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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杀手

    从洛朝城外一路向西,便是去往岭西的方位。

    云瓷被留在贺家,罗裳换了便装便利落上马,身后跟着两名护卫,趁着夜色赶路。

    到底是身子孱弱,罗裳刚骑得尽兴,这副身子便觉得累了,尤其是那大腿两侧被磨得都要出血了,没办法只好在平兴的一家客栈暂时落脚。罗裳自个儿在房间里涂了药,事后又觉得心里闷,便开门出去透透气。

    恰好赶上用早膳的时辰,两名护卫已经把饭食准备妥当。

    她别扭地移动着脚步下楼去,坐在一片旷野,一口咬着饼,一面听旁侧南来北往的人讲话。

    “莫要往岭西去,眼下听说新起了一窝子流寇嘞!”

    另一个大胡子,咬了一口饼子,削了一块羊肉便朝着嘴里头塞,两颗黑黝黝的芝麻眼儿眯着,“不是说岭西早平定了吗,这会子怎么又闹流寇了?”

    “平定不假,自古穷乡僻壤养刁民。不过是一些穷凶极恶的当地百姓,无粮又无钱,所以装作流寇四处打家劫舍罢了。总的来说,还是少去为好,眼下我带着这批货从别个地方绕一圈便好,也省得途径岭西,到时候被打劫一空了。不过……我却听闻,实则是驻扎岭西的官兵纵兵掠夺,说是平定讨伐,等平定后还不是肆意掠夺,依我看这些个官兵和贼又有何区别。若非是掠夺成性,又怎么会逼迫当地百姓做起打家劫舍的勾当……”

    纵兵肆夺,贺西楼不会做这般的事,更不会由着下属做这样的事。她心里何尝不清楚,贺西楼不是这样的人,抛开当年乔家的怨恨和个人仇怨,贺西楼不会这般荒唐行径。

    罗裳端起碗喝了一口羊肉汤,刚入口的那一刻,险些没吐出来,不知道是肉没有熬制熟烂的缘故,还是羊肉汤过于膻,总的来说难以下咽。

    她微微蹙眉,终是放下了碗,随即朝着店家要了一碗米酒。

    等到吃饱喝足,先前幽夫人派给她的护卫走过来,看了一眼天色便弯腰拱手道:“公子,天色正好,我们得快些出发了。”

    罗裳点头:“嗯。”随即,她拿上没吃完的饼,起身。

    二人上马准备离开客栈时,罗裳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老太太派来的那一名护卫不见了踪影,她便回过头来问了一声:“另一个人呢?”

    戴面具的小哥微微垂头,抬手掩着鼻,说道:“回公子的话,方才那小兄弟吃不惯平兴的饭菜,闹肚子整整一夜,眼下若是加急赶路身体恐怕吃不消,小兄弟说让我护送公子去岭西,他随后跟上。”

    “原来是这样,那也妥,那我们便先出发。”罗裳手里挽着缰绳,凑了一眼戴面具小哥,又回望了一眼伫立在一片荒野的客栈。此刻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

    可是,一路上,那戴面具的小哥已然偏离了方向,朝着与岭西的方向正好颠倒过来。罗裳好歹也是带兵打仗过的,对于洛朝的疆土地势方位早已熟悉,眼看着太阳烤制着头顶,罗裳顿时觉得心里头不妙。

    “小哥,你叫个什么名字?”罗裳口干舌燥,便借着喝水的由头缓缓停下马儿。

    那人身形一顿,知道后边没跟上来,于是也勒马调转方向,回到罗裳身侧,却未靠近,一直低垂着脑,因为是戴着面具,罗裳也看不出来这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无名。”他开口,声音刻意压低了些。

    罗裳喝了一口水,正纳闷,“无名?你连个名字都没有,那这一路上我又该如何称呼你。”

    那人捏着缰绳,悄然抬头扫了一眼罗裳,只是一眼,罗裳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听到他解释,“叫无名,有名字的,并非是无名。”

    嘿,绕我呢。

    敢情就叫无名。

    罗裳收好羊皮袋子,挂在腰间,又拿出刚刚没吃完的饼子,咬了一口,“我忽然觉得身子还是不大舒服,不如返回客栈去?我毕竟是个女人,哪里能跟你们比,没日没夜的赶路,我身子现在还不舒服来着。”

    罗裳心里好奇,这人明显将她往反方向带,难不成有什么阴谋?可毕竟是幽夫人派给她的人,她素日和幽夫人相处倒也不错,也不至于半路请个杀手要她性命不成?

