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子七零八落,几个喝醉了的少年在这不大的圆桌上洋洋洒洒的畅谈未来。
散场的时候,相对最清楚的阮咸摘给他们每个人打了车,招呼了每一个司机确保他们安全到家。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阮咸摘松了口气:“真是的,让我这个拄拐杖的收拾残局,当时喝酒的时候我该拦着点。”
阮咸摘又在群里@了全体成员,让他们到家发个消息报平安,这才放下心来。
韩数:“我看出来你不太高兴了。”
阮咸摘:“哪有,能夺冠别提我多高兴了。”
韩数:“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阮咸摘摆了摆手,道:“是有点失落,不过我已经想开了,我这不还有你嘛。”
韩数还想再说,阮咸摘先他一步:“你愿意陪我一起走下去的吧?”
韩数点了点头。
阮咸摘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那我过几天准备回学校了,以后劳烦我的小仙童多多指教。”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12点了,让阮咸摘没想到的是,阮妈竟然还没睡,一个人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发呆。
阮咸摘开门后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阮妈这才回过神来:“哦哦,儿子,你回来了啊。”
感觉到不对劲,阮咸摘问道:“你怎么连我开门都没听见?”
阮妈:“你今晚不是去跟胡稼他们一起吃饭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阮咸摘指了指墙上的钟,“已经十二点了。”
阮妈愣了愣,然后尴尬笑道:“那估计我忙忘了看时间了,回房睡了。”
阮咸摘看着她笨拙的演技,道:“有什么事啊?”
阮妈回头,无奈坦白道:“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就是那个…那天在医院……”
阮咸摘顿悟,接下了阮妈断断续续后面的话:“是不是那个省队的电话?”
阮妈:“你都知道了啊。”
阮咸摘:“嗯,没事,我都想好了,过两天还得麻烦你联系下老王,我打算回学校。”
阮妈听完愣了愣,在原地僵直了一会,好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阮咸摘过来拍了拍阮妈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就转头进了自己房间。
看着阮咸摘的背影,阮妈笑了笑,这孩子,还安慰起我来了。
也就是这时阮妈意识到,阮咸摘平时看着挺叛逆的一个放浪不羁小伙子,在她眼里一直是一个脆弱的小男孩子,却已经在一些事情上远比她想象的要成熟的多了。
也是,都快成年了,孩子已经不是孩子了。
阮妈放下心来,给阮咸摘的班主任老王发了消息后,安稳睡去。
几天后,阮咸摘去医院复查,康复的很好,他卸下了那笨重的石膏。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脚,还是熟悉的感觉。
实话实说,他现在感觉自己能打上一天篮球不带歇的,但他完全不是看起来那么逆反,非要跟医学对着刚,所以他选择屈服于骨质疏松。
虽然有很多运动员也有一些不可逆的疾病,他们却依然坚持了下来,但是阮咸摘赌不起,她清楚的知道阮妈年纪也不小了,而他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没有多做等待,第二天,阮咸摘回到了他久违的高中。
太久没适应高中牲这死亡的早起作息,这头一天的返校,阮咸摘就迟到了。
班主任老王见到他迟到,也没有额外表现,丝毫没因为他这么长时间没来上学而宽容:“怎么又迟到了,第一节课拿着书到后面站着去。”
“我前两天腿骨折了,医生说不能长时间站着。”阮咸摘耍起了无赖。
老王一想,阮妈好像跟他说过,是有这么个事儿来着。
