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他捡

    苏唤曲旁边那个人倒是不笨,立马下楼冲着对面的楼梯跑,苏唤曲拉他没拉住,估计是找老师去了。

    跳棋中有俩人还想去追,苏唤曲微微站定,挡在中间。

    “养伤回来怎么没提前说。”

    “哈哈怕了?想和上次一样再回家躲起来?”马脸本来还一脸阴狠,听见这句话拉着旁边的人笑起来。

    苏唤曲向上抬腿登上台阶,把马脸逼得后退了一步,让出一片空地。不知道扯痛了哪,一双三角眼狠狠盯着他。

    “不躲。”

    余光中张扬也被俩人拦了下来,不过没打起来的可能,正好省的他再去麻烦老师。

    苏唤曲扫了一眼,李明晨后面那四个新收的小弟,一个个后边围着跃跃欲试,估计又是从体育部抓的学弟们。

    阵仗挺大。

    “只是我好去你班里提前准备,哪用劳烦你们夹道欢迎?”

    “你嘴贫个几——”

    李明晨恼羞成怒,还没动手就被不知道什么玩意砸了一下脑袋。

    哗啦啦地砸了下来,又哗啦啦掉了下去。

    “我操!什么玩意儿!”

    苏唤曲早退到墙的夹角,那东西弹了一下掉他面前。仔细一看是本书。他眯眼看着斜上面,江千礼撑在栏杆上,手里还抱着一摞。

    李明晨捂着脑袋转头的时候,后面没见血。但他刚才听见清脆的’咚’的一声,估计是点儿背到书脊先挨到了他脑袋。

    10环!

    江千礼在他们都看过来时,手肘抵在栏杆上挥了挥手。可能刚才被胡飞湖唠叨的烦了,他想到了苏唤曲早上那几句心声。

    天真到他心情很好。

    苏唤曲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又挪开,没动。书仰面翻开,摊在地上。

    “没良心。”

    不知道他是新面孔还是啥原因,那马脸捂着头看他,嘴里不干不净的但硬是没有冲上来。冲着苏唤曲不知道又逼逼了什么,被扶回去了。

    直到上课铃响,外边看热闹的同学才各自回班。

    江千礼听着越来越近的唠叨声,揉揉眉心,在被胡飞湖看见之前溜到后门进去了。

    张扬抡开那俩人,又哒哒跑回去。功臣之书还在地上躺着。

    “江千礼扔的?”正要捡起来,被苏唤曲喊住了。

    “别给他捡。”

    张扬被吓了一跳,发现苏唤曲的脸色比刚才被堵住时还要差一百倍。

    “怎么了。”

    “没事儿,下次这种事別去喊福不福了。”事能不能解决不说,反正是得挨上一天唠叨。

    “那我喊谁,江千礼嘛。”

    “操。”

    苏唤曲上了几层楼梯硬生生被气笑了,还是转身回去把书捡了起来。捏在手里厚厚一本,真亏了是整条书脊砸了下来,如果是书角的话,血能滋一圈。

    胡飞湖站在门口,等着他俩上来。

    “干什么去了,铃都打完了还在楼梯上逗留。“

    “帮同学捡书去了。”张扬嘴比脑子快,大嗓门在空荡的走廊里响。苏唤曲一分钟内被气笑了两次,丢脸丢到想立马把手里的书丢下去。

    “行了别贫了。”胡飞湖佛开一面。

    [十分钟能玩出花来,书好好的怎么能掉下去呢?]

    “赶紧进去吧,好好听你们这次摸底考的多离谱!”

