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

    阚柏清神色凛然,无比清晰地说:“现在要求人的是你。”

    看着阚柏清转身就走,瞿夏跟了上去,语速极快地说:“那就算我求你了,咱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鼻尖陡然撞上那个倏然停下的身影,瞿夏‘啊’地一声痛叫出声,眼泪都出来了。

    那个身影只是顿了几秒钟,说:“你为什么要吃药?”

    瞿夏一脸轻松地说:“想你想得。”

    阚柏清迈着大步走了,瞿夏扶着假山缓了会儿,脑袋里走马灯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一种希冀隐隐约约地浮现。

    阚柏清依旧放不下自己?他真的想跟自己结婚吗?

    她清楚,除了爸爸给予她的知名教授独女的光环,她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人,个人能力、颜值、情商和智商,都难以与阚柏清这样的金凤凰想匹配。

    不知为何,这时她脑中突然出现文瑾羽的身影,对于阚柏清这样的人,文瑾羽这样的女强人才是他的良配吧。

    可惜文瑾羽似乎更钟情于傅应恒,排除了文瑾羽,他的身边还有别的女人吗?

    瞿夏心里有些惆怅,这才发现她现在对他的了解,还不如他公司的某些职员多。

    瞿夏回到家后接到傅应恒的电话,告诉她之前她采访阚柏清的那期报告获得了国际AI协会颁发的年度Holy奖。

    她赶紧打开官网,阚柏清的西装半身照占据了大半个版面,深邃的五官,俊逸的面目让人根本挪不开眼睛,而她的英文名字Nora Qu也出现在头条版面,点进去就是她当初撰写的报告。

    她的瞳孔微缩,敛容屏息,当初发布时可没说阚柏清会露面,毕竟他的照片可是千金难得。

    多少人不知寻了多少门路见他一面都难,他的照片从未在公开媒体上公开过,这次简直是破天荒。

    瞿夏觉得自己的妄念正在疯狂地生根发芽,他还爱她,她在他心里依然占据着一席之地!

    她迫不及待地告诉姜如意这个消息,得到一阵怂恿。

    “学弟一看就是个多情种子,这次你可要把握住了,别再作了。”

    瞿夏心里感到一丝苦涩,姜如意并不知道她离开的真正原因,但也默契地没问。

    她想,等事情真正解决那天再跟她解释清楚这一切吧。

    等心情平静下来已经是第二天,她想起那个要求跟她结婚的人,一点响动也没有。

    她决定主动出击,立马跑去营业厅想要补办电话卡,结果被告知号码已经被回收,没办法补办。

    她怅然若失地走出营业大厅,望着马路牙子那颗抽绿的樱花树,心中交织着各种情绪。

    没有电话卡,之前的岁月像是都被她遗失掉了,各种用电话卡绑定的软件和账号都消失在无垠的数据库里,捣鼓了半天也没能找回多少数据。

    好在从前的微信被她申诉回来了,她迫不及待地找到那个古板的风景照头像,发了一句“在吗”,然后被提示对方拒收消息。

    他已经把她拉黑了!

    她也没办法联系上阚柏清,只能被动地等待。

    几天时光说长不长,但却足以将她的心理防线击溃。

    如果阚柏清只是冷漠地与她划清界限,她发誓她绝对不会生出这许多的幻想,可他明明亲口说出了‘结婚’两个字。

    她没费多少时间做心理建设就直接去了他公司找他,这日的阳光温暖和煦,是蓉市少有的天高气爽时节。

    她穿着一件轻盈宽松的竖向条纹衬衫搭配一件无袖马甲和印着藤蔓玫瑰的A字裙,于严谨中释放松弛感又不太张扬。

    前台小姐如他所料地告知她‘没有预约不能见面。’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守株待兔,翻看着微信里的通讯录,眼睛一亮,‘柯柄勤’三个字给了她一线希望。

    给柯柄勤发完信息后,瞿夏悬着的心便有了着落,起身走向卫生间。

    “是挺漂亮的吧,我当时都傻眼了,以为见到大明星了。”

    “漂亮能当饭吃?咱们总裁现在这身价,够娶M国总统的女儿了。”

    “人家可不光是漂亮,葛氏的长女,常青藤的学历,175cm的身高,19岁就进公司锻炼了。要不是总裁做事不喜张扬,这桩豪门联姻肯定上热搜了。”

    “可不是,咱们总裁可真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主儿,前一阵还钻石王老五呢,现在突然就成了豪门贵婿。”

    “这就是新钱加老钱的强强联合,咱们的股票又要涨了。”

    “……”

    瞿夏不知怎么走出的洗手间,只感觉天旋地转,眉眼低垂着,脚步虚浮着,天空的阳光不再明媚,空气中的花香似乎也不再芬芳。

    心脏又开始跳得杂乱无章,她扶在罗马柱旁大口地喘息着。

    没一会儿,她抬眼便看见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坐进一亮漆黑锃亮的越野车。女人一袭红裙,大胆张扬,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瞿夏嘴角扬起一点苦涩的弧度,其实她内心一直隐约觉得自己这种拖泥带水的性格入不了阚柏清的眼,他应该更喜欢那种收放自如,雷厉风行的女人。

    当年之所以答应跟自己交往,不过是自己太缠人了吧。

    她以前很少感到自卑,生活简单却充实,再出色再有权有势的人在她眼里都不过沧海一粟,人间过客,这一个月她终于饱尝这种难言的滋味。

    漫无目的地走在人迹寥寥的街道,手机突然发出响声,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感觉到什么,赶紧挂断。

    对方坚持不懈地打,她坚持不懈地挂断,这让她想到当年分手那个夜晚,似乎也是这种情景,心蓦地一疼。

    她接起电话不出声,等待对方先开口,像是在争取一场虚无的胜利。

    “你在哪?”

    瞿夏咬了咬嘴唇,不想情绪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往常:“我已经走了,没什么要紧的事,就路过进去坐了下……”

    “告诉我你在哪?”

    对面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语调听着像是商量,又带着一点不容拒绝的不耐。

    瞿夏讼怔片刻,情绪又有点上来了,说:“关你什么事?”

    这次轮到阚柏清愣住,然后冷道:“老师知道你这么硬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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