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密探(7)

    黄寻首浑身酸痛的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脑子尚未清醒过来,想开口说话,却是嘴巴也被布条塞得满满的。眼睛在慌乱的扫视中,看到了两个女子正盯着自己,不禁吓了一跳。

    对着她们,嘴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虽是听不清,但是不用想,他一定在说。

    你们是何人,想做什么?

    阿怨走上前去,一把拿下他嘴里塞着的布条。

    果然,开口即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哪怕此刻,明明是他身处劣势。

    “哪来的不知死活的野丫头,你们想干什么!”

    这趾高气昂的语气似乎是触怒了阿怨,话音刚落,便一鞭子抽到了他身上。疼得他毫无形象的惊呼。

    野丫头?

    女子攥紧了手中的那封信。如今,便让她这不知死活的野丫头来好好招待他一番,一起来算算,这陈年旧账。

    接过阿怨手中的软鞭,一步一步的走过来。那脚步声踩在地上,也仿佛死亡的低语叩响在他心间,让他全身开始真正弥漫一阵恐惧。

    “黄大人,许久不见,可还认得我?”

    黄寻首看着那张脸,却有一种熟悉之感,但脑海中对她这个人的印象全无。

    良久,黄寻首都是不停的瞟向她,却说不出一句话。

    女子表现出一副很失望很受伤的样子。“看来,黄大人这么多年东躲西藏,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我了。不如,我给您点提示,您再猜猜?”

    “我姓萧,祖上是兰陵人士。”

    几乎是瞬间,黄寻首就将这张脸与另一个人联系起来。不可置信的说:“你……你是萧刃的那个失踪多年的孩子!”

    萧满华便又转换了一副故作震惊的神态,边说着,还边鼓掌起来。“黄大人好记性啊,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我本想多给你些提醒呢。看来,我与我那冤死的阿爹还有几分相似呢。”

    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庞。

    “既然黄大人如此聪明机智,不防再猜猜,如今我来拜访您是为何? ”

    管这叫拜访?天底下谁家拜访长辈是这般模样的。

    “我与……我与平阳侯素不相识,同你这个小辈更是毫无干系,你找错人了。”

    萧满华懒得听他在这里嘴硬,于是打开那封信,抖了抖,将信更加清晰的展开在他面前。

    看到那封信,黄寻首彻底绝望了。这么多天担惊受怕,一直防着张讳,也一直在打探这封信的下落,没想到出现在了这里。

    “黄大人对这封信不陌生吧,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得来的呢。黄大人您可得好好看看,看看还认不认得?”

    说着就将信凑到他跟前,眼见得就要贴他脸上了。黄寻首惊恐的直摇头,身子往后退到贴到柱子,无处可退。

    看大他这副样子,女子心中丝毫没有快意,只有对这种贪生怕死之辈的鄙夷。

    她还是笑,与阿怨相视而笑,二人笑出了声,只是那笑,未曾达到眼底。在这寂静又昏暗的环境下,两个女子笑得凄凉又带着些许瘆人。

    黄寻首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女子一改方才的嬉笑,立刻变得冷若冰霜。“当年之事,我要你将缘由全部告诉我,若敢有一字之谎言,我必让你痛不欲生。”

    “当年……当年……”那话似乎就到了嘴边,可是黄寻首支支吾吾就不肯定说清楚。眼睛滴溜着转,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或许是在编织新的谎话呢?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手腕轻轻转动,动作优美的像是跳舞前的起势,可却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精致小巧的匕首插入了他心房偏左几寸的地方。虽不致死,但如此皮肉之苦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黄寻首痛苦的哀嚎了一声。疼得人冒汗,随即大口大口开始喘气,试图缓解疼痛。可是一呼吸就牵动了胸口的肌肉,更加疼痛难忍。

    他没想到这个女子这么狠。

    “说,还是不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别杀我……我说我说!”黄寻首赶忙求饶。

    萧满华将匕首拔出来,顺便将绑着他的绳子给划开了。男人就这么无力的栽倒在地上。

    “当年,平阳侯奉命带着一支精锐去平反废帝余孽,双方在兖州城外交战。平阳侯寡不敌众,落了下风,要我开城门……”

    说到此处,声音渐渐弱了。萧满华当然知道他没有开。

    “我,我是为了一城百姓的安危啊,无奈之下才选择闭门不理!”

    萧满华气急之下揪起他的领子。“那为何这城中百姓无一人感怀你的恩德,陛下又为何要废除你的官位?”

