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了结了一桩心愿,向自宁吃过药之后,靠在椅子上就这样睡着了。
方敬嵩大大咧咧敞着嗓子唱着歌,从房间出来倒饮料,徐姝文赏了他一个抱枕:“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
方敬嵩马上不乐意,他接住了抱枕,一句凭什么还没说出口,徐姝文说:“宁姐睡着了,在中堂。”
方敬嵩立刻一个转身,直接往房间走。
徐姝文不敢动向自宁,她怕她一动,向自宁就醒了。所以她抱着枕头被子,就守在向自宁的旁边,挨着她睡。
陆竟舒一大早就到了公司,并且笑容满面。
向自宁踩着点到的,她路过前台,前台的妹子看到了向自宁像看到了救星:“宁姐,有人又送了花给你们陆总,你看?”
“给我就行。”
向自宁接过花开始往工位的方向走,然后公司的某些小群开始炸锅。
听说有人又送了白玫瑰给陆总。
阴公,哪个挨千刀送的!
上次陆总收到了十三束白玫瑰,销售的项目部几乎全部阵亡,连带的行政经理直接被革职。
啊,还有上上次,项目部的某个仁兄,直接被开除,甚至没有拿到一毛的赔偿。厉害了,我的陆经理。
所以,这次是哪个倒霉蛋?
啊,倒霉蛋就是我们。哪次陆总动手,我们这些小鱼小虾能幸免?
群里怨声载道,总裁办公室里,各位领导们都来了,他们来核实:“不是说陆总前两天的飞机吗?怎么今天人来上班了?”
总裁也头疼得很,他也不敢过问陆竟舒的事。
温阳早就在群里知道了消息,他在半道截住了向自宁:“花,送给陆总的?”
“嗯。”
“谁送的?”
“你猜?”向自宁不说是谁送的。
温阳一阵头疼,他怕下一个倒霉蛋就是他自己。温阳在聚会上已经看得清楚,陆竟舒何止是冷落向自宁,那简直就是不待见。而向自宁,正好就是温阳引荐的。
“是不是李言?”温阳说着,然后自己肯定了:
“一定是他,死缠烂打的。我敢说,他就是一个花架子,陆总看不上他。他何苦呢?非得送。他送一次,陆总心情就不好,一不好,我们就遭殃。”
温阳说着,然后一副很可怜的眼神看着向自宁:“辛苦了,自宁,你一定要挺住。”
温阳觉得,不受待见的向自宁,亲自送李言的花给陆竟舒,会死得很惨。
陆竟舒也在狗屁交流群里看到了有人送自己花的事,她看了一眼内容,然后靠到了椅子上,她没往心里去。
然后,她就看见,向自宁抱着一束白玫瑰出现了,她一点一点靠近,然后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陆竟舒的笑容就这样在向自宁的靠近中一点一点消失,直到门被敲响。
“进。”陆竟舒不悦。
向自宁走了进来,然后抱着花站在办公桌前:“经理,有人送你花,给。”
看着向自宁递过来的花,陆竟舒火气上来了:“向自宁,你怎么想的?”
向自宁有些懵:“什么?”
“你昨天才说要追求我,今天你抱着别人送的花递到我的面前,你怎么想的?”
向自宁愣了一下,然后把花抱回了怀里,她站直:“不怎么想,你要是不想要,我就丢出去。”
“你......”陆竟舒气得半死,最后说:“你给我出去!”
向自宁转身就走,陆竟舒看着向自宁的背影一股气堵在胸口,她又起了捶向自宁的心。
向自宁把着门,她回头:“经理,我觉得你这个习惯特别不好。”
“我什么习惯?”
“你确定不收这个花吗?”
陆竟舒看向自宁,然后一副被现实磋磨的样子:“自宁,我收到了很多人送的花,但是都不是我想要的人送的,我一直在等,那个人能送我一束。或者,一朵。”
向自宁看陆竟舒,然后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没送你花?你好歹看一眼留言卡,万一呢?要是错过了,多可惜。”
是的,多可惜,向自宁差点就折在了船上,陆竟舒错过了十三束。
陆竟舒看向自宁,向自宁不等她反应,开门就要出去了。陆竟舒急了:“等一下!”
