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四仰八叉的莱奥卡蒂亚根本不知道费德丽卡想了些什么，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也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对。

    在普林斯庄园的日子不是科研就是通宵科研，饭都是让家养小精灵送到房间的，偶尔出门走走都是因为房间被她炸成废墟只能让家养小精灵进去装修。

    穿得也简单，里面一条松松垮垮的长睡裙，外罩宽大素面工作袍，从清醒穿到睡觉，洗澡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可以说朴实中带着一丝邋遢，直到开学前一天去对角巷订新袍子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的体重和身材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摩金夫人那把软尺飘下去的时候还被难得呆滞一分钟才重新上线的莱奥卡蒂亚抓了个正着：“我不信，你再量一次。”

    胖乎乎的夫人嗔怪夺回自己的软尺：“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素养和我的老伙计，萨卢佐小姐，你差不多也到发育的年纪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要我说你也对自己太不上心了一些……唔，我去给你拿些内衣。”

    在一旁试穿新袍子的莉莉悄悄蹭过来伸手托了一把，而后盯着自己的手发呆：“这手感……你喝膨胀药水了？”

    满头黑线的莱奥卡蒂亚毫不客气地摸回去：“你可以留着自己喝，亲爱的。”

    “啊啊啊啊讨厌！”莉莉羞愤捶打她的手臂，“我才不喝！我、我还会……发育的！”

    摩金夫人捧来的图册让两人暂时休战，头对头翻看着图册上的内衣款式。莉莉脸蛋红红的，很不好意思地挑选那些带着漂亮蕾丝和绑带的小衣服，莱奥卡蒂亚倒是非常镇定，跟挑炼金釜一样心无波澜，随手指两件纯棉布料的应急。

    莉莉知道她家有专门的裁缝，于是只认真给自己挑了两件，一件奶白色的背心样式，一件则是后背有镂空的暖橘色。

    等摩金夫人替她们调整好大小后，莱奥卡蒂亚和莉莉窝去更衣间里试穿。

    随意套上新衣服的莱奥卡蒂亚抱着科研的态度让莉莉转了个圈，而后赞赏地竖起大拇指：“挺贴身的，你穿这个也好看。”

    红发姑娘还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细细的肩带：“唔，这带子会不会有些太细了？”

    “你忘了我们去海边度假的时候啦？夏威夷沙滩上的姑娘们可不同意你的看法。”莱奥卡蒂亚耸肩，“我倒是宁愿小一点，就像克伦威尔女士那样的身材才好，这样子太不方便活动了。”

    她从小就羡慕女士匀称修长的身材，以及那些漂亮的肌肉。但她似乎遗传了费德丽卡和血缘上的奶奶的身材，再看看发育后的奥菲利亚……唉。

    好在吃下去的食物有好好化为肌肉，新的体重数据和身高数据配合得很完美，至少不再像一根苍白的瘦麻杆了。

    买完衣服，她们又手挽手去了趟魔法沙龙，看看新出的低配版双面镜，试试会唱十几种歌剧的茶壶，摸摸跟真的动物无异还不用费心铲屎的布偶玩具，消磨了一个小时，莉莉才想起来她还要去趟草药店，购买课后练习用的草药。

    莱奥卡蒂亚也在看见草药店招牌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今天从普林斯庄园出门的不仅只有她。

    斯内普那家伙怎么半天没出来？不会被草药店里的神奇植物吞噬了吧。

    竟然还有吃蝙蝠的植物？

    说起来这几天斯内普好像有点怪怪的，莱奥卡蒂亚偶尔出门，总会突然浑身刺挠，又有了当年在意大利遭受各种刺杀时被什么人盯上的感觉。但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能看见突然出现在各种角落里、看天看地看花就是不看她的斯内普。

    她觉得奇怪，有一次就过去说了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没想到这小子脸色突然涨红又铁青，跟炼金釜似的反应许久，然后扭头就走。

    此后更是一句话都不跟她说，搞得艾琳以为她俩吵架了。

    于是低声跟莉莉蛐蛐起来，“搞研究会让人罹患怪病吗？”

