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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庭有寂寂

    一阵微风拂过,游廊外的那瓣瓣桃花翻涌,花瓣雨过后,空气里弥漫着清淡芬芳,香气缭绕间,仿佛凝固了时间。

    少女闻言,抬眸瞧上他,狭长的眸似有潺潺春水,令人沉醉不知归路。

    长孙斐见对面少女两泓杏眸幽澈,檀口微张,不知因何愣神不言,顿觉今晌心情大好,他转而再度弯唇,抬手摸了摸了她的头发,低头靠近,轻声道。

    “吓着你了?”

    “荞儿,回神。”

    …

    温荞这才如梦初醒般,瞳眸不适地动了动,收回去,与他拉开距离。

    “没…只是方才…在想些事情…”

    温荞手指绞着帕子,找补道,咬唇懊恼。

    她可不会承认,心心念念在乎的人,如今就这样不察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长孙斐似未察觉温荞的面色有变,遂敛了神色,重复之前的话。

    “荞儿,既来了我映月庐,便是我长孙斐的人罢,某以为荞儿你…还须将玉佩戴在身上。”

    温荞不理解长孙斐为何对那枚玉佩如此执拗,但左思想来于自己也不曾有甚弊处。

    是以只好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原先觉着那玉佩应是珍贵非常,我不敢轻易拿出,既然斐公子发话了,我这就去拿了戴上。”

    说完,温荞便觉得松口气。

    终于能找到理由离开了。

    不知道为何,她再见他,亦是不曾有过的心若擂鼓,耳面的异常升温可万万不能再令他人瞧出个所以来。

    长孙斐扬笑着把玩手中的折扇,望着有些“狼狈的”少女身影,心情舒畅的同时又忽地冷了情绪。

    “哦,对了。”

    温荞似想起了什么,再度转身冲着长孙斐喊去。

    “谢谢你,替我赎回那支珠钗…”

    长孙斐见温荞转身,又立刻了换了温润的面,扩大了唇间的弧度,状作了然一般地点头放她离去。

    待这一次温荞真的走远了,长孙斐收了折扇,沉脸唤来随从。

    他立在游廊尽头,负手远眺。

    三月的春风吹皱一池春水,却再也吹不出多少暖意。

    “那支珠钗是你赎回的?”

    …

    “…谁让你多事了?”

    .

    温荞回到房中拿起玉佩在腰间比划,这时丫鬟忍冬前来催促了。

    “姑娘在吗?老夫人有请您前去堂间用早膳。”

    温荞被突如其来声响,惊得差点将手中的玉佩滑落。

    “嗯,我就来。”

    随口应着,也未来得及再斟酌,温荞随意取了络子联了玉佩并佩在腰间,又换了身白绫子裙来搭配,显得那莹润的玉不那么惹眼。

    温荞就这样心内安慰了自己一阵儿,快步来到堂间。

    “长孙老夫人,我来了迟些。”

    温荞走上前,朝长孙老夫人敛衽行礼。

    老夫人练武素来眼力过人,自温荞跨进来的那一刻便瞧到自家孙儿贴身的玉佩竟系在了这丫头的腰间。

    老人家眼中划过一丝讶然,随即嘴角上扬,笑得意味深长。

    “不迟不迟,荞儿过来,快坐下吧。”

    刚从武场回来,长孙老夫人便得知阿菟这小子归家了,再瞧见坐在身旁的温荞垂眸故作镇定的模样,却不料一片红晕悄然爬满了她的耳后在,早已将姑娘家的心思揭了个全。

    不免侧头看她的神情,一双慈爱的眼中透出抑制不住的笑意,长孙老夫人心中满意,凑近温荞打趣道。

    “你与小阿菟和好啦?”

    温荞闻言略微迟疑,而后像被人捉了心事一般,嘴边撑着笑,低头默认。

    “老夫人怎会知道的?”

    长孙老夫人面色一怔,未料这小丫头倒也不藏着掖着,性格颇与自己相像,瞬间又加深了几分喜爱。

    老夫人替只舀了白粥喝的温荞夹了一片糟鸭放进碗里,随即温和地笑道。

    “这不是什么讳言的事,小两口哪能不吵架的,就凭你上次一人失魂落魄地回来,我就知道那混小子准又做了令你伤心的事。好在…”

    长孙老夫人低头瞧了眼那枚刻有斐字的玉佩,嘴角按耐不住的笑。

    “他还算对你上心。”

    温荞听到老夫人打趣自己,更是羞得不敢抬头,只能端起瓷碗猛灌了几口白粥。

    回想起十日前长孙斐受伤的模样,温荞是既心疼又难过,不过她本想陪他一同堕落之时,被阻拦晕倒的那一刻,迷蒙中看到他那惊慌的面孔。

    大抵是真实的吧…

    神思还未归位,一阵撩衣带起的风,扇了少女一脸,被打断的思绪就此变的真实。

    彼时那略带惶恐的面满是写了春风得意,长孙斐坐在温荞身边,侧低了头看她,不知少女又在无意识地喝粥痴想些什么。

    温荞抬眸便撞进一双桃花眼,目光清浅温柔。长孙斐嘴角噙着笑,定了神久久在她身上流连。

    “这会又做上什么白日梦呢?”

