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张芷轩。”
“年龄。”
“十七。”
偌大的审讯室里，两名中年刑警一脸复杂地看着眼前少女模样的嫌疑人。
少女虽自称下个月就满十八，模样却透着一副十五六岁少女发育不良的气质。
惨白憔悴的脸色以及瘦弱的身躯给人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张芷轩神色平静的看了眼面前的两位刑警，神色中透露出一股超乎同龄人的淡然。
五个小时之前，张芷轩就读的耀阳中学附近的桐花胡同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命案。
五位耀阳中学高三年级的男生被残忍的杀害在了胡同深处。
凶手将尸体面容刮花，开肠破肚。
法医检验过后的结果证实几人都是因失血过多而亡，意味着凶手并没有一开始就杀害几人，而是经过残忍的折磨后再任其在痛苦中死亡。
警方经过几个小时的检验，除了几根野猫遗留下来的猫毛，什么都没找到。
“你的聊天记录显示，案发前那位叫林洛的受害人曾发信息约你到桐花胡同见面，你明明答应了，为什么最后没有去？”
张芷轩在听到受害人两个字之后嘴角轻轻动了动。
“警察叔叔，我的情况你也了解，林洛曾长期对我实施校园霸凌，为了自保，我只能答应。”张芷轩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两位刑警暗暗对视一眼，他们事先已经调查过张芷轩的情况。
孤儿，小时候被爷爷抚养长大，十二岁时爷爷去世，此后一直和哥哥张木乔相依为命。
由于悲惨的身世和略显孤僻的性格，张芷轩长期在学校遭受霸凌。
带头霸凌她的，就是这位叫林洛的男生。
在张芷轩接受调查的同时，张木乔也在另一个审讯室里接受审问。
“案发当天你在哪儿？”
“我在公司加班，公司的同事，监控都能证明。”
张木乔是典型的社会精英人士，五百强企业中层工作，在外人面前始终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哪怕现在被紧急召进了公安局，依然能把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
“张木乔，你知不知道自己妹妹在学校长期遭受霸凌的事情？”陈哲盯着张木乔，突然转移了话题。
此前一直从善如流的张木乔突然沉默了下来。
“我不知道她在学校遭受霸凌的事情。”良久之后，张木乔才缓缓回答道。
“我工作很忙，为了养活我们两个人，我得拼命的工作。”张木乔缓缓道来。
“自从爷爷去世后，她的性格就越发孤僻了，所以我们平时很少交流，她也很少把自己的事情讲给我听。”
审讯室外的吕晓用手指关节轻轻地敲着桌面，盯着张木乔的脸看了半天，突然开口道，“他在撒谎。”
一旁做记录的实习生一脸茫然地看着队长，这位年轻的队长帅气的有些过分扎眼，似乎不太符合警察的职业要求。
不过吕晓也没有要解释的打算，而是转去盯着张芷轩这边的审问。
几位刑警翻来覆去的盘问了好几遍，两兄妹的说辞没有一丝纰漏。
各种证据也证明两人都没有去过案发现场，无奈之下警察只能放人。
“吕队，我觉得应该不是他俩。”刚做完审讯的陈哲按了按自己酸痛的脖颈。
吕晓没有说话，白皙如藕节般的手接过实习生手里的笔记本，翻看着审讯记录。
在看到某两句记录的时候，吕晓停下了不停翻动的手指。
十分钟前。
其中一名刑警一脸严肃地盯着张芷轩，“我们把你养的猫和现场留下的猫毛做了DNA比对，显示结果是吻合的，你怎么解释。”
张芷轩原本如井水般无波无澜的表情突然有了裂缝，她饶有兴趣的看向说话的刑警。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去审我的猫咯，看看人是不是它杀的。”
刑警猛的一拍桌子，“严肃点！”
陈哲见吕晓眼神在这一块儿停留的久，忍不住开口，“怎么？怀疑野猫成精了？”
吕晓若有所思地低着头，良久后才吩咐道，“你们继续对周边环境进行排查，另外，派几个人对张氏兄妹进行24小时监控。”
张木乔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拿在手上，领着张芷轩回家，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
两人回的是张家的老宅，这是兄妹俩的爷爷留下的资产。
老式的建筑在一众高楼大厦之中格外的抢眼，红砖砌成的墙面给人一种古朴的感觉。
不管是铁门还是窗户都已经锈迹斑驳，门口的小阳台下摆着几盆兰草，勉强给这古屋带来些生气。
张木乔并不住在老宅，他已经事业有成，有了关系稳定的伴侣，早早地便在市中心买了套小公寓。
张芷轩对于张木乔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回老宅的原因心知肚明，但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沉默地跟在张木乔的身后进了门。
在玄关处拿拖鞋时，背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张芷轩脚步顿了一下，紧接着立马反应过来向房间跑去。
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一股大力揪住了她的头发。
