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靖想要再将那药材抢回来。可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拓跋沁光是看看拓跋靖的脸就知道自家哥哥要放什么屁。
拓跋沁眼疾手快的将锦囊里的东西倒入桌上正在煮药的药炉中,然后一脸俏皮的看着拓跋靖。
“唏唏,快谢过大皇子殿下,他可是为了你的病煞费苦心呢。”
拓跋沁笑嘻嘻,而对面的拓跋靖显然是不嘻嘻。
“拓跋沁!这是给母后的玉髓草,你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劲儿才拿到手吗?”
拓跋靖并不是当朝皇后云绮的亲生儿子。
拓跋靖的生母靠着下药获得一夜宠幸,事后怀孕,本想着母凭子贵。结果皇帝是真真切切的爱皇后爱的无法自拔。处死了拓跋靖的生母,而嗷嗷待哺的大皇子在朝中大臣的坚持下幸免一难。
不过宫中没有妃子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生怕皇后一个不高兴就降罪下来。实在是没办法了,云绮看着小小的拓拔靖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若是他没有被谋害……一道凤诏下去,拓跋靖便成了大皇子。
虽然云绮待拓跋靖极好,如同亲生儿子一般,但深宫中的那点破事总有人孜孜不倦的提到明面上来摆。
所以,这么些年,拓跋靖竭尽所能的去对云绮好。可能有时是舍不得这权势,但更多的也是无法割舍的母子情深。
“行了,阿兄,你不必如此的。母后若是需要,父皇下一道诏书,自有能人义士闻着奖赏来,你这又是何苦呢?”拓跋沁早就看出了拓跋靖的小心思,她也想阿兄好好担起皇子的身份,而不是整日为了这件事忧心。
父辈的幽怨情仇,又何苦怪罪到小辈上面呢?
这是云绮亲口告诉拓跋沁的。她从来没有怨过谁?谁让她的丈夫是一国之君呢!
“我没有!我只是希望母后的能够长命百岁!”
“好好好,没有没有,母后的身体有我照看呢,阿兄难道信不过我吗?”
“阿兄信你,只是回朝归来,总要给母后一点惊喜让她高兴高兴吧。”
“借用中原人的一句话,礼轻情意重啊哥哥。”
拓跋靖也深知这个道理,只是……
拦着这傻哥哥,拓跋沁忍不住失笑。
“母后最近在礼佛,阿兄府中的书阁不是正好有用武之地了?”
一经提点,拓跋靖也讪讪地笑着。“还是我们沁儿聪明!”
不过一想到自己费劲巴拉找到的玉髓草给一个丫鬟吃了还是有些气。
“皇兄可是忘了什么事?”
“嗯?什么?”
拓跋靖还在跟自己暗暗较劲中,丝毫没有想起来有什么重要的事。
“你个呆瓜,回宫里请安呐!”拓跋沁转身回到里间。
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两个锦盒。全都打开,一个锦盒装着玉制的龙,另一个锦盒装着鲜红的琉璃玛瑙。
“拿去孝敬父皇母后吧,记得添油加醋一点哟!”拓跋沁浅浅的笑着。有这么个傻哥哥真好玩。
“好好好,还是沁儿疼哥哥,回头再送你一些好东西,阿兄先走了昂。”
说完拓跋靖头也不回的走了,当今皇子回朝不回宫反而直奔公主府,成何体统!
看着自家傻哥哥出了元凤轩的大门,拓跋沁才转身回到桌案前。
拿出小碗,药炉里药汁尽数倒出。
端着小碗来到床榻边,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扶着沈唏坐起。
“唏唏……你能接受这些关于你的事吗?”拓跋沁拿着汤匙盛出一点药轻轻吹着。
沈唏还是有些迷茫,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她原本以为跟了公主就可以平稳的过日子,那现在呢?又得去漂浮不定吗?
正在思考,嘴边传来一点温热,下意识的张口,苦涩的药瞬间在口中传开。吞下的那一刻,喉咙里的干涩顿时消失不见。拓跋沁的药有副作用,会让沈唏暂时说不了话,但玉髓草正好解了那毒。
可真是三步之内必有解药啊!
拓跋沁一点点的喂着药,也不管沈唏是否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姚斯林是你的父亲,不过如今的丞相府貌似有些容不下你。你也知道民间的传闻,他的后宅……不过他始终没有正妻,其目的谁都不知道。”
沈唏静静的听着,她也不知道要做出怎样的反应。
“今日我们见的云其权是你的舅舅,他也是江湖组织行煞阁的阁主。他很爱你的母亲,也很爱你的母亲。但人如其名,他更爱权势,若是他执意要你回去,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今天劫持的人不是姚斯林的手笔,他是希望找到你,但他的人手已经被我除掉了。所以……”
“唏唏,我们暴露了,敌在暗我在明。而且我也查不出对方是什么来头……”
说完近况药也喝完了。拓跋沁放下碗看着沈唏,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说到底我还是护不住她,这长公主之位……若是还护不住,这多么年也是白白经营的。
一颗泪水措不及防的从拓跋沁脸上滑落。
沈唏抬手擦掉,滚烫的泪水在指尖残留。好像去哪儿也没有多重要了,静静的陪着一个人就行了。
“他们凭什么来找我?早十几年干嘛去了?”沈唏眼神坚定,她以前不需要亲人,以后也不会需要的。
听到这话,拓跋沁痴痴的笑着。“他们是你的亲人,他们比我更有能力保护你。”
沈唏揉了揉拓跋沁的脑袋。
“公主殿下……您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但至始至终我都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不是吗?”
我沈唏的命是我自己搏回来的,关他们什么事?他们想要的至始至终都不是我,一群利益狗罢了,这样的家人要着有什么用?
“奴婢现在是公主殿下的人,我是去是留听凭公主殿下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