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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苏黎世下飞机,走向去往阿尔卑斯山的路。
穿梭在苏黎世水蓝色与银白色交织的古建筑中,路过班霍夫大街璀璨华丽的精品店门前,游览过街区城堡相邻,海欧肆意飞翔的卢塞恩。
孕育在山脉湖泊的怀抱中,卢塞恩的老城区像是淡褪光亮,岁月亲吻的眼眸,模糊的浑浊,动心的透亮。
从瑞吉山乘坐卢塞恩—因特拉肯金色山口列车,朱颜倚靠在列车的座椅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清澈如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阿尔卑斯山还远吗?”她出神地盼望着。
“如果你想,你一睁眼就可以看到。”孟辞树轻轻抚摸着朱颜的长发,然后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没过一会,朱颜便熟睡了过去。
列车穿梭在山间,快极了,又慢极了。
“小懒猫,该睁眼了。”女孩,伸了个懒腰,在一片温柔好听的声音中醒来。
孟辞树轻轻扶着尚带着几分睡意的朱颜下车。
山峰撩起朱颜的发丝,带来几份清明的凉意,朱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前就是阿尔卑斯山。
起伏的群山之中,他们是误入其中的落叶。
深蓝色的天空盛着纯白色的云层,黑色的山脊铺上月光一般皎洁的云层。群山足下是青松静生的旷野,麦黄色的草垛堆在银色的山间小路上。
朱红色的瓦片,深棕色的树干落成了山间低矮的小屋,惬意地卧在山峦周围,高的房子向下弯腰,低的房子抬眉昂首。
绵延的草地,让万物彼此正视着对方。
天空正视细流,云雾正视山花,雪山正视青山,绯红的晚霞正视着少女明媚的脸庞。
朱颜像是醉倒在这片不可思议的美之中,愣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她张开双臂肆意奔跑在原野之上。
孟辞树眼含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欢脱跃动的人影。
“Ist das dein M?dchen?(这是你的女孩吗?)”躺在斜坡上的一位当地人问道。
孟辞树眼睛依旧盯着朱颜,轻声笑了笑,“nein,Sie ist die, die ich liebe,Das M?dchen in der Wildnis.(不,她是我所爱的,属于旷野的女孩。)”
孟辞树耐心地坐在草地上,任由朱颜奔跑。
过了很久,朱颜才跑回孟辞树身边,拽起他的手。
“我们走吧,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累吗?”孟辞树握着朱颜的手,轻声问道。
“不累。”女孩白皙的脸蛋上泛着红晕,眼睛亮晶晶的眨巴着。
“好,我们走。”
孟辞树带着朱颜轻轻漫步,来到山间一座木制的二层小屋之前。
乳白色的篱笆圈着温馨的房屋,房子的门上窗外,或是放着,或是悬挂着浅色的花盆,花盆中种满了红色的玫瑰。
门前青绿色的石板挂着雨滴,屋子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墙壁上金黄色,深棕色,渲染着瑞士的风情。门后延伸着一条浅黑色的盘山小路,消失在迷雾深处。
孟辞树坐在楼梯之上,轻弹着吉他。
少年的歌声,少女的欢笑荡漾在山间。
“我的口袋只剩玫瑰一片,此行又山高路远。”孟辞树闭着眼睛哼唱,朱颜在台阶周围踩着青草上的雨水。
她如音符般悠扬,他似歌声般情长。
明黄色的山花闪着光亮缀满牧场,夜晚,大地将星星还给天空,静谧的黑夜星河荡漾。
孟辞树将朱颜安置在二层,为女孩吹着头发。
家里的灯光有些暗,朦胧的光圈,恍惚着两个人的眼睛,气氛柔和静谧。
“你家在这里也有房子吗?”朱颜开口询问道。
“很久之前,从一位当地农民手中买的。我母亲也喜欢这里,以前,她总是来。”孟辞树回忆着。
聊了一会之后,月色渐浓,孟辞树便起身走向一层。
突然,冰凉的触感环绕着他的手腕,朱颜轻轻握住孟辞树的手,“别走。”然后从背后将他抱住,不安分地乱动着。
孟辞树温柔地将女孩扶起来,指间缠绕着她的发丝。
他缓缓凑近朱颜的耳朵,耐心地哄着,可声音却是暗哑低沉,“听话,你年纪太小了,再等等好吗?”
