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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的泪水不在哭泣

    ……

    人一个晚上,会有十几个梦,他们编制成一张致幻的网,将现实的蝴蝶残忍包裹,当蝴蝶流干最后一滴血液,它的瞳孔透过网格,被无限放大,扭曲,成为人们口中那个名副其实的梦。

    梦或旖旎,或无序,或混乱,或夹杂着现实时隐时现的记忆。

    当时间的某个节点被无限拉长,那个看似荒诞不经的梦,竟会模糊现实,成为我们记忆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哪怕今天只是一个与平日别无二样的早起,漏了一小边的窗帘下泻出稀薄的日光,早已开始半脱落的墙皮,昨晚零食残渣的余味,称职的手机闹铃,我却仍魂不守舍地将记忆翻箱倒柜。

    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心房里的那片湿润,徒劳地按住胸口,日复一日的跳动仿佛在一下下轻拍着我的背,那一刻我竟迸生出这样的想法:“我需要一次真正的死亡来证明我还活着。”

    可我越是紧按住胸口,就愈发不安,好似心脏像一个浸满泪水的海绵,一压便耷拉着萎缩,而心底的湿润无限扩大,最终聚集化成毛孔处的冷汗。

    “冉惜。”

    我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是大脑中的呓语?我不确定地重复了一句:“冉惜?”

    房间里不会再有第二者,更不会有牛鬼蛇神,我的直觉轻语:“是那个梦。”

    我慢慢将双手抵压在我的太阳穴上,闭上双眼,试图用一个深呼吸来结束这戏剧般的早起,却感到泪水如虫子般爬向我的脖颈,如同一支清泉缓缓流过开裂的旱土,渗透那份未命名的回忆。

    “我的朋友……愿泪水,不再哭泣。”

    我是否能将这一切视为,

    一场沸腾的,无可抑制的,疯狂的渡海之旅?

    ………

    黑暗。

    无尽的黑暗。

    冉惜的食指就像感知到了这无边的黑暗,率先轻微震动一下,以此来唤醒这具沉默的身体。

    意识慢慢回笼,冉傒感到自己如同一个将要出生的胎儿,被温暖的羊水包裹着,她害怕如果只是动哪怕一下,胎盘处无形的脐带便会割断她所依恋的这份温暖。

    “啪嗒——

    一束突兀刺眼的光将冉傒周围的黑暗驱散,形成一个几近完美的圆圈将她呈现于此,这一切就像一场伟大戏剧的开幕。

    明明是象征温暖的光亮,此时却让冉惜如坠寒冬。

    冉惜不得不撬开沉重的眼皮来看看这罪魁祸首,一开始她看到了光与暗的模糊景象,直到使劲眨巴眨巴眼,才惊讶周遭竟真的只有光明与黑暗……还有她。

    冉傒心底的恐惧开始渐渐露头,她支撑起身子,像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茫然无措地环顾四周,她试着大声呼唤来让人们发现她的存在,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她被这光与暗的囹圄所囚禁了。

    冉惜再也无法对抗自己的恐惧,她双肘一翻一撑,求生欲迫使她飞速站起身。

    可是那灯光在她站起来的一瞬间,似鬼魅般消失了,她只剩下黑暗为伴了。

    冉惜就像一只被饿狼吞咽的兔子,在被那血盆大口包住的一瞬间,唯一能看到的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她的瞳孔霎时放大,身体作出了肌肉效应,她的右腿与腰肢牵扯着冉惜逃离这份恐惧的黑洞。

    她右脚的短靴高抬,向前大胯一步,与此同时她的手也开始轻轻摆动。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的短靴踏在了一阶台阶上,身体的惯性让她控制不住地前倾,最后重心的丢失让她摔了个狗啃泥,让她以一个极为滑稽的造型趴在台阶上。

    而灯光像一个专业的喜剧抓拍员,精准捕捉了这一瞬间,重新覆盖了台阶上狼狈的冉惜。

    冉惜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振奋了精神,翻个身坐躺在纯白的旋转台阶上,边抽气边摩挲着受伤的膝盖。

