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nan不在了,只剩下他一人。
他停下了捻手指的动作,放空发了会呆。
指尖萦绕着淡淡黑雾,他试着运转体内气运。除了法力较弱外,看着并没有什么大碍。
不知何时法力恢复,到时伴随着邪魔之气,他不知道一时间他能否压制得住。倒也不是怕那些人来围剿,只是嫌麻烦。
会很累,吃力不讨好。必须集中精神,耗费法力。
温云深叹了口气。希望他能快些想起以前的事吧,把事情忙完,就休息去了。
由仙堕魔,一时间无数仙门拔刀相向,还有一些不长眼的邪魔杂碎想在战斗中趁机捞点好处,想偷袭他,趁机吸食他的修为。
他被黑雾缠绕,忍受着刚入魔的冰寒刺骨。握着曾经的琉璃刀,还需要抵抗仙门百家朝他袭来的剑气,和低阶邪魔的“凑热闹”。
他拼命抵抗,黑雾钻进他的指间,进入到体内,冲击着他的身体。
要说邪魔最容易斩杀的阶段,那就是刚入魔的肘候。
他们得需要护住自己的关窍灵魄,防止其他的低价邪魔攻击和仙门找到。
精力有限,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多黑雾,以及滋生的寒意。入魔也相当于一次死亡。弱者刚入魔,可能便会因承受不住而爆体而亡。
刚开始还能握起刀,后面手指颤抖的很,握不住刀了。加上本来用刀就得耗费法力,他还得护住身体各关窍,支撑自己战斗,很难再有多余的法力去挥动刀。所以他就只能丢弃了刀,直接上手。
或许抵抗的太久太累了,或者是太冷了,使得腿脚麻痹,越来越使不上力。所以才会落入那些人之手,关进了天苍矢。
他是被一柄流光梨花剑刺入胸膛,他不记得那人是谁?深刻的是那剑上雕刻的梨花,流光溢彩的剑身以及那白衣上的血点。
他若是知道那人是谁,等到法力恢复,必然空着手去,满载而归。
报那一剑之仇。
他依稀记得有人喊过那人的名号。“常乐上仙!”
常乐……长乐无忧?他轻笑。
那人喊时,他看到那位常乐上仙死握着剑柄的手指发着白,此刻用力的,掌心都被磕出了血。
就是有多恨啊!他舔了舔干燥的唇。
他入魔因为屠了一仙门,而好巧,便是那常乐上仙所出师门-玄关城门。
是该恨,恨得发抖也正常。
那场战斗拉距的很长,特别累。现在他出来了,也不想着在干之前屠一仙门的事。只想找个略微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呆着。
活说,这地方安静幽深,也还不错。听那个什么nan说这是个临时找到的地方,有米的话,应该还有人。
那他得去别的地方了。他不想杀人,就为了一个如此简陋的竹屋。
不知道是怎样的人,想要躲避世间喧哗,来到这幽静的地方。瓶瓶罐罐的挺多,这屋小,大概是一人居住。
他打量着屋内,也不知道人在哪,大概还是在这山中,只是不知在何处。也许在狩猎,也许跑去集市上采购去了。
“不知处……”
突然间,如梦似的喃喃让他呆在了原地,随即又垂下了眼眸,很轻的眨了眼。
温云深皱紧了眉,有些熟悉,但记不起为何。脑海中依稀只有雨天破庙,忽又晴日当空,有一座矮绿山矗立。
他放弃了追寻回忆,起身走出了竹屋,手虚搭在竹抱框边,望着大片的树林,顿下了脚步。
一般屋子不会落在山顶,山脚又多为驻扎的村子。所以他在山腰。
所以……
他不知道从那条路下山。
这儿的树长得挺高,他现只存了点法力,不强。本探路什么也可以做到,但目前他不知道周遭是否会有仙门子弟的在这儿不远处。
身为邪魔,再留意,在身子弱的情况下,法力总会参杂着淡淡邪魔之气,很容易被那些仙门发现。遇到粗心的还好,若是遇到那种常与邪魔打交道的老仙人,有的难缠。
他才遇到了一个什么nan呢。不太能放心,周围没有其他仙门子弟。
出来的有些蹊跷,要不然是因为那出路设在了赛河边村庄,要不然就是在赛河被水流冲到了那个村庄附近。
那仙光照的他浑身都疼,所以被冲击的时候没有感觉,倒也是有可能。
“你怎么出来了?”
