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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不要呜呜......"

    “滚!滚出去......从此以后别再回来了!”

    “恶心......”

    ..........

    凌晨六点,俞向生第n次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床上湿了一片,跟尿尿了一样。

    他又梦到了那个画面,愣着在床上坐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起床收拾,每一年的今天他几乎都会梦到这些零零星星的过往碎片,雷打不动,早就习惯了。

    收拾好了天已经蒙蒙亮,俞向生兢兢业业洗完被单晾阳台后,家里阿姨上楼喊他起床。

    “不吃早饭了,我要去墓园,不用跟着。”俞向生没看阿姨,把等在那儿的司机撇下,兀自去了地下室推自行车。

    家里佣人看着俞向生慢吞吞的背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少爷今天是怎么了?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也没人惹他啊?”

    “那谁知道呢......富人家的少爷脾气都这样,见怪不怪了。”

    稍微年长一些的佣人连忙打住话头:“快别说了,据说每年的今天就是俞夫人的祭日,少爷心情好就怪了,听说俞夫人已经死了七八年了,少爷也怪可怜的......”

    “这样啊......怪不得这性格不好呢......”

    “啧,都让你们别说了,会被少爷骂的,饭碗还要不要了.....都干活去。”

    俞向生看了她们一眼,转过头翻了个白眼。

    只要不是聋的,是个人都能听得到这些话吧?

    俞向生心里徘腹,脚下飞快地蹬着自行车,跟开火箭似的蹬去墓园,路过路边花店的时候顺手买了一株叫不出名字但很好闻的黄色野花。

    这玩意儿一块钱一把,是花店老板摘来放那儿,就等着今天俞向生去买的,不然还真不会有花店老板想不开卖这种名不经传的小花。

    但俞向生的母亲就喜欢这种花,朴素又孱弱,风一刮,雨一下,就会随着泥土腐烂,连梗子都不剩下。

    把车锁好后,俞向生抬脚进了墓园。

    “妈,我来了。”

    俞向生把那束花放在了墓碑面前,和一束还带着清透水珠的百合放在一起。

    他像往年一样,蹲在墓碑面前碎碎念:“哥来过了吧?他总是给你送百合,我解释了也不听,我知道你百合花粉过敏,所以我还是给你拿走啦。”

    俞向阳远远地站在墓园的另一边,注视着弟弟蹲下来碎碎念的模样,把他的碎碎念全部都听了去。

    他其实是知道的,母亲对百合的花粉过敏,但他这三年来每年都会买一束放在那里。

    或许是报复吧,除了这种以牙还牙的幼稚的报复行为,俞向阳不知道该如何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恨了。

    他报复母亲抛弃他,报复母亲给他塞会过敏的火龙果,差点为此丢了命。

    俞向阳轻呵一声,转头走掉了。

    俞向生依旧在碎碎念:“一会儿我还得去上课呢妈,就不陪你太久了,也许还会撞见我哥,他总是不理我,我总是希望他能理我的......”

    他念完了,抱起旁边那束百合。

    过会儿,来墓园给母亲扫墓的亲戚会多了,也许还会有他父亲,所有人都知道他母亲百合过敏,如果这束东西被看见,免不了有人会对他哥指指点点,再用自以为比蚊子还小声其实聒噪得惹人生厌的嗓门吱吱喳喳地讨论。

    俞向生抱着百合走了。

    他折回家的时候又看到那几个佣人凑在一起说着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把管家叫了过来。

    他的眼里不太容得下沙子。

    “少爷,您叫我。”管家微笑着说。

    “那几个聒噪的都开了吧,去老宅把小萍阿姨叫过来。”

    “遵命,少爷。”

    俞向生这才愉快地上楼进了房间把百合一支一支拿出来修剪好,插进了精心准备的花瓶里,摆在他房间不那么显眼的位置。

    每一年的这一天,都是如此。

    .................

    “哎生哥,老师喊你去办公室,你是不是又没交暑假作业?”班长杜小渡同学踹了踹正趴在桌上睡觉的俞向生的桌腿肚。

    他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抬头看了看班长恳切真挚注视他的眼神,把人推去一边皱了皱眉转头换了个方向趴下继续睡。俞向生用脚想都知道班主任这是要给他叫去灌心灵鸡汤了,高中没读两年他就听了不下百遍,自从他爸给这小破学校捐了个图书馆,那班主任和校长在他面前跟换了个人似的,特别是刚开学那会儿,俞向生简直烦不胜烦。

    班长见他毫不在意,欲哭无泪:“别啊生哥,你不去林sir又要怪到我头上来了。”

    “......我去不去跟你有什么关系?林sir骂你做什么。”俞向生被嚎烦了,暴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难道很想去听她说那些废话吗?”

