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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光不见月

    三人走到一棵歪脖子树下,探头向山内看去,漆黑一片,寂静无声,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姜浔叹息一声,道:“这样看好像确实挺邪门的。”阿菀立即走到她身边,姜浔莫名觉得很有安全感。

    栾瑃皱了皱眉,道:“你确定你的这位阿菀能保护好自己吗?可别到时候拖后腿。”

    阿菀扬眉,有些不屑,道:“当然。”

    姜浔摆了摆手,道:“来都来了,总不能再叫人家回去吧,还是不要拖太久。”她心道:“能逃过追杀,武力自然不会低。”

    栾瑃道:“那就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白椅载着她前进,姜浔和阿菀对视一眼,也跟着进去。

    进了山,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但无人在意。

    姜浔和阿菀离栾瑃隔了几步路,两个人在别人身后说起悄悄话,阿菀率先发话:“姐姐,想不到你人脉这么广,神都认识。”

    姜浔摸摸鼻子,心道:“呃哈哈,我人脉好像确实有点广?”面上却不显,道:“嗯,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好事。”

    “怎么说?”

    “嗯,送礼,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啊。”

    阿菀轻笑几声,手指绾头发玩,道:“那不给。”

    “哎,表面功夫得做足。”

    “姐姐这么厉害,怕什么?”

    “嗯,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的,总不能和别人打起来吧。”

    阿菀轻哼一声,道:“民间都说神心胸宽广,想不到这么小气,姐姐,以后别跟他们玩了。”

    姜浔心道:“唉,小孩子永远想的这么单纯,要是真这样,我这几百年名声得臭完了。”姜浔没细想,阿菀看着应该才十六十七岁,涉世未深,有这种想法也正常。

    姜浔打趣道:“那阿菀想让我和谁玩?”

    阿菀侧头,看着她,语气顽皮但认真,道:“姐姐当然是和我玩。”

    姜浔轻笑,她觉得阿菀甚是可爱,正要接话,栾瑃却是转过头,开玩笑道:“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在人背后讲话,好意思吗?”

    阿菀冷下了脸,道:“跟一些厚脸皮的人学的。”阿菀刚才和姜浔聊那么欢,这个“厚脸皮”指的显然不是姜浔,又是对着栾瑃说的,具体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栾瑃转过头不再她们,阿菀斜眼看栾瑃一眼,侧过头去,嫌弃极了的样子。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姜浔被夹在中间,欲哭无泪,心中纳闷:“嗯?她们有仇?这不应该是第一次见吗?她们之前见过?”

    这时,黑漆漆的树丛中有了点微光,三人加快脚步,柔和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

    可算是有点光了,之前都是漆黑一片,且不知道什么原因,根本打不出火照明,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没用,像是被隔绝光源了。

    这时,姜浔的耳朵传来巨响,吓得她没站稳,差点一头栽在地上,阿菀连忙服住她,眉头微皱,道:“姐姐,怎么了?”栾瑃也转头看她。

    姜浔顺势握住阿菀的手,道:“我没事,不用担心。”阿菀愣了愣,待姜浔站稳后,她才抽出手,面无表情,目视前方,谁也没注意到,少女的耳朵悄悄红了。

    姜浔有些无语地看向栾瑃,栾瑃抿抿嘴,又转过头去。

    三人之间看着很沉默,但事实确是——有两个人在传语,谁呢?姜浔和栾瑃。

    传语,用法力私底下交流,不动嘴、书写。就是用法力完成意识交流。妖、鬼、神、乌都有,这个“乌”其实是后面才加上去的,表代的是姜浔,她可是一个特例。

    姜浔传语:“你干嘛啊?搞那么大阵仗,很吓人的。”

    “你胆子怎么突然那么小了?这还吓人。”

    “不是胆子小,是觉得有些突然,都几百年没有人跟我传语了,而且你搞这么大阵仗,有什么事这么急啊?”

