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愧疚感,去电影院的路上胡稼像伺候老大爷一样扶着阮咸摘,阮咸摘对此非常满意。
三张票的座位是连号,让阮咸摘万幸的是中间隔了一条走廊,把这三个座位分开了,胡稼和晶晶自然坐到了一边,而阮咸摘坐到了另一边。
这部电影是专门为小情侣准备的爱情片,阮咸摘向周围扫了一圈,除了阮咸摘是单座,其余都是买邻座的小情侣。
电影即将开始前又陆陆续续的进来几对,放眼望去,只有阮咸摘一个人是单坐的,别人纷纷向他投来怜悯的目光。
晶晶:“我们这样是不是对阮哥太过分了啊。”
胡稼:“是有点,回头找机会补偿他一下。”
但其实——
阮咸摘揉了揉韩数的脑袋,“真不错,我这边这排座位都没人。”
“本来还担心和你互动要是被别人看见把我当神经病怎么办。”
这电影是台湾那边拍的,尺度未免有点大。
“这这这……这是在干嘛啊”韩数惊慌失措。
“他们在……”阮咸摘思考怎么解释,然后灵机一动“在繁衍。”
电影隐晦的打光使用粉色的光晕染,加上一些遮盖物的若隐若现,很容易让人浮想翩翩。
阮咸摘内心:大陆不是一贯保守的嘛,这是可以上映的???虽然这个场景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带而过,但现场几对小情侣有的已经开始接吻了,还有的手在不知道什么部位乱摸。
韩数正巧飞起来看到了电影院里的这一幕,“这不太好吧。”
阮咸摘用一根手指挡住了他的眼睛,“是不太好,你别跟他们乱学,下次我带你来看些富有价值观的电影。”
“嗯嗯。”韩数身体直起来,不再看向那些画面。
其实阮咸摘自己也没有很懂,他大概能懂,但有的地方也不太理解,至少肯定比韩数好。
最让他头疼的是,这种情况,他跟韩数这巨大的身形差弄起来就很困难,看来他还得抽时间好好学习学习。
电影结束,出来的时候胡稼和晶晶脸上都有一层红晕,他们都有点不太好意思看向阮咸摘。
所以他们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阮咸摘脸上也是如此。
主要是因为就在电影即将结束的前两分钟,韩数学着电影中主角的样子用他那小小软软的舌头从阮咸摘的耳垂向上一直舔舐到耳轮,弄得阮咸摘一阵麻。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深深刺激着阮咸摘的神经,阮咸摘能切实感受到韩数舌尖的温热,酥酥麻麻。
从路人的视角来看,这个时间从这家电影院里出来的人几乎都红了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在电影院里开了家酒吧,别的成双成对的暂且不说,就连那个单独一人杵着拐杖的都耳根通红。
胡稼:“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直接去饭店吧。”
阮咸摘随口问道:“哪家?”
胡稼:“都发群里了,消息你是一点不看啊。”
晶晶给胡稼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说阮咸摘了,然后道:“刘健订的,说是他大姨家开的店,都说味道不错。”
三人打了个车去饭店,他们到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到了。
阮咸摘一只脚在地上,另一只打着石膏的脚悬浮在半空中,手被胡稼扶着用来保持平衡,他用那印着粉红牡丹的老式黑拐杖指着围在桌子上正斗地主的三人,道:“你们就吃饭最积极。”
晶晶忍不住笑出了声:“阮哥,你这个样子说他们…哈…确实有点……哈哈”
大力不服道:“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这话没听过?”
“是啊,你们早点来,还能赢点钱呢,看看我,”王冬举起他桌前的几张五块十块,“这些都是刘健和大力输给我的,悄悄说一句,他们可菜了。”
大力:“好意思说,还不是你手气好,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出老千。”
刘健:“好了好了,人齐了,我去喊我大姨上菜。”
王冬:“这局还没打完呢……”
大力立马打断他:“不打了不打了,这么多钱还不够你赢的,还想赢,得寸进尺啊。”
王冬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王炸,无奈地放下了牌。
刚走到门口,刘健回头:“兄弟们,喝不喝酒啊。”
“还用问吗”“那是当然”“健兄看不起我们啊”突然几个人一起开口。
刘健笑了,重新问道:“红的还是白的?”
王冬扯着嗓子对着门口喊“白的,必须整上!”
阮咸摘:“给我带瓶AD钙。”
胡稼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是吧?阮哥?你怎么混成这样了?”
阮咸摘无奈笑笑:“我腿上有伤,不能喝酒的,而且我骨质疏松,要补钙。”
刘健给他找了个台阶:“AD钙也是白的,都一样都一样。”
“还是刘健你懂我!”
其实阮咸摘也是想喝酒的,毕竟这么个大喜事,但他看到韩数好像不太乐意他喝酒,于是立马改口。
韩数趴到他耳边:“系统说酒精对身体不好的。”
在酒精的催化下,几个少年开始胡言乱语。
胡稼:“晶晶!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一女的也来打篮球凑什么热闹,想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篮球,结果呢,哈哈……”
晶晶的脸也因酒精而通红,说话醉醺醺的:“结果你小子没打过我认怂了,当时觉得你这人真装,后来,也确实挺装,装得我还有些喜欢……”
胡稼:“那是我轻敌了,要真把你当男的,你未必能打过我。”
晶晶一拍桌子:“行啊!下次试试。”
王冬红着脸眯眼问道:“你们收没收到什么市队省队啊发来的邀请啊。”
胡稼:“还真有,当天晚上省队就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喊我去试训。”
“我问过晶晶了,省女篮也找上她了,我们打算一块去呢。”
“你们呢?”
大力:“我收到市队的消息了,目前还在考虑。”
唯一清醒的阮咸摘意识到了什么,问道:“胡稼,给我看看你手机省队打电话的号码。”
胡稼手晃晃悠悠地拿出手机,解锁,递给阮咸摘,“怎么了,阮哥?”
阮咸摘拿出自己手机,对着胡稼的省队邀请电话,搜索了通话记录。
一模一样的电话,通话时长41秒。
这个通话时间……是那个时候。
阮咸摘不甘地握紧了拳。
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释怀?他之所以会在这个最好的高中掉到倒数第一,就是因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篮球上,明明已经成功了……
原本垒起的大坝在见到这个通话记录的那一刻土崩瓦解,他装得是那么的不在意。
即使后来在韩数的帮助下,成绩已经可以达到本科线了,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打篮球,这是少年对梦想的热爱与追求。
造化弄人,上天不让他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这么一想,韩数的到来或许还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让他还有一条退路可选。
阮咸摘装作无事发生地把手机还给了胡稼,拿起白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几个少年都喝得意识模糊,没有注意到阮咸摘的心情变化,他们一起举杯:“敬我们共同热爱的篮球!”
阮咸摘一口干了这杯白酒,默默道:“敬我逝去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