    福不福,你糊涂啊!苏唤曲没想到就这么放他俩进去了,说实话现在就算让他举着书罚站在外边一天,他也会毫无怨言。

    福不福是同学们给他起的外号,因为班主任虽然性格内敛,对学生太宽容,但是会积极地寻找自己的问题:心太软。

    然后逼着自己改掉这个问题,有时候会表现的很强硬。两番拉扯,变成得时而仁慈时而严厉,处决方法完全取决于胡飞湖内心的天平倾斜到了哪边,随缘。

    所以有了这么个诨名,很贴切,贴切到苏唤曲头疼。

    对于江千礼突然插手的怒气被尴尬冲散了点。就是进去时目不斜视地坐下,还是听见一声短促轻巧的口哨。

    胡飞湖已经摊开了试卷开始讲,这是周考后的正规流程,让人接下来一天都得直面自己摸底考的成绩。

    苏唤曲连带着一张语文卷和书一起扔过去。短期内马脸肯定还会找来,今天之后估计连带江千礼都得记恨上了。

    苏唤曲不知道江千礼为什么突然扔出去书,不过一出手倒是让他对张扬的话有了验证:

    疯子一个。

    “谢谢。”江千礼收起书,语气平常得好像苏唤曲只是刚从座位下帮他捡起来似的,手里拿着一沓便利贴,不知道在看什么。

    啧。

    苏唤曲收起桌上的数学课本,一个小方片从边缘掉了下来,笔直地落在桌子上,发出了和书砸在马脸头上有的一拼的脆响,幸好被回答声盖过去了。

    苏唤曲放在手里看了这个画片两眼,从卡着的地方逐步拆开。是第一节课给他乐于助人的新同桌看的数学卷。

    乱七八糟的折痕上遍布在试卷上,四方的印记被打乱。连带着印子上的笔迹都显得不太清晰了,足以看出折这东西的人用了多大力气。

    苏唤曲深呼吸几次,还是没忍住甩他面前:“多动症就快去治。”

    “什么”,江千礼不知道在想什么,卷子甩他眼前时还有没褪去的烦躁,不过穿上校服之后确实顺眼多了。

    “不好意思,习惯了。”语气带着一些疲惫,反倒显得说的话都不怎么欠揍。

    现在他的课本都拼凑来的,没有试卷给苏唤曲验证这个“习惯”。

    折痕没有影响到背面的大题。仔细看的话,旁边的解题方法步骤简明,一看就不是照抄的的解析。

    苏唤曲听见张扬在旁边吭咔咳嗽得快背过去了,指着卷子低声警告他:“如果再把我的试卷折成这样,我就用你练手折千纸鹤。”

    江千礼手提起来语文试卷,还是一样的四方格折痕:“不行。你是不是有强迫症,千纸鹤对你来说很难叠好的。”

    “你…”

    江千里摇摇手里的便利贴打断了他,一分钟内苏唤曲桌子上多了一个千纸鹤。

    粉色的,雄赳赳地站在桌子上,显得和江千礼一样无赖。

    “你认识李明晨?”

    “谁?”江千里又撕下一张便利贴。

    谁?

    刚才差点被你开瓢的那个。

    名字都不知道,距离一层楼,脸估计也没怎么看清。

    “刚才楼梯上那个,马脸。”

    “不认识”,江千礼又折了一个放在他桌上,同样的金刚芭比,趾高气昂,堵住了苏唤曲的追问。

    “滚开。”苏唤曲彻底无语,抬起手指,给它俩一鹤一个脑瓜崩,飞回了对面:“别烦我。”

    讲台上的班主任拿着试卷讲得口干舌燥,十分钟都没有讲完第一篇阅读的选择第二题。江千礼环顾一周,前面刷刷都是写东西的声音,基本没几个人在听。

    但他还是在一遍遍固执地问:“我讲清楚没有。”

    “听—懂—了~”,底下的人头也不抬。

    江千礼明白人和人真的不同。有人虚与委蛇,有人掏心掏肺。胡飞湖属于后一种。

    唯一遭殃的是他的脑袋,被胡飞湖碎碎念折磨着,一心八用,心声掺杂着各种班级上的琐事。听得他头都快炸了。

    江千礼继续折腾便利贴,往常折到十个左右就会心静,今天很快就堆满了手边。直到把仅剩的那一小沓折完,才过了二十分钟。

    手一挥把四处歪倒的千纸鹤收进了书包,百无聊赖地看苏唤曲扔给他的试卷。

    语文试卷没有多少字,只有零星几条划重点的线条,紧贴着正文,画的笔直。

    翻到后面,作文那一块写了四行构思。

    一手正楷笔迹工整清秀,就算是草稿也写的端端正正。

    每个笔画都端正中带着个人风格,顿笔有力,突破了横平竖直的禁锢。

    江千礼拿出一个千纸鹤拆开,在上面临摹。慢慢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静心。

    “哎,好看吗?”