    可上方似乎还有更多的台阶,只是灯光唯独停留在她的周遭。

    她带着些许怨念仰头望向那神秘幼稚的灯光,灯光的源头根本看不清,就像盛夏被热浪遮掩的太阳,兢兢业业描摹着冉惜的模样。

    她痴迷地盯着那轮光影,明明只是一团随处可见的光,冉惜却无法挪动目光,她的瞳孔因光而显现,光也理所当然欣赏着那轮眼眸的神秘。

    放大,放大,无限放大。

    光亮,光亮,还是光亮。

    可是黑暗正在褪色,不知不觉显现出其真实的模样。

    冉惜没有发觉,仍魔怔地望着那轮光影。

    就在这时,她恍惚间听到了轰鸣声,仿佛鲸鱼越过海面再次纵身投入大海怀抱。

    伴随着冗长的引擎发动声,一缕咸湿的气息牵引着冉惜的嗅觉游进深海,光影剥夺了她的行动,将她的瞳孔仅对焦于它。

    “是时候上船了。”

    真正的色彩于刹那间向光源延伸,光源也不躲避,任由横冲直撞的色彩发了疯般冲向它。

    冉惜的余光才意识到那疯狂且夺目的光彩正在吞噬光源的周围。

    纯棕色的木板?不,那是纯棕色的天花板。

    那光源也受到了感应,变形,扭曲,还原成其真正的模样,彻底完成了谢幕。

    在天花板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盏复古的老式吊灯。

    而那缕咸湿的气息魂归无形的大海,连带着她对于那光影的痴迷。

    此时冉惜才后知后觉地对焦了瞳孔,自己现在正半躺绿色的沙发上,身后是印着奇形怪状图腾的靠枕,身上则有一床温暖服帖的薄被。

    这看起来真像晚间12点瘫在家,等待肥皂剧开播的社畜。

    “你好。”

    冉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了神,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希望我没有打扰你观看那场小型灯光秀,你已经盯着它不止10min了,虽然我很满意我所挑选的款式,但是……”

    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冉惜感知着声音的主人,猛的一回头,只看到了一团团水蒸气正氤氲在眼前,空气中还有飘香的绿茶香气。

    “这样不请自来是不是太有失风度了,船票。”

    一只细长却有着小麦肤色的手拨开重重水蒸气,得亏白蒙蒙的水蒸气在后面起了衬托,冉惜完全可以一睹他的全容:

    一双极为精致有形的纯黑8孔马丁靴,搭配表面平滑的油蜡皮,没有半点厚重的质感,反而完美贴合了他的脚型;

    下半身是由白渐黑的工装裤,并没有遮挡那双完美的马丁靴,在脚环那里被鞋围压住,整体宽松且厚薄适中;

    上半身的垫肩夹克尤为吸睛,被一根纯银的链子斜着隔绝出灰黑两种撞色,而链子上又有不同款式的钥匙,与其说是钥匙,更像是几把新颖的装饰品。

    而在他的左胸口有一只独眼兽样式的小型玩偶,独眼兽的眼睛被一颗颜色深浅不一的红宝石取而代之。

    可是冉惜却在他出来的一瞬间,恍惚间看见那宝石还闪烁着几分蓝色的光辉;

    夹克里面的衬衫只露出了一条缝,是纯白与藏蓝的撞色。

    而脖颈的喉结处,有一个完美的半圆形银饰嵌进了他的皮肤里。

    冉惜继续向上看,可是他的头就像被水雾彻底模糊了一样,无论她怎么努力去看他的脸,也只看见了一团模糊的小麦色。

    “嗯?”

    他仿佛不能接受被一直注视着的目光,绕过沙发,选择坐在对面墨绿色的长椅上等待冉惜的回答。

    明明看不清他的脸,冉惜仍从那模糊的光影察觉到了他的尴尬。

    “咳咳,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

    “客套话就免了,冉惜,你的处境……”

    “你知道我的名字?!”

    冉惜心中大惊,仔细将他的面孔试着与记忆匹配,可奇怪的是,她的记忆除了那调皮的灯光与突兀的楼梯,就像被打了马赛克难以言状,就连声音与触感也被隔了层纱。

    “想不起来了吧,冉惜?”

    他偏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惊愕,

    “这是你作为船票,梦给予你的束缚。”

    “梦?哦……不对,梦,怎么会有这么清晰与真实的梦?”

    冉惜眼中的惊愕逐渐酝酿成愤怒,

    “你……”

    “放轻松放轻松,我不是什么深山人贩子,也不是什么电视台恶搞制作人。”

    他摆手让冉惜尽可能平静下来,

    “这里是梦与现实的中转站,而你的梦,出自于这里,出自于我。”

    “我无法揩拭你梦醒后的眼泪,所以……”

    “愿你的泪水,不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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