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度醒来的时候,谢砚发现自己身处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看着周围千篇一律的黑白冷色调家具一脸懵。

    这不是他的房间。

    怎么回事?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去参加国际设计赛的路上,但是中途发生了车祸……

    记忆回想到这,谢砚恍然发现了什么,他顿时瞳孔一缩。

    没错,就是那场意外的事故把他卷进了死亡漩涡里,最后还使得他穿书了。

    他现如今所处的世界是一本言情小说,集齐各种古早虐点,包括但不限于替身梗、白月光归国梗、娇妻带球跑梗、渣男追妻火葬场梗……

    总而言之其大概剧情就是男女主的天命爱情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各种突发情节跌宕起伏波及他人狗血满天飞。

    谢砚对此做出评价:“还是太全面了。”

    不过,这一切闹得多激烈都和谢砚没关系。

    因为穿书后的他不仅连街边发传单的路人甲都没混上,还直接查无此人成了黑户口。

    寂静的空气中忽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

    谢砚非常不甘心,精神差不多接近癫狂状态,整个人像粘板上的活鱼一般不停地在床上胡乱扑腾。

    自年少起谢砚就梦想着成为时尚圈内顶尖的设计师,于是他苦心经营,最终以惊人的才华和拿到了参试世界级大赛的资格。

    只要打赢了擂台,他就必定能够在已经圆满的状态里争夺出自己的一席之地,往后他的作品也会声名远扬,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结果现在……

    他的比赛,他准备了半年多的比赛,他十分自信自己能拿名次前三的比赛,现在奖项就像煮熟的鸭子一样哗啦一声不翼而飞啦!

    一张脸憋闷得通红,谢砚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那感觉就像农学生养白菜做论文,结果期末交作业的时候菜地被用四条腿狂奔的野猪踩烂了。

    设计圈摸爬滚打十多年,归来竟是异世黑户人,现在大概是没人能比他惨。

    “你在干什么?”

    就在谢砚自顾自发疯之时,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其音色清冽如泉,宛如古井平淡无波。

    谢砚瞬速收拾好了自己的洋相摆出淡定的模样,他抬头看向来人,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还真就出现了和他不相上下甚至比他还惨的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倒霉,穿进书里也就算了,竟还在开局时就遇上了整本书中最为喜怒无常的大反派——沈岱羽!

    沈岱羽此人自出生起就身患极寒症,体表温度异常低于人类平均值。

    所以无论春夏秋冬他都必须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就算现在待在温暖的空调房里他也穿了一身大棉袄,只肯把脑袋漏出来。

    这样的反派个人特征算得上是相当具有辨识度,放眼望去整个小说世界也仅有沈岱羽一人会这样子打扮,以至于谢砚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看着沈岱羽青白瘦削但好看的脸,感知着对方散发出来的病弱气息,谢砚抽空回忆了一下剧情,想起来了沈岱羽后期会黑化成反派的原因。

    说来说去,归根到底还是和他患上的那个罕见极寒症脱不了干系。

    随着病情日渐恶化,沈岱羽的心理也愈发扭曲,最终他不堪重负突然发狂用计杀掉了所有人。

    呃……

    这其中也包括男女主,因为他们曾经在沈岱羽一咳三口血的时候,还在你侬我侬秀恩爱。

    谢砚仔细想了想,反派缺爱,所以要尽量用热情阳光的态度去亲近他们,于是他尴尬之余直接自信招手:“嗨!哥们。”

    沈岱羽面色阴沉,紧盯着谢砚看了许久,最后缓缓开口来了一句:“我不近女色,不代表我是gay。”

    “哈?”

    谢砚讪笑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沈岱羽这是把他当成了什么,居然和他说这种话。

    其实沈岱羽的怀疑有根有据,因为谢砚身上不着一物,结实的胸肌和界限分明的腹肌尽数显露无疑。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谢砚有些心虚,他把被子越裹越紧,道了一声:“打扰了,我马上把自己打包送走。”

    谢砚说着说着就挪动了身子想要脚底抹油赶紧逃。

    沈岱羽额头上的青筋被气的突突跳,他原本想着谢砚摸进来他的卧室只是为了图谋不轨,没想到他的最终目的居然是想把他花高价新买来的青丝古蚕被给偷走!

    揉了揉眉心,沈岱羽伸脚“砰!”的一声把门踹得紧实,借此死死堵住了谢砚的去路。

    谢砚被迫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沈岱羽低沉的嗓音夹杂了些许怒气:“你以为我这是什么地方?”

    谢砚一下子愣住,反派老巢一日游算不算?

    当然,这话在心底想想可以,但绝不能说出来。

    将双手举过头顶作出投降状,谢砚一本正经给自己找理由:“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呃,是来给你打扫房间的……”

    “——等等,你在做什么?”

    就在谢砚不打草稿瞎编乱造说鬼话的时候,沈岱羽忽然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搞得谢砚不得不打断他的睁眼说瞎话。

    说实话谢砚此时此刻有些惊慌,他担心沈岱羽找人来揍他,虽然说他在这方面有专业的训练素养,但是他真的很不喜欢动手打架。

    听见谢砚的疑问,沈岱羽嗤笑了一声,他面带讽刺道:“怎么,面对抢劫入室的情况,我不应该报警吗?”

    “……?”

    谢砚有些愣住了。

    沈岱羽不是反派吗?!

    什么时候这么能遵纪守法了!

