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配了?”崔逝脸带着笑意,像是被家养的小猫咪挠了一下,无可奈何。
温阂已经站起来,却也思考了一下他的问题。确实,他怎么会不配呢?
没有不良嗜好,又是斯坦佛的高材生,高富帅全占,除了是私生子外出身也很完美。而现在也已经当上斯科集团中国总部的总裁。
为什么会觉得他不配呢?
从这里看向玻璃外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灯火通明的街道一直是这样空吗?灯光打在窗上只映出了温阂自己的脸。
突然间他又无所谓了,本身他就是喜欢男人的。虽然之前没试过,和孟虞结婚也只是政治联姻,但一直以来他都遵守和孟虞的协定。
说起来他也算不上吃亏。不如说还是占了人家的骗子。但既然是崔逝提出来的,他就不能当上位者了。
犹豫了许久,崔逝站起来,看向一副被自己问住样子的温阂,没有说出挽留的话语。
他本来就没做今晚成功的打算。
既然没有准备好,那就再消化一段时间吧。
崔逝打算径直离开。
侧身擦过温阂时,袖口被他拉住了。
“我还有条件。”
昏暗的房间只有喘息声,床边微弱的灯光下摆放的卫生纸印有房卡上同样的标志。
“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我都做好了还得再要三个月才能来到这里的准备。”崔逝抽出手,脸靠近温阂的面颊,轻声说。
像是勾引,又像是陈述一句简单的事实。
温阂怎么听都带着诱惑的意味,可能是自己的缘故,他没想太多。
透过微弱的灯光看温阂的脸更像一罐白瓷。不过染上了点粉,更加好看。
温阂不想回他的话,还是感觉有点疼。
他答应也是因为崔逝给他钱。对于一个刚破产还欠着工人工钱的人,这算一笔巨款了。
不想回明天就不存在的家也是他答应的一部分原因,其实早就已经名不副实了。
“怎么?”崔逝见他眼睛偷瞟着别处,不太满意地加快了动作。
温阂被突如其来地刺激到,本能地抱住了崔逝。头轻轻靠在他的颈肩上,没多久就又离开了。
像小鸟依赖在身上,轻轻地,温暖的,这种感觉让人沉迷。崔逝忍不住去亲他的侧脸,但被温阂躲开了。
吻落到了耳旁,被痛苦冲散。
夜色已深,外面的灯也都稀稀疏疏熄灭了。
温阂渐渐睡去的容颜又让崔逝记起那场橄榄球赛。温阂身上已经没有了那股不一样的青草味了。
仔细回想起来应该是在地上磕伤了沾了血,有一股淡淡的甜腥味。
最后那场比赛的结局究竟是怎样来着?应该是赢了。
崔逝对于自己的败局有充分的记忆和记录,对他来说,不记得的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记得温阂当时离去的背影,穿着白色球服,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打的不错。我走了之后你可以顶上队里的四分卫。”崔逝追上去,倒着走着跟温阂说。
温阂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自己自觉离开。
但崔逝向来是无视对自己恶意的信号的。“来自学长的劝告,回去把膝盖消毒。再去按摩一下,第二天会痛。”
一直看路的温阂抬起头看向了他,又回归到正常视线,平淡地说了句:“谢谢学长。”
当时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呢?
崔逝邀请他参加队内的聚会。想在想来应该是庆功宴。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挑衅,但崔逝还是这样做了。自然而然被拒绝,没有然后。
之后他就跟着他们队就去举办最后的聚会了,那也是崔逝最后一次喝到不省人事。
白日的晨光照耀下驱散了温阂的困意。
他醒来时房间已经没有人了。已经是临近中午,他很久没有睡过这么久的觉了。
房卡还摆在旁边,冷掉的早餐也在一起。
手机上没有新的消息。
突然闲下来的温阂一时不知道干什么,玩了一会儿手机,搜寻了一下商业相关的资料。
没有人找他。
一夜之间他像消失了一样。从前的下属都不会再发来慰问,甚至交接工作都免掉。
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亲近的朋友,都是商业伙伴,以利益为纽带联系的。
家人呢?还是联系不上,就像故意不让他联系一样。温阂知道,这不是像,这就是事实。
每次想从张子哲那里探听点什么都被岔开话题,家里的佣人也都绝口不提。认识的亲戚都没有给他一个答案。
自从九岁的时候妈妈离开,他就已经没有家了。直到现在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电话响了。是陌生的号码。
“喂?醒了吧。柜台上那边有客房服务清单,你可以点喜欢吃的菜。楼下的游泳池桑拿房什么的都可以免费用。不需要花钱,不过你得拿好你的房卡钥匙。”是崔逝的声音。
温阂浅浅嗯了一声。
“不舒服吗?我给你点外卖买点药吧。”
温阂不置可否。
昨天应该多提几个条件,或者现在提呢?
“昨天说好的条件你还没履行完。不会想跑吧?”温阂顺口提了一嘴。
电话里崔逝的声音不再那样低沉,“你不是说我不配吗?现在配了?”
温阂简单吃了几口早餐,拿起清单细细看。都是五星级主厨做的菜,看图片也难吃不到哪去。
心情好了点,只好冷言冷语道:“配。”
对方似乎把想了很久的话接着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这个号码加私人微信,把卡号发给我,每个月给你打十万。酒店是我投资的,这个套房以前是专门给我准备的,而以后它就是你的。我会每周来两次。至于你说的条件,我还没考虑好。”
没考虑好的意思,就是要看表现。
温阂有些恼怒,但人到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多一个月考虑期。”
“三个月。”
“两个月。”
“成交。”崔逝很满意地挂了电话,从此他也加入包养大军。从前的不屑一顾如今轮到自己,不得不承认是以前有失偏颇了。
温阂见他挂了电话,又躺回床上,似乎和休假的生活没什么不同。全年无休了这么多年,也该给自己放放假了。
至少温阂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