张木乔一把将张芷轩摔在地上，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张芷轩。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张木乔缓缓蹲下来，将手放在张芷轩的脖子上，“别给我惹麻烦。”
张芷轩的身体因为缺氧而微微颤抖着，双手无意识地扒拉着张木乔的手臂，挣扎着从喉咙里蹦出来一个字:“……哥。”
张木乔愣了一下，掐住张芷轩脖子的手缓缓松开，然后极快的扇了张芷轩一巴掌。
“别叫我哥。”
张芷轩被扇的半边脸很快肿了起来，她本人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一旁的黑猫立马冲了上来，张木乔没有防备，手臂上落了几条深色的爪痕。
“死畜生，离我远点！”张木乔一把甩开黑猫。
黑猫眼睛一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叫声，浑身紧绷，作出准备攻击的状态。
“小黑！”张芷轩厉声制止道。
小黑不甘心地看了两人一眼，最终在张芷轩的眼神逼迫下跑回了房间。
“我回公司加班了。”发完火之后，张木乔又恢复了在外人面前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拿起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张木乔走后，张芷轩一个人蜷缩在地板上。
她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遮盖住受伤的脸庞，睫毛轻轻颤动着，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的平静却又似乎忍耐着极大的情绪。
良久，张芷轩轻轻一闭眼，然后缓缓走进了房间。
黑猫已经变成了人形，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无聊的摆弄桌子上的文具。
“你还真心软，换我早把你那哥开肠剖肚扔到荒野里喂狗去了。”
小黑声音低沉，一双丹凤眼狭长，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状似嘲讽的笑容。
在经历审讯，殴打时都保持着淡然的张芷轩此时却忍不住发了火，“我有说过让你去解决那些人吗？”
“真没良心，要不是我，你还能安然的坐在这里吗？”小黑嘴角勾起，一双眼睛微微眯着。
“你会被盯上的。”张芷轩咬着牙说，红肿的半边脸和另一边脸的惨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黑见状似乎有些怜惜，伸手抚上了张芷轩受伤的半边脸，一阵热流缓缓从掌心传到张芷轩的脸上。
张芷轩顿时感觉脸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谁会盯上我，你们人类的警察吗？他们还没有无聊到会逮捕一只猫吧。”小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你不该管的。”张芷轩拨开了小黑的手。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管这件事。”
“可是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小黑非但没有把手松开，而是反手握住了张芷轩柔弱无骨的小手，掀起衣袖，露出对方布满伤痕的纤细手臂。
“你受了这么多的伤，我当然得替你讨回公道。”小黑紧紧握住张芷轩的手腕，那样细的手腕，仿佛轻轻一握就会被折断。
“这是我们人类的事情，你别忘了妖怪守则，也别忘了……”张芷轩看向小黑，“这个世界不止有你和我。”
小黑看着张芷轩，什么也没说。
看看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张芷轩的思绪忍不住又飘去了那天。
“呦呦呦，没想到我们的面瘫小姐原来能做出其他的表情啊。”
“不知道在床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群男生哄笑着看着仓房内不停尝试想要逃出去的张芷轩，她脸上的焦急更是加剧了这群人的兴奋。
“这样吧，你跪下来求求我们，然后陪我们爽一晚上我就放你出来。”
站在最前面的男生拿着手里的仓房钥匙，不怀好意地说道。
张芷轩攥紧双拳，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
为首的林洛见张芷轩不说话，抬头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兄弟。
身旁的人点头，将门打开，几人进了仓房之后又迅速把门关上。
见众人进来，张芷轩不由地向角落退去。
“别紧张，咱们玩点儿有意思的。”林洛缓缓走近张芷轩，一旁的兄弟非常有眼力见的按住了张芷轩的四肢。
“别过来！”
见张芷轩不停地挣扎，林洛忍不住怒从中来，“妈的，忍了这么久没碰你已经是给你脸了，少在这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