朱颜紧紧地抱住孟辞树,将脸埋在他的脖颈,脸发烫得不像话。
孟辞树顿时疆住了。女孩软绵的身体整个靠在他的怀里,脑袋不听话地磨蹭着他的脖子。
他掐着手,尽力维持冷静。
可却感觉怀种钻进一个不安分的小猫。他的指间在朱颜的耳垂轻轻婆娑着,喘着粗气,仍是很有耐心的顺着女孩的头发。
“听话。”他的声线有些不稳。
女孩像个波浪谷般不断摇着头,手还在不安分地乱摸着。
孟辞树擒住女孩不安分的两双小手,将她抵在墙上。
他低下头,不敢去看女孩亮晶晶的眸子。
朱颜顺势勾着孟辞树的脖子吻了上去,细密生疏的吻让孟辞树乱了呼吸,他反手温柔地扣住朱颜的后脖颈,霸道又小心的加重了这个吻。
直到吻到女孩呼吸错乱,他才将手放开。怀中的朱颜皮肤白皙,脸上泛着潮红,轻轻地喘息着,眼眶有些发红。
他伸手轻轻擦着女孩眼角的泪水,“哎,刚刚不是很厉害吗?小馋猫。”
他将朱颜抱起,放在床上。女孩乖顺地坐着,低垂眼眸,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看得孟辞树喉咙干涩。
他无奈地笑着,蹲在女孩身前,轻柔地抚摸着女孩的脑袋。
孟辞树着起身在朱颜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乖,晚安。”他的声音温和低沉,尽管极力克制着,但眼神却浓得能滴出水来。
月色暗淡又轻狂。
清晨,朱颜穿着拖鞋走到门口的楼梯上。
牛奶般的雾气模糊了双眼,青烟缠绕着刚刚苏醒的旷野。太阳一点一点探出头,群山披上阳光亲吻的圣衣,眼前的一切才又清晰了起来。
眼前的雪山是马特洪峰,这里有一年四季不会消融的纯白。
孟辞树在厨房做早餐。
看着他宽阔结实的后背,朱颜从后面拦腰抱住。
“今天去哪呀?”她懒懒地问道。
“想去哪?”
“瑞士村庄,雪山小镇。”朱颜兴奋地回答。
“要徒步去的,会很累哦。”孟辞树擦了擦了右手轻弹着朱颜的额头。
他们从山底一直爬到山腰,朱颜喘着粗气,坐在了草地上。
孟辞树看着女孩疲惫倔强的神情,蹲在了她的身前,“上来,知道你爬不动,我背你。”
朱颜看了孟辞树一眼,迅速站起身,“谁说我不行?”
然后又气势汹汹地走了几步,却不受控制地慢了下来。
孟辞树也不强求。他上前一步扶着朱颜的胳膊,尽力让朱颜往自己身上靠。
再走了约三百米,他们来到了瑞士的一个坐落在山中央的村庄。
纯色系的搭配撞入他们的眼中。
粉红色,鹅黄色,淡紫色的小屋一间挨着一间坐落在石头路的两侧,街道上有在摇椅中熟睡的白发老人,有在路边滑板的少年,有提着一篮鲜花的金发小女孩,有低头看书的老妇人。
镇子中心有一片湖。
湖水上有人泛舟,湖面透亮的绿色像是饮了一整壶草原的酒。
他们牵着手漫步在时光静静流淌的小镇。
“孟辞树,你掐我一下吧。”朱颜突然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一句话。
“啊?”孟辞树愣得呛了一下,良久才憋出一个字。
“太不真实了,这里美好的太不真实了。”朱颜呆呆地说着,还有几句没有说出口的话:你也好的不真实,这样的幸福也不真实。
孟辞树反应过来,轻轻掐着朱颜光滑细腻的脸颊,笑得肆意张扬。
“饿晕了吧,带你吃饭去。
他们来到一家古朴温情的饭店,这里红砖砌墙,灯光柔和。
“想吃什么?”孟辞树问道。
朱颜想了半天随后又摇摇头,“没吃过,你定吧。”
孟辞树合上菜单,然后轻声对服务员说道:“K?se-Hotpot(奶酪火锅),Valaisanne, Würstchen kochen(煮菜腊肠),Zürcher Rindfleisch(苏黎世小牛肉),Geschmortes Rindfleisch mit Mais Congee(玉米粥炖牛肉),Kartoffelkuchen(马铃薯饼)。”
看着孟辞树滔滔不绝,朱颜顿时惊住了。
“你点这么多,不怕浪费吗?”朱颜问道。
“这里的菜份量很少,主要是让你尝一尝味道。”孟辞树一脸真诚地说道。
朱颜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可等菜上齐时,她也是愣住了。
每份的份量确实很少,主要是摆盘和辅菜占据着盘子上的绝大多数空间,可架不住足足有六道菜,其中的奶酪火锅还附带着其他的食品。
察觉到了女孩的神情,孟辞树说道:“放心吃,吃不完我打包。”
朱颜内心泛着嘀咕,这里也可以打包吗?可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拿起刀叉开始吃饭。
最后两人盯着那一锅甜的发腻的奶酪,都陷入了沉思,谁也不肯动筷子。
“孟辞树,我们玩个游戏吧。”朱颜狡黠地笑了一下。
“什么游戏?”孟辞树挑眉。
“很简单,一问一答,答不上来的那个人就要吃一口这个,怎么样?”
