前辈姜自成，从事刑警工作二十多年，已经破解过数案，抓捕上千凶手。
他说自己最近受了伤，警里接了个报案无法破解，这才想起能力很强的乔叙，才不得已打扰他备考。
乔叙立刻答应下来，利落地收拾了下手底下的书本，即刻就出门了。
太阳高照，沈白已经出门去上班了，他也没闲着，与警里队员会合。
场地是个工厂，建筑都是冷色调的，看着让人高兴不起来。
工厂不小，一个类似地下停车场入口的地方，上方写了块牌子“此处危险，禁止入内”。
“就在这里？”乔叙瞥了身边人一眼。
尚屿点头：“根据报案人提供，他就是在路过此处时听见下面传出惨叫声，再往前走就看见光与阴影交接处的尸体了。”
案发现场被白色丝带围起来，死者位置做了标记，呈趴着的姿势，一条大腿弯曲，一手向前伸展，像是被杀害后往前逃跑的状态，然而因为失血过多没有逃脱。
死者腹部是致命刀伤，伤了脾脏，背部后腰第二处刀伤，要比第一处晚些，警方猜测是在逃跑时被补上的。
死亡时间在六小时以内，也就是说明目击者看见时候已经死亡有一段时间，听到的惨叫声来自别的人。
通过DNA库对比，他们查出死者是本市居民，16岁男生，从初中便辍学到处寻找工作，家里人几乎联系不上他。
“不像是仇杀，倒像撞见了什么秘密。”乔叙思考着。
“你们去下面看过了吗？”他指着那个地下车库似的地方。
尚屿摇摇头，来调查的人并不多，下面漆黑一团，情况难料，他们只先包围了场地，并且询问报案人情况。
“多带几个人，准备手电筒，我们一起进去看看。”乔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