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耻大辱!
谢砚在心底悄悄给沈岱羽画诅咒小圈圈:你的掌控欲要不要这么强,连个陌生人你都要标注自己的归属权。
虽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谢砚头铁宁折不屈。
他假装听不懂沈岱羽的命令,态度很诚恳地回了一句:“好的先生。”
沈岱羽睥睨了他一眼,暗自咕哝道:“原来是个智障。”
声音虽小,却没有避着谢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让对方听见。
对于这种小伎俩,谢砚怎么可能会受激,他怀揣着顾客就是上帝这个混蛋也不例外的想法,上扬起了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笑容。
他对他那所谓的新雇主恭敬地说道:“先生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不会乱跑的。”
想多了,等沈岱羽一出门,他立马跳窗不见踪影。
“跟上。”沈岱羽懒得和他废话,拐个弯就要出去。
谢砚暂且无法拒绝,只得趋步紧随其后。
二人掠过一条漫长的走廊,沈岱羽带着谢砚走进了尽头左边的一间房,里面摆放挂满了各种名贵衣服以及手表、袖扣、领带等高档装饰品。
不得不说沈岱羽家是真的有钱,经得起他随便造,谢砚上辈子也是个富家少爷,所以他肉眼估算得出来这里随意摆放的装饰品有多金贵。
沈岱羽不以为然,哗啦哗啦扔出来了许多短袖长裤,“想穿什么自己拿,别在这裸着丢人现眼。”
对于沈岱羽不客气的言论,谢砚不置可否,他注意到了另一个点:这里的所有衣服除了冬装其他基本上没拆标签。
沈岱羽明明知道自己穿不了轻薄的衣服,却还是如此地频繁购进,从童装到成人款,各种尺码应有尽有,他应该是自孩童起就在期盼着能有穿上清凉短袖的那一天。
看着沈岱羽隐忍忙碌的背影,谢砚不免产生了同情,传说中十恶不赦的反派好像也没有这么坏。
——至少现在是这样。
沈岱羽不知道谢砚在想什么,只见这人脸色凝重神情古怪,于是他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不喜欢穿衣服啊。”
有谢砚那盯着看的功夫,沈岱羽已经乐此不疲换了差不多三四套了。
谢砚听完以后无语凝噎,他收回他那蚂蚁丁儿点大的同情。
折腾了差不多半个钟,沈岱羽终于选定了一套夏装,没有像之前那样穿到镜子面前晃悠两眼又换下去。
而谢砚早早就穿好了白t黑裤,他百无聊赖等待了许久,待到沈岱羽安定下来以后才勉强松了口气。
这祖宗可算换好了。
奇迹岱岱换衣关卡已完成,接下来是快乐等吃环节,谢砚神色变化莫测地看着眼前的锅碗瓢盆。
“钟点工阿姨请假了。”
沈岱羽双手环胸看他:“做饭,你会的吧?”
谢砚:“……”
他不仅会做饭,他还会下毒。
沈岱羽这人还真是不客气,居然把他自卖自夸随便编出来的小作文一句不落全听进了耳朵里。
努力挣扎了好几秒,谢砚最终还是自暴自弃地接受了。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先敷衍敷衍,等找到离开的机会以后就潇洒转身从此一片海阔天空。
没错,就是这样。
点了点头,谢砚拎起粉色猫猫围裙穿在了自己身上,“你出去吧,厨房油烟大。”
沈岱羽有些惊诧,他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会干这活,毕竟他那双手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
捣鼓了好一会儿,谢砚端着几道家常小菜走了出来,餐桌前的一人一狗玩的正欢,皆是对他视而不见。
谢砚满怀等夸的小得意顿时烟消云散,早知道刚才多放两把盐了。
沈岱羽招呼人一起吃,奈何谢砚没胃口,他板着脸说道:“我仿真人吃机油,不吃米饭。”
……怎么装起来了?
沈岱羽不懂他闹得哪门子别扭。
“你以后就叫招财吧。”沈岱羽扔了一块肉给杜宾犬叼走,然后头也不抬地说道:“刚好我家小乖叫进宝。”
叫进宝的杜宾犬兴奋地“汪”了一声,谢砚差点没被气昏。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猪话,哪有人取名字是和狗搭对的!
士可杀不可辱,谢砚誓死不从,他瞪了一眼沈岱羽:“抱歉,我有名字,我叫谢砚。”
“哦。”沈岱羽死不听劝:“那又怎样,你的名字没我取的好听。”
要不是知道沈岱羽纯粹是在故意整他,否则谢砚真的会怀疑沈岱羽的审美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和进宝一起努力守护这个家。”沈岱羽的目光饱含厚望,跟上司画饼似的哄骗谢砚:“招财加油,你是最棒的。”
谢砚彻底绷不住了,他不禁嘴角抽搐,且在心底暗想:“我看你呆在这个家里才是最大的祸害吧!”
