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翠花见义勇为

    第二天。

    “喂,听说了吗?”

    “听说有不止一个人失踪了。”

    “听说有人死了!”

    “不过都是山外界的,跟咱们应该没关系吧?”

    “嘘!别这么说。”

    “嘘明珠去,我看就是她家里人搞的鬼。她那天天挂在嘴边的好舅舅,不是已经进去了吗?”

    “别说了!她来了。”

    明灿推门而入,面色很平静。

    第一节课是符咒学。

    短发发黄的小老太健步登上讲台,带着顽童一样的笑容,打了个响指。

    咻地一声,教室前排一张课桌变成只小老鼠,叽叽吱吱地跑远了。原本在它后面唠得正欢的倒霉蛋,此时像忘了自己还有张嘴,呆若木鸡。

    老师背过手道;“那么,这就是咱们今天要学的内容——变形术。”

    大家纷纷坐直身子,小脑袋瓜集体高了一节。

    “变形,大家想必早有耳闻。但是你们中的很多人对它有误解——变形可远远不只改变外表那么简单。

    “你需要了解事物的构造,让灵力精确到每一毫厘。死物的变形是最简单的,只是改变事物的某一性质也不难。但改变整体难于改变局部,改变生命更是至高的艺术。想想看,你把一个生命变成另一个种族,你化成一只鸟,在天空自由地飞翔。”

    老师手指舞动,书页飞扬,纷纷作鲜艳的小鸟。啼叫着,交织着飞过,化成纸屑做的彩虹。

    彩虹飘落到每一个同学身上,大家齐齐发出喟叹声。

    老师话锋一转:“但是,凡事都有限制——

    “变形只作用于躯壳,无法改变灵魂。法术难以恒久,万事不能做永远的伪装——比如咱们同学的课桌,”她眨了下眼,“等它跑累了,教室会把它召唤回来的。不过在那之前,就得麻烦你在腿上写字咯。”

    有人举起手。

    “我不太明白,老师。您说变形不能改变灵魂,可难道老鼠没有灵魂吗?”

    老师几乎称得上兴高采烈了。

    “非常好!这位新加入的同学——你叫什么?”

    “宋瑶。”她有些羞涩地说。

    老师笑着让她坐下,对大家道:“宋瑶同学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是什么让死物动起来,以及开口说话的呢?难道是我们人为地赋予了它们生命?不,小同志们,那是神也不能达到的事情。让它们动起来的只是一点念头而已,当念头消散或失去威力,它们自然也就不动了。我们的门铃、镇守雕像也是这个原理。”

    崔华明灿也举起手。

    “老师,可是在那些有底蕴的地方,留下布置的前辈仙去了,后人不需要做什么也可以继续享用成果啊。”

    “明珠说得对,也不对。”

    崔华不大高兴地撇了下嘴角。

    “如果你说的是大型阵法呢,那就全然是不对的。”

    “可是——”

    “可是不管多强大的阵法,也不能做到千年不朽——的确,有些数千乃至上万年前的阵法至今仍在完满地运转。但它们也是需要保养和修缮的,不是放在那里就不管啦。”

    “比如玄武井的石砖?”潇然举起手说。

    老师叹了口气:“历史都学到哪去啦?玄武井是庆灵皇时期修建的,庆朝和明朝加在一块儿也才五百来年呐!”

    潇然不好意思地缩头一笑。

    老师接着道:“至于那些小型的设置,也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有些时候,它们的保养是依附于大型阵法的,故而不用采取额外的措施。

    “当然,如果我们把时间缩短,一些无人理会的作品也能在作者死后数十年依然完好如昨。盖因有些东西,是超越生死的。”

    “扯远啦。”老师拍拍手,黑板上又出现熟悉的板书。

    “咱们这节课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你们把面前的桌子变成布面——没有的就变椅子。在操作之前呢,大家先把涉及材质转换的词素和符文抄到书上,教材第87页,变形术总表旁边。”

    “老师,变形术总表在第72页。”远之说。

    老师挠挠头,啧了一下:“这教材,又缩水了。”

    经过大半节课的艰苦奋战,全班的半数同学终于被变形术所击倒。

    冰歌自然是成功了,但是也有波折——她很快发现,这种法术需要极高的专注。

    第一次试的时候,她试图构想前辈们来孤儿院接她那天变出的沙发,可一不小心就想到了朋友们。

    不知道闪电帮最近好不好,她居然已经两周没给她们写信了……符牌的尖端,绽出大朵大朵的红花来。

    等她反应过来,花朵已经把课桌淹没了。她赶紧一挥符牌,红花变成了布面上隐隐约约的印记。

    远之是最快的一个,不过宋瑶的花纹最美——在一众素面和单一纹样中,她的桌面精致得相当突出,是一副刺绣的林间景象。有矫健的鹿、机警的兔、锐利的鹰、围猎的狼……连不同颜色的地衣都做了区分。

