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淼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子晕乎乎的。除了陈浩和彭箫，其他一个名字都没记住。感觉名字从大脑皮层滑过，记住不了一点。

    有点太热情了，不习惯成为焦点，怪难受的。

    身边重新变得空荡荡的，着实让人松了一口气。当过多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感觉做什么都是错的。

    所以池淼很佩服享受聚光灯的所有人。

    池淼完整的在商店内转了一圈，仔细的检查了各处，确保和记忆中的商店没有出入。尤其在通风口处看了许久，确保没有问题。

    还特意看了看水龙头流出的水，嗯，一样的浑浊，一样的重金属超标。

    我也是疯了，居然害怕水被污染。笑死，根本不用，本来就没好到哪儿去。

    这一桩桩一件件堆砌起来，充满着巨大恶意。

    好像整个世界都想盯着我这条小生命，等着合适的机会，把我吞入腹中。

    我偏不如它的意。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想着想着，思绪就开始跑偏。各种想法交织，在脑子里拉扯，乱成一锅粥。

    无意识的抬头，看见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算不上井然有序，至少不乱。

    没有猪队友拖后腿，已然是万幸。还是有希望的。

    顿时感觉喝了一杯凉白开，身心舒畅。

    努力吧，还不是最糟，不是嘛？

    池淼东跑跑西跑跑，那边缺人手了他就去帮忙，跟个陀螺一样。他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办。

    不过比起真正的帮上忙，他最大的作用就是鼓舞。他去那边，那边的人就低着头，更加卖力的苦干。

    其实本来就没有人偷懒，但脑子不受控的想起令人不适的画面让动作没有那么利索，效率自然就低。

    不过只要池淼一来，脑子里所有的想法全都抛开，一股脑的盯着眼前的事认真做。好像做的越快越好，就越可能得到什么夸奖。

    也许池淼的夸奖就是钞票一样喜人，起码现在在这些人眼中是这样的。

    当困难或者灾难来临的时候，人们总会把希望或者成功的可能寄托于其他上。

    可能是一个值得信任依靠的人，可能是一个虚无缥缈但足够美好的愿望，可能是代表幸运的一个物品。

    池淼在他们眼中就充当着这样一个重要角色。

    比起其他陌生人，曾经有过善良疯狂举动的人更值得相信，不是嘛？毕竟他真的被自己依靠过。

    因为变化实在明显，池淼很快也发现了。跟打游戏似的，去那边那边就有增益效果。池淼就自觉的各个地方都待一下，除了清点物资那。

    清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其他地方池淼或多或少都可以帮上忙，但只要和数字沾边，他就一窍不通。

    一百五分满分他能拿九分。后来数学老师约谈，问他是不是对老师不满。

    没带手表，手机也关机省电，他就自己控制时间。感觉一个地方待的差不多，就自觉换地方。最开始是池淼自己主动跑去帮忙，后面那些人就自觉开始喊了。

    “仓库东西有点多，来人帮忙。”

    “清洗的水用完了，再拿几瓶过来。”

    “快拿纸巾过来给我们擦擦汗。”

    句句不提他，句句不离他。怕被外面的家伙听到，每个“部门”就派轮下休息的人跑到池淼旁边说。

    就差把“快来我这”几个大字贴池淼脸上了。

    不过好在他们也分得清轻重，隔一段时间就只来一个人，其他人都卖力干活，企图吸引某人注意力。

    比如看门的些人，一个个紧紧盯着外面，谁有发现就小声说，旁边人快速记录下来。

    然后借给池淼看过目的名义，暗戳戳问他们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希望他过去看看。

    池淼当然知道他们的小心思，他又不傻。但诉求合理，他也愿意配合。希望这样保持，在这种暗地的较劲中忘记那些不好的事。

    最后池淼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喝水。他这种每天走不了几步的懒人，是真的缺乏运动细胞。

    不过好在他们都满意消停了，没再折腾。效果确实显著，就是有点废人。

    这么久了，外面都没动静，不知道说好还是不好。

    一方面代表变异人攻击确实恐怖，但视力欠缺，眼睛估计不太行。另一方面也没看见还能行动的活人出现，也许晚上会有活人来。

    柳云晶走了过来，姿势没那么别扭了，看来恢复的不错。

    “登记完了。”

    池淼接过，翻开。开头几页是之前的数学题。啊，原来上午大家还在教室里上课啊，怎么忽然就变了。

    收起心思，往后面看。姓名，性别，具体的班级，特长。不过因为柳云晶只记录了可能有用的特长，所以只有少部分人有这个独特栏目。

    “办事真细致。”

    柳云晶坐下后回了一声嗯，算是应下这句赞美。略微思考了一下，开口道。

    “等到大部分事情都忙完了，我们得把人聚在一起商量一下。看接下来该做那些事。”

    “哦，行。到时候叫一下我就会来，喊人的活我也能帮忙，到时候吱一声。”

    柳云晶听后，扭头盯着池淼看。池淼余光也瞧见了她的动作，停下捶腿的手

    “怎……怎么了？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池淼勉强扯一下嘴角，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

    “你貌似还是没有领导者的觉悟。”

    “啊？领导者？就我？会不会太夸张了。”

    柳云晶叹了口气，捏了捏发酸的手腕。

    “是夸张了点，但这是必要的。我想在这些人的心中，给你塑造一个完美的强大形象。”

    “让大家跟随你，不要求心甘情愿的听从，但明面上得说得过去。确保大部分的决定能够很好的实施完成。”

    “而信仰，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佳方案。”

    啪的一声，关上本子。

    池淼扭头，看着柳云晶的眼睛。

    “恐怕你的目的不止于此吧。我听着，怎么这么像……造神？”

    柳云晶开心的笑了，是一个很单纯干净的笑容。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没错，这才是我最后想达成的目标。我不打算让你成为所有人的救世主，我需要你成为这个组织内的神。”

    “不断为你添上鲜花绸缎，让人不自觉的坚定跟随。”

    池淼觉得柳云晶可能小说动漫看多了，这个想法实在中二。但这确实是让队伍快速成型的好点子。

    比起当神，造神貌似更加不可理喻。这和大众普遍接受信仰尊崇神明的观念完全不同，真正意义上的“魔鬼”。

    真是一个疯姑娘。

    “啊，那我可就没好日子过了。毕竟至少需要在他们面前表现完美。”

    柳云晶知道，池淼这是同意了这个疯狂想法。

    变异人扑向人类的那一刻起，他和她乃至整个世界，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