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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我

    秦微从来没如此自在过。空调温度刚好,柔软有弹性的被窝是如此舒服,枕头凉凉的,像一个温柔的拥抱环绕她全身。她闻了闻自己,昨晚洗澡用的沐浴露香味还在。

    尽管这里在宾馆里环境并不算好,但她也很知足,住在小窝里没有热水可以洗澡,没有洗发水和沐浴露可以用。

    除了那台网络电视摆弄半天,却只能看广告……

    她恋恋不舍地退了房,带着愉悦的心情赶去学校。

    今天的氛围更加诡异了,人人都在激烈议论着什么……秦微心里一紧,难道警察已经找上门来了?

    丘迎岚的名字突然闯入她耳朵里。

    “发生什么了?”大道边上,几个女生脸色极差凑在一起看手机。她顾不上害怕和陌生人说话,直接冲上去问。

    一个女生把手机递了过来。

    视频刚开始是一个很暗很模糊的视角,就好像镜头挤在夹缝里。

    很快,镜头继续向前伸,彻底挤进窗户缝,鬼鬼祟祟地顶开遮蔽视线的白色帘子。

    一个人形兀然出现,那是□□的丘迎岚。

    秦微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脏又开始不规律地砰砰猛跳,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视频接下来全程都是心情愉快的丘迎岚在一边哼歌一边冲澡,整整十五分钟。

    “同学……”

    到底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

    “同学,你先把手机还我。”

    丘迎岚是个那么好的女孩。

    “同学?同学你还好吗?”

    回过神来,她已经气得咬牙切齿,浑身的肌肉都在震颤,眼球里布满红血丝。女学生不安地看着她,她紧紧攥着那部手机,几乎要把这视频连带手机一起捏碎。

    秦微松开手机,二话不说就朝教室冲去。

    教学楼一层大厅里,一群学生发生了肢体冲突。

    有人说这个视频是年纪第三的一个男同学拍的,他嫉妒这几次大考丘迎岚领先他,所以用这种下作的法子让丘迎岚难堪。

    班里有同学去找他讨要说法,无辜的男同学气得脑袋冒烟:“大爷的我怎么稀罕用这么恶心的手段去欺负人,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骂我?!靠他大爷的!哪个龟孙这么污蔑我!!!”

    肯定不是他。

    一路上学生们大都聚在一起看手机,有人同情丘迎岚,有人感叹丘迎岚身材真不错。

    秦微面色阴沉,砰的一声推开教室的门,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丘迎岚和两个小伙伴都不在,她又冲去办公室。

    英语老师正忧心忡忡地对着手机叹气,一见到她来就激动地站起来:“小丘已经和警察走了!秦微,你先冷静一点,别冲动……”

    她知道是谁干的,只能是他,王帝辐。

    奔跑在走廊上,她的意识越来越昏沉,但却因为愤怒而一步也不停。她一脚踹开另一层的某个班级,晨会就快开始,老师正在讲台上维持秩序,全班师生都被吓了一跳。

    她压抑怒火,用满是戾气的眼神扫射了所有人,“王帝辐在哪?”

    “他,他去厕所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她拔腿就跑。

    老师在后面追了几步:“你哪个班的!怎么回事?!”

    她迅速冲进男厕所里,一个正在边上厕所边打电话的男生吓得手机差点掉了。

    他不在。

    他会在哪?

    今天是预定办手续退学的日子,他会躲起来,在阴暗恶臭的角落等着看被人受难。他不会错过自己的犯罪现场的。

    厕所后面是一片堆放清理工具的空地,一个男生正坐在塑料桶上,背朝外面低头看手机。

    她走上去一把揪住王帝辐的后衣领,朝外面拖拽。他被吓了一跳,疯狂挣扎。

    抬头对上秦微的视线,她的眼睛在昏暗的阴影里反射着不正常的光。

    “你干什么?!放开!”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凡金把他往空地上一丢,扯下自己的校服外套,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谁让她不答应我,谁让那个贱货装高冷,都是她的错……”

    一把黑色的剪刀呼啸着刺入他耳朵边上的木头花坛上。

    他立马尖叫起来,连滚带爬要逃走。凡金当然不会放过他,她拔下剪刀,抓起往前顾涌的王帝辐的裤腿就往后拽。

    “不挑日子了,我现在就整死你!”

    王帝辐掏出一把匕首,利落地切断自己的裤腿,和凡金拉开距离。

    他也同样起了杀心。

    胳膊疯狂抽搐甩动着匕首,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呼啸声。凡金用自己的武器左右格挡,两个人的每一击都要直取对方要害。

    都说一疯二傻,头铁劲大,凡金的衣服很快被划开了几个口子。

    在动手之前,她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

    拉开距离僵持,她迅速把剪刀扔进地上的背包里。握拳活动手指。

    随后她笑着对王帝辐说:“怎么了,怕我用拳头打你?”

