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又是一个早晨,莫泅黯被窗外此起彼伏的摊贩叫卖声吵醒,他眯着眼伸手在床头柜上摸了一把,将闹钟翻了个面,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时间。

    才刚刚六点半。

    看到才这么早,他马上又把手缩回被窝里,疲倦地蹭了蹭被子,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打算屏蔽掉那些声音继续睡。

    “滋滋”。

    好像老天不愿遂他的意思,就当他闭上眼睛即将再次沉入睡眠的时候,楼下的门铃被人按响了。

    在公馆设计的时候,将所有的铃声管控都连到了主卧床上方,莫泅黯抬起手就能按到。

    但莫泅黯实在是懒得抬起手了,他任那门铃响了一会儿,见门口的人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才挣扎地从床上坐起来,摸索着下了床,顶着被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趿拉着露着半个脚后跟的毛绒拖鞋几乎是一磕一跘地下了楼梯,木制的楼梯被他踩得嘎嘎作响,因为还没有完全醒来,最后两步他差点踩空,扶了一下墙才摇摇晃晃站稳,手上摸了一把墙灰。

    “不能中午再来吗——”他拉长语调抱怨了一句,然后满不情愿地开了门。

    门口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同样也顶着没有睡醒的表情,头上散发着几乎成形的属于社畜的怨气。

    “两位警官,这么早就上班了?”莫泅黯倒没有想到来的是他们两个,弯着眼笑道,“这么喜欢上班的人我第一次见呢。”

    “托你的福。”两位警官同时叹了口气,一前一后地走进余公馆的门。

    走在前面那个高高瘦瘦,经常跑现场却仍然保持着苍白脸色的叫谢南,他也算是莫泅黯的老熟人了,在莫泅黯父母相继离世后,莫泅黯搬来余公馆居住,谢南同时从总局调来江城的分局,接手了莫泅黯父母死亡的报告工作,之后就和莫泅黯经常打交道了。

    跟在后面稍微矮一点,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叫肖乘,在这样的天气里早早在警服外面穿上了军大衣,显得整个人像一个移动的团子,他是最近调来江城分局的,早就听说余公馆的名号,空闲的时候老是跑来这里找莫泅黯,不过上班的时候也经常和莫泅黯有打交道。

    比如现在。

    “这次又是什么案子牵扯上我这个无辜良民了。”莫泅黯掂了掂水壶感觉昨天烧好的水又喝完了,便先拿出两个空杯子搁在两人面前,让他俩坐下,自己再去烧一壶。

    “昨天是不是有个中年男人来过你这里?头发有点少,穿得很像暴发户。”谢南打开笔记本开始提问。

    “你们警方都是这么在背后编排人的?”莫泅黯去一楼厨房的水池那里接了水,将电水壶放在底座上,插上插头,按动开关,把手上的指示灯亮起来,水壶“呼呼”地响着,他则擦了擦手,慢慢走回会客厅的沙发旁边。

    “你这沙发都多久没有擦了。”肖乘摸了一把沙发,摸了一手的灰,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裤子,从茶几底下摸出抹布胡乱擦了一下。

    “昨天你把人带上书房了吧,那应该是为了某件事情他慕名来找你的。”谢南从容地起身,眼神示意肖乘也给他擦擦。

    莫泅黯抱臂站在他们面前,脸上带着很客套的笑意:“他死了?死在哪里了?”

    “今天一大早在靠近车站旁边的巷子里发现的,因为死状很不一般,所以就紧急调取了他的行程和手机通话,查询到他到车站前曾经专门来过你这里。”谢南翻动着手上的资料,“是不是……那些东西?”

    莫泅黯听他压低声音说出最后几个字,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不用这么避讳,我想应该是的,我昨天本来想找他问清楚他最近干过什么,但是他不肯说出来,便急匆匆地走了。”

    “是什么?”

    “我不知道。”莫泅黯坦然又无辜地看着他们,摊了摊手,“我这不是还没问出来吗,他就没了,那我怎么知道。”

    “你这不跟白说一样吗……”肖乘记录的笔一下就停了下来,“那你还知道啥吗?”

    莫泅黯仔细想了想,然后诚实地摇了摇头:“我就是个无辜的证人,关于知道什么还是得靠你们调查啊。”

    “要是我们找得出来什么就不问你了。”肖乘叹了口气,头垂了下来,“现场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死者又不是本地人……”

    “他从哪里来的?”莫泅黯一下捕捉到了信息点,“他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这些能说吗?”

    “你打算干什么?”谢南皱着眉,看着手上的资料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跟莫泅黯说。

    莫泅黯注意到他的眼神,歪着头笑了一下,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把他手上的资料拿了过来。

    “蒋修,55岁,湘市人,做建材生意的,已婚……”莫泅黯看了看这份资料,“不对……这也太正常了,他没有做过什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吗……”

    “不要随便拿警方的资料啊——”肖乘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也只是揣着手在一旁看着,谢南瞥了一眼他又看了一下莫泅黯,叹了口气,听之任之了。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回去加油吧。”莫泅黯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实在找不出什么书面上的端倪,心下一动便有了新的打算,他暗自在心里盘算着,表面上却还端得上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笑着去拿过烧开了的水壶,给两位意外的来客端上了两杯茶。

    “那我们走了,要是有消息你再跟我们讲。”

    喝完了茶,两人也不好再在余公馆里留着,他们同莫泅黯道别,随后关上了余公馆的门。

    莫泅黯抬头看了一眼会客厅挂着的钟,这事还没到八点,但是他也没了睡意,现在去睡回笼觉显然有些为难他,他从茶几下抽出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那里的白纸,从口袋里掏了支笔,开始写事件的开端和演变。

    白纸上的字越来越多,不相关的方块被一条条线串联起来,最后归结到“磁带”上。

    “看起来这是一件外勤工作啊。”莫泅黯用笔尾戳了戳自己的脸,“真不想在入冬的时候出门。”

    这时已经是江城十一月中旬了,虽说天气还总是莫测,可能今天暖一会儿,明天又骤降,但确实快进入冬天了,在这样的天气需要出一趟远门,而不是待在熟悉的家中喝点喜欢的饮品,再做一下自己的工作,想想就让人难受。

    但是不能再听到下一个来找他为了这卷磁带的事情了。

    莫泅黯将白纸推开,去楼上找了找自己许久不启用的手机,订了远行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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