    “你家的那个阿菀,第一次见面,对我敌意很大诶?你不管管?”

    “不是我家的,性格问题吧,管不了。”

    “那她是你什么人?小情人?”

    “不是不是,你别乱猜。”

    “真的?”

    “保真。”

    “那叫那么亲密干嘛?”

    “啊?”

    这时,一棵大树轰然倒下,重重打在地面上,一些树枝被折断,凌乱的散落在地。三人绕道走进另一条小路,走到一半,几只恶狼从茂密的草丛中窜出来。其中一头恶狼扑到栾瑃脚边,张口便咬,栾瑃双手一挥,白丝牢牢捆绑住那头恶狼,不断收紧,最终化为灰烬。

    姜浔迅速闪到阿菀身前,警惕地看着周围,唤出流云剑。那是一把利剑,墨色剑柄,剑身晶莹透高,黑白相配,极为扎眼,剑鞘则是将两色融合,风格强烈。

    阿菀则是一脸风轻云淡,丝毫不惧。

    其实几头狼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但问题是,这几头狼看着就不简单,像是一个引子。

    它们好像对栾瑃很感兴趣,气得栾瑃边应付恶狼边朝它们大喊:“你们是疯了吧!”

    这句话彻底将狼群激怒,它们是完全不管另外两人了,只一个劲的攻击栾瑃。

    姜浔想上去帮忙,但被阿菀拉住,姜浔道:“阿菀,怎么了?”

    阿菀撇嘴,道:“姐姐,我怕。”

    姜浔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道:“ 阿菀,你别乱动。”言罢,姜浔迅速冲到栾瑃后面,手一握椅,将她转向另一个面,另一支手也没闲着,拿着流云一顿砍。

    抽空转头一看,栾瑃紧盯着阿菀,阿菀也回看着她,眼神极不友善。姜浔都快被气死了,她在这对付群狼,另外两个跟局外人一样。

    明月高挂在天上,月光彻底照射进来,群狼停止了攻击,但依然龇牙咧嘴,姜浔觉着奇怪,但眼下顾不得这么多,她一手抓着白椅,一手紧握阿菀,绕过人狼群,飞速前进。

    一路上,三人都不说话。

    三人在行驶大概至半山腰的位置时,一棵大树轰然倒下,前面倒下了第一棵,后面的数也接二连三的倒下,林中响起“轰”、“砰砰”声一片。

    这些树倒下的位置很怪,像是阶梯,引诱着人们上去,更奇怪的是,当一棵树倒了后,立刻会有新的树顶上去。

    这树林安安静静的,连声虫鸣都听不到,姜浔抬头一望,天空中早已没了月亮,只剩乌云,那月光是怎么照进来的?姜浔心中正疑惑,只听阿菀道:“嗯,见光不见月,长见识了,果然,跟姐姐一起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为何,姜浔总感觉那句“长见识了”语气有些敷衍,但其他的又很……欣喜?是她在乱想吧。

    栾瑃率先走上去,走了一阶又下来,皱眉,抱怨道:“那鬼东西设计的什么啊,等我见到他面就打断他的腿。”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很难上去。这时,天空又下起了小雨,月光也暗了点。

    “我在后面扶你几把。”姜浔道。说完,她径直朝栾瑃走去。

    “姐姐。”阿菀喊道。

    姜浔的手已经扶上椅子,闻言转头看她,道:“阿菀,怎么了?”

    “下雨了,我帮你挡雨吧。”阿菀边说边取出披风,走到姜浔身旁,将披风撑起来。

    “面料这么好,你还是个有钱的,刚好,救济一下某位贫困户。”栾瑃道。

    “那是自然,不过,你好吵。”阿菀不咸不淡的道。

    “呃哈哈,这倒不用,我还没穷到那个地步。”姜浔略微有些心虚的道。

    栾瑃觉得有些冷,低头一看,整个腿都湿完了,袖口上也沾了点水,恰好一阵迎面风吹来,冷得她微微发抖。

    栾瑃抱怨中又带着一丝嫌弃的道:“你这两是只为她挡了吧?”

