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这是怎么了?”姜浔轻声询问。
那村民一把握住了姜浔的手,颤声道:“姜道长,死,死人了。”
手上传来疼痛感,姜浔紧皱眉头,心道:“唉。”阿菀啧了一声,村民又讪讪收回了手。姜浔以为她是因为死了人而感到烦闷,毕竟阿菀自己都在被追杀,便望了阿菀一眼,用眼神安抚着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姜浔问道。
“镇,镇子南边有座山,名为交西山,听,听那儿的人说,山,山里有座庙,我和老李见到过,拜过几次,可老李他拜完就不见了,刚,刚在护村河旁发现,浑身都是,血,血!”说完,村民忽然抱头大叫,声音尖利刺耳,神情狰狞,像只无头苍蝇,胡乱撞着。
姜浔察觉不对,转头看向门口,一团黑气冲来。姜浔立刻闪到黑气前,一掌击出,阿菀则是在旁洒了几把糯米。
姜浔一支手将阿菀拉到身后,流云剑出鞘,她的另一支手紧握剑柄,向那黑气重重一挥,剑身从上穿过黑气,烟消云散。
姜浔常舒一口气,转头看着阿菀,道:“阿菀,你躲在我身后就好,这样很危险的。”责备中带着一丝担心。
阿菀低着头,很小声的说了一句话,但姜浔没听清,问道:“什么?”
阿菀这才抬头,道:“没什么,下次不会了。”
村民放声尖叫,因为疼痛不断的甩着手,暗红色鲜血溅射到桌角上。姜浔定睛一看,他的手指甲已经没了。
姜浔迅速拿出绷带想给他包扎,阿菀握住村民的手,不让他动弹。绷带的一角刚碰到手指,那村民就甩开阿菀的手,扑向门外。
姜浔知道他这是中邪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村民刚爬到门槛处,姜浔按住他的肩,抬手就是朝着背打一掌。
村民呕出一口血,一只手绕到后面,指头处流出的血化作暗红色利刃向着姜浔腹部抓去,姜浔松手转身躲避,村民趁机扑到外面却和一白衣女子撞了个正着。
那女子伸出右手,无数白丝从指间中飞出,将村民捆成了一个粽子,那白丝似乎还在发着光,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
白衣女子低声轻笑,右手一抓一松,村民便昏倒在地,一缕黑气慌忙逃窜,躲避着白丝的攻击,逃向南边,剩下几条白丝化作绷带,缠在村民手上。
姜浔追出来,阿菀紧紧跟着,只见那白衣女子坐在白椅上,打量着四周,紧皱着眉头。
村民已经倒在地上,姜浔喊来杉杉,让她帮忙把这位村民送回家,跟她讲了事情经过,并让她帮忙跟村里人说一下,让大家最近注意。
杉杉疯狂点头,和姜浔一起把村民放上板车,便拉着板车走了。
姜浔转头看着那名白衣女子,道:“栾瑃,你怎么来了?”
栾瑃侧过头来看她,打趣道:“怎么?来找你而已,这么提防我,是屋里藏情人了?”
姜浔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心道:“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样子。”
因为阿菀还在,姜浔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火辣辣的,急急忙忙向阿菀解释:“她这人说话就这样,你可千万别放心上啊。”
阿菀笑道:“姐姐,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姜浔总算是好受一点,对栾瑃道:“进来说。”
栾瑃,一位在民间声望极高的神,具体管什么的也不知道,在民间声望高的仅仅是因为她的神秘,她是以鬼之身飞升成神的,这足够令人震撼,而且,人们更好奇的是——她的腿疾。
同时,她也是姜浔的好友,当年,姜浔原本是姜家大小姐,姜家与栾家是世交,两位大小姐从小便玩在一起。姜浔后来进观里
说起来,这还是栾瑃飞升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在得知消息后,两人传语联系,栾瑃正是下来找她的。
进了屋后,栾瑃啧啧称奇,道:“下来前你是跟我提过一嘴,说这又老又破,但没想到破旧成这样,能在这种地方住下去的,也就你姜浔一个了。”
姜浔回嘴:“那也是我的本事。”
阿菀道:“你要是嫌弃就别进来。”
“这人谁啊?”
“半路遇到的,我唤她阿菀,阿菀被仇家追杀,没地方可以去,我就收留她了。”
栾瑃像是被气笑了,道:“你就这么放心?”
“当然,我又没做什么事。”
“万一她是有目的的呢?”
“我一没仇家二没钱的,有什么目的?”
“她要是单纯看不惯想杀你呢?”
“我这人也不贱啊,看不惯我什么?再说了,我命大。”说到这,姜浔心中泛起一丝苦涩,脑海中闪过那些血腥的画面。
栾瑃盯着姜浔,良久,才道:“唉,你命大到不能再大了。”
这时,阿菀随意摆了摆手,道:“你想多了。”
阿菀从栾瑃进屋起就没给好脸色,栾瑃显然也注意到了,为了不起冲突,对她避如蛇蝎。
三人坐在桌边,阿菀眼神打量着栾瑃,栾瑃坐着白椅在对面,
“刚刚是怎么回事?”栾瑃问道。
姜浔面色凝重,道:“我想,定是有东西在作祟,这东西很擅长入侵神经,占据身体。”
阿菀单手撑着下巴,还是那般漫不经心。栾瑃则是微微皱眉,道:“你打算怎么办?”
“嗯,这事是必须要管的,先去镇子南边那边了解下情况吧。”姜浔答道。
栾瑃往后一靠,背倚着白椅,道:“我和你一起。”
阿菀笑得肆意,道:“现在天界神官都这么轻松了吗?”
栾瑃道:“我这也没有什么任务啊,还有,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是神?”
阿菀摊了摊手:“白衣白椅,白丝应敌。”
栾瑃被人认出来还是挺高兴的,虽说天界明令神不随意显灵,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三人在这件事上保持着一种奇特的默契。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
姜浔率先出声打破这份沉默:“先收拾东西,早点出发。”
这时,阿菀望向姜浔,道:“姐姐,我也去。”
姜浔也回望着她,不知怎的,姜浔总觉得阿菀有些紧张,是怕不带她去吗?姜浔温声道:“这事很危险的,你去冒这个险干嘛?”
阿菀微微侧头,道:“姐姐你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况且,我也得多磨练磨练,以后也好报仇。”
姜浔低头思考一番,觉得很有道理,便同意了,但还是叮嘱道:“阿菀到时候自己要是应付不来就躲在我身后。”
“好。”
“喂,这可不是儿戏,出了事怎么办?”栾瑃焦急地道。
“不会的,我相信姐姐。”阿菀道。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不还有你嘛。”姜浔道。
栾瑃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过了会才道:“行。”
姜浔起身往袖里塞了些东西,阿菀也将披风随意挂在手臂上,栾瑃则是来到院中央的枣树下,唤出白丝画传送阵法。
传送,一种常用的移动方式,从进阵法,就能从某个地方传送到另一个指定的地方。
阿菀和姜浔走到院枣树底下,栾瑃早在白色法阵中间等着了。白光亮了一瞬,便和三人一起消失不见。
交西山下,多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名黑衣女子,一抹紫色紧跟在她身后,旁边是一坨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