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扶着这位先生,将他放到了里屋。起身去配药时,余光瞥到仇涟的身上 ,此时他正与那小孩子说话,并未察觉到鹤唳的目光,倒是正对着鹤唳的小孩子看到了,连忙几声询问先生怎么样了,仇涟这才知道鹤唳在看他,转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很明朗的笑,鹤唳也冲他这边淡淡一笑。
“放心,你家先生只是有些肾虚,我为他开几副药即可,你们刚在聊什么呢?”话是对着小孩子说的,眼睛却眯着笑看向仇涟。
仇涟这次也没闪躲,睁着的丹凤眼让他看起来有些不容靠近,周生的气势也变本加厉,可眼睛也轻轻眯着,笑时露出了两颗虎牙,手上折着一枝梨花,许是他太无聊了,花瓣上竟无一朵完整的,零零散散的飘在地上。“你猜我们在聊什么?”不答反问,鹤唳也不恼,边恰药边轻笑:“猜?我猜你们再聊我?”
鹤唳医术精湛,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闻药的时候不爱说话,每个都会隔一小段距离闻两次,因为他怕不准,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保障,才使很多村民恢复气色。
说完这句话迟迟等不到回应,鹤唳配好药便向先生走去,这位先生名唤陶恕,有一个妹妹是个美人,面若桃脂,名唤陶祢,只是性情古怪,不愿见人,终日不见天光,他也不清楚其中玄机。他也不愿问,不想为自己找麻烦。陶恕虚弱地端起药碗,双手颤抖,全身瘦骨如柴,就像是被鬼神吸了阳气,脆弱的骨片仿佛轻轻一捏就会骨折,鹤唳从他手中拿过药碗,陶恕的手虚虚的搭在半空,他没去管,拿起旁边桌上的药匙搅了搅颜色纯棕的药,空气中也弥漫着丝丝苦味。“一会儿还要针灸一下,你的身体愈发不好了。”听见鹤唳的话,他也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好似下一秒就会死去。仇涟不喜这苦味,便带着小孩子一起去了外面。
“哥哥,你叫什么啊?”小孩子怯生生地问仇涟,因为从刚刚开始这个哥哥就脸气极臭。他微微蹙着眉,目光深沉地盯着鹤唳喂药的动作,嘴巴抿成了一条线。不过半会儿他就收了目光,垂眸不说话。小孩子没什么心思,他只是不想让这个哥哥不高兴。
所以他握住了哥哥的手,两只小小的手刚好覆盖住仇涟的一只手,还多出了一点。“哥哥,你叫什么啊?”仇涟这才抬眼,听清这小孩的话,又看着自己手上的这双小手,温度也慢慢地向他心间延展。“我叫仇涟,记不住不要紧,你叫我什么都可以,你叫什么啊?”仇涟温柔地摸了摸小孩子的头,他的头发被仇涟揉的乱糟糟的,但小孩子只是把手放在自己的头上,随便捋了捋,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仇涟,因为仇涟摸他头的动作,他也胆子大了起来,声音都比刚刚大了许多,坚定的对仇涟说:“我叫李谋,如今欲有11岁了。”这眼神,坚定的很呐。
仇涟越看越好笑,刚想在逗逗他,鹤唳从屋子里走出来,没看见脚下有个木拦,一脚踩上去平衡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哎,小鹤大夫!”随着李谋的这声喊叫,本该同一块儿的仇涟先发跑了过去,拦腰将他接了下来。
身体没有感受到该来的痛楚,反倒先闻到了身边人衣衫上的淡淡的花的清香,他反手搂住了仇涟的脖子,两个大男人抱在一块儿属实有些尴尬,仇涟还下意识地附上了他的腰,反应过来后咳咳两声便保持了距离,垂眸低笑,只是眼神依旧带有侵略性。
鹤唳倒是没什么感觉,在仇涟没看见的地方也勾了勾唇角,想把他拆吃入腹,想与他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让他永远在自己身边,明明他也只认识了一个月罢了,竟会有这种怪诞的想法。
鹤唳看见李谋,没多说什么,只是象征性的扯了扯嘴皮,露出职业式微笑,声音冷冰冰的说:“你家先生你去看一下,药已经喝完了。”李谋毕竟是小孩子,心思单纯,笑着对鹤唳说:“好!小鹤大夫没事吧?刚刚吓死我了。”“无事,你快去吧,刚刚你家先生还在问你呢。”听见自家先生刚还在询问自己,他高兴的跑到里屋,还不忘转身行了个礼感谢,随即立马冲进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