    这句话激怒效果极好,他立马就急了,咬着出血的牙龈就冲上来砍。凡金后撤几步躲开刀刃,又抓住时机用小臂挡住王帝辐握住匕首的手。

    他向前猛扑,一下子就把凡金撞倒在地。此时的王帝辐俨然是一个毫无理智的野兽牲畜,丝毫没有察觉到凡金在从中作梗。

    压在凡金身上,他举起匕首就往下捅。

    凡金伸出左手去死死抓住刀刃。

    血流顺着胳膊向下蜿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既捅不下去,又没法把刀抽走。

    “不许动!把刀放开!!!”一个凶狠的声音从身后靠近。

    紧接着一个警察飞扑上来,从侧面撞飞了王帝辐,沾满血的匕首掉在地上。三个动作之后,他就被警察死死按在地上拷上手铐,嘴里不停地发出愤怒呓语。

    其余师生迅速赶来,他们全都看到这一幕了。

    “秦微?!秦微!!!!你的手……”胡敏才看到血淋淋的手,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她发着抖脱掉自己的外套要止血。

    凡金拦住了她,“别沾衣服上,很脏。指头没断就不严重。”

    “你笑啥啊!这怎么可能不严重。”

    胡敏才边哭边抓着她去找校医,一个老师颤颤巍巍跟她们一起去医务室,一个老师在给摇摇欲坠的校长找降压药,“校长……停课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凡金趁乱用没受伤的手勾起背包,默不作声地跟着其他人走。

    他的死毫无价值,如果能稍微利用一下,说不定就能帮到丘迎岚。

    在派出所接受完问询,老师又坚持要带她去医院检查有没有伤到筋骨。四个人在县医院重新相聚。

    丘迎岚已经听说了秦微的事,她双眼红肿,一看到秦微被裹上纱布的手,眼泪又涌了出来。她不停地用手腕擦眼泪,“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

    秦微悲上心头,她抱住丘迎岚:“不怪你,是我去找他对峙的。”

    四个人忍不住紧紧抱在一起。

    丘迎岚再也忍不住了,她的乐观、开朗、善良、理性,在这一瞬间全部破碎,她失控大哭,哭到站也站不起来,哭到护士冲上来防止她呼吸性碱中毒。

    临时病房里,邱迎岚的妈妈伸手把女儿粘在嘴唇上的头发拨开,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乐乐……学校给你开了几天假,咱们回姥姥家好好缓缓,妈给你找了心理医生,明天就去。”

    “妈……我现在不想回家,我想出去走走。”她嗓子沙哑,低头盯着地砖,两只手反复揉搓校服上衣。

    “阿姨,我们等会带小丘出去转转,散散心。”至奇上来给丘妈妈递了张纸巾,“你别担心,我家里人就是警察,我们肯定不会让小丘有事的。”

    一旁的胡敏才给自己的平板电脑接上键盘,正阴着脸忙些什么。

    丘妈妈欲言又止,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最后还是同意了。

    丘爸爸正在派出所和对方家长激情对线。

    这么好的父母自然会养出一个可爱的人,可她到底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呢。人为什么总要不幸呢,秦微捏扁了医院给的一次性水杯,她早就意识到造化弄人并不需要任何理由。

    丘妈妈脸上满是忧愁,她反复叮嘱几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事及时报警。最后目送四个人离开医院。

    四个人坐在一间茶室的角落,这里环境幽静平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甜气息。

    各式各样的点心小吃铺满了整张桌子,几个人惊讶地看着负责请客的胡敏才。

    “这些……很贵吧……”秦微有些担心地问道,哪怕她最近手头宽裕也负担不起这种消费。

    “别担心,我是这家茶店的老顾客了,折扣大大的有。这些东西都是新品,店家让我们免费试吃评测一下。”

    她明明付了钱。

    至奇拿起一块小酥饼放进嘴里,费劲咀嚼了半天,被噎得受不了。

    “这个酥皮有点太厚了……咽一口我恨不得脖子伸出去二里地。”

    几个人笑了起来。

    小巧精致的糕点根本没有廉价店铺里那股奇怪的油腻味,果泥馅料酸甜可口,冰皮软糯不黏牙,面壳带有淡淡的花香,茶水口感柔嫩芬芳。

    几个人一边享用一边听至奇锐评,沉重的氛围很快一扫而空。

    秦微有些可惜,这样的场景本应该更开心更畅快。她们的相遇相识本应该像普通的青少年一样不那么沉重。

    突然,丘迎岚沾着白芝麻的笑容消失了,她脸色煞白,微张着嘴大口喘气。

    至奇敏锐察觉到附近有什么……是一个探店博主在两个座位之外架摄像手机。

    她立马起身走上前去:“您好,能稍微换个角度不要拍到我们吗?”