    宋瑶却对此不大满意——本来还该有一汩山泉的,阳光也没有表现出来。

    但是她已经花了不少时间,一开始,看着瑶瑶盯着桌子眼神发直那个劲,潇然还以为她施法便了秘,热心地想要帮忙。后来她就没法操心别人啦——她正勇敢地和自己的桌子搏斗呢。

    第一次是她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成功给桌子蒙上层桌布。紧接着第二次,把桌子变成了皮面;第三次,大理石面;第四次,毛面;第五次,整张桌子都长了毛。

    现在,毛茸茸桌子正一边绕着她跑一边大叫,十分活泼。江嵘起劲地给桌子加油,把潇然气得够呛。

    离下课还有5分钟时,老师在黑板上一拍,中止法术的灵力波震荡开,结束了这场闹剧。可喜可贺,潇然在那之前已经把桌子恢复了正常。

    “好了小同志们,你们做得很好。”

    大家纷纷露出怀疑的表情。

    “第一次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就是有同学思绪过旺,还额外给老师的任务加了点料,”她调侃地看了潇然一眼,“今天没有人的桌子长出八条腿,打破窗子爬出去,老师已经很满足了。

    “那么今天的作业呢,就是画出你想变的图案。下节课,我想看到大家都一次成功,好不好?”

    众人摩拳擦掌,回答的声音很洪亮。

    冰歌趁机给伙伴们塞纸条,远之扭头和江嵘解释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嵘姐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贼大:“合着你们那天去了井里?在跳蛙泛滥的时候?井底还通往地下城?天老娘啊,我在附近住了十年!”

    老师在讲台上继续:“咱们第一学期的考核,变形术是一定包含在内的,将从准确度、精度、速度、复杂度四个方面评分。我们有一整个月的时间学习。之后,我们将接触感官和防御方面的法术。上个月学习的基础符咒也不要丢下,平时多练习,注意感受灵力的流动,下学期你们可就要慢慢脱离咒语的引导啦。”

    她说着,右手在空中一抓一比,五颗粉笔头精准地砸到冰歌几人脑门上。

    第四节下课铃一响,五人直奔草药园。

    天暗沉沉的,药园的植物又长高了一些,足有孩子们脑袋大的叶片猎猎作响,绿得发黑。伴着风声,木屋里又传出隐隐约约的呻吟。

    园丁不在这里。

    冰歌向木屋走去。

    江嵘突然拉住她。“小心。”她低声说。

    冰歌对伙伴们一笑,附耳在木屋裂隙上。

    有人正在说话。

    “这儿平时没人来。”一个不认识的男声。

    冰歌掏出屏蔽球。伙伴们安静地围上来。

    “她就这么把烂摊子扔给了你?”还是那个声音。

    “又不是什么难事……她明天就回来了。”男体术老师说。

    不认识的男人嗤笑一声:“那咱们可得抓紧时间。”

    一阵工具掉落在地的声音,几声嚎叫。和之前不同,这回像个男人。

    屋里的人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说:“外面这个德行,老东西肯定急坏了。她的心肝宝贝儿可拖不得。”

    体术老师有些虚弱又有些开心地:“想来她们没精力再找你了。”

    “我只恨武卫怎么没把她们抓起来,没用的东西!崔家又算什么。”

    什么东西撞墙的声音。

    一阵安静。男人轻语:“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人……正在听墙角呢?”

    孩子们看到彼此的眼神,转身飞奔。

    潇然边跑边说:“听见了吧!明明姐不在,叫声还是有。那男的和老师肯定不对劲!抓紧时间!抓紧什么时间?老东西又是谁?他不会是从什么诡异的地方逃出来的吧?”说着,她脸都白了。

    “要是她自己不在但把人关在那呢?要是她们一伙的呢?”宋瑶说,“别忘了,她真的锁着个人!而且她是有作案时间的。”

    “的确……两个疑点……不构成因果关系。”远之勉强喘匀了气,潇然对她怒目而视。

    “有没有可能那天不是她?”潇然不死心道,“会不会是有人伪装成了她的样子?”