    阿菀轻哼一声,道:“我刚刚可没说要给你挡。”

    栾瑃表情跟吃了屎一样,姜浔察觉气氛不对,哈哈笑着打圆场,又把白椅往自己这边靠了靠,可算是能挡住腿了。

    走到顶端是一片平地,恰好此时雨也停了,阿菀收了披风,随意挂在肩上,平添几分妖娆。

    三人继续往前走,走至一座屋里前,无字牌匾掉下,碎成两半。姜浔推开破旧的木门,也许是力道大,灰尘糊了眼,三人咳嗽几声,挥开灰尘,映入眼帘的是一把破伞,伞下是孩童爱玩的拨浪鼓,随处可见的蜘蛛网,天花板上漏了一大块,积水正源源不断的往下流,砸在地上,发出“滴滴”的响声。

    栾瑃在门外观察,阿菀盯着那把破伞研究,姜浔往里面探寻着。一个不注意,姜浔险些绊倒,她靠在墙上,却发现墙上到处都是水,整个房间都很潮湿。

    观察了一番,栾瑃便进来了,她道:“外面有好几块大石头,明明才下雨,那几块石头却很干燥。”

    姜浔道:“刚刚是下了雨,但整个房屋都是湿的,我们上来才停的雨,石头不可能是干燥的,房屋也不可能这么湿。”

    阿菀道:“伞上有水,很明显是用过。”

    姜浔看了看四周,道:“刚刚都看过一圈了,伞的主人应该是出去了,但我们来的时候却又没有见到,这里除了那把伞和拨浪鼓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栾瑃道:“应该是临时打造出来的,拨浪鼓的主人和伞的主人应该是认识的,或者说就是同一个人。”

    这时,阿菀忽然出声:“来了,先躲起来。”

    三人跳上屋顶,顶上破个洞,刚好可以看下面的情况,栾瑃为了方便,收了白椅,趴在那看。

    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孩童的吵闹。忽地,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晚:“你别吵了!烦死了!我让你别再吵了!我快被你逼疯了啊!”

    吵闹声并未停歇,“砰”的一声,一个东西被抛过来,砸在墙面上,陷入墙壁三尺,带起一大片粉尘,白蒙蒙的。待粉尘散去,孩童的啼哭声也随之响起,怪声怪调,给人听的像是一把生锈的刀一点一点的划断脖子,让人痛苦、难受至极。

    三人这才看清,那砸在墙面上的是一个小男孩,他的皮肤白的不像话,看着大概四五岁。

    一名女子立刻冲了进来,对着现在墙壁里的小孩大喊大叫,如果那小孩的声音像是一把生锈的刀,那这名女子的声音不像是一把锋利的刃。总之,无论谁的声音都听的人很难受。

    “你不要再吵了你不要再吵了你不要再超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听不懂人话吗!啊,想起来了,你本来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你就是个坏种!当初就该把你掐死!”那名女子情绪崩溃的喊道。她双手奋力的挠着头发,硬是被她薅下来一大把。

    三人趴在房顶上看,一头雾水,栾瑃本就是和丝线之类的打交道,很爱惜她自己的头发,看到那名女子就这样乱薅头发,虽然不是自己的头发,但还是心疼的不得了。

    阿菀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神情,手指绾着自己右耳后的小辫,说起来那小辫还是姜浔帮扎的,紧紧的,即使她路上绾了这么多次也没松。

    姜浔则一脸专注的看,生怕错过了哪一句哪一个动作……

    女人突然静止不动,直挺挺的朝着那小孩跪下去,弯着腰,头贴在地上。

    阿菀的神情依旧淡淡的,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入得了她的眼。

    栾瑃和姜浔更懵了,怎么就突然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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