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餐厅巴拉蒂
周四 晴
我是被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惊醒的,确切的说,我坐在东海最出名的海上餐厅上无聊的一边等待上餐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报纸,作为一名将要去海上航行的实习记者来说,翻看报纸这件事几乎是我每日的必修课,但是在相对和平的东海上,其实报纸内容除了让人昏昏欲睡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了。
这声爆炸倒是让我有些提起了精神。
“喂山治。”旋转木楼梯上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和皮鞋又高又瘦的男人正托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迈着优雅的步伐路过我这里,他金色的头发很耀眼,当然他的脸也很耀眼,我敢打赌此时此刻这间餐厅里一半的女人都在偷瞄他,不过她们如果常常来这里就会知道,其实直接贴上去占便宜也并不会遭到太激烈的拒绝,这整天叼着烟的家伙表面看上还蛮好色的…嗯…表面。
他略带疑惑的扭头,卷起来的特色眉毛此时挑了起来仿佛在问我什么事,我放下手里已经没多大兴趣的报纸,放下翘起来的二郎腿尽可能的拿出我的专业采访实力,侧身笑笑:“我听到一声爆炸,发生了什么吗?”
他漫不经心的咬着烟卷,目光游移到某处定了定,嗤笑一声:“不长眼的蠢货惹到了臭老头而已,不算什么大事儿。”说完一副结束话题的样子像靠窗的位置走去,他的走姿一向优雅,但刚才那一闪而过戏谑的眼神可没骗过我,我朝那边看去,愣了愣,东海这片地方,海贼海军来来往往,大多都是些杂鱼杂虾,个个吹的也挺厉害,实力如何不太好说,那边坐着的,就是这片海域还算得上叫得出名字的海军本部上尉,铁拳芬布迪。这家伙现在人模狗样的坐在那里,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红裙容貌美丽的女人。要不是我知道他那劣迹斑斑的“正义”。这么看倒也是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
“真好喝,这种淡淡的香味儿,服务员!这是北方大地米克尔的气味吗?这酒有着淡淡的香味却又很浓烈…这应该是伊第斯布鲁格,斯坦吧!”那上尉将山治刚倒好的红酒放在鼻尖轻嗅,微笑着抬起手指点评到。
“真不好意思打断您一下先生。”山治优雅的笑着,那张脸笑起来很好看,可惜吐出的话就不那么讨喜了:“您猜的太离谱了,这是您点的热汤,请趁热喝。”他放下汤转身就走,似乎想起来了什么,顿了顿微微回身:“我是这所海上餐厅的二厨山治,顺便说一下,昨天那个服务生已经跑了。”
几声窃笑伴随着议论声纷纷传来,芬布迪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精彩,坐在他对面的女子也不禁掩嘴轻笑,她冲芬布迪一扬酒杯,微微歪头:“你真的很懂红酒吗?”。
“呃…当然,我不过是今天舌头有些迟钝……”芬布迪尴尬的找补道。?
我默默叹气,据我所知,这家伙睚眦必报,惹到他的人可都没有好下场。整个海上餐厅也就山治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敢明目张胆的羞辱他。一丝淡淡的烟草气息从身后飘来,说曹操曹操到,我点的牛排烤好了:“晴山大记者,航行准备的怎么样了。”他放下我的午餐,随意的瞄了几眼我手里的记录纸,淡淡的问。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苦恼的皱了皱脸,我习惯性的用笔抵在下巴,向他诉苦:“找不到合适的船。”这就是我有空就跑来这里的主要原因,我在寻找一艘能让我的工作更轻松愿意载我航行更远处的船,海上餐厅偶尔会有一些海舰或者海贼船光顾,虽希望渺茫,总比什么也不做强些。
他淡淡的笑笑:“总能找到的。”
“服务生!!”一声大喝传来,我们看向声源处,这铁拳上尉果真不出我所料,一脸嚣张的冲山治喊着,我抬眼看向山治,笑着问他:“我可看见他刚刚把一只虫子丢在汤里了,你这是要大干一场了?”
他不置可否的两手插兜,咬着烟的嘴角微微翘起,“欠揍的家伙一个接一个,我又能怎么办。”
周围吃饭的客人们早已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尽管这里是相对和平的东海,在海贼盛行的时代,所有的地方都有可能突然闹起来,这事儿看起来似乎仅仅是两个人的矛盾,暂时战火引不到其他人身上,客人们都好整以暇的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就当是为这顿午餐助助兴。
“我说过我不是服务生。”山治不太满意的回芬布迪,他望向有些不安的那个貌美女人,冲她安抚的点点头:“这位小姐,我有上等的美酒,要不要和我去喝一杯?”那女人微微红着脸点点头,正要起身…被无视的铁拳上尉芬布迪这下更恼火了,他高声打断:“喂!你们竟然把有虫的汤端给客人喝吗?”