    “怎么了,这有什么的,远景不会太清晰的。”

    “您稍微挪挪视角不费事,我们都是未成年人,不想被发到网上。”

    远远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秦微怒视着那个打扮精致而面貌丑恶的探店博主。

    她动了动手指,希望自己手上握着剪刀,希望自己用刀尖戳穿摄像头,希望刀尖戳穿那双眼睛,希望刀刃刺入胸口剪碎心脏……

    秦微猛地回过神来,这是凡金才会有的残忍想法,事情不必总是发展成闹出人命。

    用手抓住躁动不安的胸口,她咬紧后槽牙,脑海里浮现张老师悲伤的面容:不要放任自己向下堕落。

    店长出面送给博主一些免费茶点,博主同意换个位置,问题解决。

    真遗憾,如果事情变得更激烈更极端,你就可以出手了。

    她听到了这句话却找不到凡金在哪,耳边嗡嗡作响。

    不对……这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二元世界。

    吃完喝完,至奇提议去河岸湿地公园散散步。每人手拿一杯饮料,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各种话题,就像任何一个放学后的普通傍晚。

    工作日下午的公园没什么人,她们一会蹲在路边看屎壳郎,一会看墙头的两只斑鸠互相梳理羽毛。湿地上有小螃蟹在吐泥球,有鹬鸟单腿站立随风旋转。

    脱轨的人生被一点点拉回原路。

    走累了,她们租了两辆双人自行车,在空荡荡的公园大路上边忍不住大笑边驰骋。至奇和胡敏才一辆车,两个人一会互相抱怨你到底骑了没,一会大喊赶紧提前转向,冲进草丛被颠得大叫。

    秦微看到了熟悉的建筑,公园的另一个出口离她的小家很近。

    “怎么都跑到这来了。”她有些不安。

    “你认识这里呀,都说了两年把这里推平盖高铁站,结果到现在都没动静。”至奇用手搭凉棚,环视了一圈,“你还记得不,去年老师带咱俩去参加竞赛,去立栈高铁站路上有多折磨。”

    胡敏才悲痛点头。

    柏油路上的阳炎让秦微觉得恍惚:“我家,就在那边。”

    至奇疑惑:“可是这里已经清空住户了啊。”

    “嗯,两年前我在那边租房,房东跑了。不过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收过我的房租,电也没断。”

    “什么……你父m……”

    胡敏才猛地捏了一下至奇腰上的肉,至奇一下子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你附近有什么好转的地方吗。“

    也许有,秦微指了指路对面的大楼,顺着侧面的楼梯可以上去。如果继续深入,就会碰到流浪者、以及和她一样蹭住的穷人。

    四个人停好自行车,登上大楼的楼顶。

    整篇旧街区被尽收眼底,这里刚好把红联区分成两半,一半是风景如画的临河公园,一半是空荡荡的旧建筑群。

    放眼望去大都是上世纪的楼房,风化的水泥墙,剥落大半的马赛克墙砖,杂草缠绕生锈的健身器材,钴蓝色的玻璃映着夕阳的光。

    古人说得对,登高望远自然心旷神怡。

    这里太安静了,城市噪音只能被风带过来。

    一串警车鸣笛声传来,至奇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有很大很大的案子。”

    “什么呀?”胡敏才好奇地凑过去,什么也没看到。

    “命案,还是特大重案,听说从别的地方调过来好多人呢。”

    耳边仿佛炸开晴天霹雳,秦微心脏狂跳。

    丘迎岚十分好奇:“是傅那个事吗?”

    “我爸不肯告诉我,但我猜就是。”

    “我怎么记得你爸是管理户籍民生之类的民警,他也要参与重案吗?”

    “连他都被调去加班,可见问题的严重性。”

    “最近事确实挺多的,多灾多难。”

    秦微觉得自己快站不稳了,胃部翻涌恶心,这不是她干的,这是凡金干的,她必须转移一下注意力。

    于是她开口问道:“至奇,你以后是不是要当警察?”

    至奇笑了笑:“嘿,那当然。说起这个就来气,我爸妈前阵子说什么‘呀至奇你不要有压力,考一本线二本线肯定能找到学校上~’,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你们的崽是九市联考的数学物理双第一,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说话像讲相声一样绘声绘色,自带一种欢乐气氛,父母不卷小孩卷逗得丘迎岚直笑。

    “那你要去当刑警吗?”