    杜小渡叹了口气:“最近林sir不知道吃什么火药了,怎么连你也是?她现在看我们全班人跟看一锅屎似的,我觉得你还是去她面前刷刷脸,省得她到时候不高兴逮着我们骂。”

    “不去。”俞向生坐着都昏昏欲睡。

    班长静了一会儿,只能换了个话题:“算了,刚开学那会的事生哥你还不知道吧?前两天不刘子跟隔壁班那□□崽子打架么,把那家伙打得鼻血流一地,林sir知道消息当场气疯了,揪着刘子那个骂,可她根本就没了解事情经过.....听说还把校长都惊动了。”

    当事人体委刘远闻着味儿就凑了过来,愤愤不平:“而且主要还是那狗东西太贱了,根本没把我们还有生哥你放在眼里,老师还不信我说的。”

    俞向生觉是没法睡了,被迫听起了八卦,一脸烦躁地坐在旁边听他们吱吱喳喳抱怨。

    刘远说到激情处,猛拍了俞向生课桌一巴掌:“不就仗着成绩好吗?!我们这种学渣就不是人了?你看那逼崽子同班同学,就高三一班的那个俞向阳,成天板着个脸,看谁都像欠了他两百万似的,傲什么傲,不就年级第一么......”

    “..........”

    俞向生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刘远背后一凉:“我怎么觉得突然危机四伏的?......莫名心虚是怎么个事儿........”

    “哎不过生哥,话说啊,俞向阳俞向生,这俩名字真太像了,有时候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真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杜小渡说。

    俞向生极其敷衍:“合着天底下姓俞的都是我哥呗?我哪儿来哥哥,你给我变出来?”

    别说,这还真是他失散到国外多年的亲哥。

    “哦...”杜小渡起身,“我去给林sir复命了,就说你不舒服行吧。”

    刘远还想继续吱喳:“生哥你听我跟你说,那天你请假没来.......”

    俞向生又困了,拒绝继续八卦,又卧倒在课桌上:“拒绝小道消息,从此刻做起,我不听我要睡觉了。”

    刘远:“..........”

    茫城一中是实打实的重点高中,名字也是以茫城的这座城市来命名的。

    但这里面的富家子弟和优等生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优等生可以以优异的成绩公费进入这所学校就读,而那些成绩菜到掉渣的富家子弟则是要交昂贵的学费才能挤得进来,所以这所学校对成绩的把控那是严上加严,每年开学都要弄一次开学考来分班。

    俞向生没有参加前两天的开学考,况且他也懒得考,反正成绩就那样,奈何还是茫城鸿启俞家的少爷,级主任管不了太多,没有给他分班,还是按照以前的班级以前的班主任林冽,这些个靠后班级里都是些那个毕业证就算了的富家子弟,都出身有头有脸的贵族世家,哪个老师都惹不起这帮祖宗,就只有林冽敢管这班的烂摊子,管的这帮人是叫苦不迭。

    但俞向生是个例外。

    不是因为不敢管,是因为管了也没用,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俞向生根本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找他爸俞庆东告状也没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被骂一顿之后下次还敢,属于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但总归也是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于是林sir在了解到俞向生从小无母这个悲惨遭遇之后,就变换策略,也不骂他了,就是要找他谈心,一谈一个小时,俞向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生怕林冽逮着他教育,苦口婆心让他好好学习洗心革面,于是借要给母亲扫墓的由头逃掉了开学。

    不得不说,林冽其实是个负责任的班主任,一听俞向生不舒服就找去了教室,把刚眯着的俞向生又薅了起来。

    “俞向生,你怎么了?怎么不舒服?”

    俞向生睡得发懵:“?”

    “你要是不舒服就跟老师说,老师给你批个假。”林sir嗓音关怀备至。

    俞向生迟疑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把杜小渡同学给他编的理由忘得干干净净:“........没有不舒服。”

    林冽倒是松了一口气:“行,要是没有不舒服,下午放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属于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俞向生挖了个坑自己跳下去了,杜小渡同学就做在他旁边的位置,听到他傻愣愣地回答,心里简直了。

    “不是生哥,”他恨铁不成钢,“我刚给你找的借口,你自己给造没了?”

    俞向生反应过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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