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漫步在邮轮上,海风吹着女孩深蓝色的裙角。
“你,最近过得好吗?”孟辞树摸了摸后脖颈,耳朵瞬间就红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很好,你呢?”朱颜笑盈盈地回道,眼睛明目张胆地盯着孟辞树。
“我,我也还行。”他曾在内心演绎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可仍然被内心的局促慌了神。
“见到你,就更好。”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朱颜笑了一下,背着手,继续轻盈地向前走着。
他们来到一个中餐厅。
餐厅里人很多,有中国面孔也有外国面孔。
“你喜欢吃川菜吗?”朱颜拿着菜单问孟辞树。
“我都可以。对了,你是四川人吗?”孟辞树说道。
“是,四川成都。”朱颜爽快地回答。
“很像。”孟辞树说道。
“什么很像?”朱颜有些疑惑。
“你很热烈,很明媚。”孟辞树毫不犹豫地回答。
朱颜浅笑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
之前吃过川菜,不过当时他太小,吃完专给他上的奶油小馒头后,他只尝了一口川菜,便被辣的不停咳嗽,听着桌上的大人谈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没怎么动筷子。
现在他盯着满桌鲜艳的饭菜,有些恍惚。
“吃呀。”朱颜眸光闪烁地盯着饭然后毫不犹豫地动筷。
孟辞树看着朱颜吃得很香的样子,心想,或许没那么辣?
“这是微辣,你放心吃。”朱颜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孟辞树十分放心地动筷,然后毫不犹豫地吃了一口。
刚一放进嘴里,他顿时觉得脖子以上的部分烧得火辣辣的,耳根都有些疼。
“这菜,挺喜庆啊。”他猛灌了两口豆浆,这才缓过来。
朱颜低头干饭,也没看到孟辞树的异样,仍然闷着头,“随便吃,这顿川菜我请客。”
孟辞树扫视了一圈,盯着鸡豆花,朱颜催促一句他就吃一口,还好这个不辣。
看着孟辞树只吃鸡豆花,朱颜有些纳闷,这个菜有那么好吃吗?
一顿饭后,两人均是满面春风,不过朱颜神采奕奕,而孟辞树有些萎靡不振。
他们来到顶层吧台,正是黄昏,恰逢海上落日。
橘黄色和粉红色的日光渲染着天际与大海,妖艳曼妙。
朱颜静静地望着落日的余晖,不见神色。
“如果累的话,我送你回去休息。”孟辞树说道。
朱颜愣了愣,抬头看着孟辞树,神色复杂。
“我不累。”她摇了摇头,用轻松的语气说着。
太阳全部沉入大海后,收尽最后一丝余晖,与光芒一同沉睡,让位于夜色。
他们来到了一个歌剧场,金碧辉煌的舞台,却没有多少人观看。
曼妙的身姿,天籁的歌喉,舞台上演绎着《茶花女》。
朱颜坐在最后一排,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孟辞树安静地坐在一边陪伴着。
谢幕时,身穿酒红色礼服的“茶花女”走向朱颜,送给她一朵玫瑰。
“Tank you for watching and this gentleman.”演员轻轻向他们两个鞠躬。
孟辞树和朱颜起身,朱颜走近女演员,温柔地说道,“The performance was great.Tank you for the flowers,they are just as beautiful as you.(表演很棒。谢谢你的花,和你一样漂亮。)”
演员疲惫的目光有了些许欢乐,她有一次鞠躬然后走向幕后。
“你很喜欢歌剧吗?”孟辞树问道。
“其实还可以。不过你为什么这么问?”朱颜重新坐下,目光有些空洞。
“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样可以让你高兴。”孟辞树压低声音回道。
谢幕之后,剧场灯光昏暗,几乎没有人。
“为什么?”朱颜突然转头盯着孟辞树,声线有些不稳。
“什么?”孟辞树看着朱颜湿润的眼眶有些心疼,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所有人都说我阳光开朗,只有你会说总是觉得我有时很忧伤。为什么明明所有人都说我活得真诚潇洒,只有你说,我很累,想让我休息休息。”朱颜哽咽着,像是在询问自己,又像是在询问孟辞树。
孟辞树轻轻靠近,他想抱一抱朱颜,可刚伸出的手又轻轻拍了拍女孩颤抖的肩膀。
他俯下身子,轻轻擦去朱颜的泪水,“因为,我不只在看着你,我还看着完整的你。所以我会关注你和我说话的一举一动,你的细节,你的神态,你在我这里是立体且完整的,会有高兴也会有悲伤,我会关注并接纳一切,如果你不感到冒犯。”
朱颜紧紧地抱住了孟辞树,泪水浸透了少年的衬衫。
“朱颜,我喜欢你,可以让我和你站到一起吗?”孟辞树温柔地问着,声音中夹杂着紧张。
朱颜抹了把眼泪,把头埋在孟辞树的肩颈处,闷声闷气地说道;“傻瓜,一个月,如果合适,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孟辞树有些激动地搂住朱颜,直到朱颜说出这句话,他才敢把他的手抬起,搂住女孩纤瘦的肩膀 。
“我带你上岸,好吗?”孟辞树耳语道。
“去哪?”朱颜问道。
“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吗?《海蒂和爷爷》,我带你去阿尔卑斯山,可以吗?”
朱颜笑了,这一刻,她是真正在笑,发自内心的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