    冰歌和潇然对视一眼,都想到了杰姑的法术。

    “不如咱们去门卫室问问。”远之说,“要从学校出去,必须得从大门走,校内是不能使用能容人通过的传送法术的。大门又能识别身份,如果有人伪装,一定会被认出来。”

    “不能使用传人法术?那肯老师的通道又是怎么回事?”潇然说。

    “那属于空间系法术。”冰歌说,“学校的应急走廊也用了那种。不过你提醒了我,咱们也得看看肯老师的出入记录。”(1)

    门卫室大娘正在喝茶。

    几人躲在最近的教学楼门柱后,远之抬脚欲上前。

    冰歌拦住了她,嘴唇翕动,符牌轻挥。一点浅橙色光闪过,大娘的紫砂茶杯变成一大块红色手帕,茶水哗啦啦洒了她一身。

    大娘愣了片刻,随即用力把手帕掷到桌上,帕子变回茶杯,骨碌碌地滚到一边。她边骂边穿起外套,就要去找恶作剧的“小兔崽子”算账。

    冰歌趁机跑出,钻进门卫室,一眼找到桌子正中央的登记表,迅速拍了张照,溜了出去。

    远之抱着手臂瞪着她,潇然怼了她一下,和其她两个伙伴兴奋地凑过来。

    照片里是9月23日到10月1日园丁和一年级组教职工的出入信息。

    可以看到,包括肯老师在内的绝大多数老师都在9月23、24日陆续离校,1号早上返回。新老师25日离校,29日返回。叶助教和符咒老师——后者叫鹤自萍,整个假期都没有离开。体术老师27日半夜11点半回校一次,次日下午3点多离开。而园丁,很遗憾,她在28日晚上9点钟离开,之后再没有回来。

    “我看还是体术老师最可疑。”潇然说,“那女孩最后被看见的时间是27号晚上6点多呀。”

    “最后目击时间通常会早于实际遇害时间的。”远之说。

    “那还是什么也没排除嘛。哦,除了留校的那两位。”江嵘说,“我还建议把新老师也排除掉,她要是凶手,我就把数学卷子全吃了。”

    “听起来你怎么都不亏嘛。”宋瑶笑道。

    冰歌说:“等明明姐明天上班,咱们一问就知道了。或许也能打听到那两个人的事。”

    然而,第二天中午,木屋却被围了起来。

    围栏和封条上,有属于武卫局的标志。

    一片沉默中,远之说:“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不是我干的。”

    “也不是我。”宋瑶喃喃道。

    “是本人。”一个拖着长腔的、骄矜的声音。

    众人转过身。

    是崔华明灿。

    “见义勇为的圣人,”她走了几步,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停下,斜睨着冰歌,“窝藏了一个罪犯。”

    “没有证据,明明姐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是吗?”崔华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可是你看,她们真的搜出了什么东西呢。我想,她很快就会正式被捕了。到时候,真相就会大白!”

    她猛地抬头,眼眶发红:“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我舅舅和失踪案无关!”

    “哈?”潇然皱眉,“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这件没做又怎样,之前那些就能一笔勾销?”

    “你什么都不懂!”崔华颤抖着大吼,“你什么都不懂……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你们这些人通通都不在乎真相!只有我在乎,只有我!”

    冰歌不带温情地再次开口:“你舅舅并没有被判跟失踪案有关。”

    “那又怎么样。”崔华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你们这些人不早都认定了吗。就算有这么显眼的目标摆在眼前……”

    冰歌打断她:“第一,明明姐并不是板上钉钉的嫌犯。如果你不这么自负,就会知道,在这个学校里有更可疑的人!第二,仅凭道听途说就给人泼脏水,不是我们干的事情,而是你现在干的。”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只是个孩子,我只能这么做!我只能依靠大人……”

    “你真是无可救药。”冰歌说。

    “对贺记的通告没人在乎。她们都认为是舅舅指使的……凭什么?就因为舅舅更强?”

    “成天幻想自己被害算什么强者。”远之厌烦地说,“还有,或许你愿意知道,在对贺记一开始的通告上,就已经写了‘在教唆下’四个字。”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崔华抬眼:“怎么,你要为了逼问出这个,开始打我吗?”

    冰歌上前两步:“说不定呢。”

    崔华眼里闪过一丝愤恨的光:“从昨天的一开始我就在注意你们了,怎么样?但你永远都别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冰歌不言,五人越过她离开。潇然走前还不忘做了个鬼脸。

    崔华明灿在她们身后大喊:“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你、你打我那天,不也是道听途说吗?”