    苏唤曲看着被蹂躏过的纸,上面的字体勉强从早上的的草书变成了行书。

    “好看。”

    江千礼笑了起来,立刻从书包拿出手机,无视了敞开的后门,半举起来拍了个照。

    “像吗?”

    可能有些地方像,但苏唤曲实在没有找到。

    “像。拿远点吧。”

    江千礼不疑有他,乐呵地又拿着手机看刚拍的对比照。只是突然有消息弹了出来,点进去只看了一眼就站了起来,板凳摔到一边出门了。

    胡飞湖立马跟了出去。

    情绪很跌宕啊。

    苏唤曲摇摇头,把试卷宝贝地叠好收起来。有点怀疑刚刚说不像的话能立刻被撕碎。

    “张娴雅,跑操回来是不是要去拿英语答题卡。”

    “我和你一起。”

    “好。”

    大课间估计马脸他们去了厕所吞云吐雾,倒是没见他们又来找事。张扬跟他说回来之后洗了把脸,直接去了办公室门口等张娴雅。

    里边不知道怎么了,传来了一些老师争辩的声音,能隐约听到几句江千礼的名字。

    “刘老师,我们来拿答题卡。”苏唤曲一直等到里边没了声音,才敲门进去。

    “嗯,就在那边”,英语老师揉揉眉心,刚从争辩中脱离出来,语气淡淡的,“唤曲,这次你的作文论点没写到位,听说你晚到还提前交卷了?”

    “那天……下午有点发烧。”苏唤曲本来四处看的目光收回来。上午刚被淋了一盆水,下午能去考就不错了。

    “高三可要注意身体,严重吗。”英语老师松了口气,语气满是担心。

    毕竟撑到最后已经很好了,更何况成绩没有下滑。

    “不严重的,现在已经好了”,苏唤曲笑说,“老师,这次的的月考卷还有剩余的吗”

    “有,在那边。”英语老师指给他一个办公室,上面各科的卷子还有剩余,苏唤曲谢过之后各拿了一张,接过张娴雅手中一摞答题卡走了。

    “你拿这些卷子干什么”,张娴雅打趣,“你要是再做一遍我们怎么活!”

    “我…班主任让我帮江千礼拿的”,苏唤曲心虚得理直气壮,“我现在看这些都要看吐了。”

    毕竟理由只是他可不想看见自己的试卷变成各种千纸鹤或其他奇怪的玩意儿。

    苏唤曲回去把卷子随意压在了江千礼桌子上,理由都想好了结果一直到放学江千礼都没回。

    “曲儿,走啦!”

    “嗯,马上。”他俩都是走读生,没有晚自习。苏唤曲把桌子收拾好,看着那摊卷子,在张扬过来之前收进了书包。

    “走。”

    “少爷,放学了,我送您回去?”

    江千礼坐在车上没有说话。本来小姨帮他请假到下午,进去之前却犹豫了,等她走之后呆坐到现在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有20多个,在司机陈叔的劝说下仍然一个都没接。

    “少爷?”

    江千礼看着外边的人流,蓝得像一片海洋。对眼睛来说是一种负担。

    “走吧。”

    堵车堵得要死,司机看着蓝汪汪一堆人心都死了。

    “等等。”

    江千礼看见几个人跟在苏唤曲后边,看样子是今天上午的马脸和小团伙。当时被胡飞湖唠叨得心烦意乱,什么也没问。

    “你走吧,我自己坐公交回。”说完立马开车门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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