    莉莉立即非常专业地点头：“这种问题倒是不用问我，看看你自己就行。”

    身边的朋友一个两个都是这种人，尤其点名莱奥卡蒂亚和斯内普，扶额苦笑。

    莱奥卡蒂亚气哼哼，捏一把她的后腰：“我哪有怪病？”

    “你一钻进炼金术的海洋就不搭理我！”莉莉捏回去，愤愤控诉，“圣诞假期这么多天！我在lap上给你发那么多信息！你就回我一两句！”

    甚至连她俩今天出门采购都是因为此人不良的生活作息让两位普林斯家掌管孩子作息的女士忍无可忍，连带着斯内普一起打包踹出门通过逛街运动调整作息。

    这不好反驳什么，莱奥卡蒂亚蔫哒哒地弯腰低头，在莉莉颈窝拱了一下：“对不起啦小百合花，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

    莉莉才不信。

    但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被莱奥卡蒂亚拱两下就不那么气了，抬手给热腾腾的金色大脑袋顺毛，回忆她刚刚的问题，几乎立刻找到关键：“你跟西弗又吵架了？”

    金色大毛虫哼唧扭动，差点把莉莉拱倒：“你怎的凭空污人清白……”

    莉莉平静举起巴掌。

    “……真没吵架。但他好几天没理我了。”莱奥卡蒂亚见好就收，夸张地挥舞手臂，比了个大大的叉，“是完全把我当空气的那种不搭理！”

    “你绝对把西弗惹毛了。”

    莉莉·没看到现场但非常确定·你们俩人能不能有一天消停点·福尔摩斯小姐点头。

    跟此二人相识数年，莉莉对两人的脾性就算不说了如指掌，也能称得上看见这俩对个眼神就知道莱奥卡蒂亚和斯内普晚上几点要去作妖。

    “你好好回忆回忆，你是把他的坩埚炸了？还是把他的稀有药材毁了？又或者把他的魔药书弄脏了？”

    这是常见情况，套公式准没错。特别是他们仨凑在一块儿练习魔药的时候，莱奥卡蒂亚偶尔会跟猫咪似的手欠一把，要么把斯内普惹炸毛，要么烦到莉莉掐她软肉。

    莱奥卡蒂亚诚实摇头：“都没有。”

    相反，她还给他零元购了一朵花。

    莉莉：噫？

    都不是？

    那西弗还会因为什么跟莱奥生气？

    也许她们仨刚相识的头两年，斯内普还会因为一些小事跟莱奥卡蒂亚生气，但后来他就懒得跟莱奥卡蒂亚计较了。

    无他，某个大小姐有摄魂取念，虽然她不怎么对亲朋好友用，但会在知道对方生气时迅速滑跪道歉，或者在对方真切感到气愤前用实际行动证明没必要生气。

    总不能是莱奥卡蒂亚上厕所的时候直接踹门而入看见正在洗澡的斯内普吧？

    ……也不会，莉莉又不是没去过普林斯庄园，别的不说，卫生间还是管够的。

    这就有点超纲了。莉莉掐着下巴，手指摩挲着不存在的烟斗，指尖空空，脑袋空空，嗯，好像肚子也有点空空。

    好吧，大侦探没有烟斗和猎鹿帽的加成，起码得来点烤肉排和无酒精的黄油啤酒才有动力。

    于是去草药店的计划搁置，先去整点吃的。

    破釜酒吧今天生意一般，莱奥卡蒂亚往柜台上排开9个大加隆，让老汤姆做点好的。没几分钟就收获两份淋黑胡椒汁的超高规格的烤肉排套餐，外加两份炸鳕鱼配番茄肉丸汤，一篮子烤得金灿灿的牛角包，两杯黄油啤酒。