    他现在更慌了,若只是群殴他一顿那还好说,但要是被抓进大牢留了案底,那他可就是惹了大麻烦了,这让他以后怎么东山再起重新搞事业。

    就算是身处于陌生异世界,谢砚的事业心仍未磨灭,他还想着重新一步一个脚印积累自己的品牌名声。

    理智不达行动先驱,谢砚饿狼猎食似的猛扑了过去,目标极度明确地搂住了沈岱羽的瘦腰。

    他那嗓音大得像是在号丧:“哥你冷静点!别冲动别冲动!”

    沈岱羽和谢砚的体型是一大一小的鲜明对比,被谢砚这么蛮力一撞,沈岱羽棉服裹紧下的单薄身板差点摇摇晃晃站不稳。

    他的耳朵被吵得生疼,只能一把捂住了谢砚的下半张脸,咬牙切齿警告道:“你给我闭嘴!”

    谢砚抬头向沈岱羽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一动不动,以示自己很听话。

    沈岱羽对于他的顺从感觉到意外,便在不知不觉间把情绪放缓了稍许。

    “松开。”沈岱羽很抗拒,“该死的小偷,谁和你是兄弟。”

    谢砚本来就是情急之下才逼不得已用这等方式制止沈岱羽,被呵斥之后他立马就把人放开了,然后乖巧地蹲在一边,等着沈岱羽放话赶他走。

    第一次穿书没经验,场面闹成这样也情有可原。

    最关键的是不能惹恼这个角色光环比男女主还闪耀的反派,谢砚很有作为炮灰的自知之明。

    沈岱羽的掌心沾上了一点谢砚的口水,他有些嫌弃地扯了两张纸巾擦了擦,然后下意识回归原本的路线要去衣帽间拿围巾裹脖子。

    本来他在书房办公的时候已经把制热开到了最大,但还是觉得身体传来阵阵冷意,无奈只得起身给自己多加衣服做好保暖工作。

    结果在路过卧室的时候,沈岱羽发现里面传来了好几声十分悲痛的喊叫。

    他谨慎地在手机上调开了监控,看见屋子里无端多出来了谢砚这么个陌生大男人。

    此人相貌虽是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生得一副好皮囊,动作却是左晃右跳,傻里傻气,看起来不是个威胁。

    沈岱羽天生对危险敏感,他没发现自己的直觉有什么不对劲,于是他怀揣着短刀推门走了进去。

    然而接触不过几分钟,沈岱羽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显然是心机狡诈谎话连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要不是眼下沈岱羽没有空闲时间搭理谢砚,书房里修订到一半的加急合同单子还没搞好,他不会想着把事干完了再来料理这个死骗子。

    看这人身高差不多一米九的体格,却能装出来这个怂样,估计心理防线不怎么样,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沈岱羽没把谢砚这个不安全因素放在眼里。

    才堪堪把手放在门把上准备开门出去,沈岱羽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异样。

    好像……有点热?

    沈岱羽对此难以置信,他得了极寒症,治病多年毫无效果,怎么想都不会是突然之间就痊愈了。

    但目前的情况的确是这样,沈岱羽后背不停地冒出热汗,他解掉拉链脱去了最外层的羽绒服后竟还是感觉热度半分不消减。

    于是他又脱掉了三件羊绒毛衫。

    热,还是热!

    这是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觉!

    一干二脆地,沈岱羽直接去除了身上的所有衣物,想要验证自己的身体状况。

    随着一件又一件厚衣服掉落在地上,沈岱羽漏出了白皙精瘦的肩膀和光滑嫩白的长腿,和刚刚那个身大头小臃肿不堪的胖团子相比起来判若两人。

    谢砚是南方人,头一次见一个男的那么大方地在他眼前脱,于是他在沈岱羽褪下裤子的时候就赶紧抬手掩紧了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沈岱羽这人果然情绪不稳定,一会儿嚷嚷着和他不熟,要给他奏响一首铁窗泪,一会儿又默不作声毫不见外地脱衣服,看来非常有当精神病的潜质。

    此地不宜多留,谢砚摸着点想跑。

    然而做贼般的脚步才稍微挪动了一下下,谢砚就看见了横躺在地上的短刀,尖锐锋利,估摸着把人捅死完全不是问题。

    害怕激怒沈岱羽然后反噬到自己,谢砚跑路的想法一扫而空,一下子变得无比老实,他继续待在原地不动弹。

    沈岱羽把空调降回了正常温度,这才觉得身体好受了起来。

    这回他确定了,自己长这么大首次不受极寒症的影响,而莫名其妙会这样的契机,大概是由于身旁那人的出现。

    扭头看向谢砚,沈岱羽一脸怒容,他失态重声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谢砚头顶三个大问号,十分不理解沈岱羽问出来的话,他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这,他能做什么。

    不待他发声为自己辩解,沈岱羽和他一样披了身薄毯走了过来。

    不知为何,谢砚总觉得自己大事不妙,他无言耷拉着脑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挑起谢砚的下巴仔细端详着,沈岱羽皱眉问道:“打扫卫生?”

    谢砚心跳如擂鼓,沈岱羽不是明显不信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凑上来询问他了。

    不过转念一想,沈岱羽阴晴不定,他有什么想法都是正常的。

    无可奈何,谢砚迎着沈岱羽的视线故作镇定道:“是的,先生。”

    “不要叫先生,”沈岱羽双眼微眯,很明显不喜欢这个称呼,他淡淡道:“以后叫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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