    无名摇头,“公子,前面有一家客栈,要不您再忍一忍,等到了客栈再休息?”

    罗裳捏着缰绳,眯眼望着这人的穿着打扮,天儿这么热他还裹得这般紧实……

    若是没有鬼,她也不信……

    她在脑子里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回客栈找到那名护卫,毕竟是老太太派来的,也算有个安全保障。要是闷头跟他一路向东,保不齐半路被宰。

    现如今这副身子孱弱,打也打不赢,若是想要逃,指不定会被追上,还是到人多的地方妥当一些。至少,喊救命的时候,还能有人看到,碰到好心人还能救上一救。

    罗裳趴在马背上,装作虚弱的模样,“忍不了了,我说的话你都不听吗?”

    那人照旧不理会。

    于是,罗裳又哎呦了两声,无名终于下了马,便要来查看。

    趁着他走近,罗裳紧握手心里头的药,在他靠近之际直接洒在他脸上。

    他瞪大双眼,粉末已然钻进他的面具里头,迷离他的视线,他却堪堪抬起手来,最后还是板正的向后一扬,“咚的一声”迷晕在地上。

    罗裳拍了拍手,凑了一眼在地上的无名,随即利落下马。

    卸下他身上的武器后,又用他的腰带将人绑在旁边的一颗树下,看着面具上残余的粉末,罗裳一时好奇便摘下他的面具来看。

    “齐思……”罗裳愣住。

    她伸手来,拍了拍齐思的脸蛋,如何拍都不见他醒来,“药下重了。”

    ,

    约莫着天色渐渐昏暗时,齐思才悠悠转醒。

    醒来时,已然被绑在树下,他欲要挣脱,却看到了已经被摘下的面具,不禁笑了。刚抬起头来,就看到罗裳手里拿着刚烤好的鱼,她拧着眉,一面上前来质问:“齐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跟我讲清楚。”

    齐思望着她,微微挑眉,道:“裳儿,这解药即便是不送,我也能有法子保下你。”

    罗裳一边咬着鱼,蹲在他跟前来,“什么意思?”

    “你跟我走,我带你离开,到时候再找个人冒充人去岭西送药,途中再演一场你假死的戏,贺家人便不会再要挟你为贺西楼殉葬。”

    “可是,贺西楼那般精明的人,事后验尸查询,也会发现这其中端倪的。”

    “不用怕,他也做不了什么,只怕他还没发现就已经命丧黄泉了。西域的烈性毒药,若是没有解药他根本活不过一个月,苟延残喘罢了。等到他发现,我早就带着你回冀州了,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我帮你重新安排一个身份。你留在我身边,我护着你,你觉得如何,裳儿?”

    听着倒也不错,只不过……她一旦随他去冀州,狗皇帝虽病入膏肓但毕竟还活着,若是不见其死,她哪里安心。另外,她若是离开了,罗家那群人她是不担心,也无情分,只是…云瓷还在贺家等着她。

    这丫头衷心,几番在罗家时还救过自己。就算是要从贺家离开,也该把她也一起带出来,解掉她的奴籍,让她回乡下自在生活也好。

    “好是好,关键是云瓷那丫头还留在贺家,我担心她的安危。”

    齐思心里明白罗裳的顾虑,缓缓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将云瓷一道从洛朝接出来,然后在送去冀州的中途,你二人可见上一面。”他已经暗中着手,去做这件事。

    “当真?”罗裳有些意外,却未想到齐思能做得这般周全。

    齐思:“当真。所以,你可愿意随我去冀州?”

    可是去了冀州又如何,还不是在永宁帝的管辖范围内,要是不能见着永宁帝死,她怎么能甘心离开洛朝。可她也不能轻易将这些告知齐思。

    她犹豫了,舔了舔嘴角,看着香喷喷的烤鱼,一时间觉得没什么胃口了,“先容我想想。对了,云瓷就不用送去冀州了,等到了中途,我见她一面,也就放她走了。”

    齐思怔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倒也是答应了:“好,我等你的答复。若是你反悔了,我便立刻带你走。”

    “嗯。”罗裳先是放下烤鱼,随后给齐思松绑,随后将烤鱼递给他,“齐思,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齐思握着烤鱼,同她一起坐在旁边的小溪边上,“你说。”

    她伸手来,放在水里洗了洗,“原先戴面具的小哥,是不是早在出洛州城,已经被你打晕替代了身份?”

