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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同学少年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如果你看过我以前的样子,就会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可是你若看过我以后的模样,就会憎恨我现在的模样。

    [三]

    开学开的很顺利,但沈星月丝毫没有懈怠,一是记着与爸爸的约定,二是担忧和董珍结下的梁子——她不想在她离开前还在这个班里横生什么事端,会让她觉得麻烦。

    于是第一天放学回家,她就认真预习了每一科目的新课,看看脑子里的知识是否都归还给老师了。

    第二天早读是英语,英语老师依然还是原来那个老师,据说也是精英老师来着。沈星月喜欢上她的英语课,因为她的口音好听——算不上标准,但就是好听。

    徐子晨还给她伞时,顺带给她了一袋面包和一颗棒棒糖,说是表达感谢。因此沈星月又收获董珍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书上说,讨厌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一样,都是没有理由的。

    董珍就是那个讨厌她且毫无缘由的人。

    不过沈星月不在乎,反正她有自己的抱负,无须为这些小事绊住脚步。

    初二课本的单词在星月看来简直易如反掌,语法也容易得令人打瞌睡。所以课堂上老师随机找同学问答,又让沈星月好好出了回风头。

    本来是董珍毛遂自荐——反正以前她就是英语课代表,她喜欢学英语并自恃有天赋,老师用这节课新学的单词和语法请同学们编对话,董珍率先举手要和老师对话,对到一半卡壳了,老师温和一笑:“没关系,喊个同学接力吧。”

    董珍装作难为情地环顾四周,假装不经意地瞥见沈星月,好像只认识她一人一样说道:“沈星月。”

    沈星月站起来时,听见身边传来很小声的一句:“真做作”——是邻桌的同学,赵昭。

    老师和她一问一答,流利顺畅,“Very Good,请坐。”

    同学们适时地鼓掌,沈星月大大方方地坐下。

    朱梨悄悄戳戳她:“董珍看了你一眼。”

    沈星月朝她笑笑,“没关系。”

    都没关系,结下的梁子还少吗,不差这一个。

    上完英语上语文,语文完了是数学,最后来个地理课。中午回家吃饭写作业,下午又是四节课。

    因为课桌被摆成了面对面的形式,上课倒是方便了熟人讲话。

    政治课老师是个幽默的小老头,他上课时喜欢鼓励同学们踊跃发言畅所欲言——恰好这个年纪的顾北辰是个小话痨。

    政治老师讲一句他接一句,闹笑话也是常有的事。沈星月只顾听课记笔记,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赵昭和他偶尔也会交谈几句,说他:“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沈星月就在心里默默想:这不就是未来所说的搞笑男嘛。

    她从来不主动和顾北辰讲话,哪怕是组长方致远让她代理收作业一事,她也能隔过去顾北辰收了他同桌的他邻桌的。

    这样相安无事了大概两三天,顾北辰下课和赵昭陈有音她们打闹,互相扔纸团时砸到了沈星月的头,赵昭和陈有音道歉,顾北辰就杵在旁边看着。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沈星月正在写作业,顾北辰伸手递了纸条过来:我觉得你好像不乐意搭理我。

    ?沈星月脑袋上有个隐形的问号,怎么自己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她抬头看了顾北辰一眼,他也抬起头看她。

    眼神很有攻击力,但对于沈星月来说,毫无杀伤力。

    沈星月心里很想笑:以19岁的眼光去看,他现在就是小屁孩一个,毫无魅力可言。

    可是拿未来的怨恨对待现在的他,有点不公平,至少现在的他,很无辜。

    于是沈星月笑了笑,低头在纸条上写:我不是针对你,是针对在座的所有人。

    顾北辰看完后看着她笑,他小声说道:有意思。

    懂我的梗就行。沈星月继续安心地写作业。

    周五这天,天空放晴,班里的同学都很浮躁——可能因为要周末了,也可能因为下午要开班会不用上课。

    早早得了江恒要当班长的消息,这几天他的表现大家也有目共睹,所以基本上没人去竞选班长。不过□□说还要再选一个副班长,于是有意者都暗戳戳地想争个副班长的职位。

    至于团支书,赵昭凭着外向的性格和大多数同学打成一片,已经被她打听到董珍要竞选。于是周五下午一进班,沈星月书包还没放下,赵昭就戳戳她的胳膊,“董珍要和你竞选团支书。”

