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等到军部派人来收走被劫的武器之后，L和beyond就回到了格林威尔的基地。FBI的同事将仓库发生的事情上报给当地的警方，不过没有说武器被劫，只是含混地说被抢了一些货物。随后，FBI的同事向发来一组照片，一共78个人，全被被枪杀在仓库。L仔细看了这些人的面貌特征，并没有发现当时被船上摄像头拍摄到的那个人。这一点印证了L之前的猜想。L打开一个空白的文档，开始写这次行动的报告。虽然到最后也没有弄清楚劫匪的真面目，不过这次的案件已经结束了，没必要再在上面花时间。不过说不定以后会有机会再次见面呢？

    “你说战争的本质是什么？”此刻坐在L作战室的沙发上，吹着空调，悠哉悠哉吃着渡准备的点心的Beyond若无其事的问道。

    “根据教科书上的定义，战争是政治的延续。”L头一点没从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抬起来。

    “真像你的回答啊，教材先生。”Beyond往嘴里扔了一块曲奇饼干，卡擦卡擦地发出愉快的声音。

    “哦，那你觉得是什么？”L从面前的屏幕上移开了一点视线，给了Beyond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觉得战争是一场经济活动。你看，这次的武器是运给叙利亚打内战的吧，如果没有战争，武器制造商就没有地方卖他们的产品了。”Beyond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饼干比划，随着他的动作，有一些饼干屑散落在沙发上。

    “经济确实是政治的一项重要基础。”L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他的报告上，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出一个一个的字符。

    “对吧，因为有了战争，武器制造商有地方卖武器，食品企业有地方卖吃的，医疗行业也有发展，还有建筑业也可以建更多房子。”Beyond将曲奇饼干一块一块有序地罗列在盘子里，围城一个大的圆圈，“这样看起来，战争真是一本万利。除了会死很多人。”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是L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国家当然有自己的考量，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L在脑子里思索了一下，给出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

    他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进行过多的深究。正义或者不义。这个问题太复杂。好在Beyond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也就继续埋头写自己的报告了。

    之后的日子过得平平无奇，基本上就是隔三差五地出任务，全世界地跑。有时候L会跟Beyond一起行动，有时候只是通过无线电远程指挥。L的效率非常地高，总是能非常迅速地找出情报，并且十分精准，这让Beyond很满意，即便被使唤地满世界跑也没有怨言。他甚至希望能做得更多。

    他的目标可是超越L。

    秋天的时候，他们将驻地更换到了纽约。纽约是东海岸非常重要的一个驻地，相比格林威尔，这里的占地面积更大，配套设施页更为先进和完备。这个消息对Beyond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他早就受够了格林威尔十八线小山村的居住条件了，好不容易到了大城市，终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了。

    “搬到这里只是为了更好的工作。”L觉得自己有必要在Beyond得意忘形之前提醒他一下。

    “我知道，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不过不妨碍工作之余稍微地享受一下生活吧。”Beyond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带来的一大袋果酱放进L的冰箱。对于Beyond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行为，L表示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为L睡眠时间较少，平常基本都在工作室里，有时困了直接就在椅子上休息，所以他的工作室其实和他的宿舍没什么本质的区别。原来军区的人在安排他的住所的时候还会将他的工作室和住宿区分开，后来了解到他的习惯之后，直接将他的工作室搬到他的房间里去了。也是这个原因，L的宿舍比一般的军官大出两倍。

    Beyond有时会跟L讨论一些任务的细节，时间晚了Beyond就不乐意回自己的房间了，直接倒在沙发上就睡。为了不影响Beyond的作战状态，L将自己的客房借给Beyond睡，久而久之，他的屋子里属于Beyond的东西越来越多。

    所以，在经过充分的考量后，L决定这次换驻地时让Beyond将自己的房间搬到L的隔壁，虽然说这不符合军区的规定（士兵和高级军官不住在同一个宿舍区），但是为了让工作更有效率，也只能便宜行事了。

    Beyond当然是万分高兴。 L的军衔是少校，一般宿舍都配有独立卫生间、厨房，还有室内健身房、书房、阳台、影音室，简直就是一间豪华公寓。虽然他自己的房间在一些配套软件上没那么齐全，但是硬件该有的都有。

    当然工作永远是第一的。在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完备之后（虽然也没多少），他俩就又投入到任务当中去了。

    L在纽约基地的工作室比起格林威尔更显夸张，正面墙上那一墙36块液晶高清显示屏简直让Beyond误以为进入了某个家电卖场，还有那副Beyond超级着迷的3D模拟沙盘，规模也比之前的大了很多。

    “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你需要这么多的显示器？这该不会是你每个工作室的标配吧？”看着L开始将他的那些屏幕一一开机，然后连上线路，Beyond忍不住问道。

    “差不多。因为我需要跟CIA的情报部门时时保持联系，同时也需要指挥别的SLA小队的行动。”