    他点头,并不瞒她:“嗯,我一路上跟着你,就是想找个恰当的时机带你离开。却没想到,罗裳你很聪明,发现了我的身份。”

    罗裳缓缓笑了,看着溪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儿,似思忖一番,继续问:“齐二,我可以把你当作值得信任的朋友吗?”

    闻言,齐思眸光一颤,身子稍稍一侧,对着罗裳,他放下鱼,伸手来握着她的肩,目光是那般的柔和,深切,看着倒不像是看朋友的眼神,反倒是别有一番深意。

    齐思道:“裳儿,我的心意不曾变过。你可以信我,哪怕只是作为盟友。”话外意,哪怕不是盟友,是那层心意,他也会值得信任,所以才会带着她离开,去往冀州。

    罗裳看出了他眼里的真诚,点头:“好。”

    “如果,我告诉你,我要永宁的命,你是个什么态度?”

    黄昏之下,夕阳洒在溪水上,却依旧耀眼的厉害,映衬在罗裳那张白皙透红的脸蛋上,一双漂亮的眼里不失英气,却又带了几分坚定。齐思听闻这句话的时候,心下咯噔一下,那一刻他看到了罗裳坚定的神情,只以为她是认真的。

    他咽了咽,却又觉得烤鱼的肉质香是香,心里却没有再吃下去的欲望。

    他开始犹豫,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他更不愿意说假话来糊罗裳。

    犹豫的这一瞬儿,仿若过了好几盏茶的功夫。

    罗裳眼里添了一抹失落,随后拍了拍齐思的肩,嘴角挂着笑:“我说笑来着!看你紧张的。”

    手上的鱼掉在地上,齐思先是一楞,随即赶忙拾起来,就见他低垂着眸子,仿若考虑好了,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罗裳,“裳儿,曹王登基势在必行,永宁昏庸,自有天下人来口诛笔伐,可……这天下毕竟是李氏的。我虽不知,你为何要永宁帝的命,但……曹王恐怕不会同意,毕竟哪里有自家人帮着外人害自家人的。我不想骗你,所以便只能如实相告。其实,按照永宁帝的身子骨,也没有几年可活,新帝登基已然是万象更新之时,百姓安居乐业之际,到那时永宁手中已无权力,也不能再祸害洛朝社稷。”

    是啊,跟着齐思一同谋事,贺家会不会覆灭尚且未知,但是永宁终究是李氏,齐家世代忠诚于李氏,又怎会背叛李氏。

    齐思此番能够与她实话实说,显然也是拿她当作可信任的朋友来看待。所以,她不能跟着去冀州了,留在洛朝,最靠近皇权皇室的地方,她才能杀掉永宁。

    罗裳点头,站起身来,用着手巾擦了擦手,“齐二,我想好了,等到贺家覆灭后,我再考虑要不要跟你去冀州。眼下,我不打算去冀州了。”

    过于突然,齐思明显一怔,继而站起身,“为何?”

    她摇头,缓缓向着拴马的树下过去,“……我还没考虑好。”

    他抬手瞧了一眼天色,倒没再问她为什么,而是说:“前面有客栈,现处荒郊,我们还是去客栈落脚,不然到了晚上,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变故。”

    罗裳已然上马,奈何赶了一天路,腿上有磨伤,身子又疲倦得厉害,便答应了:“好。”

    斑驳昏黄落日散落在罗裳身后,她在前面走,齐思跟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

    后来,他勒紧缰绳,跟上前去,两匹马距离越来越近时,齐思已然握住罗裳的一只手腕,罗裳回过头来,“怎么了?

    “裳儿,为何执着要永宁的命?”

    罗裳也勒紧缰绳,将马停下,厉眉回道:“齐二,永宁并非明君,他早该死了。至于我和永宁之间的仇怨,希望你不要再过问,我有我的为难,你懂吗?”

    齐思微微拧眉,“裳儿。”

    “齐二,别说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马上就要天黑了。”罗裳挣脱开手,兀自驾马往前走。

    走着走着,身后又传来齐思的声音。

    他道:“贺家覆灭势在必行,到那时我护着你,你若愿意,我帮你换个身份继续快快乐乐的活下去。”至于,要永宁命,他目前尚且不能办到。

    罗裳轻声嗯了一声,随即继续往前赶路。

    ,

    是夜。

    罗裳等人终于赶到了平兴两千里外的一家客栈。

    客栈看着小,里头倒也干净宽敞,她利落上了二楼厢房休息。

    可当她打开门的那一刻,就见云瓷端正坐着,她先是一惊:“云瓷?”

    云瓷喜上眉梢,不管不顾便跑了上来,一股脑地抱着罗裳,“小姐!”

