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说是再议,主要原因是我没有再接到任何指示,这点信息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我有些郁闷,在向塔中央询问第三次的时候,他们甚至切断了联系。

    联系不上也没什么,哪次不是给我添乱,我有要他们多少助力吗?

    我吃了一口草莓蛋糕。这种因多巴胺分泌而产生的愉快感我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我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Sariel,他也小口吃了半块蛋糕,我盯着他的手对他说:“吃不完给我也可以。”

    他欲言又止,但真的推到我面前。我心情变得更好了,边吃边说:“任务内容似乎不太多,但塔中央还没有给准确回复。”我隐瞒了断联这件事。

    Sariel淡淡看我一眼,这一眼像能把我看穿,但我不惧这样的目光,挺直了腰身面对,终究是他先移开目光,看向旁边:“我接到了一份陌生的指示,而没有被拦截。”

    塔中央应该会拦截无关消息的,理论上,没有比塔中央更高的……但实际,我并不敢断定,这个世界从来是这样,像一出足够疯狂的戏剧,我早已习惯如此。

    我还算相信Sariel,至于所谓的主仆认定,倒是只相信一半,所以我问他:“指示是什么?”同时,我在观察他细微的表情动作。

    他向后略微缩了一下,瞳孔轻轻跳动,抬起头来看向我,语气也多了几分犹疑不定:“不要开始,一切。”

    “嗯?”我也有些茫然,什么东西不要开始。

    这像一句谶语,像一句预言。还像一句莫名其妙,语序都不对的胡话。

    愣了半秒,我找回了一点理性思考的痕迹。

    “或许是和塔中央对立的一方在扰乱视听。”

    近些年对塔中央不满的越来越多,形成了不少对立方势力,但始终不成气候,做出的事像是在隔靴搔痒,我自己都有些无法说服自己有瞒过塔中央视线的对立方。

    这背后一定有蹊跷,但Sariel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欺骗我。

    我看着他,久久才道:“我想我们别无选择。”

    他对我笑了一下,我才发觉这个笑容距离他真正的笑容差别有多大,竟像是挤出来的。

    指望用天降运气的方法逃避是件太过可笑的事情,所以我睡了个好觉。

    “头晕是正常现象,还有一些其他不良反应,到达那边的过程也不会太顺利,但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的。”高级长官亲自负责,语气轻柔和缓,就像最近很火的刺激娱乐项目的工作人员,虽然证明了塔中央对此次事件的重视,但我忽然想笑。

    我和Sariel并排躺下,由着他操作我看不懂的仪器。

    此刻我有点不安,手心出了些冷汗,手指却感受到一点冰凉的触感,瞬间融入血液,心脏酸麻了一瞬。

    是Sariel的指节,弯起,勾住了我的指尖。

    我不清楚他是不小心碰到还是有意而为。

    刻印作用这样明显吗……像一种永恒不变的契约。

    他用很轻的气声说:“我在。”

    安心感,好久不见的感觉,我时常觉得,这个时代人人不安,空气中都有稀释过的不安因子在作祟。

    我却因这两个字而安心。如此简单,竟有些可笑。

    我又做梦了……还是幻觉?我分不清楚。我在无边黑暗里睁开双眼,又看见了无边黑暗。微弱的亮光一团一团出现,像烟花四散开来,炸在我的眼前,混沌的一切就此分成两半,忽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升起。

    或许这就是天地。

    我找回了身体的使用权,而不是再以一种莫名其妙的视角观察着这一切。

    向前走了一步,天空中盈盈的光斑闪烁着细微的光,在我的仔细观察下一点一点移动着,组成一圈似圆非圆的形状,中间的一点光亮越来越高。就像……一只眼睛。

    越来越多的这样的眼睛出现在我头顶连绵的天空,我愈发觉得天地的分界线在逐渐变得不明显,黏腻的目光像流着蜜水,在不顾一切地打量着我。

    一道声音——亘古敦厚的声音叫着我的乳名,像我就曾经生长在这道声音的怀抱中。连我都记不太清楚这是我的乳名。

    我站在原地,眼看昼夜交替,无月无日,只能通过眼睛来辨别,白天的眼眸就像滚烫的烈日,而夜晚,那里是一圈黑洞。

    我日日数着,在第二十一日,天空如蜷缩的小兽,蜿蜒着一点点萤火般的光,形成一个个光圈。

    我所站的不远处,一道道蜿蜒的古树攀上点点光芒,黑压压的遮住了好一半。分不清的月亮还是太阳挂了许多个。

    后背发凉,却如何也逃脱不出,像是藏在塔中央那幅名叫《星空》的古画,也像一出……

    流淌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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