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宇宙之外存在另一个宇宙,同频波动的旋律,轨迹契合的缔造,运转着的另一电磁场,空间弯曲,量子重叠,窥破黑洞深处,抵达平行的时空。
极致纯粹的理想之蓝、绝对之蓝,恰如其分地镶嵌在他脸上,宛如黑洞般不可估量,不可注视,陷入其中,便迷失堕落,他将凝视的目光汇聚于同样浩瀚而无尽的天空之上,大海之下。
于此间宇宙而言渺小的布莱斐尔,大胆而狂妄的将研究指向了另一个庞大的宇宙世界,在精神的高度上傲然立于世界之上,他已然不是传统意义上人造的神,而以绝对的高度,超高的自我体存在意识,成为了实力强大的忤逆者,站在创世神的彼岸,妄图修改世界不会交叠,平行永无交汇的定律。
军队踏平他人的领土,标志着布莱斐尔名讳的旗帜高扬在所到之处,制造一切混乱又使混乱归于安宁的主人公,却将自己置于另一个世界。对敌人和对手的征服只是欲望的博弈,无止境的欲望将一路顺遂的逆反者推向另一个高峰,目光已然跨越时空,寻求另一个平行的妄想。
没人看好关于平行时空的研究,布莱斐尔也从未打算将之公之于众,而是无声地致力于这项研究,无尽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当下所拥有的一切,对大多数事务和人的掌控令他觉得厌倦。
实验一次次的失败,挫败并未打倒布莱斐尔,激起他愈发狂热的研究,世界越是不想要他看到什么,他就越是想要看到什么,打破既定的规则,是抵达平行世界的伊始。
布莱斐尔是野心勃勃的谋略者,手段残酷的屠杀者,以气势汹汹的进攻著称,这样的手段亦被用在对抗时空之中,猛烈的攻势撞开了时空的裂隙,撕开口子后,他得以进入另一个世界。
02
同频运作的世界并无太大的不同,就连基因的序列组合都完全一样,缔造同样的英雄,推动同样历史的发展,在这里看见的每一个人,都是完全重合的面容,然而世界可以缔造□□的雷同,却无法复杂思想和灵魂。
布莱斐尔很快找到了另一个他。
找起来并不艰难,同样的声名显赫,同样地被捧上神坛的领袖,他们站在不同的时空,拥有一样的躯壳,除了灵魂和外形微妙的差异,没有任何不同。
布莱斐尔没打算与他相遇,见到另一个自己,庸俗又狗血至极,他没有那样无聊的胜负欲与其一决高下,更何况,主动来到这个世界的他已然是这场没有预兆的对决中毋庸置疑的胜利者。
布莱斐尔对平行时空的自己没有兴趣,像是在照一面毫无用处的镜子,只是在他的实验室停留了一会,看遍了他的造物,与他的几乎别无二致。但枯燥而乏味的征战在短期内取得的胜利与来自征服的欲望很快就会消弭,高于世界层次的认知注定会令他们觉得无趣,消磨时间亦或是称得上反抗世界之举是他们的必然选择,一个最完美的创造物于他而言是穿越平行世界,于他而言便是创造另一个自己。
感受到那缕注视的目光时,布莱斐尔倒觉得有几分意外,精密度量的液体被倒入培养皿,翻涌起的蔚蓝点染弥漫整个器具,偷窥者既不小心翼翼,也不畏手畏脚,不像个盗窃的闯入者,格外熟悉这里的一切,反倒像是另一个主人。
一个狂妄自大而极度嚣张的闯入者,如此明目张胆地挑战着他的权威,不加掩饰地做不速之客,却仍然要装模作样地躲在暗处,实在是新鲜又稀奇。
实验室是布莱斐尔的绝对私密空间,他从不会给予他人泛滥的信任,欲望的终点无可估量,实验室便是他绝对的机密,贮藏一切秘密和隐晦之所。
察觉到他存在的那一瞬间,布莱斐尔就想杀了他。
但思绪转圜,目光久久停滞于他的藏身之处。
在力量的交响与共鸣的波动中,实验室内那精密的测试仪器,展示出与他同频的呼吸与心跳,印证着他的感知。每一搏动,每一呼吸,精确至毫秒,却如同轨的星辰运行般无误,偷窥者的目光被这一幕牵引,目光也凝于此处。
平行的定律被打破,他们发现了彼此。
镜中映射出诡异的蓝光,如幽冥之光,照亮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却并非源自克隆的存在。这个身影,这个镜像,预示着关于他的谜底,只能指向一个超越时空的世界。
布莱斐尔们有着如出一辙的属于天才的傲慢,谁也不想遇见另一个自己,被同类窥破灵魂的滋味恶心又难受。
因此,他们之间没有会面,他很快离开实验室,而留下一块来自平行世界的顽石。
有趣的纪念品,亦是在无声地挑衅,他能撕开时空裂隙来到这里,而他呢?又有什么得意的作品配得上被称为另一个他?
而当布莱斐尔看到那个“自己”创造的“人”时,倒是觉出无端的契合,一个将目光投注另一个世界,一个制造另一个自己。
初次相逢时,他尚且不知这是他的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