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听话点，还能少吃点苦。”林洛拍了拍张芷轩的脸。
说完，林洛毫不留情的开始扯张芷轩的衣服。
原本还在反抗的张芷轩突然没了动作，神情呆滞的任由对方动作。
突然，仓房的门传来巨响，似乎是有人在砸门。
随后，门应声而倒，小黑一身黑衣，提着根棒球棍站在门外。
“小黑！”张芷轩低声惊叫。
“你谁啊？”林洛一脸嚣张地问来者，小黑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然后一棒子将林洛打倒在地。
其他人见状连忙冲了上来。
小黑低着头，看不出情绪，只是沉默着一棒又一棒挥向这群施暴者。
没一会儿所有人都浑身是伤的趴倒在地了。
见小黑不停地挥舞着棒子，张芷轩连忙制止道。
“住手！”
小黑眼色通红，浓烈的血腥味不停地刺激着他的大脑，在听到张芷轩的声音后才勉强找回了一点理智。
“我们回家。”张芷轩小声说道。
小黑通红的眼睛缓缓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
“好。”小黑将外套披在张芷轩身上，一言不发地扶着张芷轩的肩膀走回了家。
想到这些，张芷轩态度不由地软了下来。
她轻轻将自己的手抽走，又将掀起的袖子拢了下来。
“你做的太夸张了，迟早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的。”
张芷轩坐在床边上叹了口气，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红了。
小黑眸色微闪，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样子。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被抓。”小黑坐回到椅子上，“倒是你，那金身和我都护不了你多久。”
“这个我自会想办法。”张芷轩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还有，我哥那里你不要再管了。”
张芷轩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盖住了发红的眼眶。
“他恨我是应该的。”
小黑看了她一眼，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张芷轩看了眼窗外，她知道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警察的监视之下，不过小黑在自己身上施了障眼法，寻常人看不出什么异样。
夜色逐渐变深，张芷轩走到床头，从床头柜里拿出爷爷留下来的护身符，缓缓摩挲着上面的刺绣，脑海里又浮现出爷爷去世前的场景。
老人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干瘦的只剩一张皮。
老人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如枯枝般的手，张芷轩忙伸手握住。
“爷爷，我在。”
“神雾山，”老人气若游丝，说话时断断续续，“回，回神雾山。”
“回神雾山，”老人的眼神逐渐空洞，一行浊泪顺着干树皮一般的脸颊缓缓流下，“替我……”
话音未落，老人的头缓缓偏向一侧，没了气息。
张芷轩捏着平安符失声痛哭，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爷爷的声音。
张芷轩嘴里不停呢喃着，抹干了脸上的眼泪，爷爷的声音在黑夜中愈发的清晰。
“爷爷！”张芷轩立马站起来，朝爷爷跑去，然而即将触碰到对方的那一刻，对方却立马转移到了更远的地方。
张芷轩已经顾不得别的，一路追着爷爷。
最后，两人在街边的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张芷轩颤颤巍巍地向爷爷伸出手，对方却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句如风般飘渺的话音。
“孩子，回神雾山，替爷爷赎罪。”
张芷轩惊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
替爷爷赎罪，这是爷爷当年的未尽之言吗？张芷轩摸了摸脸上的眼泪，坐在床边上陷入了沉思。
赎罪？赎什么罪？
在张芷轩的印象里，爷爷一生与人为善，行医治病多年，不说功德满身，也绝不至于留下罪孽。
张芷轩的思绪不断跳跃着，回忆着梦里的其他细节。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床上跳了下来。
梦里的那条街，她见过！
爷爷很少来她的梦里，她不相信昨天晚上做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梦，爷爷或许是想要告诉她什么。
张芷轩三两下就把衣服穿好，甚至没来得及洗脸刷牙就出了门。
原本还在猫窝里假寐的小黑见状连忙跟了上来。
“你去哪儿？”
张芷轩没有回答，而是急急忙忙地朝门外走去。
黑猫只能骂骂咧咧的跟着主人。
很快，张芷轩就来到了梦里出现过的那条街。
这条街张芷轩并不陌生，她高二暑假的时候在这里的一家奶茶店打过工。
张芷轩凭着记忆找到了爷爷消失的地方，待找到地方后，脸色不由的一变。
那块地方就在她之前打工的奶茶店旁边。
张芷轩记得很清楚，那家奶茶店旁边是一家饺子馆，她打工的时候经常在那里吃饭。
