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学宴到下午三点就结束了,几个亲近的亲戚留下来请崔商宜吃饭。
升学宴结束后第二天,崔商宜就定了机票,跟贺丞山告别,回了宏丰。
回到宏丰后的几天,连着下了三天雨,直到去佰岚度假村的前一夜雨才渐渐停了下来。
清晨,几个班的学生到校门口去等大巴车,崔商宜几人刚到,就上了车。
他们坐在大巴车的后排,四个人坐在一起刚刚合适也不显拥挤。
温栩来从包里掏出两个便当盒摆在几人面前,盒里是摆放整齐的玉米和水果。
他将便当盒打开,问崔商宜:“吃过早饭了吗?”
崔商宜摇摇脑袋“没吃。”
他从便当盒里拿出块玉米,递到崔商宜面前,眼神示意让她吃。
崔商宜结果后咬了几口。温栩来又从侧兜里拿出一杯豆浆,搁置在她旁边。
“你不吃吗?”
“我吃过早饭了。”
齐子尘看他俩在那你侬我侬,把手伸到便当边上,“诶诶诶,我先讨块玉米你俩再温馨行嘛。”
温栩来把玉米递给他,冲他说,“吃吧。”
齐子尘瞥他一眼,见他那副嘴脸,于是说:“我能吃吗?”
“怎么要我嚼碎了喂你嘴里再吃?”
“滚滚滚滚。”
………
高考后,大家都卸下那根紧绷的弦,换上了轻松的状态,车里热闹至极,曲欢和齐子尘在车上玩起了游戏。
结果game over了,曲欢问他:“你菜不菜啊。”
齐子尘给自己找理由开脱,说:“我这是没发挥好。”
“齐子尘,你把把输,把把说没发挥好,我就想问问您,您有发挥好的时候吗?”曲欢看向他,眼里有些嫌弃,然后接着说:“等你发挥好,我估计我坟头的草都比你高了。”
面对曲欢的一顿阴阳,齐子尘终归还是甘拜下风,于是“行行行,我菜。”
曲欢听齐子尘这语气明显态度是敷衍的,不过还是给他找了个台阶下:“大兄弟那你好好练练吧。”
曲欢招呼着一旁的崔商宜:“咱俩开一局。”
“不了,游戏早卸载了。”崔商宜摆头。
“那好吧。”曲欢娇滴滴的应了声,然后开始去看电视剧了。
崔商宜有点累,便在车上眯了一小会,直到前排有人朝他们四人走过来,那时崔商宜还没有醒,但睡的很浅,意识朦胧,可还是听到那人问了一句:“这是崔商宜吗?”
温栩来:“对,怎么了。”
“没事。”
那女生刚走没一会,崔商宜就彻底清醒了。
温栩来看她刚起来,怕声音太大惊到她,朝她靠拢了些,然后用舒缓的语调对她说:“刚刚有人找我你。”
“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
“谁找的?”
“左排第三排右边那个。”
崔商宜按他说的位置看过去,觉得有点眼熟,但具体想不起来是谁,直到记忆的划痕从心中划过,她脑袋里出现了一个人名——白蕊。
她刚上高中的时候维护过这个小姑娘,那时候白蕊被校外的学生欺辱不敢告诉老师,是她报告老师,使她不再受凌辱。
耳旁的吵闹声,把她的思绪拽回。
“不是大哥,我就不该信你,这都输几局了。”曲欢狠狠白了齐子尘一眼。齐子尘不再说些什么。毕竟是他在曲欢看电视剧的时候打断她,然后信誓旦旦的承诺,一定会赢,毕竟是自己夸下海口,曲欢才会同意再跟他打一局,现如今游戏输了,他也不好在找什么理由。
齐子尘觉得多少有点跌面儿,就找了个很体面的方式—走到前排找别人聊天,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齐子尘走后,曲欢的头偏向温栩来:“你会玩吗?”
“会一点。”
“要不,咱俩双排?”
温栩来很直爽的拒绝了她“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想玩。”
崔商宜看曲欢恳求的眼神问周围的人,于是说“欢欢我跟你玩吧。”
“可你不是删了,而且你帐号也丢了啊。”
崔商宜目光分毫不差的瞥向温栩来的手机,“用你的手机打一局,行吗?”
“可以。”温栩来痛快的答应了,随后把手机递到她手上。
崔商宜大高三以来就没再摸过这个游戏,手法也生疏了不上,不过整体节奏还是可以跟上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玩家太菜,很快就把胜利拉开帷幕。
曲欢看见自己赢了,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好看了不少。然后对崔商宜说:“爽了。”
崔商宜冲她笑笑,“不爽了就行,主要是我不想再听见你骂街了。”说罢便把手机还给温栩来。
曲欢继续看电视剧,崔商宜则和温栩来聊起天。
“没想到你还会打游戏。”温栩来看着她,好奇地问。
“会一点,不多。”
“朋友别谦虚了,你把对面玩家虐的多惨啊。”
温栩来这句话并不是讨好,或是拍马屁。确实,崔商宜的技术不错,曾经曲欢把崔商宜打游戏的录屏视频发到了网上,不想还有人私信曲欢,想要雇崔商宜帮她打季度赛。
温栩来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的兴趣,又问她:“你打游戏,是对游戏这方面很感兴趣吗?”
