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黑暗料理事件之后，领主超人再也没在【韦恩】面前停留超过三秒，看来是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向前走，搜寻没有进展但是两个异世界来客一点也不担心。戴安娜也出现在过韦恩庄园几次，基本上都是来找卡尔的，永远都是神色匆匆地来、满含怒火地走。【韦恩】和她撞上过几次，都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三句话不投机冷哼一声就各自扭头走。

    【白超】想去拜访玛莎和乔纳森，这两人在他记忆里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他有点想念玛莎做的苹果派了，只是有一点，于是【白超灰蝙】友善地想去拜访这两位老人，领主超人只给灰蝙留下一句“随他们”就没了声息。领主内部每天无数的事务都积压着，新法条、叛乱、暴动、无穷无尽的会议，这些原本也积压在领主蝙蝠侠身上，但自从平行宇宙事件后他就被孤立了，队友们也开始退出领主阵营，于是领主超人需要做的事情更多了。

    领主内部已经开始怀疑他，同时他们的人心也摇摇欲坠，如果不是这两个同位体突然出现他可能已经被问责了，也许卡尔会直接冲进他的蝙蝠洞居高临下语气依旧质问他，也有可能会暴怒红着瞳孔逼问他，也许他也会被烧掉脑叶，或者只是被扒下这一身制服被除名领主，事情未发生之前谁又能准确无误地预料到呢。

    蝙蝠侠看起来神机妙算只是因为他做的猜想足够多。

    这两个同位体想做什么没人拦得住，他也很久没拜访过玛莎和乔纳森，于是布鲁斯也就带着这两人前往了堪萨斯。这里被保护得很好，和之前哥谭的死寂不一样，这里是宁静，在领主联盟成立后超人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这里成了他的禁地。

    旷野总是会让人心情愉悦，两位老人依旧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他们看向穿着格子衬衫带着眼镜的【肯特】时愣了一下。

    玛莎想起了两年前，克拉克上一次回来依旧穿着那身蓝红制服，那一天的晚饭尽是沉默，她和乔纳森说什么都徒劳，克拉克一言不发，他最后刷了碗，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说了句：“爸，妈，我没事，联盟还有事要处理，我先走了。”

    在那之后再也没有过那一声“爸，妈”。

    她从回忆里脱离出来，让三人进屋坐下。【肯特】露出标准的小镇男孩笑容：“我知道我们突然拜访非常唐突，我也并非您的儿子，你也没有必要坚持叫我克拉克，如果您乐意叫我艾尔就好。”

    布鲁斯总是喜欢给玛莎打下手，老年人一旦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很快五个人就有说有笑的。【韦恩】给苹果削皮切块，【肯特】和乔纳森去给奶牛挤奶为苹果派准备材料，布鲁斯在玛莎的指导下熬苹果酱，最后把材料组装在一起，【韦恩】偶尔探头听食谱。

    屋子里很快就飘起了苹果派甜蜜的香气，一切又好似旧时光。

    【韦恩】和布鲁斯在继续给玛莎准备晚饭的食材。“你放松点，食物不会咬人。”【韦恩】手里握着洋葱和厨刀颇为无奈地看着布鲁斯如临大敌盯着眼前的胡萝卜和彩椒，用刀比划着然后开始切菜。大小和形状都很完美的配菜塞进了整鸡的肚子里，接下来就是腌制，玛莎也把要炖煮的牛肉腌制上。

    等待期间【肯特】出去逛了逛，很快他就神神秘秘地回来拉着【韦恩】走了。“你猜我找到了什么？”两人走到了小镇的墓地，在离其他墓碑很远的地方有一块孤零零的墓碑。

    “克拉克·乔瑟夫·肯特，被乔纳森·肯特和玛莎·肯特爱着。”

    这里不单单埋葬着超人的人类身份，还一同埋葬了他的过去和人性。

    【韦恩】双手抱胸：“如果让克拉克知道，他肯定会冲过来给他捶进地里。”“不论哪个，而且这里面连个棺材都没有，他可够敷衍的。”一个能让领主超人主动出现的坏心思浮上两人心头，在心灵频道里交流一番后就动手开干。

    布鲁斯看了看追踪器，两人的距离不算特别远，不过他还是放心不下顺着找了过去，就看见【灰蝙】穿着制服蹲在坟前比耶自拍，走进发现穿着格子衫的【肯特】一脸安详地躺在被挖开的坟墓里。

