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接连不断的噩梦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照常，除了016时不时就往档案室跑以外，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040最近总算是稍微得了些放松时间了，球球的框架已经搭建完毕，随着输入的不断增多，也总算是慢慢开始有些战局分析机器人的样子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它的类自我意识发展地格外的快，虽然没有明确认定自己是多大岁数的人，但它已经很明确地表述过好几次了，它，或者应该换成她更好，认为自己是个女性，校方的领导中似乎有人对AI产生类自我意识十分警觉，但作为创造者，040的态度是——无所谓，倒也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他是真心觉得，就算AI诞生了自我意识，也不会出现什么AI将人类赶尽杀绝之类的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球球已经开始出现自我认知了，他是不是应该给她换个人类身体呢？还让她用那个拳头大的球形机器人当身体的话，会不会影响后续的训练开发和发展呢？

    最近又是新一轮的异能考核，虽说是考核，但主要作用是通过过去半年的观察和接下来一周的个性定制实验尝试找出脑改人的异能，其实这件事和首批三人组没什么关系，他们的异能早早地就被发现并确认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脑改人有异能这件事，就是靠他们三个确认的。不过015还是抽出时间去了考核的现场，不是为了她自己，是为了005。虽然只是猜测并未得到验证，但她觉得005的异能应该和自己是同一类型的，至于为什么，是因为自从她和005认识以来，就没见过005生病，虽说这个年代年轻人生重病挂掉确实不多见，但在什么流感季之类的季节得个感冒过两天再恢复也是经常性事件，但005不一样，她不是很少生病，而是根本不生病，从不发烧，从不咳嗽，从不流鼻涕，显然，这已经不是体质好不好的问题了。

    不过015并不打算和管事的老师直接说这件事，作为最初的治疗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种异能会对一个脑改人的未来产生何种的影响。就像编号里所写的那样，3051112806015，她是第一个成功存活长大的脑改人，而且拥有极强的计算能力，理论上无论是从代表意义还是从能力水准，都可以算是脑改人群体中的佼佼者，但败就败在了她不是感知系，治疗系异能只有下放到基层，派到前线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作用，但这不可能，千辛万苦养育起来的棋子，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将其置于危险中呢？异能约等于没用，这么一个标签贴在一个脑改人身上，和一件衣服上的“40% OFF”没什么区别。

    而同时，在纠结了大半个月后，005最终还是决定去找002，倒也不单单是为了什么情感淡漠症，更多的是她实在想不通心里那种自动否定某些可能性的情感是什么，这种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以后推理失了逻辑性，那可就是大事了。本质而言，她是去找作为心理老师的002的，但第一次去的时候012也在，002就让012作为局外旁观者留下帮忙了，负责从事外第三者的视角给出建议。一个礼拜过去，005几乎可以说是天天晚上都会去心理辅导室报道了，但说实话，用处不大，002的重点完全放到了情感淡漠症上，每次她旁敲侧击地询问关于心中奇怪感情的事情时，总是被对方有意无意的回避过去，本来她都打算另寻他法了，但转念一想，在这学校里，除了心理室，并没有其他地方能基本确保正确地高效地回应她这方面的问题和需求，利与弊两相比较，还是继续去找002显得更加合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不过另一边，016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无边的火海蔓延，从天而降的书本一闪而过，火光闪烁，光影变化，最后又再次组成了一片灰色死寂的校园废墟，混乱的画面不断交替闪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终将016从梦境中推了出来。

    “又来了…”016顺手抓过枕边的护目镜查看时间，凌晨2：57，又是这个时间点，她不满地从床上爬起来，嘟嘟囔囔地抱怨，“昨天不是刚梦见过一次么，怎么今天又来，烦死个人……”被预知画面从睡眠状态里推出来后她再无一星半点的睡意，干脆坐在床边，在黑暗中再次梳理起关于可能存在的入侵者的信息。

    没用…还是那些信息……前提不变的情况下，好像真的推不出来更多的内容了，016颇有些烦躁地揉着头发，怎么办呢？

    信息不够……那就再去收集一些不就行了？如此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对哦，趁着天还未亮，趁着那些罪恶以为能够隐身于暗夜之中的时候，去逮他们个正着，岂不美哉？或许这不是唯一打破僵局的方法，但016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一个电话将038从温暖的被窝里揪了出来，拉着他开始在学校里“巡逻”，说是巡逻，其实更多是在蹲点观察真正在巡逻的老师。

    “姐，这真的能行么？能否收集到信息和会不会被抓包然后通报批评两方面的。”038跟着016蹲在小树丛后面，有些紧张地询问，他可没有016那么不在意规则，半夜不睡觉跑出来乱逛这种事，要不是016喊他，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嘘，小声点，今天要是没有收获就怪你，”016没理会038的问题，仍然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路口。“姐，这不好吧……”038还是觉得不妥，他可没有016那么“尊贵”的身份，明目张胆违反校规什么的，对他来说，真的算是很大的事了。016颇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道：“你在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打个屁的退堂鼓。”

    就在两人险些吵起来的时候，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同学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016被吓了一跳，扭头去看，只见002打着手电筒，整一脸疑惑地看着灌木丛里的016和038。糟了，被发现了，038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子要吃处分了，但016反倒是在看清了来人后没那么紧张了，随口扯了个东西丢了要找一找的借口，便拉着038离开了。

    038心里发慌，他是八批脑改人，不上不下，学校给他发处分根本不用顾忌什么，思虑再三，仍旧觉得自己最好还是提前为明天的狡辩做些准备比较好，先浅浅看一眼002对他们两个的态度好了，这样狡辩的时候，也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扯。在016和038绕过拐角回宿舍前的最后两秒，038回头看了一眼002，但令他颇有些震惊的是，002的情绪云竟然完全没有变红，只是一点蓝，一点紫，和一丢丢隐约可见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