    “唔……我爸对我一顿劝,还按头让我看完了《警察荣光》,综合一下他们的想法,我应该会去当技侦,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至奇用手比了个相当标准的持枪动作,“枪口”扫过秦微,让她腿软了一下。

    丘迎岚眯起眼睛享受秋风,看起来情绪好多了:“咱们去吃海上捞吧,我请客。”

    会不会很贵?火锅店店员极其热情大喊道:“四位顾客请坐!”有人送来围裙有人倒水,有人给她送皮筋有人帮她安置背包。

    秦微快晕过去了,她想立刻转身逃走。

    一群店员举着灯牌玩偶围着隔壁桌唱生日歌,至奇探头看了一眼,笑嘻嘻地肘了肘胡敏才:“等你生日我们也来这里过呗。”

    “别别别,我求你放过我。”

    两个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去拿小吃酱料,可秦微还僵在原地,喝了一杯又一杯水,她从来没进过餐馆,服务员一直给她倒水是正常的吗?

    “走啦,我们去调酱料。”

    丘迎岚拉着她,来到琳琅满目的小料台。

    “我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吃……”她又被尴尬裹挟。

    “你有什么喜欢吃的都可以说,我帮你弄。”

    “你看着弄就好,我不懂这些。”

    “没事!多来几次就懂了。”

    秦微站在后面,总觉得做什么姿势都不得劲,总有人盯着她受伤的手看。

    “以后你都跟我们一起玩吧。”邱迎岚帮她拿着蘸料,“她们俩以前都是和我先认识的,不过嘛……三个人总有一个稍微远一点的,我就是那个牵了线最后又远了的。你来的话,她俩一组我俩一组,咱们四个再一组,就刚刚好了。”

    “嗯。”

    在恐惧和麻木中活了这么多年,秦微从来没有一个时刻这么想哭。滚烫的情绪在脑子里翻滚,连带着眼球都在发烫。

    她加入不了如此美好的四人组。她住在废弃的房子里,用公共厕所打来的水洗澡洗衣服,一旦有空就去灰扑扑的工地搬砖,家里的家具都是从垃圾场捡来的,她身边跟着一个杀人犯的恶灵,她不正常,她……

    回到饭桌,丘迎岚帮她把餐具摆好,“你叫我小丘就行,这是阿才,这是至奇。”

    “嗯。”

    至奇拿起公筷往翻滚的锅里放吃的:“来下菜下菜,饿死我了。”

    各种各样的食物被送到她碗里,有肉片,有豆腐,有海带,还有各种秦微不认识的东西。

    全都很好吃。

    吃着吃着,至奇和阿才对视了一下,严肃地开口问道:“秦微,我想问问你家里的情况,如果介意的话你就说,咱们就不谈这个。”

    秦微点了点头:“你问吧。”

    “你父母不幸之后……应该有人给你分配了监护人吧,你的监护人去哪了,和你一起住在现在的地方吗?”

    “没有。我姨妈不想让我上高中,就让我自己出来了。”

    至奇眉头紧皱:“他们没有给你任何生活费吗?”

    秦微摇了摇头。

    “也没有联系过你,给过你任何物质上的帮助?”

    她当年连报考高中都是一个好心的老师帮她的。

    至奇没忍住骂了句脏话,“这倒霉居委会干什么吃的!监护人怎么能这么不负责?!秦微,你联系方式给我一下,你之前住在哪里?户口在哪?”

    “应该是在……在秦庄口。可是我没有手机。”

    至奇语塞了一下,“好像离我爸辖区有点太远了……没事,我去找人帮你,肯定能帮你讨回你该有的权益。反正天天在学校见,到时候有进展我就直接告诉你。”

    秦微感到迷茫,她一直靠自己像干枯的野草一样顽强求生,该有的权益是什么意思?

    丘迎岚拍了拍她的小臂:“别担心,等至奇把这些事处理好,你就不用再受那样的罪了。”

    “谢谢你们……”

    她还是不懂,但她担心继续问下去会惹人烦。

    胡敏才是全校皆知的外语尖子生,她一边上英语课一边学其他语言,一边写作业一边当翻译。听说她在经营一种叫字幕组的东西。

    而至奇是数学和物理的尖子,每年都要去参加全国竞赛。

    优秀的人的确会相互吸引,秦微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但更不忍拒绝她们的好意。

    最后只得埋头吃煮好的食物。

    在小城另一端,没剩多少人的公安局里气氛焦灼。

    一个满头是汗的警察走进办公区:“人都去哪了?小钱,凯队呢?”

    钱无角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眼前是满满当当的痕迹检验和尸检结果,“又发现一个现场,凯队带人去了。”

    “真没人了吗?”警员欲哭无泪。

    “不应该啊,其他人呢?”

    “栈阳一高又发生一起恶性伤人,去了好几个人。现在又来一个儿童跳楼,我连三个人都凑不齐了!”

    钱无角露出痛苦的表情:“咋回事啊!”

    不过她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身后正在整理档案的虞君吟。

    “让小虞跟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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