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嘴里含着糖果巧克力，舌尖的甜丝丝让人心情愉悦。
“嗯？怎么剩了这么多肉干？”
池淼站在旁边安静的站着，看着明显多出的肉干，忍不住疑惑发问。
唐馨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然后继续工作。
脑袋上别着蝴蝶发卡的女生用胳膊肘轻碰了一下身边人的胳膊。
“大哥，你们怎么都不吃肉干啊？你们是信奉什么教所以不吃荤嘛？我奶奶就是这样的。”
男生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
“我们是第一批看门的。”
蝴蝶发卡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会，没想明白，看了看旁边的朋友，她也摇头。还想继续追问，嘴刚张开吐出一个字就被打断。
“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以后就懂了。”
坐在身后的短发女生拍了拍蝴蝶发卡的肩膀，眼睛无神，那是一种精神上的麻木疲惫。蝴蝶发卡也听劝，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还朝两人感谢一笑。
“我和下一批人去看门了。”
池淼撂下一句就轻快的走了，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事实是池淼紧张的要疯了。故作沉稳，面色平淡的喊人，然后领着人一起去前门。其实他是可以去后门的，但为了树立良好人设，只能委屈自己。
最开始爆发就是在学校大门口，不出意外的话，是最血腥最恐怖的地方。
池淼走在最前面，身后人都和他隔了一段距离。
都不是傻子，猜都能猜到前门的情况，大部分人不是很想去前门。
不过有池淼带头，倒没有退缩的。
害怕是真害怕，不服输也是真的不服输。
大门上贴满了报纸和硬纸板，遮挡又防光。门边缘的缝隙没有紧密封上，那是用来看外面的。
“具体我该怎么做？”
池淼看着站在门边的记录员。记录员正查看自己记录，听到说话声才抬头。
“你可以粗略看一下，尽量避免重复。”
记录员无意识的转笔，皱起眉头，有些烦躁。
池淼都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的接过本子，快速浏览。
难怪烦躁，情况确实不太好。
还给记录员，又拍了拍旁边上一组的最后一个人。拍了几下人才反应过来，动作僵硬，目光呆滞。好像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啊，是来换班的嘛？”
“是的，姐妹快去吃点东西吧。”
女生搓了搓脸，生硬的笑了一下，然后一步一步挪走了。
“怎么跟僵尸一样？”
“傻子，僵尸是蹦着走的，这顶多算残次品。”
然后几人哈哈笑。池淼不善的看了他们一眼，走到女生待的位置，侧着身子往外面看。
“再捣乱就滚出去。”
没有起伏的声音落入耳中，让笑的三人住了嘴。
其他人早就站在俩旁，靠近大门的几个就盯着门看，靠后的几个不是冷眼看他们就是扯着微笑看他们。
类似马戏团里冷漠观众看猴子小丑的目光。
三人顿时跟个鹌鹑一样，一言不发的排在后面。
这才让众人收回打量的眼神，看向大门。
天也许是真的暗了，地面墙壁上的血都融入黑暗，让人分不清了。栏杆上，树杈上，地面上有更黑的物体，是手臂还是头颅。
真安静啊，这个世界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外面的人都去哪？怎么没有讨厌的吵闹声？不，也许他们还在，也许在楼梯台阶上，也许在教学楼阳台上，也许挂在校园门上。
甚至，也许只与我有一门之隔，就在外面。
他们都透过缝隙看我，注视我，然后吞噬我。
才喝了水的喉咙有点发涩，莫名的渴望水。
不自觉咳了两下，开口。
“天色暗了，看不清。目前没看见可移动的任何东西。”
记录员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写下时间再写记录。
只用在每一组的开头和结尾写时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写，但前面的记录员写了，他自然也跟着写。
到后面是真的完全黑了，什么也看不见。隔音效果也是真的好，什么也听不见。完全成聋瞎了。
等到眼睛开始刺痛，提醒池淼该休息了，他才让出位置给后面的人。
退到队伍末尾，认真的做起眼保健操。这个学期最认真的一次。
池淼前面的人是之前三人其中一个，其他俩人在另外一条队伍最后。
那人根本不敢看池淼，生怕池淼把他扔出去。
仔细一看，还是半吊子的立正姿势，动作松松垮垮，唯一到位的是脑袋正对前方。
一看就是体育课全逃了，立正都不会。
池淼没心思管他，更没心思教育他。只要再出问题，丢出去就是。
坏事的家伙不能留。
天完全黑了，唯一的光就是坐在大门中间记录员旁边的小灯，还是最低亮度。
太暗了，写完一句话，记录员就要离开视线，尽量减少对眼睛的伤害。
最中间啊。如果有变异人来，记录员很可能是第一个丧命的。
但没办法，只有在大门中间用小灯才不会把光透出去，只有在中间才能让其他人准确看到大门是否有异常，好快速反应。
一心二用，一边用眼睛看门，一边用脑子想事。
白天的时候，外面是什么样子的。白天的人肯定亲眼看见许多人被杀害的画面。
如果是自己，今晚肯定睡不着。
忽然有一种卑劣的庆幸，庆幸自己的幸运。
甩甩头，把这种想法甩掉。如果是以前，当然可以这样想，但现在不行了。
等会讨论的时候提议让那些人睡到仓库去吧，较为封闭的环境，应该会让他们舒服点。
也许还得放几盆冰块，给仓库降降温。
突然好怀念当透明人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乖乖的当条咸鱼。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啊。
变异人，也许更应该叫丧尸。
但一旦把丧尸说出口，就好像那些真的不再是人了，不管是曾经讨厌或者喜欢，都将变成完全对立的存在。
现在真的不是在乎这些有的没的时候，但一起朝夕相处过，作为普通人的池淼很难割舍。
快刀斩乱麻，说的容易做起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