那少年去而复返,清脆的铃铛声穿过了树林,少年下剑,凑到了他的跟前。
“哦,对!你是想下山吧?不知道路?”
铃铛昭示着这个少年的身份,的确是刚才那个。温云深点头,虚靠着竹抱框的手收了回来。
“你身子弱,我带你走下山吧。我刚在这山里转了一下,知道有一条很近的路。”少年笑脸盈盈,一副未涉世事的天真感。
他的师父难道没有告诉过他,对于来路不明的人得需要有戒备心。而不是扬着笑容,一副上前讨好的模样。
“那么便多谢这位仙君了。”他回以浅笑,淡淡的,却眯了眼。
“不敢当。好事做到底嘛,无妨。”邬楠在前头带路,毕竟那公子才醒没多久身子弱,想着迁就一下温云深的步子,就慢了些。
然后就见温云深超了他几步,扭头看向了他。光阴透在温云深的身上,附在了他的眼眸,那盯着他的眸子似乎带着点嫌弃的味道在说,你怎么走这么慢?
邬楠:“……?”错觉?
看着不像身子弱的。健步如飞?那倒没有。也许是他在山下多御剑,少走路的窍吧。
他挠了挠后脑,大步朝前,超过了温云深。
这孩子年纪小,脸皮薄。现在因所谓的尴尬,从温云深的视角看去耳骨透着红。
他还是不知道那少年叫什么。
说过,忘了。
就记得一个nan。还不知道是何字。
反正萍水相逢,日后难见。一个名字而已,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这条路的确快,就是有点陡。下山时,邬楠伸手让温云深扶着。
想着自己身子弱,也就扶着邬楠的胳膊下了陡坡。
他现在的手冰凉,看着没什么不同。但触摸着,那冰的明显不似常人。所以他只是搭在了邬楠戴的护腕上,避开了肌肤直接的接触。
邬楠只当这公子不太喜与他人交往,与他讲话时话少,有只摇头点头的。
毕竟也不是人人同他似的自来熟,也不排斥与陌生人的正常接触。有点小洁癖,正常的。
用脚踢开了一些小碎石,邬楠向身侧问道:“下山后,公子可是要去何处?倘若顺路,在下还能乘公子一程。”
“真是麻烦仙君了。”
“不麻烦,顺路捎一程的小事。”
话说着,本来只想着下山,也不知从何处落脚。现在却有目的地:“在下去尽落花,仙君顺路?”
是不顺。
但……
邬楠抿了抿嘴,道:“顺路。”
左右不过一下的功夫,反正他也要搁浅几日再回山。送个人而已,没什么。
“是吗?”温云深眉眼弯弯的,笑道:“那便麻烦仙君了。”
“仙君不敢当,唤我邬楠便好了。就是“鄡”的讹字,名为楠木的楠。”邬楠拨开了挡在面前的枝叶。
尽落花,顾名思义,就是个花朵常开的地方。那最出名的就是花缘客栈,听说那地方有灵泉,客栈的刻意将灵泉酿制,端上餐桌。
许多人慕名前来,又被花景吸引。
去过的人回来说着,本来一个地缘还有一点偏僻的地方,倒成了这世间最热闹的存在。
那儿也算个养生的好地方,灵泉在旁,何愁身子弱?
邬楠下意识认为温云深是为了灵泉去的。身子弱,去了的确好。
在山上早有听闻,他也是对那个灵泉好奇了许久,顺便看看,买一壶回山。
温云深不是为了什么灵泉,只是实在不知道该去何处,下意识就说了尽落花。
人间最是繁华集市,第一个想到那儿,倒是不足为怪。
下了山,邬楠唤剑,皮靴踩在了上方,朝着旁侧的温云招手:“那儿离这有些距离,御剑会快些。”
怕温云深害怕,又补了句:“别的不说,我御剑最稳。别担心。”
他不担心,只是嫌在空中容易暴露自己。怕遇到认识他的人。
这样的话免不了一场恶场。
那场对战时,他听到了不少骂他的词汇,许多人唾弃着,个个仿佛对他恨之入骨。
人还挺多的。
没有办法,他跟在了邬楠身后。垂眸间,不动声色的微调了自己的五官。
那双骨感分明的手搭在了邬楠的腰间,还能看见那凸起的血管。
怕隔着布料会被察觉,所以搭在了腰间的蹀躞带上。
普通弟子用的都是布制,这皮制的。看看这位小仙君是仙门中哪位长老的亲传弟子啊。
看的出来他的师父很疼爱他,竟护的如此天真心软。真是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