向自宁重新关上了门:“后悔了?”
“对,我后悔了,过来。”
向自宁重新走向陆竟舒,陆竟舒对着向自宁伸来了手:“要是不是我想要的人送的,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向自宁递了过去:“那谁知道你想要的人是谁?万一你似是而非,诓我怎么办?”
陆竟舒不理她,她接过花束,翻开了留言卡,然后看见了留言:竟舒,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署名是向自宁,陆竟舒看着向自宁的名字,嘴角扬起的幅度越来越大,她突然把椅子转了过去:“自宁,你先出去!”
“嗯?”向自宁反应不过来。
“总之,你先出去!”
向自宁走出了陆竟舒的办公室,然后看见了一群好事者抻着脖子往这边看,抻得最长的就是温阳。
然后,陆竟舒收下花束的消息开始传遍整个公司。然后开始有人在小道消息群里问:
谁送的花?
有人艾特前台,前台直接开怼:你忘了我们前经理是怎么下台的吗?领导的东西,我们怎么能随意翻看?
温阳八婆得很,他把向自宁喊道了老地方:“陆总真的把花收下了?”
“谁知道,她把我赶出来了。”向自宁实话实说,收没收下,陆竟舒没个准话,但是她确实把自己赶了出来。她还以为陆竟舒收到她送的花会高兴,然后能给自己一个长吻,她还在回味昨天陆竟舒的吻。
“谁送的?”温阳好奇,这可是惊天大瓜。
向自宁喝了一口水:“我说是我送的,你信吗?”
温阳淡定地喝了口茶:“啧,你真大胆,谁给你的勇气?”
“陆总啊。”是的,陆竟舒给的勇气,陆竟舒给了她真心,给了她爱陆竟舒的勇气。
温阳回头看她:“你别扯了。”
他还想说,结果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然后直接往楼下的地方走,边走边接通了电话。
向自宁看了一眼温阳的背影,然后端着她的热水往工位走。
陆竟舒找来了花瓶,白玫瑰就插在上面,她痴痴地看。人在拥有的时候会患得患失,她拿出手机给花拍了个照。
向自宁在工位等了很久,然后陆竟舒拥有了花束没时间理她,一个早上就这么过去。
向自宁叹了口气,她站起来去敲陆竟舒的门,在听到陆竟舒说进的时候,向自宁走了进去:“走,吃饭。”
陆竟舒在工作,她看花花了很长的时间,现在才开始赶她手上的活。
“什么工作?不能吃饱了再干?”
陆竟舒没好气:“下午开会,要用的PPT。”
“怎么能劳烦经理干这活?这活我来就行。走,吃饭吧。”
陆竟舒结束了某个节点,敲出了最后一个字符,然后靠在了椅子上看向自宁,她不说话。
事实上,陆竟舒干了很多向自宁该干的活。一方面陆竟舒有意放任向自宁,另一方面,陆竟舒也知道向自宁的长处不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上。
一个被追,一个在追,身份从此不再平等。
向自宁笑着走了过来:“辛苦我们经理了,PPT这种事,我来就行了。走吧。”
她去牵陆竟舒,陆竟舒顺势就站了起来:“去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很久没吃法餐,吃法餐吧。”陆竟舒有一段留学的经历,某些味道成了记忆。
“好,附近有新开的西餐厅,据说还行。”向自宁其实不喜欢吃西餐,她是中国胃。
贵宾室里,向自宁吃着烤脆的法棍,面对面前的牛排毫无食欲。对面的陆竟舒吃着牛排,顺手拿起旁边的红酒小酌一口:“没胃口吗?”
“还行。觉得味道怎么样?”
“可以,就是味道差了点?”
“差了点什么?”
“甜味。”陆竟舒记忆中的味道是更甜的。
向自宁听了,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