    “诶，等会儿，你是说你不仅为CIA的情报部门工作，而且同时也在SLA工作？”Beyond惊掉了下巴。

    “实际上，我是CIA情报部门的高级officer，同时也是SLA一队队长兼SLA全队总指挥。”L回过头，看着Beyond难以置信的样子扬起了嘴角。

    CIA一直会派情报联络员跟SLA队员一起出任务，这个Beyond是知道的。很多任务的情报都是由联络员传递给SLA的，有些任务也是上层先告诉联络员，再由联络员通知行动小队成员。不过Beyond没想到L并不是普通的联络员，而是一位高级CIA官员。不过考虑到他那么高效的情报处理能力，这一点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SLA下面有13个队（B之前就在13队），每个队下面又分为A、B两个小队。不过一队下面似乎有4个小队。这么看来，L平时是在同时指挥四个小队执行任务？还有全队总指挥……

    “OMG，你是怎么做到的？”Beyond稍微带入了一下自己，觉得非常有难度。

    “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L的口气显得非常轻松，当然可能对他来说真的非常轻松。“我本来就需要收集各种情报，这样便于我对案件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在掌握了充分的情报之后，我就能根据情报安排队员执行任务。不过，因为我没有实际参与到现场，有时也会出现与情报不太相符的情况，所以行动队员本身也需要根据现实情况随机应变。至于总指挥，我至今并没有履行过这一职责，因为只有需要整个SLA全体成员都参与的大行动才会需要统一指挥。”但是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L是毫无疑问的一线指挥员。这一点Beyond心知肚明。话又说回来，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那可能全国都需要进入备战了吧。

    “你一个人至少干了20个人的活，那工资也是拿20个人的份吗？”Beyond突然化身八怪的公司同僚，笑嘻嘻地打听着。

    “嗯，差不多吧。”L回答得毫无压力，“毕竟我从不让自己吃亏。”

    仪器的开机速度很快，在插入连接器之后，基本上就能投入正常使用了。为了方便自己的习惯，L还进行了一些简单的设置。就在他忙活的过程中，渡带着一车点心推门进来了。Beyond简单地向他打了个招呼，老人慈祥地微笑着予以回应。

    “忙的时候，渡也会帮我，他是我重要的伙伴。”L从自己的一堆设备中间抽身出来，踱到点心车旁边。因为Beyond在这里的关系，点心的数量比平时多了一倍。也许这种情况以后会经常发生，考虑到Beyond的房间就在他隔壁，他本人是绝对做不出这么棒的甜点的。

    对于L直白的宣言，老人回以更加慈祥的笑容。虽然Beyond已经从L那里知道了渡的身份，但是有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想他俩真的毫无血缘关系吗？那样如同家人一般的亲密一度让Beyond非常羡慕。他自己是孤儿，父母的样子早就忘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否曾经有过亲密的人。这种感情似乎离他非常遥远。

    一封消息提醒出现在L电脑的右下角，L迅速将它打开。邮件的内容是一组在叙利亚东北部拍摄的卫星图像。拍摄日期是最近一个月。

    图像是黑白色的，上面依稀可以看见动物的轮廓，数量大概几十只。这样大规模的死亡要么是瘟疫，要么是有人在进行某种生化实验。考虑到近几个月并没有听说这地方出现大规模人员感染的情况，L偏向于后者。

    L打开卫星地图，在照片显示的位置附近以最大的精确度仔细查找着。

    Beyond看到L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就知道又来活儿了。看上去问题还蛮严重的。

    叙利亚因连年饱受战争的洗礼，残垣断壁遍布整个城市，从地图上一眼望过去，到处是灰蒙蒙的颜色。L缓慢地搜索着，最终停在一处废弃的医院。Beyond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他的工作区。从地图上，这个地方完全看不出一点医院的样子（除了建筑外围的那块残砖上斜斜地刻着一个十字的符号），Beyond估计如果有人住里面，可能得面临时刻被压在水泥板下的风险。

    “这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Beyond奇怪地问道。

    L向Beyond展示了CIA发送过来的图片，简单地讲述了自己的看法。他的视线继续在模糊的像素点上移动着，然后在地面上发现了一些车辙印。

    他总是十分擅长发现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这一点让拥有2.0视力的Beyond常常自叹不如。

    “你觉得是叙利亚的反动集团在这里制造生化武器？”在L的手指停在车辙印上的那一刻，Beyond就大致明白了整个事件的脉络，不过还是有些疑问，“不过为什么一直没被发现呢？”军方近年来一直十分关注叙利亚国内的局势，如果有恐怖分子在偷偷地制造生化武器一定会被发现的吧？

    “这一点需要更详细的情报才能证实。不过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地方绝对有问题。我看了近期叙利亚国内的战报，他们的军队最近跟反动集团开战了，战场就在距离此地的20公里。我想可能是遗失的炮弹不小心砸到了他们的实验室，导致化学药剂泄露，所以才让这么多牲畜死亡。”这个分析非常合理，Beyond点了点头。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呢？直接派轰炸机炸了这个地方？”

    “军部不会同意这样的要求的，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个地方确实被用作生化工厂时。”L一边说着一边将卫星图像保存下来，存储到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

    “什么是确切的证据？”Beyond将身体靠在岛台上，抱着手臂看着L。

    “一些样本？我猜。”L将图片资料整理好，又将CIA的邮件保存下来，一并塞在这个文件夹里。

    “哦，所以这就是我们这次的任务咯？”

    “Yeah.”

    整理好这次案件的相关资料，L给渡写了一封邮件，并将这些资料作为附件一并发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