    老汤姆放下黄油啤酒后也没走，说今天的餐后甜点是杂莓味的冰淇淋蛋糕，莱奥卡蒂亚给得实在太多了，要不就先上两块，再给她打包一整个带走？

    也行，莱奥卡蒂亚不在乎额外的蛋糕，她只想跟莉莉深入探讨“女孩子跟男孩子的青春期性格变化”这类年轻人的问题。

    回到前台的老汤姆：阿嚏！

    四方的小桌，两位饥肠辘辘的美少女面对面而坐，动作统一地切开热腾腾的肉排，刀叉切割时引导着黑胡椒汁慢慢流淌而下，挂在溢出肉汁的粉色横截面上。

    莉莉喜欢把肉排全部切成一口大小后再吃，莱奥卡蒂亚喜欢吃一块切一块，不过今天为了方便说话，她慢慢切小盘子里肉排。

    看着盘子里的碎肉，突然灵光一现。

    “难不成是西弗勒斯发现我上上个月不小心把他留着做魔药的蟾蜍全弄死了？”

    其实并非不小心，是她在旁边玩炼金釜的时候分心听莉莉讲八卦，结果没控制好，炸炉了，里面的不明液体飞溅得到处都是，虽然大部分都被莱奥卡蒂亚用咒语控制住，可还是有一部分不幸落入装着蟾蜍的木桶里。

    等莱奥卡蒂亚处理完爆炸现场想起来这回事儿，那桶蟾蜍都能去庞贝古城的发掘现场当群演了。

    莉莉迷茫抬头：“可你不是立刻就买了一桶新的蟾蜍补上吗？”

    当时斯内普在上课，有求必应屋里就莉莉、潘多拉和某个闯了祸的金毛。不巧的是莱奥卡蒂亚那天身上没带钱，还是找潘多拉借了钱才能冲去猫头鹰棚让安布拉飞一趟对角巷紧急下单，紧赶慢赶在斯内普下课前送来现货，避免了一场由两栖类生物引发的血案。

    莱奥卡蒂亚摸摸鼻子：“可他抱怨那批蟾蜍质量不好。”

    鬼知道4盎司和5盎司的蟾蜍除了重量不同用在魔药里能有什么大区别？反正斯内普暴躁挑拣重量不合格的蟾蜍的时候莱奥卡蒂亚根本不敢说话，生怕在魔药材料上要求异常严苛的斯内普把那堆蟾蜍塞她嘴里。

    “可是那确实是你的不对。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老是把炼金釜炸成一地碎片。”莉莉总算把肉排全部切好，幸福地吃起来。

    莱奥卡蒂亚亢奋地一拍桌子：“爆炸就是艺术！”

    莉莉：“那你跟你的艺术过日子去吧。”

    莱奥卡蒂亚对手指：“也不是不行啦。”

    “别贫了。首先，改掉你那一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就不知天地为何物的臭毛病。”莉莉戳走莱奥卡蒂亚盘子里的小番茄，啊呜一口吃掉，结果被酸出眼泪，“好酸！”

    她忍下翻涌的泪花，喝一口莱奥卡蒂亚递过来的黄油啤酒冲淡嘴里的酸味，吐吐舌头：“其次……好像也没什么好其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西弗勒斯从小就别扭，又不擅长表达，也许就是因为某些小事不高兴啦。”

    想到这，莉莉终于没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而且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你太过沉浸于某件事而忽略西弗勒斯的时候，他都会不高兴？”

    这么明显的事，连榛子都能发现的！

    这回轮到莱奥卡蒂亚咬着叉子茫然了：“啊？有吗？”

    ……完全没发现欸。

    她的摄魂取念又不会随时听别人在想什么，只能敲敲脑袋，迅速检索回忆……检索失败，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我们仨去度假但没带他潜水那次，去动物园玩但你只顾着打电话那次，开学前你研究怀表经常好几天不下楼的时候……”莉莉掰着指头数，“需要我一一列举的话我们今天也可以不回家，我能说到明天我们上火车。”

    莱奥卡蒂亚越听越沉默，可怜，弱小，又无助，在莉莉深邃的眼神中瑟瑟发抖：“可是、可是，每次我忽略你，你都会明确告诉我……”

    她停住了话头。

    哦，是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莉莉，他根本不会说出自己在想什么，除非被武力逼供。