    冰歌转过头去。

    “我们选择了不同的方向,这就是最大的不同。”

    令人沮丧的是,崔华明灿说的恐怕是真的,武卫真的在那栋小木屋里发现了什么。明明姐整个周末都没有来。

    星期一,同学们看冰歌几个的眼神透着古怪——明灿已经骄傲地把她的壮举告诉了所有人。

    中午,空教室内。

    远之令人眼花缭乱地挥着符牌,口中念出一串又一串咒语。确定能挡住不受欢迎的客人后,她说:“我觉得,咱们应该做点什么。明明姐毕竟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才被搜查的。”

    “好主意。”潇然说,“慕老师有何指示?”

    远之没理她,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我已经写好了意见信,里面详尽地解释了明明姐的为人,电子版我历史课的时候已经发过去了。这个,等你们借鉴好了,我再用公共信使寄过去。”

    “我讨厌写东西……”潇然表情痛苦,“但为了明明姐,拼了!”

    冰歌说:“我想再去木屋一趟。”

    伙伴们全都抬起头。

    “先说好。”江嵘道,“这回我可不参与。事实告诉我,学校里恐怕也没那么安全……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放风。”

    宋瑶说:“带我一个!”

    远之:“你知道围起来是不让进的意思吧?”

    “我还是想进去看看。放心,我带了鞋套和手套,不会破坏证据的。”

    “可是……”

    “可是,木屋晚上由体术老师看守,或许能逮到他。”

    体术课上,大家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商议计划。

    “好吧,我会给你们所有人施隐匿符咒。真是的,我学它可不是为了干这种事。”远之说。

    “我去姓崔的寝室门口盯着她。”江嵘说。

    “我和远之在门口放风,灵活应变。”潇然说,“说真的,完全没必要设这么多放风岗嘛!我想进去。”远之拍了她一下。

    “我和冰歌进去查看。”宋瑶说。

    “我倒是有些赞同潇然的看法。”江嵘瞥了一眼体术老师,“他不太聪明,是不?上次最后也没发现咱们。还不如多个人帮我。”

    “崔华明灿一定是借助了什么法器。”冰歌说,“咱们这里只有你对这些东西最熟悉。”

    她又道:“不过嵘嵘说得有道理。这样,潇然还是在木屋外面,远之,你可以看着教师宿舍楼吗?”

    远之点头。

    最后一节是科学课,全称科学基础,包括简单的动物学、植物学、化学和物理学,每周有四节课时,周一是动物学。

    看着熟悉的一首十身鱼,冰歌不由想到,常识课老师今天也没来上班,上午的课还是叶助教带的。

    老师指挥着水箱在教室内漂浮:“同学们,这就是何罗鱼。别看它长得奇怪,其实性格很温顺,还是治疗痈病的绝好材料。”

    何罗鱼在水下汪汪叫了两声。

    晚饭后,当她们再一次排演起行动计划时,宿舍门被敲响了。

    是叶秋,月下松枝一样站在门口。一些花痴的家伙自以为悄悄地把寝室门推开条缝。

    她轻盈地开口:“孩子们,请原谅我这个不速之客,但我的确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是什么事情呢?”孩子们问。

    “跟我来。”她说。

    她把孩子们领到肯老师的办公室。

    办公室看上去扩大了好几倍,一整面墙被水箱占据,水箱里全是何罗鱼。另一面墙角摆了一排大桶,兔形狸藻在里面咕啾咕啾地吞小鱼。

    “最近有人很需要这个。”她解释道,“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只好来麻烦你们了。”

    “老师,请问肯老师怎么了?”冰歌道。

    叶秋缓缓地说:“最近的失踪案是件大事。中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事了。”

    “可这和肯老师有什么关系呢?”潇然说。

    叶秋背对着孩子们。

    远之说:“难道是因为那个通道?可老师不是早把它封住了吗?”

    “只要存在过,就无法将痕迹完全抹去。”叶秋垂着眼睫,“你们还是去了地下城,对吗?尽管我那么告诫你们。还有这个新面孔……”她转向宋瑶,“你不是从你该在的地方来的吧?”

    孩子们不由拉住了彼此的手。

    “别紧张。”叶秋微笑,带着一点愁绪,“只是,我不能放任你们再去冒险了。你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

    “可是明明姐她……”

    “没有可是。”叶秋严厉地看了潇然一眼,“武卫会把事情都调查清楚的。那些清白的人,武卫自会把清白交还给她。那些法网之外的人,也终有一日会被法网捕获。不过,这些就都和你们没有关系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天晚上都要在我这里。”她一挥手,五张花朵样的床出现,办公室的门锁上了。

新书推荐: [HP]我是里德尔他姐 豪门漂亮女配她不装了 嫁给病弱将军后[重生] 经冬复立春 小红花诡屋[无限] 反派攻略手札 爱,永生和变异人 我才不是妲己 回京后她权倾朝野 [HP]专业爆破二十年(精修中