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房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玉珠就见自家王爷出来了,晃眼一瞧,怀里竟抱着姜姑娘。

    原本被夜风吹的有些僵的玉珠登时小脸一红,恭恭敬敬低下了头:“王爷,姜姑娘。”萧斛抬眼看向檐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檐上的雨滴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砸进石阶下的水洼。

    姜旒第一次被人这么拢在怀中,面色有些不自然。

    萧斛似乎是发现了她的僵硬,朝玉珠道:“备些吃食,一个时辰后我在送她回来。”姜旒感受着他说话时胸腔传来的微微震颤面色有些挂不住。

    玉珠连忙应下。在抬头只看见王爷抱着姜姑娘离开的背影,人走远后她这才欢快的蹦蹦跳跳朝厨房的方向去了。

    姜旒靠在萧斛怀中,脑子里一片白,耳边只能听见萧斛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及被那股清冽又带着暖意的气息包裹。

    姜旒只觉得那股暖意逐渐变成灼烫,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的左臂似乎能感受到那轻薄的面料下紧绷的肌肉,姜旒有些不自然的轻动了一下。

    头顶就传来他沉稳的声音:“很快就到了。”说着还不忘将后头拢着姜旒的手臂往上移了些。姜旒闷闷“嗯”了一声,不禁有些怀疑这个人到底有多大劲。

    若不是自己动了,他似乎就能维持着这个姿势继续抱着她走,姜旒只觉得头脑都有些晕晕的。

    直到传来侍卒问候的声音,姜旒才抽回思绪。

    书房前守的两名士卒见萧斛怀里抱着个姑娘都只偷瞄一眼不敢多看就立即低下头,随即迅速打开了书房门。

    萧斛把姜旒抱进了屏风之后:“还不知来的是何人,暂且委屈你了。”接着他缓缓弯下腰将她放在一把雕花椅上,高大的身躯遮住她头顶的光线,这个姿势,好似将她完全拢进怀中。

    姜旒心跳漏了一拍,直到萧斛放开,方才那股烘烫的暖意似乎也因为萧斛拉开的距离迅速稀释在了空气中,她也从那种晕晕的错觉中找回了理智。

    “谢谢你,萧斛。”姜旒认真的看着他。

    萧斛半睨着瞧了她一眼,道:“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屏风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外头燕将军带来一位先生,求见王爷您。”姜旒放下兜帽微微朝萧斛点了下头,萧斛这才道:“请他们进来。”

    姜旒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从屏风之后转了出去,垂下的羽睫微微一颤,将胸前的披风拢了拢。

    萧斛在看见燕山月身后那先生的面容之后,长眸危险的眯了一眯。

    来人竟然是胡臻身边的幕僚,储旭。

    储旭见到萧斛,略微疲惫的神色顿时精神几分,上前见礼道:“在下储旭,见过邶王殿下。”萧斛眸色一冷,余光却注意着姜旒那边的动静。

    姜旒也的确在听见储旭的声音之后,神色猛的一阵煞白,储旭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来?他和萧斛认识?!

    正在姜旒胡思乱想之际,萧斛就道:“没想到储先生竟然能找来到此处,真是让萧某意外。”他缓缓扬起下颌,看向储旭的狭长凤眼之中,那抹凌厉似乎能将储旭心底最深处的想法看透。

    偌大一个书房因为上头那位的存在,好似变得有些逼仄,储旭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更加的有些小心翼翼。

    璧琰阁里有他的人,查到萧斛的确很难,但是璧琰阁的人要联系上姜旒就简单许多,他的确是跟着姜旒的踪迹查到这里的。

    储旭听了萧斛的话,也并不显得难堪,温雅稳重的面上反而很是从容:“某此来,是想为王爷您献计!”萧斛冷笑一声,身躯微往前倾。蹙眉瞧着他:“你一个胡臻身边的红人,来向本王献计?”

    储旭面上有一瞬的不自然,却很快被他掩去:“实不相瞒,某原是璧琰阁的副阁主,为胡臻做事实乃是我们主上的计策!”

    姜旒握在雕花椅上的指节泛起青白,璧琰阁从没有什么主上,这叛贼到底想做什么?

    萧斛淡淡往后一靠:“哦?”

