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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佳是梡旧城的,后来这上了二中,成绩优异,家中有个姐姐父母双亡和爷爷奶奶生活,而且......”申满停顿,下面的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而且什么。”
“尤佳之前……有过男朋友,是我们学校的方缪钧......其他的我发给你了。”
辛斯克刚洗完澡,申满动作快已经把资料传到手机上,点开,净湿的头发还滴着水珠。
资料中女生双唇微闭,上翘,那时的她披着头发拍下属于自己的第一张照片。
尤佳
母亲:芳全。
父亲:尤归元。
姐姐:尤良。
……
既然回来了,那她就做了万全的准备,又会漏什么马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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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升旗仪式如约执行,辛斯克挂名的事很快传开。
下午尤佳趁着午休路过封锁的教室,周围静悄悄的,像是好久没人来打扫过了,树枝踩在脚底吱吱呀呀的,却只有鸟叫声与之呼应。
直到她靠近铁门,脚底黏糊糊的,扎染了洁白的鞋底,尤佳不在靠近,抬头望向泛着红点的摄像头。
她早就发现了。
视频里她抬头,却没漏出惊讶,坦然面对这一切,暂停……
停留在她眼里的眸子对着镜头淡然,好看的脸千篇一律,她漂亮却也狠心。
当天,文慧的尸体被发现在废弃教室,尤佳成为重点勘察对象,留局观察。
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有人担心有人疑惑。
“诶?文慧和尤佳有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啊,那教室多少天没用了,谁知道文慧死在里面了。”
“太吓人了吧。
...”
警局内,封闭的环境压抑的喘不过气。尤佳坐在凳子上,右手被扣。
“前天下午,你见过文慧吗?”
她回答。
“没有。”
“撒谎?怎么证明。”
安静的环境压抑摧残着人的防线,直到最后。
“辛斯克。”
警官疑惑。
“怎么?”
“那天我在奶茶店,辛斯克和奶茶店的人可以作证,如果你觉得我与他们有勾当,辛斯克是我们的客人,你可以问他。”
很快警方再次掌握主动权。
“为什么这么多人,你偏偏记住他?”
“因为他问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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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吆喝声渐渐传来,大多买的是速食她吃不惯。
四月的晚上还是有点凉,尤佳拉上拉链站在三轮车旁等着红糖糍粑,身旁的手转饼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要不要香菜啊,小伙子。”
“不用。”
滴,扫码的声音传入她耳朵,尤佳扭头看到了几个月前校园网上的主人公。辛斯克
他脸上带了几道疤,应该是刚和人打完架,挂了些彩,lv马宝莉外套却将他的脸映衬的高尚。
他也吃街边垃圾食品啊。
“尤佳?”辛斯克试探的叫了声名字。
“嗯。”
“挺巧。”
尤佳点了点头,拿了红糖糍粑准备走,身后的人却响来质问声。
“哎,玩不玩游戏?”
“?”
冬天的天黑的快,尤佳觉得不太方便,辛斯克捕捉到这一点,对此也做出保障。
“晚上我送你回去行吗?”
这话语气像是恳求,他没动站在摊子旁,等着她的回答。
就这样,黑夜中两人坐在正方形桌前玩起了他带的筛子。
辛斯克也确实是太闲,没人陪,刚好在这遇见了尤佳陪她过几把游戏。
辛斯克一身lv坐在红色板凳,脏乱的环境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他们玩的是最基础的筛子比大小,两个骰子比大小,最后又衍变成红色数字减黑色数字比大小。
尤佳很聪明,她很快就能发现其中的机关,连赢他好几次。
“下把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那你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尤佳手中的骰子没投,攥在手里,痛,好痛。
辛斯克伸出手,捏紧的骰子被他一根根摊开,尤佳的精神处于崩溃边缘,极度震惊的状态让她警戒线破裂。
再次抬头,她眼眶泛红,顺着他的动作,骰子落地。
她完胜。
“辛斯克”
他抬头。
“好久不见。”
他没动,就这么看着尤佳,眼里道不清的关系和情感。
她没否定。
好久不见,他心想。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抛弃他,有为什么以另一种身份活,她好像从没告诉过他。
“时候不早了早点回。”
辛斯克没再对下去,重逢后的第一次,尤佳看清他的脸,深邃的眼睛,心灵交汇的地方如今成了她避开的热点。
“尤佳!”
她回头,无数个小巷,她回头看着他就像当初那样,朝他招手。嘴里喊着。
“辛斯克,明天见。”
明天见。
辛斯克好像忘记了那段没有尤佳的记忆,他痛苦过,却在无数次看见她回温过,他爱她,戒断反应从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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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佳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天还没大亮陌生的号码吵的她心烦。
“您好,是尤佳小姐吗?”
“对。”
“是这样的,经过核实您确实有不在场证明对您的一切监视行为中止,感谢您这几天的配合...”
“等一下!”尤佳打断。
“请问是有人为我做证明了吗?”
“是的,经过核实辛斯克,他确实在当天见过你。”
“谢谢。”尤佳挂断。
外面天还是蒙蒙的,没有丝毫天亮的意思,睡前的温水还在冒着雾气,她没睡多久。
五月的天不在冷的让人发抖了,终于还是暖和起来了。
也是这样的天,他和辛斯克坐在地下看了一夜的《因为遇见你》。那是他第一次陪她熬夜。
原生家庭的痛带给她致命的伤,辛斯克却在死神手上抢她。
一直。
手机里设置的号码如今再次被拨通。
尤佳听见他说。
“依蓓,我知道你最喜欢吃披萨了。”
眼泪划过微蒙的天,打破黑暗。
天要亮了。
辛斯克,爱我吧,给我好多好多的爱。
原本辛斯克不是现在的样子,在尤佳的记忆里,他会穿着不合适的长衫,为了她放弃优良的教育。
答应陪她逃出贫窟巷。
那时的他很爱笑,虽然家里没钱,追他的女生仍然数不胜数。
后来呢。
他被认祖归宗,成为拐卖儿童中过的最好的一个,尤佳呢,被买去了林家。
再次重逢。
他是国校的一把手。长得好,家境好,成绩好。
明明贫民巷的记忆困住的是她,走掉的却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