    ……不是，他俩是真有病吧。还有制服从哪掏出来的，这见鬼的墓碑又是什么。

    白超下一刻缓缓地降落在【灰蝙】身后，满脸问号，瞳孔泛起红光：……你俩礼貌么？

    下一秒他就被【肯特】牵制住拖走带回了农场，离开之前顺带把坑也给填了回去。

    “玛莎，你看我们把谁带回来了。”【肯特】进门后可以说的上是献宝一般把卡尔展示出来，就差单膝跪地还原那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完美”的meme。卡尔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被【肯特】强行把头掰回去面对玛莎，两个人较劲各自头上开始爆青筋，地板也开始发出悲鸣。

    “我说，你们两个……”实在不想再当修理工的【韦恩】开口，【肯特】松开手卡尔也收了劲，拯救了马上要裂开的地板。“进来吧，孩子们。”卡尔缓缓吐出一口气端正自己的姿势走进大门。

    父母比他记忆中的老了很多。

    晚餐是红酒炖牛肉、烤鸡配土豆泥或者烤玉米，再加上凯撒沙拉，甜品是苹果派，玛莎最后还是给卡尔加了一副餐具，六个人坐在餐桌前谁也不说话，只有刀叉和盘子碰撞的声音。卡尔把餐具放进水池开始洗碗，通常来说他喜欢安静，但刚才的寂静让他难以忍受。他离开客厅后【韦恩】鼓着腮帮子在吃苹果派，【肯特】在一边给他泡柠檬水，布鲁斯陪着乔纳森在小酌，【韦恩】探头想蹭一口被【肯特】拉了回去转而去陪玛莎聊天去了。

    卡尔决定不去追究禁酒令的事，他选择了装瞎，用超级速度把厨房打扫好后回到了客厅。【肯特】放下水壶，拿出来一瓶葡萄酒：“氪星葡萄和花蜜酿造的。”“这里有禁酒令。”“你确定？”【肯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布鲁斯和乔纳森，然后拿了两个玻璃杯倒上酒：“既然打算忽视了，就忽视到底吧。”

    卡尔并没有喝过家乡的饮品，虽然孤独堡垒里记载着氪星的风土人情，但是星球的毁灭让氪星的所有东西（除了绿色氪石）在宇宙上都是抢手货，他也收集过一些作物并亲自打理着，但现在都是机器人代劳了。

    一杯酒下肚后他就觉得酒精上头了，感觉自己飘飘忽忽的。

    “妈……我有些话，想单独……”“没问题，孩子。”两个人单独上了楼。

    “妈……我……”卡尔总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可是现在他有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像有人掐住他的喉咙，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克拉克，你在迷茫。”卡尔闭上眼睛，母亲的手掌放在他的脸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你总是想让世界并变得更好，现在世界有在向你的期望靠拢么？”“我觉得有，但是我突然发觉我也舍弃了很多。”如果没有那两个同位体，他会一直这么走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迟疑，他也不会因为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政体嗤之以鼻而动摇决心，让他有危机感的是布鲁斯的态度。

    我错了么？布鲁斯？为什么他在我面前沉默的时间越来越久？很少再表现出支持的态度。他会盯着那两个脑子不太健全的同位体盯着看，他不敢细究，他有一种预感一旦他真的追查下去，他和布鲁斯的关系会滑倒一个深渊，再也无法挽回。

    “克拉克，每个人都会有迷茫的时候。当你感觉到不知所措的时候，想一想最开始打算成为一个英雄的时候。”“我总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过于年轻，也太过于天真。但那是段快乐的日子。”卡尔继续闭着眼睛坐在床上，总是挺拔的后背微微佝偻，整个人颓废地靠在玛莎的怀里，玛莎搂着他轻拍他的后背，就像是小的时候。

    卧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有谁坐在了另一边。“爸……”“克拉克，我们都在呢，你看起来很糟糕。”