    “分明可以派兵帮他,你也无动于衷,就这么看着他们死在兖州城外,成为冤死亡魂!”

    黄寻首嗫嚅着,没有说话。

    松开手,将人往地上摔去。

    “满口谎话。”

    “既然如此,事情真相我自会想办法弄清楚。你也没有必要再苟活于世。”说着便要离开。

    黄寻首急忙朝着她爬去,不顾那鲜血已经将他的衣袍染红,发丝凌乱,整个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

    萧满华就这么不紧不慢的一步步后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狗一样爬过来。

    “不,别走……别杀我!我也是有苦衷的!你也看到了,我家中尚有老母要照顾呢,我不能死!”

    听了这番话,心中怒气更是高到了极点。那些惨死的将领和她阿爹就没有亲人需要关怀照拂吗,死状惨烈,死后都还被那些人报复,尸体残缺,不能及时安葬。

    老人尚需照料,稚子又何其无辜。

    “阿怨,将他处置了吧。”这么多年让他苟活已是格外开恩。

    “是。”

    黄寻首拉着她的裤脚不松手。情急之下又说:“是陛下!当年之事都是听从陛下的安排,是他不让我出兵支援的。也是为了隐瞒当时之事,才将我革去官职。这么多年到处躲藏,就是怕有心之人查到啊!”

    “君要臣做,臣岂能抗命呐!”

    看着黄寻首痛苦流涕的模样,她对这个回答不意外,但绝不止于此。吴叔说过,除了陛下,还有许多人。而她要做的,就是一个个将他们找出来。

    眼见得他全部都打算照了,女子→迫不及待的问:“除了陛下还有其他人呢?”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啊……我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对这个答案还是不满意,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于他而言,真相就是这般。

    平阳侯声名在外,陛下担忧他功高盖主,想将他除去。可是既挑不出他的错处,又不想落个凉薄的骂名。作出这种事也不是没道理啊。

    “陛下知道你将自己撇的这么干净吗?这封信中对着我父亲那些污秽不堪的辱骂之词也是陛下命令你的吗?”

    黄寻首大脑空白了一瞬,他只想到了这封信与他间接性害死平阳侯有关,却忘记了里面的内容。

    “你本身,就算不得好人,如今,也别想独善其身。”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来,一切都收拾干净,在兖州的一切也将结束了。

    ……

    孟青筠这几天除了等待晋南身体恢复外,一直在查那神秘女子的消息,谁知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将整个西巷都翻遍,也未曾找到春娘口中所说那个姓华的人家。要与姓王的结亲的更是没有。

    后来还是在一个卖豆花的婆婆那里听到,这个所谓“华溢”的人,住在东巷。于是他又派人去打探,去日夜蹲守,始终不见人。

    他问邻居,是一个大娘。他问这家人是何时起住在这里的,是不是五年前。

    对方却回答他,这户人家一直都住在这里,家中两个女娘和一个叔父,此外再无其他人。平时做点手工活,叔父是个商贾,常出差,还要靠她们照拂。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正一个人这么想着,晋南进来了。

    “公子,找到黄寻首了,但人已经死了。”

    孟青筠并不震惊,这种结果他并非没有设想过。

    “人大概已经死了三天了。是一个打扫武侯祠的人在一间隐蔽的房间里看到的。属下将此时瞒了下来,目前官府的人还不知道。他死的时候双膝跪地,身上有被绑过的痕迹,胸口有刀伤,死因是抹脖后失血过多而亡。”

    “属下已将他放入棺中,停放在武侯祠,还未下葬。此外,这是贴在黄寻首身上的。应当是有人刻意留下来的。“

    孟青筠接过一封信,看着像是有些时日了,上头还沾染了几滴血渍。快速浏览信的内容后,孟青筠确定,那人应当是为了平阳侯。

    女子,还叫“华溢”这般有些凑巧的名字,以及那双相似的眼睛,都真的很难不让人去怀疑。

    见孟青筠不说话,晋南又开口道:“公子,既然黄寻首已死,问不到什么,不若我们还是早些回京吧,将这些事交给其他人。”

    思考良久,才道:“你将黄寻首身上可能指向凶手的证据抹掉,再交给官府去查办吧。还有这封信,也连带着一起交过去。”

    晋南心中疑惑,但也未说什么,应下后退了出去。

    无论那个人是谁,或许都不该被找到。而他似乎也该回去了,出来很久了呢。这一趟白费力气了吗?这么多年他为此做过许多白费力气的事。但好歹,这一次有收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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