山治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看向芬布迪指向的那份刚送上来没多久的热汤,表情未变:“真对不起先生,我对昆虫懂得并不是很多。”
“砰!”芬布迪一拳砸烂了整个桌子,上面的菜品全部摔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我微微扶额,这下事情真要闹大,山治的眼神终于变了,在芬布迪怒气冲冲的高喊着“我可是付钱的客人”“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物!”的背景下,他冷漠的回答:“你把虫子拿掉,不就可以继续喝了吗?”他不等芬布迪再说下去,一把抓起芬布迪的脑袋狠狠地撞像桌子,伴随着女人的尖叫,芬布迪的脑袋一瞬间鲜血淋漓。
山治沉沉的盯着受到巨大惊吓的芬布迪的眼睛:“教你一件事,在海上对厨师无礼,等于自寻死路。还有,不要随便糟蹋食物。”他把芬布迪整个人像球一样扔在一边,整理了一下领结,正要走,旁边冲出来一个穿着厨师服装的灵活的胖子,我认识他,派迪,他也是这个海上餐厅的厨子,每天都把金钱至上和客人就是上帝挂在嘴边,和山治永远不太对付。
“山治!你对客人做了什么!偏偏是海军上尉!你到底做了什么!!”派迪愤怒的指着山治质问。被扔到地上的芬布迪像看到救星一样爬起来嚷嚷:“你们这个餐厅对待客人如此粗暴!我要立刻联络政府当局来处理!我要拆了这家店!!”
山治冷冷的盯着派迪:“不要多管闲事。”说着一脚又把芬布迪踹出去老远,我看着都挺疼。他优雅的踩着黑色皮鞋走到芬布迪身侧,一只脚精准的踩在他的胸口:“你想拆了这家店对吗?那我只好现在解决你了。”
“等等山治!”“山治!”一群穿着厨师服的人冲了进来,死命的把山治从芬布迪身上拉开,以防他真的把人打死。众人正争执间,又是一声巨响,还有“呜啊啊啊啊啊”的声音传来,我托着腮好戏正看的津津有味,这下心情很好的准备迎接另一个“惊喜”。
所有人都看向另外两个事件当事人,一个戴草帽身穿红色背心的少年和另一个头戴巨高厨师帽右脚安装一只假肢的长胡子老头,后面那个我也认识,是这家海上餐厅的老板,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对他的私微了解仅仅来源于山治常常挂在嘴边的“臭老头”而已。
一群人正听着这两个人毫无营养的幼稚吵闹,突的被闯进来的海兵打断,他说,可克利克的手下逃走了。克利克?我思索着,据说那是东海最强大的海贼团,怎么可能被这个蹩脚上尉抓到?
笔尖轻轻划在纸上,写下“克利克”这个名字,没等我继续思考下去,一声枪响,我抬头看去,众多惊呼声中,那名海兵捂着心口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邋里邋遢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自己的男人,这个男人很瘦,有些黑,头上绑着一条蓝白条纹相间的额带,眼底发青的眼睛里满是阴狠,他缓慢的收起枪,似乎是强撑着走到其中一个座位上有气无力的对派迪说:“什么都可以,把饭拿上来。”
派迪露出职业笑容,一脸谄媚的凑近他:“欢迎光临混蛋餐厅,先生,你有钱吗?”
那男子阴沉的笑着,举起枪顶在派迪的额前,他低沉的威胁:“子弹可以吗?”
派迪给我们表演了一下笑容消失术后抄起一把椅子,毫不客气的摔碎在那男子身上,那男子一下子跪了下去。派迪一脚一脚的踹着他,口里谩骂:“没钱就不是客人,不是客人就快点滚,身无分文的海贼,连剩饭都别想吃……”他拖起地上虚弱的海贼扔向餐厅外的甲板上,留下一句快滚将大门狠狠关上。
我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好奇心,以及独特的对人性的见解,别奇怪,我今年虽然才十八岁,刚刚拿到实习记者的资格,但这并不影响我专业的职业素养和极佳的记者天赋,比如现在,在所有人都被这场闹剧吸引了眼球的时候,只有我注意到我们的铁拳上尉芬布迪早就悄悄溜走,还有,我一直想采访关注的对象山治也消失在了厨房入口。
我将笔和纸塞进我的小背包里,靠在庞大的厨房墙边,此刻这里面只有山治一个厨师在忙碌,而我们都知道他这顿饭要给谁吃以及这顿饭一个贝利也赚不到。“这就是我想采访你的原因,山治。”我轻声开口。除了找船以外,我留在这里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作为刚上任的实习记者找到了我人生中第一个想要采访记录的对象,可惜,想让这个对象对我敞开心扉还有些难度。
他叼着烟自顾自的忙活着,哪怕是在做饭,他挽起袖子的样子也依旧优雅,我很少看见能将优雅这两个字诠释的这么完美的人,一声嗤笑自他口中传来:“别白费力气了。”
白费力气?谁知道呢,反正我暂时也没什么事情做,就跟着他看能不能让他松口好了,一个合格的记者不会被暂时的失败打倒。总之,在那个自称路飞的草帽少年一脸阳光但很认真的对他说来我船上吧那一刻,我知道也许我不是全无机会,因为第一次在山治眼里看见那种光。
在草帽少年路飞和他的伙伴来到海上餐厅,因为路飞砸坏了海上餐厅的屋顶而不得不打工的时候,他和那个叫索隆的绿色头发男人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架,我看着山治躺在甲板上嘴巴上和索隆互相耍着狠,眼睛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也许,从那时候起,他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
我看见他那天黄昏,对着广阔的大海,从沉默的抽着烟,到兴奋的问路飞,你知道ALL BLUE吗?他们一起开心的大笑,山治,你的理想从未熄灭,这条船,是你注定要上的,也许,也是我注定要上的。我坐在远处,用笔抵住下巴,微笑着。
白青,我的航行即将开始,你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