可是老王却是个喜欢变着花样的班主任,心道,我还治不了你了,便开口:“那你把板凳带着,在后面坐一上午。”
我靠,那还不如站一节课呢,可以可以,我这几天不在,老王你是又长进了。
“嗯…其实站一会应该也没事,医生也说了要活动活动来着。”阮咸摘挠了挠头心虚说道。
“那哪行啊,阮咸摘你大病初愈,这才回班级,不能让你受委屈啊,你就好好坐着吧,没事。”老王道。
听出老王和阮咸摘俩阴阳怪气的争锋对决,坐在椅子上的同学都憋着笑呢。
最终阮咸摘没犟过老王,老老实实把板凳带着去后面坐着了。
虽然是返校的第一天,但是这些课程还是听着就让人犯困。
阮咸摘在后面翘个二郎腿,眼皮却耷拉着,看上去是一副“是的,我很拽”的样子。
好巧不巧,这节课是物理课,没错,是那个爱打小报告的老刘。
物理刘老师的课上,大家一般都小心谨慎,就算不听也会表现的像是在认真听课的样子,严格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这个刘老师太喜欢打小报告了,阮咸摘不知道他上面栽过多少跟头。
一根粉笔直直的从讲台上穿过了一路的学生,打在了阮咸摘的脑袋上。
“诶呦。”阮咸摘喊了出来,还真有点疼。
这个粉笔用了实打实的力道,让阮咸摘清醒了过来。
虽然阮咸摘就是普通的睡觉,但他翘个二郎腿,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生气,而在刘老师看来,这就是对他的极大不尊重。
阮咸摘知道,老刘下课后肯定会把这件事跟他的班主任说。
唉,明明这次返校是真打算好好学习的,怎么第一天就又被针对了。
阮咸摘无奈,从一旁放在地上的书包上拿出了《必刷题》,开始刷题。
阮咸摘其实没有太过于意识到,他现在俨然把写数学题当成了一种消遣的方式。
这时,老王从窗边路过,像绝大多数的班主任那样,他也喜欢在窗边偷偷观察班级的情况,这被戏称为“窗边有张脸”。
“阮哥!窗边有张脸!”后排有大着胆子的同学给阮咸摘通风报信。
阮咸摘听后一抬头,正好和老王来了个对视,下意识的他就想站起来了。
不过他想了想,这次我又没在干什么能给他找到把柄的事,于是他没理会那张“窗边的脸”,继续低头写题。
这倒好,阮咸摘这不经意间的动作勾起了老王深深的愧疚。
他突然想起来,现在的阮咸摘已经不是那个时常和他对着干的倒数第一了,而是全年级为数不多的数学满分。
怎么几天不见就给忘了?
改过自新的好孩子返校第一天自己就给他下马威,会不会伤害了人家爱学习的心?
“咳,那个,阮咸摘啊,你在后面也不方便,回位子上坐着吧。”那张“窗边的脸”发出声音。
老王这一出声,让原本很多没有注意到他的人都发觉了班主任就在窗边,立马坐直了身子。
在这种事上,阮咸摘也不硬气,你让我回去坐,我就回去坐,接着,便拎起板凳回到了那个他很久没回的座位上。
而在讲台上的刘老师,两边眉毛其实都快皱到一起了,刚刚才拿粉笔砸过,现在班主任就让回位子上坐着,这不是打他脸吗?
讲台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们倒是很开心,虽然他们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总之,这节课老刘上得很郁闷,下课后也没去打小报告了。
随着下课铃的响起,那位提醒阮咸摘“窗边有张脸”的同学最先跑过来,道:“你给老王灌什么迷魂汤了?这么向着你。”
然而,阮咸摘还没回答,又有其他八卦的人过来,问道:“阮哥,这段时间怎么没来学校?”
高中生嘛,跟坐牢一样,也没兴趣爱好,就挺喜欢八卦的,这“出狱”了一段时间的阮咸摘便成了人群的焦点。
而这围住阮咸摘一群人的最外面,小方同学拿着张卷子显得格格不入。
自从之前向阮咸摘询问怎么调整自己的考试心态后,小方发现阮咸摘为人是很不错的,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拽和不好相处。
而阮咸摘成绩现在一飞冲天,直线上涨,尤其是那数学,让所有人惊叹不已,小方也成了唯一一个会去向他请教问题的人。
“你们能不能让一下,我这有道题不会做……”小方的声音被淹没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