    莉莉的眼神愈发深邃：“莱奥卡蒂亚·萨卢佐，你这个小呆瓜，你是想让西弗像我一样直接上手掐你，还是指望他能坦诚地说他不高兴？”

    杀了斯内普他都不会向别人服软，这人软硬不吃，脾气上头的时候谁都喷，还会阴阳怪气，可怕得很。

    只是莱奥卡蒂亚能赶在莉莉和自己生气前捏起沙包大的拳头让斯内普掂量掂量措辞，潘多拉则是完全不在意，毕竟这姑娘相当淡定，擅长把一切不必要的杂音隔绝在外。

    面对三个根本不怕他毒液攻击的姑娘，斯内普可能也相当挫败，通常都是一个人生胖气，要么高冷一段时间，要么气着气着突然就不气了。

    潘多拉曾在寝室夜谈时评价，斯内普此人极其捉摸不定，像一团会带来气候异常的小云妖，这种神奇生物会在春天的花园中下冰雹，小概率会引发头部降雨，只可惜在《神奇动物在哪里》中并没有记载。

    引发头部降雨倒是真的，斯内普研究出来一个小咒语，是气象咒的变种，能变出一朵会下雨的小云追着人淋，降雨量从几乎没感觉的毛毛细雨到电闪雷鸣的狂风暴雨应有尽有，全看施咒者的心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咒语他从来不对波特他们用，但那朵小云偶尔会在莱奥卡蒂亚身边出现，并不淋脑袋，只淋袖子和鞋子。

    叼着叉子发呆，莱奥卡蒂亚想了许久跟斯内普有关的事，还是没想明白这人这几天是哪里看她不顺眼。

    莉莉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肉排，正对着炸鳕鱼和丸子汤上下其手，随口安慰道：“反正青春期就是这样的啦，费德丽卡阿姨不是说这是会受激素影响的嘛，就像佩妮，最近她也有点怪怪的，不过在莫名生气之后很快就会道歉。”

    倒也跟你们伊万斯姐妹花的情况不同啦……

    叮铃——

    寒风从开阖的门中刮过，砸在莱奥卡蒂亚背上，让她一个激灵，不想了，吃饭吃饭。

    几秒钟后，莱奥卡蒂亚头上多出来一朵小云。

    她沉重叹气：“尊敬的斯内普先生，能容许我先享用完自己的午餐再决斗吗？”

    “谁要跟你决斗。”斯内普慢吞吞、凉飕飕的嗓音响起，带着寒气坐在莱奥卡蒂亚的右手边。

    莉莉嗅了嗅空气，眼睛一亮：“你买到了新鲜的月露花？正好我们可以试试活地狱汤剂！”

    莱奥卡蒂亚左看看右闻闻，怀疑人生：不是，他身上不就是一团草药味吗？这是怎么闻出来的？你们魔药学霸好可怕惹。

    “嗯，我买了不少，可以试好几次。”

    斯内普简短回答，而后拿了一个牛角包吃。

    莉莉见莱奥卡蒂亚一副想栽进肉排里的鸵鸟样，恨铁不成钢地抬手叫服务生来点单。

    斯内普摇头：“不用了莉莉，我不饿。”

    但手上毫不客气地拉过莱奥卡蒂亚面前没动过的番茄肉丸汤，用牛角包沾着汤汁吃。这样虎口夺食的情景却没有引起任何餐桌事故，莱奥卡蒂亚就像突然失明、失语以及失聪了，只一味埋头吃饭。

    斯内普丝毫不搭理莱奥卡蒂亚，只跟莉莉交流着魔药知识，顺便消灭了莱奥卡蒂亚那份蛋糕——嗯，依旧没说话。

    等两人吃完，斯内普放下叉子的那一刹那，盘踞在莱奥卡蒂亚头上的小白云突然抖了抖。

    莱奥卡蒂亚闭上眼睛抱着头，吱哩哇啦地叫唤起来：“西弗勒斯斯内普我今天早上梳了两个小时的发型我还洗了头喷了香水你要是敢给我淋湿了你就等着吧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半晌，那朵可恶的云都没动静。