    见少女仍旧呆呆地撑了杏眼,长孙斐笑着转过头去,兀自盛了碗粥。

    今日的朝飨吃得一顿其乐融融。

    .

    映月庐的难得人员到齐,长孙老夫人高兴地又多吃了几碟饭后点心。

    祖孙三人围坐在湖心亭赏景。

    春末夏初,阳光变得格外清晰,缕缕洒在还在打卷的荷叶尖儿上,点点金光抖动,勃发的生机晃眼。

    温荞软靠在一侧八仙椅上,半眯着眼感受着从湖面裹挟着湿意的暖风,好不惬意。

    “睡着了?”

    一旁的男声凉凉响起。

    温荞不答,眉心皱了些,侧过脸去,接着阖眼养性。

    长孙老夫人坐在一旁看着一贯自傲的孙儿吃瘪,不禁觉着好笑。

    笑过三巡,遂递过“台阶”。

    “你瞧着人温姑娘小憩,作何扫兴打扰?傻阿菟,你要晓得,孕妇贪睡。”

    冷不丁的“孕妇”二字瞬间令温荞清醒了,她猛然睁开眼对上了长孙老妇人笑意晏晏的面,再转目挪向长孙斐。

    这恶魔果然在忍笑,强压着上扬的嘴角,低头以拳抵唇,感受到了不善的目光,遂挑眉瞥了温荞几瞬。

    似乎在说:“这回舍得睁眼了?”

    温荞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长孙老夫人若不提,自己差点忘记了“身为孕妇”的事实,想着月份不大也没留心往肚子上塞些枕头。

    往后…孕妇的裙裾实得备起来。

    思及此,温荞强敛住外露的情绪,佯装镇定地伸手去拿长案上的点心,尽量平着情绪朝长孙老夫人报有羞赧的笑道。

    “老夫人又在打趣我,我只是…饭饱催人睡。”

    长孙老夫人笑笑没再计较,女孩子的心事嘛,点到为止。

    湖心亭再没了说话声,长孙斐也是出奇的安静且未再提前离去,目光偶有在温荞身上逡巡片刻然又转向自家祖母现下展露出的满面愁容上。

    “祖母,您是身体哪里不适吗?”

    长孙斐试探地开口问道,长孙老夫人素来习武体质优于常人,况最近也未听下人说起老夫人身体有恙。

    “无碍…”

    长孙老夫人锁了眉心,摇头道。

    长孙斐心中忽颤,不好预感涌上心头。

    气氛僵了一瞬,长孙老夫人望向正在闭目还是睡着的温荞,又换上了副担心的模样,欲言又止…

    “老身听说纯宁翁主近日归京了?”

    纯宁翁主,是谁?

    “唔…前几日便回来了。”

    回应的人显然不愿多说。

    “那…温姑娘她…”

    “祖母!今晚孙儿在映月庐内设了花灯宴,邀您一同再次赏灯,以此赔罪。”

    长孙斐极力压低了嗓音,从祖母那里撤回目光,桃花眼散漫中带着郑重。

    长孙老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过了话,心虚地再看一眼,这丫头依然“没醒”,索性接着孙儿的话附和。

    “好,好,上回你们俩撇下我这个老婆子不知道上哪快活了,难得阿菟你还有些孝心在。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咱们祖孙仨就再赏一次花灯…”

    “荞儿,你觉得呢?”

    温荞被叫醒了,她揉了惺忪的睡眼,仿佛真的如梦初醒。

    迷茫地愣神好半晌,再对上长孙斐的悠然清浅的笑意。

    “某的提议,温姑娘可否今晚赏脸来此一聚?”

    “赏花灯?”

    “可是已经过了三月三了。”

    长孙斐闻言,笑而不语,举手,温柔地将少女耳边散落的发丝挽起,指尖不经意间触碰的肌肤,酥酥麻麻的。

    “不迟,我们荞儿若是欢喜,每月都有三月三,又能何如?”

    …

    酉时刚过,映月庐内,湖畔杨柳岸,落灯风乍起,万盏荷花灯连夜,朝朝暮暮,一时分不清天地光景。

    温荞午觉将醒,便被丫鬟忍冬唤了去湖边赏灯。

    “温姑娘,咱们快些过去,听说湖边布置的花灯可漂亮了。”

    忍冬毕竟年龄小,管不住自己好奇的性子,走路间又时不时侧头看着温荞偷笑。

    “温姑娘好福气。奴婢可从未听说二公子对谁如此上心呢。”

    温荞打着呵欠,听着忍冬替长孙斐吹的“耳旁风”,潦草点头。

    忍冬见她无甚反应,忽而又想起了什么,接着又有些失落地叹道。

    “唉…这要是给纯宁翁主知道了,该要闹了。”

    …

    …又是纯宁翁主?

    温荞听了这话遂来了兴趣,她立在原地,转头看向忍冬,眸光微微上挑。

    “纯宁翁主是谁?长孙斐的未婚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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