    “她想选就选呗,再说了,团支书又不是非我不可。”沈星月对此事毫不在意。一是她本无心当团支书还是别的什么,二是月考后她就要离开了,当了也做不长。

    赵昭瞥了董珍的背影一眼,“要我我就投你一票。”

    朱梨的小脑袋瓜凑过来,“我也是。”

    隔壁的方致远闻言也凑过来道:“那必然投你,咱组的人肯定团结一致。”

    顾北辰刚巧落座,听到这儿诧异道:“什么?”

    陈有音立刻跟他讲了原委,两个人凑在一起开始算数:“咱们组的人投完了也才七票啊,不行我去拉拉票。”顾北辰立刻起身去找别的熟识的同学了。

    沈星月无力阻止这场“闹剧”,翻来翻去手中的习题册,能多写一页是一页。

    □□在上课铃响起前就来了,先是讲了会议内容走走过场,又叮嘱新学期第一个周末要注意安全,且玩的同时不要忘记写作业,最后才切入正题——选班委。

    第一个竞选的是班长,江恒上台象征性地发表了几句竞选宣言。底下沈星月和朱梨交头接耳:“这像不像获奖感言?”反正他也势在必得。

    知晓未来的沈星月波澜不惊地看着接下来竞选副班长,以及各科课代表等等等等职务的同学,等到选团支书时,她的某些记忆突然错乱了——以前本该是谁的来着?

    不是她,也不是董珍。可是突然记不起到底是谁,难道她的一系列行为已经引发了蝴蝶效应,连记忆也被修改?

    不可能不可能,沈星月安慰自己,接着站在台上游刃有余地发言,然后等着董珍举手上台和她竞争。

    沈星月当然不可能有万分把握,这种竞选本来就是拼人缘,不管放在以前还是现在,怎么看都是董珍更受同学们欢迎——她乐观开朗,积极大方,又待人热情,乐于助人。总之,老师写评语时的那些好词都能套在她身上。

    于是在□□问还有没有人愿意竞选时,沈星月看了看台上的董珍,突然举手道:“老师我还有话说。”

    “我要退出竞选。”

    最后就是沈星月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下讲台,回到座位上赵昭还在为她惋惜:“你这样不就……”白白拱手让人了吗?

    沈星月面上装作落寞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很平静。

    顾北辰突然举手喊道:“还有我。”

    于是众人的目光由打量沈星月变成了审视顾北辰,他像一股风一样大步走向讲台,用他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说道:“我刚才看了一圈,咱们班除了班长其他都是女生,我觉得是时候为男生们出一份力了。”

    哈哈哈哈,班上的同学哄堂大笑。

    沈星月没有笑,不对劲,一万个不对劲。刚才空缺的记忆突然闪了一瞬——本来顾北辰是政治课代表来着,今天怎么好端端地选什么团支书。

    可是不可否认他这番幽默的说辞吸引了好多女生的目光,又恰如其分地打动了男生们的神经——结果毫无悬念,顾北辰以碾压董珍的实力坐上了团支书的位置。

    沈星月看着董珍气鼓鼓地下台,坐在座位上徐子晨拉她时被她甩开了胳膊——是个有脾气的姑娘。

    最后班委都选择完毕,班长江恒,副班长郭媛,团支书顾北辰,数学课代表舒玉……

    这些人的面孔要好好牢记,看看这些同学少年是如何变得面目可憎。

    在一片鼓掌声中,朱梨戳戳她:“你笑什么?”

    沈星月小声和她嘀咕:“很久很久以后,江恒和郭媛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

    因为那个时候的你们都上了大学,朋友圈是个多神奇的存在啊,我看到昔日旧同学喜结连理当然印象深刻,因为他们是为数不多没有变得面目可憎的人。

    “秘密秘密,以后再跟你讲喔。”

    赵昭也碰碰她的肩膀,问她:“放学后一起去玩,你去吗?介绍新朋友给你认识。”

    沈星月本想说好,但看着赵昭的脸突然意识到那个新朋友是谁,于是拒绝了她,说自己还要回家写作业。

    “周五诶,不疯玩一下?”