    还沉浸在喜悦里头,罗裳便瞧见四下围上来的护卫。

    于是伸手拍了拍云瓷的脑袋,拧眉道:“先别哭。”

    云瓷倒也挺话,说不哭就不哭了,等到回过神来,就见四下围上来一群人,为首那人正徐徐出来,身上穿着甲胄,冷面瞧着罗裳。随即走上来,低头拱手,“少夫人。”

    “你是谁?”罗裳警惕地瞧着他。

    “少夫人,我是将军副将萧涣,收到洛州老家的令前来平兴接应少夫人的。”萧涣如实道来。

    罗裳又是一诧,难不成是先前老太太派来的护卫又折回洛州去了?

    可是,云瓷怎么会跟着这个萧副将一道来客栈?

    齐思不是答应了,派人将云瓷从贺家接出来的吗?

    难不成,让贺西楼捷足先登,率先一步把人给接走了?

    可是,贺西楼为什么会派人把云瓷接走?

    当真是纳闷极了。

    这时,那萧副将解释:“少夫人,家里是算到了你今日指定会到平兴地界,所以才派人来接应。顺便体恤少夫人路途遥远,又无贴身侍者,所以便派人去了老家,将您的贴身丫鬟一道送过来。”

    “家里?是老太太?”

    萧副将点头:“是太太的意思。”

    这老太太倒也精明,为了以往万一她半路逃走,索性把云瓷也扣手里头了。

    罗裳抬眸,思索一下,试探性问了一句:“你从何处赶过来?岭西?贺西楼现如今状况如何?”

    萧副将走近来,刻意压低声音,“少夫人,此事需得保密,只是辛苦少夫人坐马车随我快些去驻扎地。”

    “保密?”

    罗裳见她一脸为难,所以也没再问下去,眼下云瓷被带着,她也只能入了驻扎地。

    一行人先一步从厢房出来,她便察觉到了齐思侧身站在隔壁厢房一侧。

    他本欲上前,却见这般阵仗,身后的护卫已然拉住齐思的胳膊,阻拦:“公子,还是不要上前。”

    走之前,罗裳也看了一眼齐思,随后跟着萧副将一同离开了客栈。

    马车里倒也宽敞,吃得喝的都有,不过两日路程,当天色逐渐昏黑的时候,终于到了岭西的驻扎地葱河城。

    ,

    云瓷伺候罗裳换了女子的衣裳,可她又不喜欢,所以刚一到城门口,下车时,地上的乌黑色泥泞弄脏了她的裙摆,万般无奈只好换回男装。

    通过护城河,入了城门,穿过一条冗长弯曲的商业街道,不过多时就到了葱河城的驻扎营地。房屋都用来关押三个国家的叛党,洛朝的将领尽数筑营据守在关要和城中心。按照原计划,贺西楼作为统帅,本是要带着叛军回京都,却暂时搁置。

    可真正到了营地,罗裳才发现,原来中毒的不只是贺西楼,而是军营大半的将领和下属。中毒后,虽然行动和普通人无异,但是明显看着唇瓣发紫一副疲倦颓丧之态。幸而三个国家已经平复,现如今都关押在大牢,但也撑不过一个月。贺西楼自称中毒需求解药,实则也是为了镇压三国叛党,安定军心,稳定朝廷的决定。

    半月多未见,再次见到贺西楼,总觉得他哪里似乎变了,人瘦了,身上的衣裳都有些大了。

    他靠坐在主座上,神情若有所思,一面摆弄沙盘上的物件。

    听到萧副将的禀报,贺西楼身子一僵,慢慢站起身来,就看到罗裳已然站在帐篷口。

    她也看着他,并未开口说话。

    贺西楼喉头一更,眼里溢出一抹诧异来,只见他伸手对她招手:“你来了。”

    人也黝黑了,仔细一瞧还有些黑眼圈,但眉眼之间依旧坚韧硬挺,罗裳点了点头:“嗯。”

    她并没打算上前,却未想到贺西楼拧眉又吩咐道:“过来。”

    语气霸道,不容反驳。

    罗裳也有脾气,就是站在原地不肯上前来,而是淡淡说了一句:“你就不能自己走过来?”

    真是惯的他。

    贺西楼瞧了她好半晌,倒也没生气,只是伸手叉腰笑了笑,“没良心的,都不想我不是?”随即,他加快步伐,三两步便走下来,不由分说地搂着她。

    二人的怀抱过于紧密,罗裳先是一楞,到后来竟也忘了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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