然而现在，饺子馆和奶茶店中间突然多出来一家咖啡馆。
这是一家装修非常寻常的咖啡馆，不管是从店面的大小还是新旧程度来看，都和旁边的店没什么两样。
“这家店不对劲。”小黑的语气难得有些凝重，“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张芷轩将昨天的梦讲给了小黑。
小黑是张芷轩十四岁时从外面捡回来的，并没有见过张芷轩的爷爷，但长年听着张芷轩念叨，也知道爷爷在张芷轩心里有多重要。
他谨慎地跳到店门口，用鼻子轻轻嗅了嗅。
张芷轩注意到小黑有片刻的分神。
“怎么了？”张芷轩问。
“没什么。”小黑像是才回过神来，“进去吧，你爷爷想必是不会害你的。”
张芷轩点头，抬脚朝咖啡馆走去。
进店之后，张芷轩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这好像并不是一家咖啡店，只是外观看上去和咖啡店相似。
每个客人手里都拿着一杯外观非常奇特的饮品。
张芷轩轻轻动了动鼻子，顿时警铃大响。
这里妖怪的味道非常浓重。
所幸她有爷爷留下的金身护体，妖怪们闻不到她的气味，不然以她的特殊体质，这会儿只怕早就已经被吸成干尸了。
“我进不去这里，你自己小心。”张芷轩收到了小黑用意念传过来的话。
张芷轩转头看向门外，小黑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拦着，正焦急地在门口打转。
张芷轩犹豫了片刻，想到自己一个人对上这些妖怪只怕连一秒都活不下去，还是决定调头离开。
正要调头之际，原本坐在前台的工作人员像是突然注意到了她，向她走了过来。
张芷轩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走路的姿势，总觉得对方身后有一条尾巴正在一甩一甩的。
“小姐，请问你需要点儿什么？”
在心底盘算了一下，张芷轩小心翼翼地开口:“不好意思，能把我的宠物放进来吗？”
店员顺着张芷轩手指的方向看向门外，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想必是识别系统出了故障，您稍等一下，我去跟老板说一声。”
张芷轩只得耐心站在原地等待。
由于金身的缘故，张芷轩的气息被掩盖，只要她不去触碰这些妖怪，对方就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店员可以看见她。
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对方是只妖怪。
在等待店长的过程中，张芷轩观察了一下店里的客人。
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店里只有寥寥六七个客人。
张芷轩仔细观察着几人的肢体动作。
她如今看不出妖怪的真身，便养成了一个习惯。
就是从对方的神态动作分辨对方的物种。
修为再深的妖怪，也很难改掉一些生来就有的天性。
没一会儿，一位男子走了过来。
张芷轩抬头看了一眼，来人长相清秀俊朗，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左右。
但张芷轩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她注意到这人一进来，原本还在各自做自己事情的客人们都或明或暗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位店主身上。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全场除她以外唯一一个身上没有妖味儿的人。
张芷轩看着店主，心里斟酌着对方到底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
“这位小姐，你……”店主话说到一半，突然脸色一变。
“人类，怎么会有人类进来？”店主不可置信的围着张芷轩转了一圈，甚至还伸出手指戳了戳张芷轩的胳膊，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见对方的手指伸过来，张芷轩暗道不好，果然，在店老板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店里的客人突然齐刷刷地全部看了过来。
“老白，你店里什么时候开始做人间生意了？”一位长相美艳的女客人飞快地凑了过来，纤细修长的手抚上了张芷轩的面庞，脸靠在张芷轩脖子上。
张芷轩从余光隐隐约约能看到对方不时吐出来的蛇信子。
张芷轩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小黑在门外急得直抓店门。
“阿蕊，别吓到她了。”店老板用眼神制止女人。
女人朝店老板抛了个媚眼，又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张芷轩注意到店里的客人都有些畏惧这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店主。
“姑娘，别怕，这的妖怪都不吃人。吃人的妖怪都被锁起来了。”店老板语调温柔的说道。
张芷轩愣了一下，她好像听小黑说起过，现在市面上的妖怪都是不吃人的，吃人的妖怪都有专门栖息的地方，未经允许是不能擅自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