    “下次,下次一定。”

    放学铃声响起,班主任已经提前离开,同学们收拾了东西就迅速涌出教室。

    沈星月收拾得很慢,和赵昭道别,看着她牵着周希雨一起下楼。徐子晨也在窗户边和她说再见,她挥挥手,身旁的朱梨也走掉。

    教室里的同学们渐渐走空,沈星月坐在靠窗的角落里,盯着被夕阳余晖照耀的黑板,没来由得想哭——年少时背诗,从不觉得有什么悲凉,而如今她过了一遍又一遍的人生,突然理解了它们。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舒玉故意不收她的作业却对老师说她没交;周希雨为她打抱不平却被舒玉挑拨离间;陈有音在补习班和人传纸条说老师的坏话被□□看见却说是她说的;赵昭后来学了播音主持能出席小型晚会了;朱梨瘦瘦小小的身板一直长不大却总惦记着有了好吃的就分她一些;徐子晨和董珍分道扬镳却一直没和自己断了联系……

    又很久很久以后,他们都长大之后,沈星月喜欢顾北辰,顾北辰喜欢周希雨,周希雨喜欢方致远。

    你看,兜兜绕绕不就那么回事。谁喜欢了谁,谁又怨恨了谁。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如果,如果我也曾是面目可憎的那些人之一呢,未来的你还会期待现在的自己长大吗?

    “你哭什么?”顾北辰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隔着两张桌子的距离,还恰好挡住了照进来的夕阳。

    “你回来干什么?”

    “我钥匙忘抽屉里了,骑不了车。”

    沈星月“噢”了一声,擦了擦脸颊,背上书包就要走。

    “你怎么啦?因为放弃团支书后悔了?”顾北辰很快找到钥匙跟在她后面。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那你哭什么?”

    “你干嘛一直问,和你又没关系。”

    “没关系不能问吗?我是关心同学诶。”

    “顾北辰。”

    不要让关心发展成莫名其妙的友情,变成朋友之后又莫名其妙地讨厌,讨厌了又割舍不下因为我喜欢你。

    如果做不到一直一直关心,那从一开始就不要靠近。

    沈星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干嘛叫人名字又不讲话?”

    沈星月加快了脚步,站在学校门口和他告别,“再见。”

    顾北辰却拉住她的书包带子,问她:“要不要带你一程?”同时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

    沈星月回到家时家里空无一人,妈妈可能又带弟弟去公园玩了。

    她洗了手喝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仍然没有压制住跳动的心,干脆又啃了一个放在茶几上的苹果。

    顾北辰自行车的后座,坐过董珍——好像是在补习班时她摔到了腿,顾北辰带她去医院包扎;坐过陈有音——一起打球时累的没有气力,顾北辰送她回家;也坐过周希雨——顾北辰特意带她过生日,逛完商场又骑去海边吹风。

    总之没有坐过沈星月,可偏又每次带着别人时都被她看见。

    不管是十五岁还是十八岁。

    她告诉自己,我什么都不因为,我什么都不想做,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坐了他的后座,不就是为了补偿一次遗憾吗,反正之后也毫无牵连了。

    沈星月的苹果还没吃完,沈星华开门回来——一周一次的小休时光,周五限定。

    因着每天星华早出晚归,中午也只是匆匆吃完饭就去睡午觉,星月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她了。

    “我还是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写高中的题?”星华开门见山。

    好嘛问题又转回去了。

    “我聪明啊,我三年级的时候自己看书,就已经学会二进制了呢。”这是实话,不过只懂了一个皮毛。

    “我听咱妈说你想上高中啊?”

    “嗯呐,在这里只会埋没我。”

    “你不会是想像新闻里的一样,直接明年参加高考吧?”

    “确有此意。”

    “那你要是真能上,估计还能和我一个班。”

    “别了,我学理科,不会和你一班的。”

    ……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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