“好。”孟辞树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朱颜率先开口:“我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喜欢干什么。”
她一股脑地乱问一通,她料定仅仅认识不到一个月孟辞树不可能对自己那么了解,便认定这一口奶酪孟辞树吃定了。
可谁知,孟辞树一脸淡定地回答:“蓝色,火锅,茄子,看电影。”
朱颜满脸震惊地看着孟辞树,孟辞树却是一脸无辜地摆了摆手。
“你怎么知道?”朱颜依旧不可置信。
“观察。”孟辞树淡淡地回道。
连续好几个回合,朱颜都输的一塌糊涂,直到朱颜又吃了一口奶酪,神色有些不正常,还不停顺着胸口。
孟辞树连忙起身,轻轻拍着朱颜的后背,喊道:“Prüfung.”
他有些后悔和朱颜玩这个游戏了,看着女孩难受的样子,他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朱颜反握住他的手腕,直勾勾地盯着孟辞树的眼睛,“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孟辞树愣住了,看着朱颜坚决的神色,他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左避右避,也避不开朱颜的目光,他的神色有些黯淡,“我希望你可以试着喜欢,我不会强求。”
朱颜低垂着目光,看不见神色。
“吃吧。”她的声音轻轻的,却有些疲惫。
孟辞树毫不犹豫地吃了一口,买了单,然后扶着朱颜往出走。
“辞树,别记着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情,答应我,好吗?”朱颜撑着栏杆,神色依旧倦怠。
孟辞树站在一旁,第一次,他没有给朱颜任何回应。
他依旧轻轻搂着朱颜,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一个事实,她在他身边,他除了感到幸福还有一种不真实,她就像一阵风,抓不到手中,留不到心里。
“还有7天,你说过,给我一个月的时间,颜儿,告诉我你说过。”孟辞树停下了脚步,声音有些阴沉。
“对,我说的,我们走吧。”朱颜回应着,轻轻握住了孟辞树的手。
次日,他们穿着登山服像马特洪峰攀登。
雪山的尽头是天国,可没有找到过传说中的仙境。
头顶的太阳变得模糊清透,淡成了一片黏着光晕的轻云。
头顶的蓝色愈发鲜艳,苍白的雪山借着日光泛出了若有若无的红晕。眼前是雪山的全貌,玄铁般黑色的脊背突兀在浩大的白色盛宴中。
越是崎岖的山,越是孕育着平静的湖。
他们背靠雪山,面朝湖水,身旁的青松熬成了白发,漫山林立,水滴形的盘山公路坠入青松的队伍中,人影稀疏。
在湖水中,倒映着一个世界的光景。
坐在湖边,朱颜轻轻靠在孟辞树的肩头。他们还有六天,他们只有六天。
大雾渐起,在漫天迷雾看不见天空的山谷中,碧蓝色的湖水代替着天空亲吻石路的贫瘠,他们攀登至山顶,脚下只有黑色的沙石和浩浩荡荡的白云。
原来云之上仍有人间。
下山的路上,两个人相对无言。
坐上雪国列车,朱颜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过了一会,孟辞树轻轻拍着朱颜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抬头看看,不要后悔。”
她抬头,只见玻璃晴朗,橘子辉煌。
“日照金山。”她激动地扯着孟辞树的衣袖。
炭黑色的三个山脊占据着双目,金光铺满山顶,像是把日光揉碎,轻轻播撒下的辉煌。
她终于知道人们为什么喜欢黄金了。在利欲熏心的名利场中,黄金本身散发着比任何东西任何人都纯粹的光芒。
沉默的黑色接纳着跳动的金色,在山底的托举下,山顶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