“不是,我开始打游戏的契机是高二寒假我实在是无聊,正巧曲欢那时候想找个陪她打游戏的,我就被她拉去打游戏了。”
“那看来你不是很喜欢玩游戏?”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欢,可能对别人来说是一个放松的宣泄口会感觉很有趣,但是我觉得玩游戏,故事性不强,只是每天在一个虚拟空间里用不用的角色不停的厮杀,所以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能够吸引我的地方。”
温栩来看向已经坐在前排的齐子尘,对她说:“那还挺好的你至少对游戏没有瘾,之前有段时间,齐子尘打游戏都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状态,他爸妈劝了几次也没用,最后选了个最极端的方式把他手机给砸了。”
“偶尔放松一下还可以,像他这种已经疯魔的状态就不太好了,之前我上高一的时候,就有个同学,把手机忘带到学校去打游戏,被我们当时的班主任没收了手机,班主任没收一部他带一部,一直到高一下册分班的时候他被没收了三部手机。”
…………
就这样聊着聊着,太阳渐渐升到了最高处,大家下车,走进了度假村。
这个度假村开在山上,光景甚好。入住早已办理好,老师拿着一沓房卡,分发给大家。所有的房间都是两人间。曲欢和崔商宜被分到了一间。
她们两个的房间有个小天台,窗户正对着远处的一片露营地。曲欢进屋后第一件事,便是开空调,然后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突然门口的敲门声响起,崔商宜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小姑娘。个子不高,看着比崔商宜矮半个头,穿了件干净利落的体桖衫,搭配一条灰色运动裤。
崔商宜开口叫她的名字“白蕊。”
白蕊有点害羞,愣了两秒,才开口回道:“没想到你好记得我。”
崔商宜把她带到屋里,然后关上了门。曲欢见有人进屋,坐姿比刚才规矩了点。
崔商宜没什么招待她的东西,只是从行李箱里拿出包零食,拆开给她。
“不用这么麻烦。我就是想来跟你说句谢谢。”白蕊连忙摇头,脸上挂着感谢的笑。“其实起这句谢谢,我早就该跟你说了,只是那件事情之后,我就被调到了嵘德校区,直到今天,才有机会跟你说句谢谢。”
她没有具体说到底是哪件事,不过崔商宜心知肚明。崔商宜嘴角露出个弧度,显得格外亲和“你没必要谢我,只要你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了就好。”
白蕊自小父母就走了,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家里条件虽算不上锦衣玉食,但也是富足的。爷爷奶奶都是小学老师,有着可观的退休工资,父母生前也为这个家创下了一笔财富。她的生活也算是滋润。她从小性格内敛不善于交际,因为父母的早逝,人们总是用格外“可怜”的目光看待她,这却让她格外不自在。高一那年她上完晚自习后回家,遇到了一群职高的小混混,他们觉得白蕊好欺负,就将她绊倒,把她包里的钱拿走,要是去白蕊不给,他们就扒她衣服。后来这样的事情持续了一个多月。白蕊低落的心情被爷爷奶奶渐渐察觉出了不对劲,老人家跟白蕊谈过几次但都被白蕊说是学习压力大导致的糊弄了过去。后来,一天傍晚,崔商宜回家时经过学校附近的垃圾回收站,看到了白蕊被人侮辱的一幕,她果断选择报警,然后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才拦下悲剧的发生。
后来警察妥善的处理了这件事,可白蕊的心里也留下了一片抹不去的烙印。她休学了半年,在那边年里她也得知了是崔商宜报的警,回来她也从崔商宜的隔壁班转去嵘德校区,也没有机会跟她说那句谢谢。
白蕊害羞的说:“我先走了,拜拜。”
崔商宜看出了她的害羞,朝她挥手:“拜拜。”
………
等到白蕊出了屋,曲欢好奇的凑到崔商宜面前。
“白蕊,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就咱们那个在校外被欺凌的小姑娘。”
曲欢有些吃惊,声音小了两个度:“她啊。”
“我听她这口气,你之前在欺凌这件事情上帮过她?”
“也不算,我就是只是看见之后就帮忙报了个警。”
“你可以啊,这是件见义勇为的好事啊,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当时学校里的老师怕那些人来报复我,就不让我对外说,所以当时除了教务处的几个老师和白蕊,我妈妈之外,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报警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