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隐隐传来阔噪的声音，几位男生聚集一起密谋着什么。

    一位男生突然提高音调，带着一点的激动：“我们跟1班打？！我们要被虐死。”话止，摇头淡淡退回自己刚刚站的位置。

    叶嘉语稍稍抬眸认得这位男生。坐教室的角落，人长得牛高马大。总在自习课上掏出学校严禁的小说看，至于为什么这么深刻呢？因为他每次都精准踩雷，被教导主任即英语老师黄柳巡堂抓到。

    “莫几，出来。”闻言。男生将书迅速放回抽屉，还用大本的教材掩盖，自以为天衣无缝。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摸样起身，顶着周围的目光，随便撩撩头发，走出教室。

    “第几次了？”老师声音严肃，眼神越发锐利紧盯面前的男生。莫几听着这语气，知道自己掩盖不了这事：“老师，我知错就改。”

    黄老师眉头舒了些，以为这孩子像上次一样编瞎话，没想到这次倒蛮诚实的。“行了，现在把小说给我，初中毕业再找我拿。”

    开口即王炸。莫几无力地垂下脑袋，迈着要死不活的步伐回到座位，弯下腰，不情不愿地拿出那本前几天刚买的小说，递给老师。

    “再有下次，欢迎办公室喝茶，进去吧。”黄老师本想翻几页书。指尖却微顿，视线停留在书的封面《少奶奶，少爷他知道错了》回头看下莫几的眸光越发地深，忍不住摇摇头。

    莫几，等着。

    这事要问咋知道的，问靠窗的同学吧。他们每人依稀记得几句，围在一块拼凑出，竟有了完整的情节。

    那几位同学作死般地传。后来不知道谁说成“莫几要当少奶奶。”闹了个天大的笑话，那段时间莫几总是被他的好兄弟亲切地喊“少奶奶”。

    这事且先放放。叶嘉语思绪乱飘。再回头几位聚在那的男生，这会已经散了。

    莫曲音轻轻碰了她的肩膀，询问道：“嘉语，你作业还剩多少？”

    陷入回忆里，肯定道：“剩两张英语卷。”

    “看看。”莫曲音压低了声，桌面上正摆着两张今早发下的英语卷。

    叶嘉语略显疑惑，但还是照做，忍不住开口：“空白的也要看啊。”“你不是说你做了吗？”莫曲音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睡迷糊了。”

    ……

    球场上拉的红色的长横幅循着风的方向轻轻起伏“初一级篮球友谊赛。”

    “喂喂。安静，安静。”一位光头老师，拍着话筒，站在篮球场的中央道。

    “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初一级的篮球友谊赛。具体内容体育委员已经到广播室抽了签。结果是什么呢？已经张贴在公告栏了，不过我还要再说一遍！第一场地，1班对3班。第二场地，4班对5班。第三场地2班对6班。明白了吗？”老师望向周围躁动的学生，又补充道：“明白了吗？”这句比刚刚那一声大点。

    “明白。”学生们马上反应过来，喊道。

    两个打比赛的班（全场），各端坐在篮球架的两后端，也可以躺着，不过很脏。

    秋意渐浓，午风涟绻温热的气息在湛蓝的天空盛行。胡晓坐在叶嘉语身旁，又开始絮絮叨叨。

    裁判员的笛声拉开序幕。1班掌握篮球的主动权，他们配合得极为默契。一位男生腾空跃起，篮球精准入框。

    胡晓忍不住激动，夸道：“我们班厉害，进一…”叶嘉语反应迅速捂住她的嘴，沉声：“1班进的球。就算你不知道，也应该看到对面1班的学生们在鼓掌吧。”胡晓停住动作，突然记起她们班没那号男生：“对哎！”

    叶嘉语想起上次那事，又缓缓补充，露出个微笑：“你瞎了。”

    陈晞作为3班班主任，鼓舞着在旁边看比赛的自班同学们，为3班加加油。

    但只有几人开口。

    陈老师有点不满，主动带头：“跟我喊，三班加油！”大家有气无力地附和几声。“谁不喊的，回去加作业。”老师沉声道。

    好阴毒。

    “三班加油！”

    “三班加油！”

    其中就属胡晓喊的最大声。1班就像开挂一样，有个人连投三个三分都中。看得大家一愣一愣的，他就被大家调侃为“三分哥”。几位女生红着脸，悄悄问1班的同学那是谁，好像叫纪幸。

    “纪幸？好耳熟的名字。”叶嘉语喃喃自语，好像在听外婆跟她的老姐妹聊八卦时说过这人，当然她们聊八卦也没放过叶嘉语，但几句话就盖过。

    叶嘉语终于懂了“少奶奶”那句“被虐死”的含义。莫几身高优势，相较于同龄人高出个头，但他篮球技术不太行，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3班的同学说他在球场上散步加凑数。

    篮球场上球鞋蹭蹭的摩擦声与少年的身影交织。

    3班那位打球较好的男生，冲出防守，转身一个投篮，毫不拖泥带水。他们等了好久，终于可以鼓掌。

    中场休息。

    1班换下“三分哥”，替补一位新队员。叶嘉语眼神一滞，望向那位身穿浅蓝色球服的男生。“那男生长得帅哎。”胡晓循着她的目光，开口打乱她所有的思绪。

    3班的男生也调整好状态。

    但势均力敌的比赛才好看。很明显1班压3班一头，作为3班的同学，叶嘉语突然不想观赛。垂头将落下来的黄叶撕成一半又一半。

    没一会儿，她抬头，刚好，看到那位穿浅蓝色球衣的男生，他动作敏捷且迅速，队友传过来的球，一个跳跃接过，避过人墙。完成突破和上篮。浅黄色的光勾勒出侧脸轮廓，眼睛亮亮的，脸颊有点红，好比天边燃烧的云。她垂眸，认出了他，安行。

    她“啧啧”两声。

    “还有一分半钟下课。”胡晓望向手腕上的表说道。“嗯”叶嘉语应下声，准备起身。铃声一响，学生便可以散去。

    铃声响起。“走了，起来吧。”她率先起身，却看见自班的同学根本没有一个人站起，自己显得挺突兀的，又不着痕迹的坐下。

    沉默。他们都不走吗？

    直到陆陆续续看到别的班已经散去。她又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