    储旭见萧斛似乎不是十分相信,这才继续道:“王爷或许不知,当年的璧琰阁其实分做两派。璧琰阁主楼听寒一派执意要刺杀晋帝结束暴政,故此才培养出了许多批死士杀手,以及负责刺杀晋帝胡耀的少主,姜旒。”

    储旭看了一眼萧斛,才继续道:“某一派,主张推贤佐之,再以民为邦本。只是楼阁主仇怨太深,一心要杀晋帝,才有之后叛徒向皇帝告密一事。某得知此,只能赶在晋帝下令之前,向胡臻告密,至此才蛰伏在胡臻麾下。”

    萧斛看着他:“储大人的意思是,在您告密之前,胡耀就已经知道璧琰阁要派人刺杀他?”储旭点头:“的确。”

    萧斛冷笑:“空口之言,本王为什么信你。”

    储旭神色微沉,似乎是早就知道萧斛会问这一句,自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呈上。燕山月离得近,看着那枚玉佩微蹙眉。

    燕山月质疑道:“你怎么有胡皎的东西?!”

    隐在屏风之后的姜旒神色一凛,抬眼看向身前,屏风上头的金丝绣上反射的莹润光线都显得有些刺眼。

    储旭道:“不瞒王爷和燕将军。璧琰阁最大的主子,就是瑞王,胡皎。”姜旒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心口如窒息一般,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她只觉得不可能,甚至觉得这是胡臻的计!

    胡皎才是璧琰阁后最大幕后之主,怎么可能!

    刚才储旭说璧琰阁在他入胡臻麾下就已经败露,那如果胡皎真如他说的,是璧琰阁的幕后之主。那就是胡皎放弃来了师父,放弃了璧琰阁,只保下了储旭一派……

    姜旒久久不能平复,浑身似乎被闪电劈过,那种刺麻的窒息感蔓延全身。

    屏风外的话她连一句都不再听得下去……

    储旭看着上首萧斛指节上挑的那枚龙纹玉佩缓缓握住,立即道:“王爷既然已经回了上京,我想恳请王爷不计前嫌,放过瑞王,某愿供将军差遣!”储旭知道,皇室之争素来如此,上一秒还是风光无限,下一秒就可能满盘皆输。

    他能找到萧斛这儿来,是知道胡嵘胡臻不论是谁坐上那个位子,胡皎都要死。

    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保下胡皎一命。

    萧斛的余光朝屏风那边瞟了一眼,冷冷道:“此事容本王想一想,夜深了储先生,慢走不送。”储旭还想再说什么,却又看他已经收下了胡皎的信物,便憋下了想说的话。

    恭敬道:“如此,某等王爷的好消息。”燕山月差了门口的侍卒送走储旭,这才怒气冲冲的回到书房,一把打开纱帘骂到:“这胡皎真不是个东西,先前那么算计咱,现在好意思求到咱这儿来,我们查的果然不错,胡皎就是璧琰阁幕……”

    燕山月看着面前的场景,接下来的话顿时卡在了喉中。

    声音顿时收了大半,支支吾吾道:“姜……姜姑娘也在?”

    姜旒秾丽的面上有些轻微的惨白,像是覆了一层寒霜。

    萧斛将她安置在椅上:“你身上还有伤,不宜多想。”顿了顿他继续道:“先前在屋中我想同你说的就是此事,只是没想到储旭会来。”他原是想等姜旒恢复些再说的。

    没想到储旭就求到了他这里来,想来璧琰阁里有储旭的暗线,最近卫兵也在庄子附近发现过璧琰阁暗卫的踪迹。

    “所以说,是他以我们整个璧琰阁的人为饵,洗清了他自己的嫌疑……”姜旒的声音逐渐有些哑,看着她微有些颤抖的身子,唇抿成一条线。

    半晌后,姜旒缓缓抬眼看他,那双澄澈如在冰湖中浸过的眸子带着一丝冷漠:“萧斛,我如果现在答应和你结盟,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么?”

    萧斛一愣,想起在北上时,他同姜旒说过的话:跟胡皎,不如跟我……

    萧斛原本有些沉的面色又沉了下去:“上京的事你不必再管。”若她真的想杀胡耀,他会亲自把人送到她面前。

    若她依旧还想为姜国复仇,那也无妨。

    那个位子,他为她抢过来就是了!

    姜旒脑子十分乱,她闭了闭眼没有力气再与萧斛争辩什么,只淡淡道:“我累了。”萧斛将她从椅上托起拢入怀中,燕山月看的一愣,恍惚间似乎瞧见了姜旒白皙的后颈上有一颗黑痣,一时觉得有些熟悉。

    还没等细看,姜旒就将兜帽拢上了。

    燕山月眨了眨眼,在对上萧斛冷沉的视线时,竟莫名感到一丝怪异的心虚。

    直到萧斛稳步出了书房,刮来的夜风才将他吹醒了些,什么眼神,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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