    楼下布鲁斯打算继续喝，被【韦恩】拿走了酒瓶，里面的酒液所剩无几：“说实话你喝的够多的了，这一瓶都快让你喝没了。”布鲁斯也没打算去把酒抢回来，只是往椅背上一靠，双眼迷茫地看着他。“认真的，你要因为我不让你喝酒和我耍脾气？布鲁斯老爷，你多大个人了，就算你天天喝韦恩家的酒窖也够你喝上十年，你得为自己身体考虑考虑。”“阿福，再让我喝嘛，”布鲁斯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柔和，“平时有禁酒令我也喝不上一点。”“……不行，我不想明天看见躺在呕吐物中的你，考虑下老年人的心脏。”“好吧，你真是世界上最差的管家……”布鲁斯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音量也越来越低，直到他呼吸变得绵长且均匀，就这么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克拉克，这是什么度数的酒。”“波本爱丽佳，单桶酿造，62°。”“……他喝了接近一瓶。”“是的。”“已经喝到谁是谁都认不出来了……”“蝙蝠侠或多或少都有酗酒的毛病，尤其是在压力大的时候。”“……Fine，我无法反驳，楼上怎么样了。”【肯特】摇了摇头，表示还没结束，【韦恩】抹了把脸，把布鲁斯用毯子卷起来放在沙发上侧躺着休息。

    “爸，妈，我好累……”这一刻卡尔身上克拉克的部分再次浮现，熟悉且舒适的环境让他卸下防备，他关掉了超级听力，总是高速运转的大脑也慢了下来，农场的味道和父母的温暖让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睡吧，克拉克，我们爱你，你在这里不用担心什么。”

    卡尔感觉他在下沉，下沉，直到黑暗吞噬了他，让他进入了久违的梦乡。

    或许明天天亮后他又会是那个熟悉的领主超人，但现在他只是玛莎·肯特和乔纳森·肯特的儿子。

    玛莎和乔纳森下楼的时候【肯特】在给布鲁斯用湿毛巾擦脸让他舒服一些，【韦恩】在厨房里准备解酒茶。“哦，我的天，我记得克拉克的房间里有一套布鲁斯的睡衣，我去给你们拿。”玛莎转身上楼，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套黑色的棉布睡衣。“麻烦了。”“我们还有一间客房，但是……”“没事，让他睡在那里吧，我想他不太会愿意像以前一样和他睡在一起。我么们两个怎么安排都可以。”玛莎叹了一口气，乔纳森则是沉默。【肯特】把人抱起来带着去了客房。

    两个人好一番折腾把布鲁斯打理好安置下来，确保他不会因为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这时候玛莎和乔纳森两个老人也挺不住睡觉去了。【肯特】和【韦恩】飞上农舍的屋顶躺着看星星，昆虫的鸣叫声给他们作曲，洁白的月光为他们盖上被子，过了许久【肯特】轻声说：“也许下次我们应该去天龙座看看猫眼星云。”“你在太空中看了那么久的星海还没看够么？”【肯特】瘪嘴：“你个煞风景的家伙，每个星座和星云都是独一无二的。”“那下次我们去吧，”过了一会【韦恩】又说，“趁着你还没步入天堂。”“也许我会下地狱。”“我亲爱的陛下，要是这么说你去英灵殿吧，你绝对够格。”“你说的像是这种地方我们能随便挑一样。”

    卡尔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地醒来，超级听力开启的瞬间他听见他的同位体的话语：“不论我去哪里，我希望我的引路人会是你。”“会的，陛下，我会亲自指引你升入天堂，如果不是的话我会让死神先吃我唯物主义铁拳。”他还听见布鲁斯的心脏平稳地跳动着，于是整个人飘起来去了客房，他还是觉得自己晕乎乎的想睡觉，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躺在了布鲁斯的旁边。

    等看够星星的两人从房顶下来的时候【肯特】面色古怪地看着客房的大门，【韦恩】推开门缝往里面瞄了一眼又关上门。

    “算了。”“今晚你还想睡觉么？”“不想了，你难不成想让我睡在领主超人的床上。”“当然不想。”对于氪星人和半天使，睡眠早就不是必须，也不是作为人类时的习惯难改，只是单纯在理想城的时候加班太多需要一个放松的时刻。

    “喝酒误事，今晚我们可有很多能做的，走吧，我们回韦恩庄园，天亮前回来下盘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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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回到韦恩庄园后，约翰突发奇想翻了翻自己的库存。

    约翰：“我从狄俄尼索斯那里得来的酒怎么没了，满溢之杯空了，别告诉我你喝了。”

    余烬：“让我兑氪星葡萄酒里了。”

    约翰：“这貌似和你喝了也没啥区别……你还兑了别的吧。”

    余烬：“还有一点我提取的神经毒素。”

    余烬：“不然你觉得为什么他喝一杯就倒了？魔法加毒素双重冲击才放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