    莱奥卡蒂亚警惕地睁开一只眼，入目的先是对面一脸神秘莫测的莉莉；悄悄往旁边一转，是斯内普用手支着下巴、背对着她的后脑勺。

    咦？怎么视野上方亮亮的？

    她这才抬头，眼底倒映出一弯闪烁的小彩虹。

    大概只有巴掌大的小彩虹横卧在洁白的云团中，时不时有几颗小星星从彩虹与云的交接处轻轻地飘下，落在莱奥卡蒂亚微颤的金色睫毛上，下了一场别出心裁的雨。

    这是……

    莉莉缓缓、缓缓，眨了眨眼睛，很想尖叫，但忍住了。

    她觉得空气里骤然升起什么诡异的东西，跟彩虹一样虚幻，却真实出现在某人的头顶，并逐渐向某人蔓延。

    “……感觉可以出一批可以根据心情变化的天气发箍！”

    空气里那些诡异的气氛被金币的颜色一拳干碎成一地尘埃，大风吹过就不见了踪影。

    罪魁祸首清澈的眼睛里只有对加隆和客户的渴望，莉莉杵着下巴的手肘一滑，差点打翻汤碗。她突然想端起丸子汤给某人洗把脸清醒清醒。

    没想到斯内普只是轻轻“唔”了一声，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一样：“我要分成。”

    莱奥卡蒂亚当即如数家珍：“当然当然，魔法沙龙的产品专利征收价有两种合作模式，一种是我们直接买断，付给你当年该产品销售额的52%，从此钱货两清；另一种是只要店里销售这类产品，就能拿直到停止销售的销售额的22%，以及产品每次升级后销售所得利润的5%，因为原型出自于你，这一点上我还是蛮大方的。

    我推荐你签第二种合同，这样你还能多拿一次专利费。我想想变种魔法的专利申请过程……你返校的时候先去找弗利维教授，让他帮你写推荐信给咒语发明登记处，有教授给你背书能顺利很多，不会被卡流程。

    弗利维教授说他以前申请的过程挺顺利，就是可能会让你写一份咒语拆分解析。这个简单，我教你写。然后就需要经过「魔法事故和灾害司」或「危险咒语审查委员会」的审核，可以让弗雷德里克帮帮忙——幸好这只是个气象咒的变种不是涉及时间和灵魂的高深魔法，不然还得经过一道神秘事物司——最后你的咒语就会出现在魔咒书上，谁在魔法制品上用它都得向你付专利费，大赚特赚。”

    这种学校不教的知识就触及到莉莉的知识盲区了，她双眼无神，想吐槽都没地方，什么心理活动都没有——可恶的摄魂取念者，那个大脑封闭术很厉害的样子，赶紧学起来！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串话还是挺考验肺活量的，好在斯内普及时给莱奥卡蒂亚递过来黄油啤酒，她接过来闷了半杯，在嘴唇上留下一圈泡沫胡子。

    坏消息，黄油啤酒不太好喝，至少莱奥卡蒂亚不太喜欢，好消息，斯内普似乎终于不生气了，挺平和地跟她讨论起签约和申请魔咒专利的事儿。

    自以为把人哄好的莱奥卡蒂亚一扫心虚，终于可以扬眉吐气重新做…人……

    等等？

    莱奥卡蒂亚：………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心虚啊？！我什么都没干啊！！！！

    好气哦，想掀桌！

    看看手中的啤酒杯，算了，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吃完饭的三人又折回草药店，莉莉进去挑草药，门口杵着两尊门神。莱奥卡蒂亚终于支棱起来，双手环胸靠在墙上，侧过头仗着身高俯视斯内普，企图用气势压倒他：“说吧，你这几天到底在生啥气？”

    让她死个明白吧求求了。

    没想到这小子跟火药被水浇灭了引线似的，只不咸不淡哼哼一句：“没生气。”

    他只是想开了。

    Merda，cao，damn，fu○k，scheiβe，embetant，3Hakombi，阿西，八嘎。*

    莱奥卡蒂亚面无表情，在心里骂道。

    轮到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