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紫云山庄内奇珍异宝无数,富可敌国,这大公子又极为好色。哪位稍有容貌的姑娘若是被他看上,那还不是直接无忧无虑至长命百岁了吗?”
“可不是吗,偏偏这江家大小姐就不愿,昨个晚上就和自家侍卫私奔了,”
“啊,啧啧这是有多想不开啊。”
……
柳幺幺坐在混沌摊的另一桌,心里琢磨着长命百岁四个字。
那就让自己最后的人生舒坦快活一点吧。
旁边桌的一对夫妇领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娃,夫人温柔地教导她要吹温了再吃,不要因为心急而烫到嘴了。
小女娃歪着头,指着柳幺幺停在嘴边的勺子问到:“娘,要像那个姐姐那样吹那样久吗?”
夫人看着柳幺幺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对小女娃柔声道:“不可以用手指别人哦。”
柳幺幺忍不住对小女娃做了个鬼脸,一口吃掉勺子里的混沌,她就喜欢吃半冷不热的混沌。
小女娃用手放在嘴上‘噗’嗤笑出声来,“姐姐好可爱哦,脸圆圆的像白乎乎的大包子,爹爹,晚上你回家的时候可以给我买两个又大又圆的大包子吗?我跟娘一人一个。”
“好,就你嘴馋。”
——
是夜,柳幺幺穿上夜行衣,悄摸进来紫云山庄。
山庄太大,第一次来的肯定会摸不清楚头脑。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柳幺幺略显得意地从胸口衣兜里拿出来一张巴掌大的地图,这是她从另一个同行哪里买的小道消息。
只要按着地图上的画线走准没错 。
柳幺幺原地熟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自信满满去找大公子所在的屋子了。
她来到目标屋子的房顶,打开三片瓦从房顶躲到了房梁上。
屋子里太暗了,柳幺幺借着月光找寻着床的位置,找到后一个翻身平稳跪落在床前。
被褥凌乱,却不见人。
目光向床上打量了会,抽出别在腰间的竹笛,柳幺幺小心翼翼地挑开被褥的一角。确定没有人后,环顾四周,静心凝神后也探不出他人的气息。
听闻这紫云山庄的大公子就一吃喝玩乐的纨绔,不会武功,难道起夜去了?
那就顺点东西再走吧。
柳幺幺拿出随身携带的包袱,在屋里把看得上的值钱玩意一一打包。
手脚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埋头苦干。
“哎呀!”
正起兴时,柳幺幺忽然手拍脑门,“包袱拿小了。”
都怪自己当时贪便宜,买了小的这个。
同样的布料样式,偏偏大的多了十文钱。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柳幺幺咬牙切齿地往包袱塞了最后一件宝贝,决定今天先这样了。
够了,贼不走空,但也不要贪多。万一等会来人了可就麻烦了。
“呵”
有人?一时没察觉,现下听到声音时只余回音,分辨不清人在哪里。
柳幺幺一手紧握包袱,一手悄悄移至腰间,“谁?”
“这呢。”
柳幺幺抬头望去,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坐在房梁上,戏谑地看着自己。几乎是在她抬头的一瞬间,身后放置宝物地架子上钻出一条通体雪白的蛇,蛇的脑袋在她耳会些边吐着蛇信子。
来不及思考,柳幺幺抓起蛇就甩,还没感受到是什么触感就已经甩飞不见了踪影。
少年从房梁上跳下来,还没站稳脚跟,柳幺幺就已经出招与他缠斗在一起。
她出手狠,招招都是冲着命门而去,要命却又不想真的伤害到人。
柳幺幺想快速把他解决掉,若是引来更多人,这些值钱的宝贝可就带不出去了。
忙活了这么久,她可不想空着手回去。
少年只闪躲,并不还手。嘴里只道:“我好心提醒你有蛇,你怎么就动手了?”
只会些拳脚功夫?
柳幺幺勾唇浅笑,手缓缓地伸向腰间,抽出藏在竹笛里的短刀,大概是为了方便隐藏在竹笛里,刀身细而长,抽出时刀刃在微弱月光下,刀影在少年的脸上稍做停留。
她这才得以看清少年的面目,少年长相阴柔中不失俊美,半束着头发,雪白的肤色显得粉色地唇更加娇艳欲滴,一双丹凤眼犹如春水,波光粼粼地也正在打量着自己。
见她此举,少年立马摆手,赔笑道:“不打了,不打了。”
“我们是同行啊,自己人。”
柳幺幺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没见过那个贼出来是穿里衣的。”
“嗐!”少年步子挪向她,“这不是天气热,打湿了嘛,顺手拿来换的。”
说话间,少年欲搭在柳幺幺肩膀上的手又老实地缩了回来,柳幺幺才没时间听他鬼扯,手腕一转,刀剑就抵在少年的脖颈上,少年笑着后腿一步,拉开安全距离。
然少年站在哪里,刀尖就跟着指在哪个方向。
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熏了香,味道有些奇怪,柳幺幺不懂香,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她下意识地想去掩住鼻子,少年此时走上前去拉住她手里的包袱。
“同行,见者有份呀。”
柳幺幺顾不上什么气味不气味了,握刀的手去抓少年的手,刀刃异常锋利,轻轻在少年手背上擦一下就留下一个血口子。
少年吃痛撒开手,“姑娘,你好无情啊,半点同行情谊都不顾吗?
柳幺幺:“我没功夫跟你废话,识相地话就滚远点。”
柳幺幺面向着他后退几步,觉得距离够了就转身想走。她脚尖轻点地面,一跃而起,人至半空被人拉住了脚,重重地往回拽。然后一甩,像她刚刚甩蛇一样。
“同行,这就想走了?”
得到的只是一声闷哼。
人被甩至桌上,身体从桌面擦过,滚落在地后就没了声响。
少年警惕地没有靠近,而是站在原地盯着桌子后面,却被桌布挡住了视线。
好一会儿,少年怕她悄悄逃了,挪步往前走去,一个凳子砸了过来,与此同时柳幺幺从桌下滑出。
少年只顾着挡凳子,凳子被他踢挡砸在门窗上,他也被柳幺幺踢翻在地。
用力之猛,少年站起来时嘴角涔着淡淡的血。
少年被柳幺幺抵在墙角,迫使他坐在刚刚被他扔掉的凳子上。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低头仔细端详着他。
少年比较纤瘦,衣服穿在身上松垮垮的,柳幺幺因着低头的动作,额角的汗珠从她高挺的鼻梁划落在少年微微扬起的下巴上,不做停留地掉入衣领中,从他绯色的胸口钻进后消失不见。
绯色?
她一抬头就看见少年白皙的脸上,晕染开了淡淡的粉。
柳幺幺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两声。
纤细的手指抚过少年的脸颊,又拉住少年的一只手,摸索过后,柳幺幺肯定道:“迟云歌,迟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