在谢砚的脑海里,谢砚已经把沈岱羽拉进小黑屋鞭挞了无数次,直把沈岱羽搞得求饶。
对于谢砚无声的反抗,沈岱羽仿佛没看见,“招财,口渴了,给我倒杯水。”
“我叫谢砚。”谢砚端了一杯水过去,面目扭曲。
沈岱羽继续作死:“招财。”
谢砚不肯承认,执拗捍卫自己的姓名:“我叫谢砚。”
“我叫谢砚。”
“我叫谢砚。”
“我叫谢砚。”
……
一顿操作下来,谢砚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自己的名字。
总之他就是要和沈岱羽那个扑街玩意儿对着干,反正沈岱羽又离不开他。
结合自身本体会发热的情况,谢砚已经猜到了沈岱羽现在摆脱了大棉袄的原因,大有可能是因为他的靠近才使得沈岱羽缓解了病症。
而沈岱羽估计也知道这一点,要不然照他那讨厌人接近的脾性,怎么可能还在这同他装傻充愣虚与委蛇。
谢砚哼气了一声。
他是不会再主动搭理沈岱羽了的,除非沈岱羽能赶紧改口喊他的本名。
意识觉醒、不任宰割究极版:谢砚
“阿砚,帮我剥虾。”
“哦。”
……等等!
谢砚挪过头去看沈岱羽,表情很是怪异,好像是见到了什么脏东西。
这么说也没错,他怀疑沈岱羽是被鬼上身了。
“不会干活吗?”沈岱羽指了指菜品示意道:“请吧。”
谢砚一脸狐疑,慢吞吞地动手给他剥虾,眼神却紧紧附着在沈岱羽的唇上一刻也没离开,直把人盯得发毛。
沈岱羽知道对方是在和他计较名字的事,但他五行缺德。
“不满意?”沈岱羽右手撑着下颌,若有所思道:“那叫你砚砚?小砚砚?乖乖小砚砚?”
听着自己的名字被沈岱羽糟蹋成那样,谢砚一阵惊悚,他赶紧出声阻拦道:“停,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叫我谢砚就行。”
沈岱羽乐得看见谢砚吃瘪,便面不改色地一直喊谢砚的花名,怎么逗弄怎么来。
他好像很开心,但偏偏他说话时仍旧是不带表情的面瘫脸,让人感觉不到亲切,谢砚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不会笑。
上上辈子无恶不作,这辈子被沈岱羽拿名字取乐,谢砚把虾脑袋当成了沈岱羽,咔嚓了一个又一个。
不过,谢砚自认为他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开始手动给沈岱羽夹菜。
“小羽儿快吃虾。”
“小羽毛快吃肉。”
“羽羽小宝贝~~”
最后一句,谢砚甚至拖长了尾音,直把沈岱羽恶心得够呛。
他神色瞬变道:“够了,吃饱了。”
谢砚差点没给他翻白眼,听了这些话吃不下了就直说,来呀玩呀一起嗨嘛,谁怕谁啊。
沈岱羽擦嘴后站起身来,“我的工作没搞完,上楼去了,你和进宝熟悉一下吧。”
沈岱羽说完就走了,留得谢砚和修狗大眼瞪小眼。
进宝站在厨房外朝着里面的谢砚龇牙咧嘴,而谢砚不甘示弱,身子后仰脚抵木门透过裂缝对着进宝……比中指。
还是双份的。
书房里,沈岱羽的食指不停敲击着电脑桌,屏幕上播放的是餐厅录像。
虽然不知道谢砚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勉强可以解决需求,沈岱羽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不会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谢砚这个人他一定要留下。
摩挲了屏幕上谢砚的人像,沈岱羽自言自语道:“我的名字不说你也知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呢?”
午后。
现在这个点一般是进宝的睡觉时间,所以进宝吼着吼着便困了,它打了个喷嚏就慢悠悠走回了后花园。
谢砚担心进宝是在诈他,就把门开了又关好几次,直至确定进宝是真的走掉了。
而他也展开了自己的跑路计划,打算溜之大吉。
蹑手蹑脚鬼鬼祟祟摸到了大门口处,谢砚“咔哒”一下扭转了门锁,正准备开门把自己放出去。
身后却传来了一句冷淡声音,一如最初见面之时。
“去哪?”
谢砚猛然受惊,半丝大气都不敢出,他额角直冒冷汗,僵硬地转过身看着面如寒霜的沈岱羽。
“过来,走近些。”
沈岱羽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底情绪意味不明。
像提线木偶一般,谢砚麻木着双腿迈过去了。
他没得选择,原书中说反派家里一堆机关,想要谁死谁就不能活,他可不想小命不保命丧于此。
沈岱羽踮起脚尖伸出细白的双指贴在谢砚右脖颈处,缓缓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你紧张的时候大动脉会疯狂充血膨胀,我上回看见时就很想上嘴咬。”
“这次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